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的幸福只有你
沈天愛止不住的往後退縮,面對男人的咄咄逼人,面對男人的滿心質問,她逃避着。
看着自己身前的影子漸行漸遠,葉宇維自嘲的仰頭大笑,“我知道了,天愛,你後悔了,你後悔了。”
沈天愛咬緊下唇,唇間那沁紅的唇膏染上鮮紅的血,她狼狽的轉身離開,“對不起,宇維,我對不起你。”
她扯下頭頂的頭紗,白色的婚紗如一層薄翼被陽光折射飄然落下。
葉宇維看着那層曼紗的落下,伸出雙手承接着那微乎其微的力量,可惜此時此刻,卻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口。
顧今唯聽聞車窗外的聲響,扭頭看去,反光鏡上刻着她滿面淚痕面容。
沈天愛輕輕的拍打着車窗,對上男人同樣茫然無措的雙瞳,她的手越發用力的敲響着。
顧今唯的手停放在門鎖上,只要打開,只要打開她就可以回來了對不對?
可是……
他不再直視她的眼,只是降下些許窗縫,“你來這裏做什麽?”沒有溫度的話,語氣冰冷的就想寒冬臘月的冰雪。
沈天愛強忍着心口處的顫動,指尖擠過那道細縫,“打開車門,顧今唯,你給我打開車門。”
“祝你幸福。”他扭動車鑰匙,點火。
沈天愛瞠目,重重的敲擊着車窗,“顧今唯,你別想着逃走,你給我出來。”
沒有回複的語氣,是他毅然決然的踩着油門揚長而去的毋庸置疑。
沈天愛毫不遲疑的擋在車前,“你出來。”
顧今唯踩住剎車,平靜的心髒再一次按耐不住顫痛,“我只是來祝福你的,現在話已經說完了,我沒有必要再出來了。”
“出來。”她咆哮着。
葉宇維迎上前,撿起地上的石頭,對着副駕駛位,直接砸下。
“啪。”刺耳的聲響驚徹整個空曠的路面。
顧今唯驚怵,側身望去,是葉宇維強行進入的身子,“你們究竟想做什麽?”
葉宇維坐進車內,目視着車前的女人,“為什麽要回來?為什麽要偏偏選今天回來?為什麽你要在今天出現?你告訴我為什麽?這都是為了什麽?”
顧今唯緊緊的抓着方向盤,“沒有為什麽,我只是想來祝福你們而已。”
“你覺得我們現在幸福嗎?”葉宇維扯住他的衣襟,盛氣淩人的吼道:“如果沒有你突然出現,她如何會後悔?如何會後悔?”
“我沒有想過這些,如果是我打擾了你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顧今唯,你覺得我們還能繼續進行婚禮嗎?”葉宇維松開對他的鉗制,冷冷一笑,“我現在真是恨不得殺了你。”
“我只想——”
“出來。”沈天愛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面朝葉宇維,直接說道。
葉宇維看向她眼角的淚痕,挪動僵硬的雙腳,自嘲一笑,“天愛,不管你是離開還是留在這裏,我都會一直等你回來。”
“對不起,宇維。”沈天愛坐上車,将安全帶扣上,“開車吧,你現在想去什麽地方都随你。”
顧今唯未曾聽命一個字,手自始至終保持着握緊方向盤動作。
“我讓你開車。”沈天愛吼道。
“天愛,今天是你結婚。”顧今唯瞥向她腳下的道道血痕,半阖雙目,“不可以這麽任性。”
“那我問你一句話,這兩年你在什麽地方?”她看着他,目不轉睛。
“我在M國,我過的很好,看到你這麽幸福,我也很幸福。”
“那你為什麽又回來了?”
“有些私事。”
“顧今唯,你所謂的私事是什麽?”
顧今唯移開她灼灼目光,移向車窗外的綠樹成蔭,“有些事你不必知道。”
“如果你不說,我不會離開。”
“天愛,今天不是你任性的時候。”他湊上前将她的安全帶解開,“葉先生還在等你。”
“我只要一個答案。”沈天愛抓緊他的手,冰冷到毫無溫度。
“沒有什麽答案,天愛,我回來不是為了你,你知道嗎?我有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沈天愛緊緊握住他的手,“那你說是什麽事?”
