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戰鬥

崔觀音雖說一直有些張牙舞爪的嚣張,卻沒怎麽做過真正嚣張的事兒,比如往人臉上潑茶水。潑完的那一瞬間,她自己也有些被吓到了。一時之間三個人都失了言語,餐廳裏柔和的音樂聲還在袅袅繞梁。

她看看呆怔的白顧晶,抽了幾張面紙遞過去,尴尬地開口:“呃,那個,你要不要先擦一下?”

唐森僵硬的面部表情下面是使勁憋住的笑意,伸手在她腰上擰了一下。

白顧晶終于反應過來,騰地站起,一雙眼死死瞪着她,扯過她手中的面紙草草擦了下甩到桌上:“好人真是不能做!”當即拎起包包将椅子踢開甩手而去。

崔觀音看着桌上一片狼藉,煩躁地抓抓頭,開始懊惱起自己的沖動來。這回好了,得罪了知情人,到嘴的線索飛了。

“欸。”唐森用手肘捅捅她,将手機放到她面前,“看看。”

崔觀音往屏幕上看了一眼,上面是一條短信息:莊鎮元當初拿出來的是備份,原件還被他藏着,你們只要找到它,一切就都解決了。

發件人是——白骨精。

崔觀音側頭瞧了唐森幾眼,鼻間哼了哼。什麽人啊,方才被氣得跑走,這麽一會功夫就發了信息過來。她學着白顧晶的樣子踢了椅子就走,腳下蹬着十幾公分的靴子,卻仍健步如飛。

“怎麽了你又?”唐森匆匆扔下幾張人民幣追出去拉住她的胳膊。

“走開!找你的白骨精去!”崔觀音甩了他的手就往前走,也不管方向對不對。

唐森皺眉将她拖回來塞進車裏,繞去駕駛座的空檔她又跑下去,他繞回去抓人,再次将她塞進副駕駛座,剛走開她又要下來。“艹!有完沒完了你!來那個了?”

崔觀音沒好氣道:“沒來!懷孕了!明兒就去打了!”

“瞎說什麽呢你。”唐森趁着她沒逃跑趕緊上車發動,啪嗒一聲落了鎖。

“我什麽都不知道,只能瞎說。”

唐森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卻也不語,只抿着唇正視前路,油門踩得一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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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飛奔向唐森所住的小區,他利落地停好車,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冷冷地說:“下車。”

“送我回家。”崔觀音僵在座上不動。

“下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崔觀音仍是不動,唐森幹脆直接動手,将她拖下來扛麻袋一樣扛進門去。

小保安探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瞧,心想唐先生和他女朋友真是有情調,每次都這樣在門口打情罵俏的。

崔觀音掙脫不開,張口在唐森肩膀上咬,可惜天氣冷衣服穿得太厚,只咬了一嘴毛。她想了想,一口咬上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心想這下行了,一定痛得他哇哇叫,邊想着牙齒邊使上勁。

唐森一聲不吭,只加快了步伐,順便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一下。

從電梯裏出來,唐森掏出口袋裏的鑰匙開門。崔觀音離開他的脖子,扭過頭去咦了一聲:“你鑰匙怎麽不放鞋櫃裏了?”

唐森不理他,徑直開門進去,然後一腳踢上門,将她壓在門上随手扯掉她的圍脖,腦袋一歪,張嘴就咬上她的脖子。

崔觀音縮了縮身子,無奈後面是門,無處可躲。縮了半天沒感覺到疼痛,反而酥酥麻麻地癢得慌。她想伸手去推他,可雙手都被他箍住動彈不得,腦袋往旁邊躲吧他又跟過來,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周遭全是他的味道,清冷又熱烈。她身子一軟,腳下登時就站不穩了。

唐森托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把鞋脫了。”

崔觀音大腦一時無法思考,聽從他的指揮乖乖甩了鞋。

唐森将她抱起往上提了提又放下,她便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她迷惑地仰頭看去,他低着頭,臉離得這樣近,近到失了真,只看到他抵着她的鼻尖,眼裏一片火,呼吸很熱,愈發急促。她心頭一動,抽出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将他更拉近自己。

這樣的高度差,真好。

熱吻登時襲來,跳過淺淺而啄的溫柔,徑直強勢闖入橫沖直撞,挑得她全身發軟抓緊了自己的手腕才足以将自己吊在他身上。

“嘶……”冰涼的手觸到衣下的肌膚,刺激得她冷不丁一聲低呼。明明那樣涼的手,卻是點到哪裏哪裏發燙,一時整個人都迷迷蒙蒙地恍如飄在雲端。

衣服掉了一件又一件,屋子裏沒有打上空調,還是一片清冷,即便身子再熱,也不免顫抖起來。她找回一絲清明,抵住他的胸膛,費勁地想了一陣才想起來要說什麽:“你還沒告訴我……”剩下的話卻再也說不出。

