第30章 衛生檢查

葉臻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資料,最後從中挑出一張極簡北歐風一百五十平的單身公寓。

“小梅花眼光真好。”顏以軒适時地拍馬屁。

葉臻雙爪抱胸,撅起了他的三瓣唇。

他之所以會看中這套,完全是因為他覺得這種裝修風格很适合顏以軒。

說到底這是顏以軒要住的房子,讓一只兔子來選是要鬧哪樣?

“好,我這就去和嫂嫂說。”顏以軒把葉臻選出來的那張紙小心翼翼地疊好,放到包裏,其餘的則是看也不看地扔進了垃圾桶,轉身拿起手機。

垃圾桶被砸地抖了抖,連帶着葉臻的小心髒都跟着顫了顫。

哎,大佬是真的大佬。

“說好了,這幾天請人收拾一下,馬上就能住進去了。”

顏以軒放下手機,向葉臻報喜。

“咕。”

葉臻的态度有點小冷漠,不過這完全沒有打擊到顏以軒的積極性。

“裝修都已經好了,不過家具還得重新買,大件的倒是可以從家裏運過來,零碎的小東西,對了,差點忘了最關鍵的兔子窩,先看這個好了。”

顏以軒在一邊碎碎念,一看就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葉臻其實也是一樣的。

他只是暫時被土豪的世界打擊到了,一時有些萎靡,這不,一聽到兔子窩三個字,下意識地就豎起了兩只耳朵,眼巴巴地看着顏以軒。

“咕咕。”

要那種塞棉花的小窩,天天躺在梆硬的桌上睡覺,腰都快斷了。

“嗯,想要什麽?”顏以軒戳戳大白兔的小肥腰:“直接告訴我想要什麽怎麽樣?”

葉臻選擇無動于衷。

讓他說他就說,他不要臉子的嘛。

“沒什麽意見的話,就按照我的喜好來咯?”顏以軒繼續威逼利誘。

葉臻揚着腦袋,看都不看顏以軒一眼。。

“咕咕咕。”

他才不在意小窩長什麽樣子呢,大不了繼續躺在桌子上睡覺,哼。

明明早就有了坦白的想法,但每次顏以軒問到的時候葉臻就是不肯妥協,其實葉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但就是不想順着顏以軒的心意來。

事實上,這種心态用四個字就能清楚地概括——恃寵而驕。

曾經的葉臻很少有這種随心所欲地撒嬌的機會,變成了兔子之後徹底被顏以軒寵壞,于是便在短短的幾個月裏被激發了隐藏屬性。

直到現在,葉臻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防早就被顏以軒卸幹淨了,不過和顏以軒相處的時候,他本能地感受到一種輕松和愉悅,所以他才會像這樣鬧脾氣。

反正就算是他不對,率先妥協的人也一定是他的鏟屎官。

這才是和寵物相處的基本法則。

由于飼主的寵愛,某只大白兔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人類的事實。

顏以軒嘆了口氣。

今天的誘騙依然是以失敗告終。

他早就可以确定他的小梅花是一只成了精的兔子了,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給他一份确鑿的證據。

真是叫人心癢。

顏以軒揪着葉臻的耳朵尖尖,輕輕地拂過那道梅花型的傷疤。

葉臻覺得有點癢,縮了縮腦袋,可耳朵被顏以軒牢牢地抓在手裏,動彈不能。

“小壞蛋。”

溫柔的吐息在耳畔吹過,葉臻打了個激靈,整只兔子都有點不好了。

犯犯犯,犯規。

葉臻軟綿綿地躺倒在顏以軒的臂彎裏,瞪着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不知道往哪裏看。

顏以軒那張帥氣的臉就在眼前,靠的很近的地方。

太太太,太近了。

對方呼出的氣像是要把葉臻包裹一樣在他周身揮之不去,淡淡的芳香萦繞在鼻尖,讓葉臻有些犯暈。

長久的不運動導致肌肉全都變回了肥肉,軟軟的肚子像是一塊溫熱的海綿一樣被顏以軒戳來戳去,被聲音和氣味抽幹了力氣的葉臻爪子都擡不起來,只好仍由他玩弄。

從顏以軒的視角看來,大白兔就像是認識到了自己無理取鬧一樣乖乖地受罰,雖然嘴硬,身體确實一如既往得柔軟。

“總有一天要把你的花花腸子看個清楚。”

顏以軒捏着葉臻肚子上的肥肉威脅道。

……

又是一個周三,代課的日子。

葉臻揮着爪子和顏以軒道別。

顏以軒抱起他的大白兔親了一口,然後才戀戀不舍地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踢到了一個鐵籠子。

