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672年7月末,這個季節中最炎熱的一個時段,陽光炙熱的會燒焦人的皮膚。

藍色的海面上,一輪艘看上去有點破舊的輪船,在位于西海位置的中立群島中,面積最大的島嶼——繁星島——的碼頭停泊。船塢位置有一個字——莫,黑色中閃耀着光芒,看上去像是用寶石鑲嵌上去的。

碼頭很大,排列着幾艘顏色各異的船,看上去就像是漫畫裏畫出來的一樣鮮豔,新到來的輪船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位置也在邊緣地帶,看上去活像是被人抛棄的私生子。

破船上陸陸續續下了好些人之後,碼頭恢複了平靜。

過了五分鐘,一個年輕人從空蕩蕩的船上,悠悠走下來,年輕人的皮膚非常的白。

這個年輕人不止是皮膚白的過分亮眼,就連性格也可以從他衣着打扮看出來,和常人很不一樣,大夏天的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西裝,長袖長褲,光是看着就讓人覺得渾身燥熱。

明晃晃的陽光下,他那白皮膚加白衣服,閃耀的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和身形。

碼頭邊有一家咖啡廳,裏頭跑出來一個胖子,胖子撐着圓柱形的身軀,一頓一頓的跑到了他的面前,不過短短二十來步的路程,跑的胖子滿頭大汗,他似乎被年輕人閃耀的身影閃到了,眯着原本幾很小的眼睛,恭恭敬敬的在年輕人面前停下步伐,笑容就像是炸過了好幾次的油條,老得不能再老。

年輕人朝他微微一笑,溫文爾雅,在這衆人行色匆匆的正午時光,猶如一道清流。

“老胡,幾個月不見,瘦了許多。”

老胡看他的眼神,猶如看見了多年不見的親人,眼眶瞬間就紅了,“是吧,老胡我可是撐着一身的老骨頭,堅持每天去按摩,蹦迪,才瘦下來的。”

唐以山回以一個溫和有禮的微笑。

老胡知道這位老大是不想在多說什麽了,于是也不再贅言,朝他比了個手勢,意示他跟自己走。

老胡一邊帶路,一邊介紹道:“唐老大,您有一段時間沒回來,莫老大在此期間稍微改變了一下大路,為了運輸更加方便……”

唐以山是這座島的三大島主之一。

他一向不管事,把所有的事都交給了莫老大,另外一個被稱為會長的島主也和他一樣,常年不在這個島上,把事都交給了莫老大。同時他還兼職一家影視公司的總裁,不過也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總裁,把事都交給了身為股東之一的副總裁,日子過得非常悠閑,簡單來說,就是整天無所事事,到處作死。雖然如此,他還是會時不時回來看看,巡視一番,顯示一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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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每次看見他,都會感嘆一番年輕有為,作為這個島上的老人,他決定不會認為唐以山只是僥幸走到這個位置的,他見證了唐以山的成長,幸運的在最初的時候,幫助過唐以山,因此才能在這個島上占據一席之地。

老胡心裏感嘆歸感嘆,嘴上盡職職責,滔滔不絕的解說着,汗就像不要錢似得往他額頭不斷劃過臉龐,嘴唇上方起了細密的汗珠。

唐以山伸手做了個禁止的動作,示意他不必再說。

老胡及時收住了話,一臉悉聽尊便的樣子。

唐以山看向他的眼睛,問:“她在哪裏?”

老胡:“望月樓。”

唐以山:“那是什麽東西?”

老胡:“昨天剛建成的天文館。”

唐以山:“看來她還是挺喜歡在島上的日子。”

老胡除了笑,不敢多說什麽。

唐以山:“你去找個地方喝杯冰茶吧,我自己去找莫沫。”

老胡眼眶更紅了,但是他什麽都沒說只是拖着圓柱形的身體,撒丫子跑開了。

唐以山怕冷,怕熱,來之前他一直身處于空調冷氣中,對于天氣毫無感覺,這會兒熱的簡直想要打人。但他保持住了風度,一路閑逛,心中的焦躁不顯露半分,順着變化頗多的街道直走,很快找到了望月樓,他還沒進去,二樓的窗戶便被人打開,從裏面探出一個頭來,那人道:“莫老大在三樓煮菜,你自求多福啊!”