“都說了這些事不能明說,請你也尊重我的私人空間。”顧今唯扯開她的手,坐回位置上,“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顧今唯——”
“請你出去。”他聲音中透着怒火。
沈天愛雙手緊了緊,“我不走。”她吼道。
“沈小姐,請你出去。”
“我不走。”沈天愛雙手掩面,“我不走,我不要走。”
“……”顧今唯沉默,打開車門自己先行走出,“葉先生,麻煩你帶走沈小姐。”
葉宇維拽住他的衣領子,諷刺笑道:“顧今唯,你覺得我能帶走她嗎?”
“既然如此,那請你放手。”顧今唯漠然道。
葉宇維咬牙,“如果可以,我早就帶着她離開,是她不走,她不走。”
顧今唯推開他的束縛,往後靠在車門上,輕喘一聲,“那我離開。”
話音一落,是他轉身不再回頭的決然離開。
沈天愛打開車門,“顧今唯,你如果敢再走一步,我不會再去追你了,再也不會再去了。”
顧今唯停了停,高揚起頭,目視天邊那灼熱的陽光視線,嘴角上揚,“如此便好,祝你們幸福。”
他依舊邁步往前走着,不停不回頭。
沈天愛頹廢的蹲下身,眼前的地面被一道身影遮擋住。
她擡頭,淚眼婆娑,“我要怎麽做才能追上他?”
葉宇維捏緊拳頭,“天愛,你真的那麽愛他嗎?兩年的感情也抵消不了他和你兩個月的相處嗎?”
她沒有回複,只是擡頭望着他。
葉宇維閉上眼,她的眼瞳中寫滿的全是絕望無助,他如何不心疼。
“顧今唯!”
一聲吼叫在安靜的莊前響起,随後便是一只拳頭從他臉頰上呼哧而過的狠劣。
顧今唯被男人蠻橫的拳頭打倒在地上,他斜睨一眼盛怒中的齊霖,嘴角微微上揚些許。
“這一拳是替天愛打的,你消失兩年,回來就回來了,為什麽要跑來這裏?”他拽起地上的男人,拼命嘶吼,“我告訴你,我從來不是什麽忍氣吞聲的人。”
顧今唯笑道:“我已經說過了,我可以走,不再回來。”
“你認為你現在還能全身而退?”齊霖将他丢在地上,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這一拳是替葉宇維打的,你這個混蛋。”
“還有一下是不是替你自己打?”顧今唯松下戒備,任憑瘋狂中男人的厮打。
“住手,齊霖,你給我住手。”沈天愛撲上前,将兩人拉扯開,“我求求你放手。”
齊霖死死拽住顧今唯領子,咬牙切齒的忍受着心口怒火,“天愛,他就是一個混蛋,這種人就該被打。”
“我讓你放手。”沈天愛推開齊霖,坐在地上,望着平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影,一滴淚滑過眼睑,“我以前問過我自己,如果顧今唯再次回來,我還要不要去找他?”
空曠大地,三道身影皆是沉默不語。
“宇維也問過我,如果顧今唯還活着,我會不會後悔說要嫁給他。”
地上的男人不動,閉着眼,淺淺呼吸。
“今天在婚車上,我也問過自己這樣會不會後悔,當來到婚禮現場,我一直都以為我從來不會後悔,絕對不會後悔。”
“可是你後悔了。”顧今唯睜開眼,坐起身,看向她身後同樣是眼眶紅腫的男人,“天愛,我不知道你的心裏是如何想的,可是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葉先生絕對比我更适合你。”
“直到前一刻,我都沒有後悔,就算你給我打過電話,就算知道你還活着,我依然未曾有過後悔今日的婚禮。”
“既然這樣,回去繼續好嗎?”齊霖輕握住她的肩膀,“我們就當作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可是我現在後悔了,顧今唯,我後悔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鴉雀無聲。
齊霖緊了緊手中的力度,“天愛,你別犯傻了好不好?”
“你也說了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如果我不走,我就會後悔一輩子,顧今唯,帶我走好不好?”
顧今唯面無表情,目光直視着她眼瞳深處镌刻上的自己的影子,“你為什麽會突然後悔了?”
