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邢高的心裏,不管唐以山是不是傳說中邢家老祖的導師都不重要了,關鍵的是,他們長得一樣。這就足以讓邢高覺得興奮了,只要告訴了老祖,他看見和那畫中一樣的人,老祖一定會就上心,對于他另眼相看,收他做關門弟子……

他的心跳越跳越快,呼吸開始加重,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才下了決心,拿出平時舍不得用的穿梭卷軸。

這東西特別貴,特別稀少,他作為家族的嫡子,也只有一卷,拿來必要的時候逃命用。卷軸的坐标是家族老宅,老祖所居住的地方。

邢高一回到家中老宅,第一個反應就是心疼自己的穿梭卷軸少了一個。随即想到老祖肯定會很樂意聽到自己的消息,頓時又高興了起來。

他出了傳送點,看見迎面而開的老管家。

“少爺。”老管家語氣生硬,面容猶如幹枯的樹枝。

邢高是個驕傲的人,但是在這位不知道活了多長時間的老管家面前,卻是不敢驕傲的。他微微點頭,語氣溫和中帶着尊敬,“叔,老祖呢?”

老管家空洞的眼中出現了一絲訝異,道:“在後院。”

邢高:“麻煩您幫我通告一聲,我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告訴老祖。”

老管家點點頭,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

邢高望着他踩得一地泥腳印,深感無語,老管家這個明明可以落雪無痕,卻非要腳踏實地的踩出一地泥腳印的習慣,也不知是在哪裏染上的。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間,等的邢高腿抖得都開始痛的時候,老管家才來告訴他,讓他去見老祖。

老管家跟在邢高的身後,不管邢高走的有多快,他都能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方一米的位置,最後在院子門口停下。邢高一個人進了院子裏。

院子裏,邢星正在喝茶。

邢高上前行禮之後,道:“老祖,邢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和您報告。”

邢星點頭:“說。”

Advertisement

邢高:“今天我在大龍山歷練時,遇到一個和您房中畫上那人一模一樣的人……”他的話在老祖逐漸加重的威壓中,停了下來,他張不開嘴,并且對于這份威壓中的殺氣無比的恐懼,這一刻,他确信,就算自己是很有天賦的嫡子,擔負着家族未來的興旺,若是惹怒了老祖,老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邢星沉默着,沒說話,目光盯着杯子中的茶水。邢高不敢說話,他的身體不受控制,他無法移動自己的身體分毫,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唯有恐懼,萦繞着胸膛。

但是他的想法卻火熱了起來,原來這就是渡劫期,不過是一絲殺意就如此恐怖,這就是渡劫期,如此強大。他暗暗決定,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煉!

過了許久,邢星才擡起眸子,道:“不要反抗我的神識。”

邢高沒有拒絕的餘地,便失去了知覺。

邢星搜索了他的記憶,看到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的剎那,忍着立刻去大龍山的沖動,看完了整個過程,才這次退出了邢高的識海。

他還很冷靜,喚來老管家。

老管家語氣依舊生硬:“何事?”

邢星看了他一眼,老管家一愣,那是一個非常奇異的眼神,焦躁、迫切、狂喜、殺意混合在一起。

“帶他下去,等他醒來,給他一些草藥修複一下精神。”

老管家點頭,扯起邢高的袖子,将人拖了出去。

等到老管家出去了,邢星才忍不住捂臉笑了起來,他的肩膀顫抖,他的臉開始漲紅,他的笑聲斷斷續續,帶着瘋狂的味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他就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回來的。那個人,不是會輕易死掉的人。

他一定會殺掉那個人,否則寝食難安,永遠得不到平靜。

他笑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冷靜下來。

他放開捂着臉的手,發現手上有水漬,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濕潤的。他掏出一條絲巾,擦了擦掉了眼淚。

過了片刻,邢星冷靜了下來,這才掏出一個穿梭卷軸,撕開,一道時空裂縫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毫不猶豫的踏入其中。他有很多穿梭卷軸,其中的坐标遍布世界各地,為的就是這個時候,可以以最快的時間,到達那個人的身邊,殺了他。

和陳谷冬分開之後,唐以山覺得街上沒的玩,不如回去睡覺。于是便和冷華一道回去了。

“冷華。”門前,唐以山回頭道:“晚安。”

冷華靜靜凝視他三秒時間,點點頭,進了屋。

唐以山朝他的緊閉的門笑了一笑,進屋關門。領域自門口的位置,蔓延到城外,最後停在了幾十裏外的一個小鎮,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間中。

