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季琛醒來的時候, 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整個人仿佛飄在雲端,沒有一點兒真實感。

直到口中被灌了滿嘴的苦汁子。

那極具特色的苦味兒和惡心味兒, 瞬間就将季琛從玄乎的狀态中拉了回來。

然後, 季琛感覺到有一雙柔軟的唇,在自己的面頰上、額頭上、唇畔游走, 最後,輕輕地為他舔去嘴角的藥汁子。

葉雲澤将手輕輕地放在他的頭上, 像是在安撫小孩子一樣, 極盡耐心和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 随即,他聽到葉雲澤的唇畔溢出了一絲嘆息:“阿琛,快點醒過來吧, 別與我鬧脾氣了。”

“只要你醒過來,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依你,好不好?”葉雲澤将頭貼在了季琛的額頭上, 親昵地蹭着,恍如一只失去了依靠的小獸,毫無防備的露出了自己最柔軟的內裏。

季琛其實現在就可以睜開眼睛, 告訴葉雲澤,他已經醒了,讓他不必擔心。可不知怎麽的,見到葉雲澤這樣的一面, 他心裏稀罕得緊,竟不想那麽早“醒”來了。

這樣的葉雲澤,讓他想起了第一次遇到葉雲澤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是葉雲澤作為落魄的時期。少年貴族,剛剛失去了父親,又被上位者所忌憚,周圍有無數居心叵測的人,虎視眈眈的想要将葉家拆吞入腹,葉雲澤被迫以稚齡扛起了一切的風風雨雨。

在一次出門辦事時,葉雲澤不幸遇到了起-義-軍,為了避禍,不得不躲入了季琛所在的山頭。

誰知道,前有狼,後有虎,葉雲澤沒被-起-義-軍禍害,卻被季琛這個百無聊賴的山大王捉了去。

青澀的少年,精致而倔強的面孔,那個時候的葉雲澤,就像一只失去了最後倚靠的小獸一般,那麽的尖銳,看着誰的目光都帶着警惕和防備。

不知怎麽的,看着這樣的少年,季琛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開始變着法兒的對葉雲澤好。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兒的,都一股腦兒的往葉雲澤那兒送。

可惜葉雲澤一點兒也不領情,想也知道,誰會對禁锢自己的人産生好感?更別提,季琛送來的這些東西,多半都是從路過的富戶那兒打劫來的,葉雲澤連多看一眼都嫌髒。

在碰過幾次壁之後,季琛也漸漸明白了葉雲澤的想法,知道自己與葉雲澤的思想差距有多大,如無特殊情況出現,葉雲澤是絕對不會喜歡上自己這個土-匪-頭-子的,哪怕他年紀輕輕就把一窩-土-匪給制服得服服帖帖。

可他那會兒才剛剛喜歡上一個人,哪裏願意就那麽放他離開?

把人留在這兒,他好歹還能天天看到他,若是真的把人給放跑了,他就真的再也沒有一點兒希望了。

那會兒,季琛想要的真不多,葉雲澤在發現季琛對自己沒有不軌行徑的時候,也漸漸接受了這種現狀。可惜,這一切的平衡,被季琛某個自作主張的下屬給打破了。

那個下屬為了讨季琛的歡心,尋了些藥來,下到了葉雲澤的碗裏。

衣-衫-淩-亂的少年、白皙細膩的肌膚、空氣中甜膩的氣息,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只除了少年驚怒又厭惡的眼神。面對少年冰冷憎惡的眼神,季琛真的覺得天都快塌了。

他雖不是什麽好人,但對于霸王硬上弓這種事兒向來是深惡痛絕的。畢竟,他的親生母親,就是這樣毀在了他禽獸生父的手裏。

可葉雲澤不信他不知曉此事,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示意的。

那晚,葉雲澤在季琛的手上釋放,幸而那名下屬下的量不算大,釋放過兩次之後,葉雲澤身上的藥性就解得差不多了,否則,季琛就該頭疼了。那晚過後,葉雲澤身上的防備,甚至比剛來的時候還重,明明先前,面對季琛的溫情攻勢,他已經有些松動了,可惜,經了這麽一遭,季琛這麽些天來的努力,全毀了。

葉雲澤開始籌劃着逃跑。

前一段時間,葉雲澤能夠安安靜靜地在山上呆着,是因為相信季琛不會對他做什麽,可自從下-藥事件過後,他就不能肯定了。與其留在這裏任人-羞-辱,不如遠遠的逃開,季琛的勢力只在這山頭,只要葉雲澤下了山,想必季琛也拿他沒有法子。

