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差錯

這一天的實驗結束得尤其晚。

原本以為只有一個小實驗要做,去了之後才發現這是本學期最後一堂實驗課,還得兼帶一個小小的操作考試。

考試這種事情,再怎麽說也不能完全交給學生,雖然華教授親自過來了,但他幾乎沒怎麽帶過這堂實驗課,結果還是得顏以軒陪着。

這下可好,連教授本人都在場,顏以軒是更別做什麽早退的夢了,只能安安分分地等一切結束以後才離開。

外面大約是下了雨,實驗樓裏都暗了下來。

一樓有共享雨傘的租賃點,以防晚點會被搶光,顏以軒先去了趟樓下,拿到傘以後才折回三樓。

走過拐角上了樓梯到了三樓,甚至沒有摸到實驗室的大門,顏以軒就知道有人來過。

居然真的有人來檢查,還好他提前收拾好了。

這種檢查一般好幾個月甚至一年才會有這麽一次,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麽麻煩了。

顏以軒打了個哈欠。

困意一陣陣襲來,幸苦了一天,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幹,只想抱着他的小梅花癱在躺椅上睡覺。

不過,想到了小梅花,顏以軒又精神了起來。

有個要給小梅花的驚喜,不知道小梅花會不會喜歡……

顏以軒懷揣着輕松又期待的心情推開實驗室的大門,下一秒,熟悉實驗室便出現在眼前——

雨傘掉在地上,咣當一聲,像是驟然一沉的心跳聲。

困意頓時消散,與刺痛無二的清醒襲來。

實驗臺上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臨走前放在桌上的兩個籠子不翼而飛。

顏以軒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小梅花?”

微微顫發顫的聲音回蕩在實驗室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

顏以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慌張的時候了。

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才被接了起來,可是那個學弟并沒有提前來拿兔子,聽說顏以軒的兔子不見了他也很驚訝,于是線索中斷。

正逢大雨,樓外雷雲滾滾。

顏以軒一路跑到樓下,沖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傘被留在了三樓,他沒有再回去拿傘,迎着大雨沖了出去。

監控室的老大爺對這個長得帥氣的小夥子有點印象,二話沒說就幫忙把樓道的監控調了出來。

顏以軒不斷地讓人幫他把監控快進再快進,直到走道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看見這個身影的瞬間,顏以軒便驟然明白了一切。

祁封。

是他,也只會是他。

……

六樓,腫瘤實驗室。

“說幾件事情,第一,周末的研讨會取消一次,更改到……”

祁封正在向一衆研究生們傳達華教授的通知,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什麽東西闖入了他的餘光中,硬生生地中斷了他的講話。

正逢一道驚雷落下,驟然明亮的實驗室門口突然站了個渾身濕透的人,活脫脫恐怖片的節奏。

祁封就被吓到了,定睛一眼,這才冷靜了下來,換上一個和善又挑不出差錯的微笑: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我的兔子呢?”

顏以軒的聲音低沉到可怕,表情更是可以用猙獰來形容,哪裏還有平日裏那種溫文爾雅的形象。

“我正想找你去說的來着,生科班今天做實驗缺了家兔,就從你這裏拿了兩籠。”祁封頓了頓,繼續說道:“找了一圈不見你人,他們又急着用,我看你申請了這麽多的兔子,估計也用不完,果然多出了兩籠完好的,不好意思啊,應該提前……”

“在哪裏?”

顏以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怎麽了?”祁封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顏以軒,不由有些訝異。

“他們在哪裏做實驗?”

祁封皺起眉頭。

“不好意思,那些家兔你急着用嗎,不然我跑趟生物樓……”

“我問你他們在哪裏做實驗!”

這甚至不是個問句,而是個語氣強烈的祈使句,那噴薄而出的怒意就連旁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離祁封比較近的研究生甚至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2204。”

話音剛落,顏以軒就已經不見了。

疾跑的聲音從走道裏傳來。

祁封的眉頭越皺越緊。

“祁封學長,這個顏以軒也太嚣張了吧。”祁封身邊的一個研究生不滿地說道:“他這什麽态度啊,莫名其妙發一通火,以為自己是誰啊?”