“因為我只愛你。”她撲進他的懷中,傾聽着他心口處那還在跳動的心髒,“我求求你,別再離開,別再抛下我。”
顧今唯雙手撐在地上,忍住想要抱緊她的沖動,輕聲道:“天愛,我不想你一時之氣一輩子後悔。”
“我……不後悔。”她吻住他的唇,冰冰冷冷,可是卻能感受到曾經熨燙過心口的溫暖。
顧今唯推開她的瘋狂,搖頭道:“天愛,你醒一醒。”
“不,我不要醒,不想醒,是不是我清醒過後你就會離開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再回來了?”
“我只是回來辦一件事而已,事成之後我依舊會離開。”他将她的身子再次阻截,“我本就不屬于這裏了。”
“我跟你一起走。”
“……”他的手顫抖的撐在地上,“為什麽你要這麽任性?”
“沈天愛本來就是任性的女人。”她拂過他面上的灰土,一點一點的撫摸着,“兩年來,我以為沒有機會了,我等在那裏冰冷的家裏等了你整整七百天,顧今唯,你有算過我們浪費了多少日子嗎?”
“天愛——”
“我想問問你,我們說好的在一起,還只是童言無忌嗎?”
“你會後悔的。”
“是不是你要死了,你才學那些狗血劇大義凜然的放手離開?”
顧今唯苦笑,“我沒有那麽偉大,人性都是自私的,我只想你幸福而已。”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能給我幸福?”
“因為我給不了。”他松開她的手,“他能給你我給不了的一切。”
沈天愛看向身後的葉宇維,搖頭否決,“我只要你給的,哪怕一分一毫。”
“你好傻。”他靠近她,輕輕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想休息一會兒,讓我靠一靠好不好?”
沈天愛點頭,“好。”
時間很靜,無聲的風拂過蒼涼的地,陽光刺眼的落下,遍灑在地面上,泛濫着淡淡的金輝。
葉宇維不再多言的轉身離開,凄涼的風落在他獨自的身影上,說不出的悲戚。
齊霖咬牙,忍無可忍的上前道:“你真的不再想想了?”
沈天愛擡頭直視他探尋的目光,嘴角莞爾,道:“我現在……很幸福。”
齊霖噤聲,看着兩年來第一次笑的如此自然的面容,心中的亂結一下一下的捋開,“真的很幸福?”
沈天愛仰望蒼穹之上的太陽,眉角彎彎,“是啊,從未有過的心滿意足。”
華燈初上,濃烈的消毒水味道萦繞在鼻息四周,床帏上男人熟睡着,床頭處擺放着一株盛開的百合,迎合着月色的溫柔,百合散發着清醒的淡淡花香。
沈天愛俯身前傾,一吻落在他的額頭上。
“咳咳。”費易站在門外,掩嘴輕咳一聲。
沈天愛坐回椅子上,“費醫生。”
“這個我過來檢查一下。”費易尴尬的走進去,目光落在她的腳上,“他還不會那麽快醒來,你先去處理一下自己的雙腳吧,不然傷勢惡化,可是要限制行動的。”
沈天愛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腳,難怪會覺得疼痛,原來兩只腳早已是血肉模糊,任性過後的下場永遠都是如此的殘酷,她傻傻一笑。
“趁他沒醒,快些去吧,不然他醒來後又要犯傻擔心了。”
沈天愛點點頭,“那這裏就麻煩醫生了。”
護士領着她一路走向急症室,病房內,女醫生輕輕的消毒擦拭。
“那個能不能別弄的太明顯了。”沈天愛瞧着兩只腳上的紗布,苦笑道:“這樣不能正常行走了。”
“傷口都被感染了,你是怎麽傷的?”醫生沒有理會她的要求,繼續纏着紗布,“這兩日不能碰水,一天換一次藥,記住了,不然等到再惡化,就別喊疼了。”
沈天愛悻悻的保持沉默,當包紮好後兩只腳再也塞不回鞋裏。
醫生挑了挑眉,将自己休息用的拖鞋放在她腳邊,“先穿着吧,明天給我送回來。”
“謝謝。”沈天愛緩慢的行走在走廊上,她真恨不得立刻飛回去,奈何雙腳纏滿整塊紗布,行動大大不方便。
“你們有沒有聽說?”一名小護士從她身邊跑過。
“聽說什麽?”另一名護士轉過身。
“聽說葉沈兩家聯姻,新娘逃婚了。”
“什麽?”