至于逃跑失敗的下場,葉雲澤沒想過,再怎麽樣,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糟了。

可葉雲澤沒有想到,在他動身的當晚,葉家的仇敵發現了他的行蹤,派了人來暗害他。若不是季琛帶着人及時趕到,只怕葉雲澤命都沒了。

葉家的那名仇敵勢大,且對葉雲澤的性命志在必得,那段時間,大概是季琛和葉雲澤度過的最為狼狽的時間之一。為了躲避仇敵的追殺,季琛不得不帶着葉雲澤東躲西藏。

可在後來,季琛無比感謝葉家的那名仇敵,若不是那名仇敵出手,只怕季琛與葉雲澤真的會就此走上陌路了。追殺之事發生前,葉雲澤對季琛滿心厭惡,根本就無心去好好了解他,直到兩人因共患難而朝夕相處,葉雲澤才漸漸對季琛改觀。

仇敵出手一次比一次狠,在最後關頭,季琛與自己手下的人分散,那時候追兵追得正緊,季琛為了保護葉雲澤,不惜以自身為餌,引開了那些追兵。恐怕,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葉雲澤才真正相信,季琛對他是真心的。

随後,大難不死的季琛在葉雲澤的勸說下投入葉家麾下,助葉家一點點由沒落走向繁華,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從一開始的患難之情到後來,越發深重……

自那之後,葉雲澤作為葉家的家主,多是以成熟穩重的一面出現在人前,季琛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他的另一面了。

陷入沉思中的季琛并沒有發現,他的裝睡大計早已出現破綻。

葉雲澤俯下-身,看着自己身-下的人不知何時已睜開雙眼,怔怔出神,頓時頗為氣惱地伸出手,夾住了季琛臉頰兩邊的肉。

“疼!”季琛回過神,捂住了自己被捏的臉頰,看起來既無辜又委屈:“你掐我幹嘛?”

“你說呢?剛才我與某人說了那麽多話,某人卻裝昏迷不理我,我真是好傷心啊。”葉雲澤陰測測的一笑:“看着我在一邊幹着急,某人很開心哦?”

真是好樣的,他家季琛也開始學會跟他玩兒這些小心眼了,這種風氣不能縱容!

葉雲澤決定好好給季琛一個懲罰。

“剛才,我說了,只要某人醒來,我可以答應某人很多事,包括嘗試之前某人一直想嘗試的那個姿勢。既然某人沒聽見,那我剛剛說的全都不算數,全部都作廢了哦!”

“還有,我看某人恢複得很不錯,都有力氣來捉弄人了,完全不需要別人照顧。既然這樣,這些天,某人就自己吃飯,自己喝藥,自個兒一個人睡吧。朕日理萬機,實在抽不出時間來陪某人。”

話音剛落,葉雲澤的手就被季琛給捉住了:“阿澤,別這樣。”

一想到自己受傷期間的福利以及傷愈後的好處可能全都沒了,季琛的心都在滴血。

“阿澤,你不是這麽狠心的人。”季琛費力地擡起手臂,葉雲澤條件反射地想去握他的手,最終死命認住了:“本來不是,不過現在是了。”

葉雲澤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季琛,眼中的神情絕對與溫柔搭不上邊兒。只見他一只手托起季琛的下巴,眼睛危險地眯了眯,語氣也跟着低沉了下來:“看着我在一邊幹着急,你很得意,是不是?”

“不,我只是……看着病床前的你,想起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情景了。”

葉雲澤不曾料到季琛會說這樣的話,微微一怔。

季琛含笑看着葉雲澤:“那個時候的你,也跟剛才一樣,滿是無助,卻偏偏對誰都戒備的很。但凡對你好點兒,你都要想想我是不是別有目的。”

葉雲澤眉峰一挑:“難道你那個時候對我好,不是別有目的嗎?”季琛從來不是什麽好人,要說他會無條件的對一個人好,只怕他自己都不會信。

“沒錯,我當然有目的。還記得嗎,你被我手下的人捉來的時候,穿着一身白衣,一臉高貴不可-侵-犯的樣子,舉手投足間都是世家貴族的風範……那個時候,我就很想把你那身白衣-撕-碎,将你按到牆上,狠狠地進-入-你的身-體,讓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饒,讓你禁欲的臉上染滿情-欲的-色-彩……”

季琛的一番話,讓葉雲澤聽得面紅耳赤:“別再說了!”

“為什麽不說?我還想讓你的小-穴-裏塞滿我的東西,想玩腫你的ru頭,讓你除了我之外,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你,你真是……”随着季琛的描述,葉雲澤的腦海中竟真的呈現出了那樣的畫面。

他頓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季琛以前從來沒有用這種話調-戲過他啊!難道真的是回憶起了過去,導致季琛少年時期土匪的那一面覺醒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