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點(上)

法國巴黎。

原本是給Van打了電話的,可前來接機的卻是喬星華。

喬星華見到何歡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沒有找到你哥哥。”

何歡愣了愣,看着他滿臉的倦意和眼角處青黑色的眼圈兒,心裏覺得一陣不好意思,原本就不幹學長的事兒,他卻這麽盡心盡力。何歡沖他微微笑了一笑,“沒關系的,學長找不到沒關系啊,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雖然這麽說着,可她實際上并沒有什麽自信。在來法國之前在S市的機場,何望宏同她說過,如果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何樂很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想起父親的話,何歡臉上就挂不住任何笑意了,她只動了動嘴角,再沒有說話。

見她表情不對,喬星華心中越發自責,他恨不得能立馬告訴她真相,可他不能說,便也就沉默着。

直到出了機場,坐上了喬星華的車子,他才開口說道:“Van的母親今天葬禮,我們現在趕過去,還能為阿姨鞠個躬。”

何歡愣了下,心中苦笑,得,這葬禮參加起來,也帶連環的。

在溫家二老出了車禍和YL賬務風波不斷之後,何望宏也猜到了是有人刻意針對他們,但這麽多年來,在整個業內,YL原本就沒什麽太大的敵人,最多就是與隔壁企業小打小鬧(相愛相殺)罷了,更遑論YL和HC共同得罪過的人了。但這樣的事情即便是有證據也不好報警交由司法部門處理的,因為一旦查處起來,搞不好就會是引火***。

在商場混跡多年,縱然脾性裏沒有別的商人那樣的狡詐陰險,但既然能做到YL的董事長,何望宏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聯想到了自己太太有可能也不是自然死亡,而是另有隐情。于是他去了人民醫院想找當時主手術的醫生問一問當時有沒有奇怪的情況。

可等他趕到醫院時,院長卻告訴他那位醫生半月前就辭職了,據醫生的同事說是全家移民海外。得了這個消息,何望宏便完全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了,針對他們的人,一定是與他們有着深仇大恨的,否則也不會不惜暗害三個人或者更多人的性命了。這個人,一定是做好了與他們同歸于盡的準備了,不然不會有這麽多接二連三的動作,似乎一點都不給自己留後路。

這樣一來,何望宏不禁為獨身去法國尋找哥哥的何歡擔心起來。思索再三,何望宏猶豫着要不要報警,請求警方的專業幫助。可公司能做到這麽大,不可能一點違法亂紀的行為都沒有,因而在報警之前,何望打算先将公司裏的賬務查探一番,處理一下不對勁兒的數據。

助理陶才提醒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查,先前的問題很可能就是敵人的煙霧彈,他們既然能将樂樂困在法國,你們對于我們的一舉一動想必是了如指掌的,如果我們明着去查,很可能就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不光樂樂,歡歡都可能有危險。”

何望宏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便暗地裏請了私家偵探清查一切可疑線索。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般謹慎,尤其熱血活潑的年輕人,比方說,娛樂圈當紅影星、全民男神、HC新晉CEO溫良辰。

在葬禮結束後,聽了何歡分析的溫良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畢竟還是年輕一些,他沒有陶才和何望宏那樣的穩重算計,為了調查父母的死因,也為了保住妹妹美景,溫良辰在調查的第一時間,便通知了警方。此事由某位喜歡刷微博的小警員傳出,在各界都引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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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望宏從頭條新聞上看到這消息的時候,溫良辰正好将電話打到YL董事長辦公室,用的是HC總裁的身份,想與YL聯合一起調查。何望宏想了一下,回複他:“讓我再考慮一下。”而實際上,他是想到了HC與YL一方在明一方在暗,從明暗兩處一起搜尋那個隐在暗處的幕後之人的話,可能會更容易一些,但考慮到幕後人的強大辦公室電話有可能已經被監聽,何望宏并沒有在電話中與溫良辰将态度挑明。

沒有得到明确的回複,溫良辰原本有些不大滿意,但沒過多久他就接到了謝靈燚要求約見的電話。

還是在A.C.對面的咖啡廳裏,還是他們最常坐的位子,将小隔間的簾子放下來,外面便看不到裏面的人在做什麽。

剛一坐下,謝靈燚便就遞給溫良辰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行字,手寫的仿宋體,字跡很好看,很顯然是出自一位女性之手。溫良辰接過來看了兩眼,擡頭看向自己的女友,有些疑惑,“這是,什麽意思?”

謝靈燚笑了笑,“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微微一頓,“現在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還指不定被多少人在暗中記着呢,你如果看明白了,就把它毀了罷。”

溫良辰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看了一眼那字條,掏出打火機将字條點燃,讓那行字随着火焰化成了灰燼,杜絕了幕後之人窺得‘機密’。

遠在法國的何歡在參加完Van母親的葬禮之後,原本正打算按照父親的要求請求中國大使館和法國警方的幫助尋找哥哥,卻在準備去大使館的前一刻,收到了父親要求私下尋找的信息。

何歡不解,旋即打電話回去詢問,何望宏想着對方即便再強大也沒有能到連越洋電話都可以監聽的地步罷,于是便就告訴了何歡自己的計劃和打算。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遇上的這個對手,已經強大到無法想象地步了。