“這下可亂了,婚禮現場來了好多賓客,聽說當時因為有人不高興抱怨了兩句,然後新郎就打了一人。”
“這是什麽情況?”
“打人就算了,聽說還把人打殘了,最主要的那個人還是Z局局長,現在葉氏可是攤上大事了。”
沈天愛愣怵在原地,急忙拉扯住從自己身邊走過的護士,“你剛剛說的可是葉氏的葉宇維先生?”
“是啊,就是今天轟動全城舉行婚禮的那個葉氏總裁。”護士詫異的回複着。
沈天愛松開她的手臂,靠在牆上,摸着口袋裏的手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被摔壞了。
病房內,費易剛剛調好點滴速度便見女人的身影悄聲走進,“包紮好了?”
“啊?”沈天愛擡起頭,目光略顯呆滞,“哦,已經包紮好了。”
“怎麽了?”費易放下文件夾,“看你魂不守舍的,發生什麽事了?”
“費醫生,你的手機借我打個電話好嗎。”
“當然可以。”費易不明她為何突然如此低落,但還是将手機放入她的掌心裏。
沈天愛微微一笑,走出病房,按下一串號碼。
“喂。”疲憊的聲音傳出。
“齊霖,宇維在哪裏?”沈天愛坐在椅子上,心口一陣一陣的抽動着,不能出事,只祈求他別出事。
“天愛,今天你做出的這些事可有想過後果?”齊霖苦笑,“各界名流都在,新娘逃婚,你讓他一個人面對所有指責,你可有想過你任性過後付出的代價?”
“對不起,你告訴我他現在好不好?”
“你還知道關心他?”齊霖反問,回複道:“被關起來了。”
“什麽?”
“不管葉伯父拜托誰,對方都不肯放他出來。”
“對方是什麽人?”沈天愛揪扯着衣裙,如何是好?怎麽辦?
“Z局局長,有權有勢,就算葉氏再有錢,也不可能抗衡權利,葉伯父今天奔走了一天,依舊徒勞無功,對方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他的家屬更是放下狠話,如果他出了事落下了什麽病根,不管葉宇維是誰,也要廢掉他。”
“怎麽辦?”沈天愛閉了閉眼,“宇維關在什麽地方?”
“對方不會讓我們去見他的,你還是安心的等待消息吧,葉家會想辦法的,畢竟葉家還有一個市1長。”
“伯母不是去年就下來了嗎?”
“下來了也有人脈不是,好了,他不讓我告訴你這些話,天愛,我不想多說什麽,這件事就這樣吧。”
“嘟……”電話中斷。
沈天愛坐在椅子上,清冷的風席卷着身影,她撫了撫自己的雙臂,為何突然間好冷好冷。
費易打開病房門,看向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女人,将外套搭在她身上,“那件事我也聽說了。”
沈天愛咬住下唇,“如何是好?”
“對方的身份我也知曉一二,的确是權貴中人,背後牽扯的勢力很大,聽說他哥哥是L軍負責人,他們一家都是權門在握,這次葉氏的确攤上了大事,葉宇維稍稍處理不慎,不是坐牢,只怕葉氏也會就此崩塌。”
“都是我太自私了。”沈天愛雙拳緊握,“能不能想個辦法,無論想要什麽,我們一定想辦法給他們,放人,把人放出來可以嗎?”