對面房中的冷華,冷冷一笑,身影随之消失。

唐以山在小鎮的一條小巷子中出現,他看着月光下,顯得非常幽靜的小巷子,忍不住一笑。剛來這個世界,就遇見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他其實感覺蠻有趣,但是不管是總用看負心人的眼神看他的冷華,還是明明不笨,卻裝蠢的陳股東,以及不知道去了哪裏的西紅柿炒蛋面,都讓他感覺到一種危險的味道。

他在這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東西之一,便是自己的直覺。

這會兒感覺到他們的危險,而且自己還沒有自信能打的過,那自然是走為上計了。

唐以山朝大路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哼起了歌,他心中對于自己的行為,頗感得意。卻在哼到第二句的時候,看見轉角處走出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身材颀長,神色冷漠,正是冷華。

唐以山的歌聲戛然而止。

月光下,冷華的臉上蒙上了更深的冰冷,他帶着微微的嘲諷,問:“你該不會以為,你可以逃離我的手掌心?”

唐以山:……這個節奏不太對啊!

這時,冷華移開了目光,他的目光轉向了一旁,另一邊的轉口走出一個黑衣男人,男人身材壯碩,神色冰冷。

唐以山認出這人和中午在森林看到的那一縷靈魂長得一模一樣,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比較冷,比較有精神氣。

他眼神很深沉,這會兒透出幾分怪異的看向唐以山,看了他許久,才說:“你要逃離……冷華?”

唐以山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殺意,立刻跑到冷華身邊,道:“我何時說過?”

他的臉色更差了,眼神卻更加怪異了,“你的修為……”

冷華伸手将唐以山攬入懷中,嘲諷的勾起了一絲笑意:“你終于舍得從邢家老宅走出來了,看來是準備好受死了。”

邢星也笑了,比他更嘲諷:“你以為我這麽多年來,會毫無進步嗎?”

冷華非常刻薄的瞥了對方一眼,道:“難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進步?”

邢星剛張嘴想說話,唐以山便插嘴:“你們是小孩子嗎?要打就趕緊動手啊,放什麽狠話!幼稚!”

他話音剛落,便覺得圈住他脖子的手,加重了力氣,勒的他脖子疼,長得高,手長了不起啊!!

他剛想讓冷華手勁兒放輕些,身子便騰空而起,眼前刀光劍影,脖子咔嚓咔嚓響,他覺得自己脖子可能會斷,尚存的理智讓他施展開領域,卻發現無效,脖子上加重的痛感讓他流出了生理眼淚,作為對疼痛比較敏感的人,他現在不止想流淚,簡直想嚎啕大哭!

眼淚流過他的臉頰,落在冷華的手背,冷華的動作微微一愣,被邢星找到了破綻,他一劍刺過來,直指唐以山。冷華見此,将唐以山甩了出去,一掌打在劍峰上,發出一聲金屬撞擊的鳴叫。

唐以山被甩出了好遠,落在遠處的屋檐上,屋檐年久失修,他剛想站起來,刺啦一聲,背後輪空,落了下去,好在他反應快,使用了領域,卻發現依舊無效,于是摔了個結實。

唐以山趴在地上,起不來……

外頭還在打架,時不時有爆炸般的聲響,唐以山卻無暇顧及,他只覺得痛到想死。他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受這麽重的傷,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見義勇為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社會上有那麽多冷漠的路人,都是因為受過農夫與蛇的傷!

他在地上趴了一會兒,感覺痛感只增不減,于是忍着痛爬起來,觀察了一下四周,屋內黑暗極了,只有輕微的光透過破損的窗戶照射進來,空氣中有陳腐的味道。

唐以山踏出一步,痛的雙腿抖了抖,剛想時隔多年,重新從肚子裏掏出罵娘的話來,屋內突然亮起一陣藍光,吓得他又抖了抖。

“年輕人,你似乎遇見了苦惱。”背後傳來一聲溫和的中年人聲音。

唐以山轉身一看,是一個靈魂體,靈魂體站在一個發着紅光的陣法之中,他問:“你的目的?”

中年靈魂體:“我能讓你躲過外面的兩個人。”

唐以山:“你的條件。”

中年靈魂體:“一百年前,我沒有保護好我的兒子,因此以血祭陣,弄出了這個可以穿越時空,回到一百年前的陣法。我希望你可以回到一百年前,幫我救下我的兒子,把他養大成人,讓他擁有自保的能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