唐以山朝他一笑,進了樓。

剛上了三樓,唐以山便看見一道開啓的門中,一個二十歲出頭,美麗動人,嘴角挂着微笑的大女生圍着炖鍋,往裏面熟練的倒調味料。

唐以山走了進去,看她在竈臺忙碌,自己便坐到了靠窗位置的餐桌上等待。

此人便是莫沫,是島主之一,長期駐守在這個島上,負責各項事宜。

莫沫餘光看見他,轉頭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以山山,好久不見。”

唐以山脫下外套,感覺身上一涼,卻也不忘回應她一個笑容,順手倒了一杯茶喝。

莫沫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繼續往鍋裏倒各種東西。

大約半個小時後,莫沫端了一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放在唐以山的面前,她空出手,倒了一杯水,道:“對了,蘇蘇搞了個新種蝴蝶,待會兒去看看?”

唐以山看了一眼盆子裏糊成一團的詭異東西,明智的沒問是什麽東西,面帶微笑,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

莫沫察覺到他的目光,卻沒在意,自顧自拿出一把大勺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她面無表情,看不出東西好不好吃。

唐以山津津有味的看她吃東西,他吃過一次她煮的東西,永生難忘,因此這會兒,他非常好奇莫沫能吃多少。

莫沫看穿了他的心,說:“自己煮的東西,哭着也要吃完。”

唐以山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

莫沫又說:“其實我很想哭,但是不知道怎麽哭出來,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等莫沫吃完,兩人一道去了培育新種蝴蝶的生态房,生态房裏種着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而蝴蝶,只有一只。

唐以山剛進門就看見了它,莫沫關了門,站在他的身後,欣賞着唐以山和蝴蝶同框的美景。

蝴蝶大約普通碗口那麽大,顏色黑白相間,花紋是由無數個圓形疊加在一起,它反飛行速度非常緩慢,卻帶某種神秘的韻味和沉重的力道。它在唐以山的面前一尺處,緩緩煽動翅膀,不上不下,不飛遠,也不過于靠近他,像是在觀察他這個不速之客。

唐以山伸起手,手背朝上。

黑白蝴蝶扇了扇翅膀,落在唐以山的手背上,黑白的翅膀軟軟的落在他的手背上,帶着冰冷的重量。

唐以山不禁來了一點兒興趣,回頭問:“這蝴蝶,有什麽特別之處?”

“唔……”莫沫一下子被問到了,回想了好一會兒才說:“說是有什麽命運之力還是啥的,蘇蘇說的神神叨叨的,聽得我發困,所以我就……這也不怪我,都是蘇蘇的錯,明明是一個科學家,還說什麽命運論啊。”

唐以山報以理解的微笑。

生态室外頭,一個在正陽之下,穿着一身古風白衣,一層接一層,裹得緊緊的男人,路過此地。

這位疑是在cosplay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生的俊朗,風度不凡,腳步輕盈猶生風。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自言自語些什麽,只是看他那深沉的眼神和微微皺起,顯得十分嚴肅的眉頭,會讓人覺得他一定是在煩惱極其偉大的問題,像是為繁星島崛起而練武之類的……

生态室內,唐以山欣賞了一會兒黑白蝴蝶,覺得背上涼涼的趴着一個還不知道能幹嘛的生物有點惡心,剛想抖抖手,讓這蝴蝶飛去別處玩,還沒動手,卻見它的翅膀自尾部往內部凋零,像是塵埃一樣,落在他的手背上,不過短短一分鐘,便只剩下一個細小的骨架子。

唐以山:……

莫沫:……

室外。

突然,男人在生态室門口停下腳步,頓住。

他的眉頭舒展開來,他的雙眼之中泛起了光芒,他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他伸出手,往地上一指,快速在畫了起來,随着他的動作,一條條藍色線條發着光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陣法,陣法成。

他癡迷的欣賞着陣法,這是他心血來潮的作品,卻是他有生以來最完美的作品。

雖然完美,但也不是全然完美,例如,他不知道這個陣法有什麽用,只有實驗過才能知道。他很惜命,還不想死,還想創造出更多的陣法來,不能進去,真是麻煩啊。

他立在原地,陷入了苦惱之中。

室內。

過了許久,唐以山鼓起腮幫子,想要吹落手背上的塵埃狀物質,莫沫回過神來,趕緊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說:“等下。”

說完,莫沫放開他,去找了兩個器皿過來,将塵埃狀物質和骨架分別裝好,才說:“雖然事情發生的奇奇怪怪,但是好像和我們沒關系,我們去喝點飲料吧。”

唐以山想了想可怕的蘇蘇,覺得此處多留無益。

兩人剛一出門,一道白光響起,原地兩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古風白衣年輕人站在一旁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繞原地轉了幾圈,腦子裏各種想法蜂擁而至,靈感爆像是一顆顆炸彈在腦子裏爆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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