“都說民不與官鬥,你看前些年葉宇維母親就知道了,在她在位時多少人眼巴巴的貼上去,自從去年下來後,雖然葉氏依舊風光,但少了其中的利益鏈,這權一旦脫手,很多事就會舉步維艱,天愛,這事也不能怪你,葉宇維這事完全就是酒後糊塗,怨不得他人。”
“可畢竟是被我傷了。”沈天愛将手機放回他手裏,“我想去看看他,這裏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你去吧,還有你的腳不能開車,我替你安排一個司機。”費易打開手機。
沈天愛點點頭,“多謝。他醒後——”
“放心,今天晚上不會醒來了,我上了安定。”
“嗯。”
費易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手剛推開那扇虛敞的門便被屋內睜開的那雙眼吓得心髒一顫一顫。
顧今唯目不轉睛的盯着門外愣怵的身影,擡起手指了指近身的位置。
費易尴尬的挪動雙腳,“怎麽會現在就醒了?”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
“這事真的跟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系,完全就是他葉宇維自找的,誰讓他打誰不好,偏偏打了那個從來就是小心眼的權門大家族。”費易長長吐出一口氣,“你不會想救他出來吧。”
顧今唯坐起身,剛一動彈,便是暈眩一陣,急忙撐住床沿才停住自己暈花的意識。
“你老還是歇着點。”費易看不下去,直接将他再次丢回床上,“讓你檢查,你不聽勸,現在知道難受了還不給我遵醫囑,顧大少,我是人不是神,不是每一次都能将你完好無損的救回來。”
“咳咳。”顧今唯掩嘴輕咳一聲,“有點渴而已。”
“……”費易嘴角抽動,“你想喝水就直說。”
“你的手是用來拿手術刀的,我怎敢勞煩你大駕。”
費易舉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顫,心慌不安的瞥向說的雲淡風輕的男人。
顧今唯看着止步不前的身影,伸出手,“難道還想潑我?”
費易依舊愣愣的站在原地,他眼前明明就是曾經那個高冷到沒朋友的冷血男人,為什麽剛剛說出的話卻是帶着些許挑逗意味的玩笑語氣?
他在開玩笑?他會開玩笑?他中邪了?
“過來。”顧今唯恢複如常神色,不溫不火的表情恍若蒙上一層冰霜。
當熟悉的眼神流轉在自己瞳孔中時,費易才稍稍輕喘一口氣,“還好,還好,你還能用這種眼神看我。”
顧今唯不疾不徐的喝上兩口溫水,挪開杯子,道:“給我安排一輛車。”
“咳咳,咳咳。”費易捂住胸口踉跄一步,“你——”
“安排車。”顧今唯冷眼而過。
費易嗆咳一聲,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冷噤,“你想做什麽?”
“如果我不去,這件事辦不好。”顧今唯自顧自的掀開被子。
費易抓住他的手,言辭嚴肅道:“大少,有些事不需要你親自出面。”
“今祈回M國了。”顧今唯拂開他的手,“這事也有我的責任。”
“你能有什麽辦法?”費易繳械投降,直接問道。
“利誘不成,只有威逼。”顧今唯脫下病服,換上外套,“你應該知道顧氏喜歡的手段。”
“你……”費易瞪着他衣衫下藏着的黑色物件,心底一驚,“你打算用強的?”
“你說呢?”男人嘴角輕揚,笑意很淡很淡。
費易欲言又止,目視男人離開的方向,猶豫片刻後,緊跟而上,“你确定你不會也把自己搞進去?”
“我像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
“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直往前沖而不懂運籌的瘋子。”
顧今唯停下雙腳,斜睨一眼身旁的男人,再次輕揚嘴角,“也有可能。”
“你……難道是因為沈天愛回來而受了刺激導致精神出現紊亂了?”
“随你如何猜測。”顧今唯邁進電梯中,緩慢合上的兩扇門将彼此的視線再一次截斷。
費易滿目擔憂,最終仍是抵擋不住彷徨掏出手機按下電話。
“費哥怎麽了?”男人接電話速度之快,快到費易還為準備好措辭便被打斷思緒。
“今祈,你什麽時候能夠回來?”費易扭扭捏捏,吞吞吐吐道。
“還有兩天,怎麽了?難道是我哥他出了事?”
“沒有,我就想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費哥,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有個很明顯的特征嗎?”
費易摸了摸自己的臉,皺眉道:“隔着電話你都能看到我耳根子紅了?”
“……”
“呵呵。”費易苦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沈天愛逃婚了,跟着你哥走了。”
“然後呢?”
“這……然後葉宇維打傷了一個人被關起來了。”
“我知道了。”
費易仰頭興嘆,至于一個個都這麽言簡意赅嗎?他話好像還沒有說完啊,能不能給點面子讓他把話交代清楚了再挂?
——————題外話——————
天氣好冷,手上長了好多凍瘡,原諒小瑜沒有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