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雪國地勢起伏不大，草木不多，山也不多，白雪堆山頭，最近的地面只有碎冰霜草。

寒風冷冽，小A問馬玲兒，“還會下雪嗎？”

馬玲兒頗為認真的解釋，“現在已經是四月份了，這處在解凍，不過往高處走，那裏估計會有末雪。”

小A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有個很高的山，馬玲兒看他的眼神，驚異的說道：“你要上去？”

“哈……”小A哈氣，他翻身下馬。把缰繩遞給小姑娘，“這個我也給你了。它看起來可上不去。”

馬玲兒接過來，凝視着他的眼睛，“我們還會見到你嗎？”

“……我想是見不到了，好聚好散，小姑娘你可要好好對它啊。”小A扯下面紗，露出俊俏的面容，他微微一笑，當即轉身離去，馬玲兒看他提着劍，雪白的的大氅邊角在寒風中滾動，漸行漸遠。

他那麽堅定的離開，離別的悲傷仿佛只存于自己心中，而他……

毫不在意。

“呼呼。”白馬打着呼兒，不安的轉動頭顱，馬玲兒以為它舍不得主人，好生安撫，帶着它離開。而不遠處，一紅衣人眼神有些虛無，他手中握着一根長鞭，徑直朝着這方過來。

那是煜王。

小A心中悸動，他加快了腳步，死亡逼近的感覺越來越重，這讓他心中升起一種憤怒，憑什麽他就要等死！

山間小道蜿蜒，兩邊霜草傾斜，仰面都是細碎的飄雪，感覺像是小雨，擡手接住，點點冰涼便成化成水，小A吸氣，他的黑發在風下飄動，眉骨清俊，沾染上點點小雪，微微泛白，狐裘上也沾染上白雪，手中的寒水劍越加的冰冷。

手指或許已經僵硬了吧？

天空很昏暗，但微微的光從雲層透下，山上白雪堆積，就這麽點光就讓四周變得亮堂。

狂風卷噬，降落的白雪越來越大，漫天鵝毛大雪随風撲在身上，小A終于要登頂了，只一個轉角，他踩着石頭上去，看到眼前場景，露出贊嘆的微笑。

映入眼中的是，發黑的細枝，上面點綴朵朵白梅，微紅的花蕊，花瓣張開，梅樹蔓延半山，風雪之下，它們傲然盛開，真是美麗。

昏沉的天空，紛揚的大雪，白梅花海，這當作自己的葬身之處，算是最好的了。

小A使出輕功，在梅樹上一點，再次飛越而出。

找了一個空曠之地，小A落下，他回頭，漆黑的雙眼鎖定那讓他覺得危險的地方。

紅衣人在白梅之中，十分顯眼。

墨發如瀑，傾瀉在後，紅袍拖地，他看過來，金環相撞，發出脆響。舉起手，黑色長鞭落在雪地。

“驅……驅除……”

天空的眼睛紅邊白圈，擴大，天空就像裂了一樣。小A胸口的A 形挂墜閃光。

“媽的！”他怒罵一聲，長劍一甩，直接扔出去。

狂風卷動，那長劍空中詭異的一轉，就直接朝着煜王胸口刺去。天空的眼睛瞪大，煜王身形暴退，寒水劍閃着寒光，追随而上。

“刷！”長鞭掃來，如蛇彈出，正好打在寒水劍上，長劍偏離，飛速劃開。

不偏不倚。

從煜王脖子邊劃過去。鮮血從雪白的肌膚流下，煜王搖搖頭，恢複了神志。

他攤開手，豔紅的血跡刺目至極。

趁他愣神之際，小A使出輕功落在一株梅樹下面，寒水劍正好穿刺在樹幹之上，他拔下來。煜王捂住脖子，疑惑的看着他，又望着天空。

他怎麽在這裏？

小A勾出冰冷的笑，“當主角也不見得是好事嘛。”

“破壞規則，你會付出代價！”煜王神色一變，面部僵硬着說。

是眼睛在控制着他……沒想到可以交流。

小A挑眉，“我不就是爆了他的菊，什麽規則不規則的。”

這話似乎觸及了他的逆鱗，煜王面上扭曲，甩動鞭子襲來。小A故技重施，甩出寒水劍，沒想到煜王根本不躲，寒水劍從他胸口下方插入，小A後退，長鞭速度比他快，狠狠的打在他的胸口。

“噗——”小A感受到肋骨斷了，他吐出一大口鮮血，滾落在雪地。

煜王嘴中流血，他步步逼近，小A起身，踉跄後退。

“你怎麽能闖入我的世界之中，這是不允許的！”眼睛惡狠狠的蹬着他，似乎被氣慘了。

“……”小A不知道該說什麽。前輩叫他搶奪主角的位置，他也沒有認真幹，倒不如說，他極其容易被這些世界左右，但憑着經歷過的世界，他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

眼睛很在意主角，一旦主角身邊出現了異數，它們會不擇手段的殺了異數。

本以為眼睛是機械式的，沒有思維，看來自己想的，是錯的。

不如套出一些話。

“你不怕他死了？據我所知，主角死亡，你的世界也要崩潰吧。”小A擦去嘴邊的血，後退說。

“——你不要留在我的世界，被真實規則發現了，我會被吞噬的。你快離開！離開！滾出我的世界！”

眼睛沒有回答他前一個問題，反而暴動起來，長鞭甩動，萬千重影襲來，小A沒有寒水劍，簡直是無法抵抗。他伸出手臂擋住臉，閉着眼睛。

“铮——”

黑影落下，匕首掃過，他眼神冰寒，拉住閉着眼睛的人飛躍上梅海。

眼睛收縮，煜王跟随而上。

“咳咳……”從梅海下方，千塵命捂住嘴咳嗽，另一只手灑出紅色粉末，粉末在狂風之中很快彌漫在空氣中，煜王後退，止步不前。

“煜王爺！”銀甲貼身，李昂看着要闖入紅粉之地的煜王，眉頭一皺，他落下去，把煜王拉住。

“殺了他……快殺了他！”煜王轉過頭，冷漠的命令。李昂看着他脖子上的鮮血，心中糟心的不得了。

完了，煜王又在找死，我該怎麽向皇上交代。

想完，煜王還掙紮不休要闖進去，李昂當即給了他後頸一敲。

先把煜王帶回去再說，希望皇上不會怪罪于我。

“小七……唔。”小A才剛開口，小七就捂住他的嘴，他的面容實在是太過于陰冷，讓小A深感不妙。

“寒水，幕師和千塵命受傷很重。”小七帶着他往山腰去，“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姑娘，千塵命有些傷心，他說你把那塊白玉給別人了。”

白玉……不就是普通的白玉嗎？雖說自己的衣服都是千塵命準備的，難道那塊白玉很貴？

“我在想——我給你的十字标是不是也送給別人了。”小七帶着他落下一片狹縫之中，那裏很陰暗，樹枝交錯，白雪堆積在上，下面倒是很溫暖。

小七沒有放開他，低着頭面無表情。

小A看到裏面，一人靠在巨石旁邊，面上慘白，閉着眼睛，毫無生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