所以何歡這邊電話剛剛挂斷,喬星華那邊便就收到了上面要求阻斷擾亂必要時候解決了何歡的命令。

接到命令,喬星華第一時間便就聯系了何歡,彼時何歡正與Van坐在某間餐廳中分析着這一切看上去意外卻隐含着陰謀的事情。

當喬星華趕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Van在說有關他母親被害的事情。Van說:“這麽久了,警方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他們竟然敢大膽到在大白天就行兇,這其中一定有很深的怨怼。我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就快有結果了。”

何歡原本正想安慰Van,一擡頭,剛好看到已經差不多走到他們桌前的喬星華,便沖他微笑了一下,“星華學長。”

“歡寶貝兒,Van。”喬星華微微點頭,算是與他們打了招呼,靠着何歡坐下來,他擡頭看向Van,“夫人的事情,還是沒有眉目嗎?”

Van點了點頭,臉上的悲傷被郁悶沖淡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出他的憔悴,相比之下,何歡的臉色也好不了多少,何望宏已經告訴了她何媽媽很可能是被害,何樂又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若不是畫了些妝,大家見到的大約就是個臉上青白的女鬼了。

喬星華早就注意到了何歡的倦意,心中卻只能喟嘆,默了一會兒,他伸手越過桌子在Van肩上拍了兩下,嘆了兩聲,沒有說話。

“快半個月了,爸爸說,媽媽的遺體必須要火化掉了。”何歡突然說道:“可是,我哥他,卻還是沒有消息。”

瞧着她一副低沉的樣子,喬星華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剛要開口安慰她,Van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起來。接起電話,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Van急匆匆的起身,急急的說了一句:“警長說我母親的案子有進展了,我先走了,回見!”便就抓起外套出了餐廳。

喬星華的手還停在何歡的頭上,看着Van匆匆消失在門口的背影,他心中有了不大好的預感,他直覺有什麽在他預料和控制之外的事情要發生了,并且很可能是排山倒海之勢,會一下子将他從天上拍到沙灘上。

許是他的手停留的過久,連何歡都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兒,她伸手将他手從自己的頭上拿開,問他:“學長,你怎麽了,臉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即便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她都不會猜到這一切與他有關,她從來就沒有将他往壞的方面卻想。從他拎着蛋糕将她攔在公園的時候開始,他在她的心裏,就沒有黑暗過。

喬星華尴尬的笑了一笑,搖了搖頭,“沒事,大約是昨晚沒睡好吧。”

何歡以為他是在為了何樂的事情而勞累,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便說道,“都是為了我哥哥的事情吧?學長辛苦了,吶,你想喝什麽,我請。”

她是那樣的相信他。他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他太對不起她眼裏的信任,他突然間覺得她就像塊五花肉,而自己卻注定要成為切肉丁的菜刀。他向來冷靜的內心已經慌亂成了三千只亂跑的草泥馬,面上極為艱難的維持着平靜,胡亂的抽過餐單翻了幾頁,并沒有仔細的去看上面的餐品,随手指了一下,他用微笑掩飾着自己的慌亂,“就,就這個吧。”

何歡瞥了一眼,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星華學長,你不是最讨厭草莓了嗎,怎麽要了個草莓奶昔?”

喬星華愣了一下,咳了兩聲,臉上有了微微的紅暈,卻是将話題岔開去了,“你不是喜歡嗎?我要為了我們歡寶貝兒改變啊。”

何歡只覺臉上一熱,說話也結巴起來,“學,學長,你......這,我們都長大了,你就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可不知為何,她心中竟然有點微微的竊喜。就好像先前中學時溫良辰同她表白時那樣,雖然緊張卻很是喜悅。

喬星華其人向來冷靜谙練,只是慌亂了片刻,他的內心已經全然平複下來,他看着何歡,“歡寶貝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喜歡溫良辰。”

“沒有。我才不喜歡他!”何歡連忙否認,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急切。

“那麽,Van呢?他可是很喜歡你的。” 喬星華眼中含了些許的玩味兒。

何歡紅着臉盯着桌面,“Van只是很好的朋友啊......”

“這麽說......”喬星華突然靠近何歡,仔細盯着她臉上的表情,緩緩說道,“我是可以追你了。”

何歡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子微微後仰,拉開與他的距離,“學長,你別鬧了。我.....我......” 她原來是想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可想起在醫院時浮绡說過的話,又想起悉樊走之前的話,眼中微微一暗,垂下頭去,口中卻說道:“現在我哥哥還沒找到,哪有什麽心思去談情說愛!”

說了這話,何歡就有些後悔了,這麽說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我不是不喜歡你啊,我也很喜歡你啊,但是啊,我家的事情真的好忙啊,還很危險啊,所以我不能接受你啊。

果然,喬星華先是一愣,旋即笑了,他伸手在何歡頭上揉了一下,“這麽說,找到你哥哥,你就可以跟我...談、情、說、愛?”

何歡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張了張口,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見她如此,喬星華笑意更深,“不說話,我可就當你默認了啊。”

何歡:“......”

萬裏高天之上,某帝君和某星君趴在南天門的欄杆上看着地上發生的一切,相視一笑,長長的舒了口氣。

帝君說:“終于撥回正點了。”

星君點頭附和:“月和老頭的紅線果真是管用,改天跟他讨要幾根玩玩。”

帝君斜了星君一眼,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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