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層層紗布被揭下,露出白玉般的胸-膛,膚色細膩而有光澤。
葉雲澤自打登基後,日子再不像從前東奔西跑時那樣粗糙,生活中皆是錦衣玉食,倒是将一身皮肉養得嬌嫩起來。
這樣如新雪初凝的肌膚上卻有了一道猙獰的疤痕,似乎一下子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然而,季琛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手輕輕貼上了那個位置,放柔了聲音:“還疼麽?”
其實,他自個兒也明白,能結疤,就說明傷勢已經在好轉了,但看着葉雲澤身上那道疤痕,他仍是止不住的心疼與後怕。那麽靠近心髒的位置啊……他險些就要失去這個人了。
明明他自己也是滿身傷痕,卻見不得這人身上有一道傷痕。
“不……不是說要給我上藥麽?動、動作快點兒!”葉雲澤的眼神開始左右亂飄,畢竟他的傷在那麽敏-感的位置,季琛的大手一覆上去,便順帶着将右邊那顆紅櫻也覆住了。如果季琛此刻放下手來,就能發現,那顆紅櫻已經顫顫巍巍地綻放了開來,看着很是甜美可人。
雖說這會兒季琛沒有別的心思,葉雲澤卻是受不得這樣的“撩-撥”的。
葉雲澤很快就發現了,讓心上人親自給他上藥,雖然能夠感受到心上人對他的關懷,卻也是一種實打實的折磨。他的身子在季琛的觸碰下很是敏-感,更別提,那冰冰涼涼的藥水擦在身上,本身就是一種刺激……漸漸的,他感到一股熱流湧向了下-腹……
季琛的手被葉雲澤一把捉住了,他喉結動了動,聲音中有幾分忍耐與痛苦之意:“我……自己來!”
“你怎麽了,阿澤?有哪裏不舒服?”終究還是季琛的力氣大些,他掰開了葉雲澤的手,盯着傷口仔仔細細地檢查着:“傷口又開始疼了?”季琛回想着幼時從他母親那兒得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情:“乖,吹吹就不疼了。”
“不、不是,你先把我放開!”
季琛終于從葉雲澤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帶着別扭的惱意,手上一松,葉雲澤趁機掙開了季琛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別再湊過來了。”
季琛哭笑不得:“你瞧着我的樣子,怎麽這麽像瞧着一個登徒子?我就算再怎麽禽獸,也不可能對一個傷患有什麽想法呀!阿澤,別鬧了,咱們先把藥換完可好?”
——你沒什麽想法,我有啊!
葉雲澤險些直接把這句話喊出口,最後,還是被生生咽了回去。
這句話一旦出口,倒顯得他有多麽饑渴似的。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說。
葉雲澤開始試圖自個兒給自個兒換藥、換紗布,只可惜,自己來做這些事顯然一點兒也不方便。弄了一會兒後,葉雲澤頹然地放下手:“我去把小喜子叫進來。”
“你敢!誰都不許進來!”
季琛的反應,就像是自己的領地要被人侵-犯了似的,一雙眼睛冷的要凍死人。
他已經将葉雲澤從頭發絲兒到腳跟都劃入了自己的領地之中,平時哪怕是沐浴更衣,都是葉雲澤自個兒來的,不曾讓人在身邊服侍。為公平起見,季琛自己也是如此。
而現在,葉雲澤居然拒絕了他,要讓小喜子為他抹藥順便看光他的身體?
季琛回想起這幾日一直努力往自個兒跟前湊的圓臉太監,決定讨厭他。盡管先前他還是有幾分喜歡那個太監的機靈和忠心的。
葉雲澤回味過來,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那只是一個小太監而已啊……”犯得着吃一個小太監的醋麽?
季琛陰測測地回了葉雲澤一句:“要不,微臣也向皇上讨一個小太監回去,日日服侍微臣沐浴更衣?”
葉雲澤立馬不說話了。
那畫面十分美好……他只要一想想,就暴躁地忍不住想殺人。
才這麽一愣神的功夫,葉雲澤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季琛單手握住,扣在頭頂上:“你到底怎麽了?忽然就鬧起了脾氣,是我哪裏又惹你不高興了?你就算再怎麽跟我置氣,也不能不把自個兒的身子當回事兒啊!”
季琛黑曜石般的眼眸專注地盯着葉雲澤,眼中有着探尋和疑惑。
葉雲澤不自在地偏過頭:“你、你先把我放開!”
這個姿勢實在要命,若是哪個下人在此時進來,都可以直接捉-奸了!
下一秒,葉雲澤的下巴就被季琛握住,掰了回去,被強迫着與季琛面對面。季琛好看的眉頭蹙得更厲害了:“你到底怎麽了?”
季琛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葉雲澤的頸側,再加上這個暧昧的姿勢……葉雲澤明顯感覺自己身-下-某-處-腫-脹得更厲害了,與此同時,身後某處,也傳來了一種空虛感,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的……
在掙紮間,葉雲澤不可避免地與季琛發生了身體摩擦,季琛自然也發現了葉雲澤身體的異樣之處。
他伸出手,輕輕地覆了上去,葉雲澤頓時一個激靈,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的貓咪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你,你放開!”
“真的要我放開?你的-身-體可不是這麽說的……”季琛的聲音低啞而有磁性,很是惑人。
他的手更是惡劣的在那處輕輕彈了彈,惹得葉雲澤險些驚叫出聲:“你混蛋!”
