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綁架(下)
何歡還記得上一世她同溫良辰的那場訂婚典禮。
那場典禮并不像一般的會禮一樣開在室內,而是就開在溫良辰家四面只有半人高栅欄的後院裏。她記得那天來了好多的人,有HC和YL的合作夥伴,也有溫良辰在娛樂圈的好友,更有将溫家後院圍得飛不進一只蚊子的溫良辰粉絲團。
在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群體——因了溫何兩家原本就是知名富商和溫良辰本身就是公衆人物的關系,訂婚典禮上還來了許多各大報社和網絡媒體的記者。
在重生之後,何歡前後仔細思索了一番,大約就是這一群人中的某個,觸動了所有悲情的機關。
她原本是想憑着記憶去找一找那個記者,随便找個什麽借口把他弄到局子裏去呆幾天,起碼也要待到這一次的6月16號結束以後。但後來她又放棄了。何歡發現,那個可以讓記者觸動機關的死神仙已經不在了,哪裏還有什麽機關呢?就像是一個陣法,一旦被破開了,就算後來還是有人注意到,也沒什麽可作為的了。
可她不曾想過的是,陣法破了是可以重新布置的。就像‘無情的死神仙’悉樊帝君所說那樣:“萬事萬物,因果循環。”
後來當往事重演的時候,何歡将他的這句話想了起來,同時記起的,還有浪浪上很流行的一句話:萬惡到頭終有報,不信擡頭看一看,看看蒼天繞過誰。
并且這個後來,來的着實快了一些。
6月12號,何歡約了溫良辰與謝靈燚一同在A.C大廈對面的咖啡廳坐了一個多小時,結束了一段糾纏了十年,一個被騙,一個隐瞞,一個忍耐的虐戀。并且商議好瞞着家裏,訂婚那天由謝靈燚代替何歡出場,這樣縱然兩家家長都有不滿,但在那麽多媒體面前,能耐他們何?
商議好了,三人一同出了咖啡廳,溫良辰與謝靈燚許久沒見繼續一邊兒溫存去了。
待他們走了以後,何歡覺得似乎又有什麽不大對的地方了,那死神仙不是也來找茵茵的嗎,怎麽......想了一陣子,何歡悟了,這次的茵茵恐怕已經不是上一世的茵茵了,甚至可能就只是一個玩偶紙人而已,就像當下最流行的仙俠文《x生x世XXX花》裏寫的那樣,陪着投了胎的太子君的不是個人,而是個栩栩如生的木偶,被神仙賦予了表情動作思想等等罷了。
這樣一想,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何歡想的出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在人家咖啡廳前站了近半個小時了。更沒有注意到有兩條灰色的影子正緩緩的向她靠近。
待她覺察到有人靠近時,已經晚了,口鼻被人突然的捂住,眼前突然模糊,腦子裏也混沌起來。在昏過去之前,何歡在心裏罵了一句:靠,竟然被綁架了!
當何歡再一次有了知覺時,她覺得頭疼的厲害。
硬撐着睜開眼睛,眼前卻是一片漆黑,難道是天黑了?該死,又一天沒回家,哥哥該又要擔心了。何歡這樣想着,動了動身子,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繩子一類的東西束縛住,好像綁匪篤定她不會逃脫掉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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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站起身來摸索到牆壁走了一圈,眼睛這時候也已經适應了黑暗,她又轉了兩圈,最後有些頹敗的靠着牆角蹲了下來,綁架也就算了,天殺的綁匪竟然還給她玩什麽密室。真是要了她的命啊。
但很快何歡就冷靜了下來,她不再腹诽綁匪,而是猜測着綁匪綁架她的意圖和可能作案的人員。
就在她蹲在牆角思索的同時,S市內某間公寓內,窗簾被緊緊拉着,整間房子裏都顯得悶悶的,陽臺上架起高倍望遠鏡前有個五官分明的年輕男人,他俯身在望遠鏡前看了一會兒,又轉向一旁正坐在一張大桌子前抱着筆記本打網游的女人問了一句:“裏面情況怎麽樣?”
那張大桌子上正放着兩臺播放着不同格子畫面的電腦,看上去像是在監視什麽人。坐在桌子前的女人一身黑色運動裝,紮着幹淨利落的馬尾,白皙的臉上挂着淺淺的笑意,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懷裏的筆記本,正在瘋狂的按着W和空格,看上去像一個沉迷于網游的中學生。
聽到男人的詢問,她轉過頭瞥了一眼電腦上的畫面,“一切正常。”說着又繼續投入了自己的游戲當中。
男人唇角抽了一下,邊想着組織上怎麽給他派了這麽一位搭檔,邊自己走到桌子前親自去看監控畫面。
被分成四格的屏幕上的一片灰黑中,從不同的角度顯示着一個蹲在牆角畫着圈圈的短發女孩。男人嘴角挑了一下,“有意思,竟然沒有吓哭。”
聽了這話,一旁還在打着游戲的女人接過口來,“啊,這麽點兒事就能吓哭,還算不算......啊!媽的,竟然把我叽蘿砍死了!靠靠靠!老娘弄不死你!”伴随着這句話,還有一串噼裏啪啦恨不得砸了鍵盤的聲音。
男人似乎實在受不了自己搭檔的不正常,走上前去,也不管她是不是正玩在興頭上,伸出手,啪一下,合上了筆記本。女人呆了兩秒,“Eugene!I kill you!”