“就是,真的莫名其妙,我們又沒惹他。”另一個人說道。

“是我不好,我沒和他說就拿了他的實驗動物。”祁封自責地說道。

“什麽啊,他一個人申請了那麽多家兔,一看就用不完。”

“就是,一個人申請的數量比我們整個實驗室的都多,呵呵。”

祁封的臉上依然蔓延着自責的神情,但他的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勾了起來。

“是我的錯,我去看看情況,你們繼續做實驗吧。”

祁封幾步走到門口,然後又回過了頭:“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尤其是和外面的人。”

“好的,學長。”

“知道了,學長。”

……

來來回回的這幾次裏,顏以軒不止一次路過這個教室,但他沒有停留過哪怕一個瞬間。

有那麽多次,他錯過了他的梅花。

如果他能早一點來,如果他能再早一點……

實驗室裏燈火通明,學生們埋頭做着實驗,絲毫不受外界的幹擾。

僅僅只朝裏面看了一眼,顏以軒便覺得喘不上氣。

刺目的紅。

被隔開喉嚨的兔子平躺在兔操作臺上,這個從未出現在他的實驗室裏的儀器,比長得像斬首臺的兔架要可怕一百倍,因為一旦躺了上去,就意味着開膛破肚。

氣管插管,暴露操作部位,這并不是個困難的實驗,但對于這些或許還是第一次做家兔實驗的學生來說,在剪開兔子皮肉同時連帶着整個胸腔一起打開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顏以軒看見一只仰躺着的兔子,它的四肢被固定在四根鐵柱上,目光已然渙散,沾滿了鮮血的棉花被随意地丢在一邊,學生大約是去取藥,暫且離開了實驗臺,這只兔子孤零零地躺在操作臺上,喉嚨口被切開,兩根細長的管子從喉嚨口接到儀器上,那切口大得驚人,像是能看見什麽尚且鮮活的東西在絕望地跳動。

只一眼,便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可就算閉上眼,血色也沒有從視網膜上褪去,反而越來越深,直至靈魂都染得通紅。

這不是顏以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面。

哪怕是他第一次作為本科生走上這個操作臺,顏以軒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渾身打顫。

這是實驗,這是科學。

科學就需要犧牲,他都能理解。

可是,為什麽偏偏是他的小梅花……

為什麽偏偏是他的小梅花?

他才和小梅花說過,要給他一個驚喜。

他們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随時都能入住。

沒錯,今天便是顏以軒想要帶着葉臻離開實驗室的時候。

這本該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是哪裏,哪裏出了差錯?

顏以軒緩緩地走進實驗室,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彌漫着血腥味的實驗室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刑一樣。

他不覺得這很痛,因為他的小梅花一定比他更痛。

且不提新生拙劣的手法,麻藥的作用根本就起不了那麽久,實驗的後期,失血過多的無力會将兔子的體力耗盡,讓它們失去掙紮的力氣。

這一只……不是。

這一只,也不是。

顏以軒繼續往裏面走。

一個學生大概是在結紮,結果操作不當弄掉了線,殷紅的血液頓時奔湧而出,流成個一個小小的血泊。

光這一次的量,大概就夠一周需要取的血吧。

“哎呀,趕緊趕緊止血。”同組的學生大聲說道。

不是。

那一只也不是。

可供辨認的對象越來越少,最後,繞了一整圈,顏以軒的步子停在了最後一組的實驗臺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作者(抱着小梅花.jpg):這件事情告訴我們不要熬夜。

顏以軒(微笑.jpg):請問您見到我的兔子了嗎?

作者(慌張.jpg):沒,沒有啊,這只是個靠墊。

靠墊:咕。

然後是預收,戳作者專欄可見,希望大家收藏一下ORZ

《和男主搶豪門老男人的日子》

文案:

關于未來的配偶,林陌只有兩個要求:第一,不豪門,第二,不老。

當對豪門老男人不屑一顧的林陌穿到了小說裏,開始不攻略老男人就會死的悲催日常之後——

他依然對豪門老男人不屑一顧。

林陌:說愛我。

老男人:不可能,我對XXX一心一意。

林陌(掏槍):我、愛、你。(微笑.jpg)

老男人:我愛你嘤嘤嘤……

一言不合威脅系統的霸氣受X雖然對受很慫但是勢力強大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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