一籠子受了驚的兔子紛紛看着他。

被一堆紅通通的眼睛注視着什麽的,換個人八成會覺得驚悚,顏以軒沒有,他只覺得無力。

距離這籠兔子入駐他的實驗室已經整整過去五天了,這五天裏,顏以軒問了無數學弟學妹,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有個財化的學第說還沒來得及申請,于是他總算是能脫手了。

可惜人家約好了明天再來拿,顏以軒不得不再養一天兔子。

他實在是不想見除了他的小梅花以外的兔子了,一只都不想見。

唉,算了,再忍一天吧,就一天了。

這麽想着,顏以軒踏出了實驗室,然後他看見了門口貼着的公告,頓時想起來什麽,趕緊折了回來。

葉臻昨天晚上打游戲打到淩晨兩點,早上又被叫起來取了兩次血,現在正困着呢,眼皮子才合上,又聽見顏以軒的聲音,頓時有點不耐煩。

“今天貌似有領導來做衛生檢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可惜了,他已經向教授報備實驗結束了,要是再晚兩周就好了,正在進行結核菌實驗的實驗室怎麽想都能逃過這種裝模作樣的檢查。

這種檢查不常有,顏以軒一不小心就給忽略了,現在着實有些犯難。

他的小梅花要怎麽辦?

沒人看着的情況下,就這麽放在實驗室裏肯定是不行的,最保險的做法是幹脆把他帶在身上,就是有點說不過去,他可是去帶課的,随身攜帶一只兔子算是怎麽回事,而且以葉臻的體型也沒法塞在口袋裏……

葉臻打了個哈欠,咕囔了兩聲。

對于要不要把葉臻放到籠子擠一擠的問題,顏以軒有些猶豫。

末了,顏以軒還是心疼他養了這麽久的大白兔,跑到隔壁實驗室借了一個空的籠子,鋪上幹淨的木屑,然後把葉臻放了進去。

擠在另外一只籠子裏的七只大白兔死死盯着葉臻,仿佛在奇怪為什麽他會有這麽好的待遇。

“咕?”

葉臻不解地擡起頭。

“都說了有領導來檢查,能不能上點心。”顏以軒敲敲他的腦袋,咚咚兩聲,聽起來空蕩蕩的。

“咕。”

哦。

葉臻朝顏以軒揮了揮手,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

顏以軒接住了葉臻的小爪爪捏了捏:“等我回來,有個驚喜要給你。”

“咕咕。”

知道啦。

待到木屑裏,全身都暖洋洋的,葉臻很快就開始哈欠連連。

顏以軒輕笑一聲,關上了籠子。

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種莫名的心慌讓顏以軒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

兩只鐵籠子并列着放在桌上,實驗室裏安安靜靜的,所有的器材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該擺放的位置,沒有一絲混亂的地方,頗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思。

這一層樓都是做傳染病的,一般很少有人過來。

沒關系,反正他很快就回來。

……

“你們班怎麽回事,班長是誰,怎麽連實驗動物都沒有提前準備好?”

教授的神色有些不虞,嚴肅的樣子讓臺下一群本科生不知所措。

“以前都是蔡老師送來的……”

學生們紛紛說。

“那東西呢,怎麽到現在都不送來,趕緊去問啊。”

“誰有蔡老師的電話?”

班長站起來詢問,學生們紛紛搖頭。

“好像有QQ,群裏問一下……”

“已經問了,一時半會兒聯系不上。”

“微信也問了,沒回複。”

一群人讨論了半天也沒讨論出個結論,教授的臉色越來越差。

“負責實驗準備的老師好像是去動手術了,應該是沒有交接好。”

正好從門口路過的祁封走了進來,對着講臺上的教授微微一笑。

“是你啊,”教授顯然是認識祁封的,态度緩和了不少,“你看看現在的本科生,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來幹嘛的。”

“不然教授您先講實驗吧,我幫你去問問有沒有多的動物,氣管插管啊,那就是要家兔吧?”祁封說。

“辛苦你了,班長跟着去,這是你們的博士生學長,好好和人家學習學習。”

班長一路小跑着跟了出去。

“學長,我們這個時間是不是不太好借動物,別的班上午就把實驗做完了,我們當時排課出了點問題,才挪到了下午。”

“哦,确實,一般下午做的實驗都是比較短的藥劑實驗或者藥化之類的吧?”

“對啊,只能去生物樓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不麻煩學長了,我以前也去過。”班長說。

“生物樓有點遠了,一來一回要不少時間,黃教授講課很快,講個實驗要不了那麽久。”祁封說。

“那,那……”

班長本來是想說“那也只能這樣了”,但他想到黃教授那嚴厲的模樣,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祁封也有些為難,他都自告奮勇地攬下了這個工作,辦得不好可說不過去。

突然,他想起了什麽。

“對了,有個地方倒是有可能還有多餘的家兔,就在這棟樓,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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