男人不理會她的威脅,只是又回到望遠鏡前,俯身看了一眼,才又轉回頭看着幾乎要暴走的女人,很輕易的便就将話題岔開,“通知何家人了嗎?還有......Van·Bartholimew。”
暴走的女人突然安靜下來,嘴角挑起一抹俏皮的笑意,沖男人眨了下眼,道:“放心吧,都辦好了。不過......又不是什麽陌生人,幹嘛要連名帶姓的一起叫,你還真是奇怪!”
“多嘴!”男人臉色微變,冷冷的瞪了女人一眼又繼續伏在望遠鏡前觀望。
女人撇了撇嘴,哼道:“你那是什麽态度!要搞清楚,老娘才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好不好!”見男人沒有絲毫動靜,她又嘟哝了一句:“怎麽搞得好像我是你那些跑腿的小弟一樣。”
S市人民醫院。某高級病房內,YL董事長何望宏緊緊握着一只手,面上焦急而擔憂。那只手的主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緊閉着雙眼,鼻孔處還插.了一根氧氣管。她的手此時毫無溫度,只有床頭按着規律滴滴作響的機器還在證明着她的生命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終于動了一下,眼睛還沒有睜開,口中便低低的喚着:“歡歡,歡歡呢,我的歡歡呢?”
守在一邊何望宏忙回道:“樂樂已經去找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
病床上的人卻還是在不停的呼喚着,“歡歡,我要我的歡歡啊......”
何望宏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慰着,好不容易才讓她安定下來。
何家接到何歡被綁架的消息時,何望宏剛從機場将他的妻子也就是何歡何樂的媽媽李彩新接回家——自打何家興盛以後,不用在忙活家務的李彩新就愛上了旅行,有時候是與何望宏一起,何望宏沒有空閑的時候,她就自己約幾個要好的姐們兒一起出去。何歡被綁架時,她才從外面旅行回來。
聽到女兒被綁架的消息,李彩新臉色慘白,只覺得胸口的氣被卡住一般,即喘不上來又呼不下去。又急又怕,又有旅行的勞累,一下子就引發經年不發的舊疾:心肌梗塞。
何歡下落不明,李彩新又突然昏死過去。何家頓時亂成了一團,就連何望宏也慌了神,好在還有一個向來冷靜的何樂。在何樂的指揮下,何家人兵分兩路,“爸,你帶媽媽去醫院。妹妹那邊我去找!”
這邊何望宏與妻子還在醫院。那邊在何歡被綁架了近二十個小時後,何樂終于根據綁匪留下的線索很快找到了那間關着何歡的小屋。
同時到達小屋的,還有一個人,一個原本該出現法國巴黎的男人,L.O.L.E.既定繼承人,Van·Bartholomew。
何樂知道Van與何歡關系很是要好,又見他也出現在了這裏,一邊對着電話那頭講着“良辰啊,對,找到了,沒太遠,在近郊。好再聯絡”,便要上前同Van打招呼。
然而何樂才剛邁出去一步,卻突然被身後的人拉了一下,後背猛然撞上硬硬的胸膛,何樂皺了皺眉,轉頭瞪着那人,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你做什麽!”
那人頭一回沒有用調笑的語氣對他說話,只是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一番正經:“先別過去,看看他要做什麽。”
順着他的目光,何樂看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關着何歡的小屋前有兩名身着黑衣戴着黑墨鏡的守衛,而Van卻徑直走到那兩個守衛面前,似乎與他們早就認識了很久的樣子,Van擡手拍了拍他們的肩,低聲說了一句什麽,其中一個守衛還點着頭回了一句話。最後Van滿意的點了頭,轉身離開。
躲在一旁的何樂氣的發瘋,若不是身後的人一直将他死死的按住,他恐怕早就沖上去将Van打上天堂了。
終于等到Van離去,何樂掙脫了那人的束縛,壓住火氣,低聲問道:“那倆人你打還是我打?”
那人眉間微挑,“我打吧,你每次都打不到正點上去。”
“滾!”何樂罵了一句,将衣袖挽的高了一些,“媽的,敢綁架我何樂的妹妹,弄不死你們!”
說着便提着拳頭走了出去,他身後那人嘴角彎了彎,也跟着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