葉雲澤滿臉潮紅,咬牙切齒地看着季琛,只是,他這副樣子,實在沒什麽威懾力,只會讓葉雲澤感覺更有誘惑力。很快,季琛就發現,心上人真是不能随便調戲,這一調戲,他也開始起反應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好了,我先幫你把藥上完吧。”季琛落在葉雲澤身上的目光變得有些幽深:“等上完了藥,就讓你舒服……”
自然,葉雲澤也得讓他舒服才行。雖說現在葉雲澤是傷號,那處不能用,手卻是無礙的。
完事後,季琛與葉雲澤都已大汗淋漓,空氣中飄散着旖旎的氣息。
兩人緊緊靠在一起,卻是誰都不敢動了。剛才,他們雖然勉強壓下了那股沖動,但都遠遠沒有得到滿足。若是再擦槍走火,只怕就不是那麽容易能解決的了。
季琛吻了吻葉雲澤的鬓發,沙啞着嗓子道:“你快點兒好起來吧。”
否則,再來這麽幾次,兩個人非被逼瘋不可。若要讓下人給葉雲澤換藥,季琛又不願意。
“這又不是我說了算的。”葉雲澤瞪了季琛一眼,這人以為他願意當傷號不成?這傷也不是他說好就能好的。
“沒事兒,好好養着,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思及藩國國王還在京城,季琛正考慮着是不是再上人家那兒坑點好藥,想了想還是作罷,藩國聖藥雖好,卻是大補之物,吃多了也不見得好。此番,葉雲澤能夠撿回性命就已經是萬幸,還是別太貪心了。
……
“皇上,将軍,該用膳了。”一串的宮女魚貫而入,将一道道菜肴放置在了餐桌上。
菜的味兒很香,看着就讓人很有食欲。葉雲澤正準備動筷,就聽小喜子幹咳了一聲,木着臉道:“皇上,那半邊兒的菜是将軍的,這半邊兒的菜才是您的。”
“兩邊兒還有什麽區別不成?”葉雲澤奇怪地看看自己面前的菜,又看看季琛面前的菜。
“因您受了傷,需忌口,不得吃生辣的東西,不得吃味兒重的東西,飲食需以清淡為主,所以,奴才特意命人為您準備了一份與季将軍不同的菜單。”
葉雲澤夾了一筷子菜放入自己口中,然後……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個兒吃了這麽些年的菜居然可以難吃到這種地步,雖然看着色香味兒俱全,但是一、點、都、沒、有、味、道!就跟白水煮出來的似的。
可惡,廚子到底是怎麽在不放調料的情況下把菜做得幾乎與平時無二的!都快以假亂真了!
難道,在傷養好前的這些天,他都只能吃這些味同嚼蠟的東西了嗎?葉雲澤一下一下地戳着自己碗裏的菜,幾乎快把菜戳成爛泥。
季琛終于看不下去了,對小喜子道:“把我這邊的菜全都撤下去吧。”
“季将軍?”小喜子的語氣中帶了點兒疑惑:“季将軍可是對這些菜色不滿?”
“不是,只是看着阿澤在吃這些清湯小菜,我又怎好在他面前大魚大肉?少不得要陪着他了。”
季琛将葉雲澤的菜挪了一些到自己面前,略嘗了幾樣,而後把他覺得好的一一夾給葉雲澤:“阿澤,你嘗嘗,這些菜味道都不錯。”
季琛長年呆在邊關,餓的時候,什麽沒有吃過?對于吃食,他是真不太講究。有美食當然最好,沒有美食,他也能吃得很歡樂。
葉雲澤見他吃得這樣香,也來了些胃口。
其實,他也不是多挑剔的人,但悲傷都是對比出來的。原先他想着,季琛在旁邊大魚大肉,他卻只能吃清粥小菜,少不得要感到委屈。如今,見季琛舍了那些素日愛吃的菜,來陪自己吃這些沒有味道的菜……
不得不說,葉雲澤再一次被感動了。
他心中受用,嘴上卻道:“你不必如此。沒得為了我,讓你吃不好喝不好的。這幾日你也夠辛苦的了。”
季琛心疼他,他又何嘗不心疼季琛?在這一點上,他們十分相似,都只願對方好好兒的,便是自己個兒受點委屈也無妨。
季琛似乎看出了葉雲澤的想法,道:“陪你,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委屈。兩個人一起吃飯,總要一道吃,才能吃得香。若只有我吃的開心,你卻沒有一點兒胃口,終究沒什麽意思。”
“好了,快吃菜吧,涼了就不好了。”說話間,又是一筷子菜進了葉雲澤的碗裏頭,沒多久功夫,葉雲澤的碗裏就堆得跟小山一樣了。
葉雲澤滿頭黑線:“喂,你是打算把我養成豬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确實想把你養成小豬仔試試啊!”季琛對着葉雲澤左瞅右瞅,一臉心疼樣兒:“先前好不容易才養出點肉來,這麽一傷,全都沒了。我不管,你要努力吃回來啊,不然我可虧了。”
葉雲澤剛想反駁,瞥見季琛眼裏的寵溺和擔憂後,到嘴的話卻成了:“好了,我知道啦,你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尋尋常常的一番話,卻讓葉雲澤倍感溫暖。
葉雲澤覺得,這世間大約再也不會有人待他像季琛這般好了。
所以,他也會對季琛很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