唐森堵住她的話語,再次将她吻得暈頭轉向,然後打橫一抱,将她抱入房內,傾身壓上。

崔觀音深吸了一口氣,上一次躺在這裏感受到的氣息傾襲而來,他的床,他的枕頭,他的被子。

還有他。這一次,她終于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味道。

他卻容不得她再回憶,立時給她刻上更深的記憶。

直到緊致感洶湧而來,壓到他不能呼吸。

“你……”

崔觀音忍不住罵了聲娘:“不是說一次之後就不會痛嗎!”

唐森的動作慢下來,撥開她額前的發絲,在她唇上輾轉,溫柔道:“上次……唔,沒有上次……”複又緩緩而上。

一場艱苦戰鬥,痛與快的碰撞,血與汗的交融,兩具滾燙身體貼在一起,傾聽對方的心跳與喘息。

“喂,可以說了吧。”崔觀音弱弱地發出聲音。

唐森将臉貼在她的臉上使勁揉搓,無力道:“你也太會煞風景了。”

他靠在她的額頭上,沉默了許久。

“我剛工作的時候,結交了不少富人圈裏的人……”

所謂飽暖思淫~欲,當物質得到極大的滿足,自然需要解放壓抑的天性。那些人幾乎是夜夜笙歌,唐森為了織就關系網達到自己的目的,便跟着荒唐了一陣。誰人年少不荒唐,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那樣脫離控制的事。

那天,他喝下一杯五光十色的酒水,然後被人帶離現場,扔到一間房間的大床上。

之後的事情,他迷迷糊糊記不清,只知道自己很熱,身體裏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爬,又像被三味真火燒着。他拼命想要掙脫,卻越來越煎熬,身下漲得難受,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然後突然一冽清泉流過,他如抓住救命稻草,緊貼着那汪清泉不放。

再醒來的時候,他見到一個女人,三十出頭,容貌端莊,眼裏卻布滿了邪氣。她穿着浴袍從衛生間出來,見到他醒來便貼過來,動作輕佻。

他知道她,盛氏集團的老板娘,不,已經是老板了。年紀輕輕死了丈夫,留下一大攤子事兒,她一個女人卻從容不迫一樣一樣接了起來,手段狠辣不輸她那死去的丈夫,一時間人人景仰。

他也知道她對他有些意思,曾明裏暗裏向他遞過求好的意思,他沒搭理,也沒避着。誰知道一個晚上的功夫,一切都變了樣。她靠在他身上輕輕笑,附在他耳邊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你也知道我想要什麽,各取所需,如何?”

他将手蓋在臉上,蒙住眼睛,想了很久很久。

和人睡了沒關系,但他是被人睡了。被睡了也沒什麽大不了,但他是被下藥了才被人睡的。這個給他下藥又睡了他的女人對他說,以後還想繼續睡他。他是一個男人,如果這事答應出口,他會覺得自己真他媽慫。

最後,他掀開被子,撿起七零八落的衣服穿上,哐當一聲砸上門。

當然,他還是沒有徹底拒絕。只是當時的自尊作祟,而後便是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糾纏。他就這麽半推半拒的,把自己給賣了,還賣了好些年。

那些照片一張張在她腦中閃過,她既心疼,又難受。崔觀音側過頭,試圖将他推開。

唐森巴着她不讓她動,捧住她的腦袋讓她正視他:“別推開我,音音,別離開我。”

崔觀音伸手去觸碰他的眉眼。他的眉毛有一點點皺,在對她說:“你離開我會難過。”他的眼睛很亮,但如果她說一個“不”字就會瞬間黯淡。他的鼻子,嘴巴,渣人的下巴,統統在說:“請你留下來。”

她将他拉近,在他唇上輕輕映下一個吻。她說:“好。”

他在她身邊平躺下來,擁住她,心緩緩安定下來。

半晌,崔觀音想起一事,問他:“她為什麽幫我們?能信嗎?”

唐森把玩着她攤滿床的長發,淡淡道:“不需要信,不管她目的何在,那份證據是一定存在的。我們只要把它找出來,別讓它落到別人手上就行了。”

“要去哪裏找呢?”

“我們會知道的。”

“那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她瞳孔收緊,一絲狠戾閃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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