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療♂傷
車子一路狂飙,還好路還算平整,不然憑唐媛的車技,唐朔免不了血流成河。
他輕蹙着眉,脫了風衣與襯衫,用襯衫蓋住傷口,白郴容遞過繃帶,他就自己包紮起來。
“還是去醫院吧。”白郴容對唐媛說。
“不行,回白府,白府裏的醫生夠用了。”唐朔已經緊急處理好了傷口,他臉色蒼白地輕輕倚在座位上,聞言不容拒絕般說道。
白郴容一撇嘴,沒再反駁他的話,而是跟着靠在座椅上,撫摸着傷口,思考起這起襲擊的真正目的來。
也不知道會有誰被他二叔這虎頭蛇尾心慈手軟的襲擊引出來。
是的,他知道這是白舉鶴所為。
......
因為白舉鶴身體不好,白府有常駐的醫生,他們聽聞白家的兩個少爺出事了,急急忙趕過來。
而醫生走後,偌大的白府居然有些冷清,明明和平時差不多,但許是多了兩個傷員的緣故,氣氛有些壓抑。
傭人們被受傷的白郴容和唐朔吓了一跳,都不敢說話。白郴容問起二叔,他們說是白二爺在上午緊跟着唐朔他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徐管家也是跟着一起走的。
白郴容受傷不重,但唐朔卻是被子彈擊中了後背,雖然醫生也說沒什麽大礙,他心裏到底也生出些不一樣的滋味來。
不管唐朔和唐媛的隐瞞與別有目的,他們終究保護了他,唐朔也因此受了傷。
白郴容想到唐朔沖上車時沉默中隐含擔憂的眼神,不由嘆了口氣,原本回自己房間的步伐轉了個方向。
走過那條曾經走過的走廊,他站在唐朔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進。”唐朔的聲音一樣低沉有力,這會兒已經聽不出他是個傷員。
白郴容推開門,唐朔坐在床上,□□着上身,可惜兩塊胸肌被繃帶纏着看不見,只有腹肌露着。
窗簾拉着,頭頂暖黃色的燈光落下來,他的皮膚也蒙上一層迷離的光,比油畫裏的天神更加動人。
白郴容走近了些,唐朔沒看他,只是低着頭,嘴裏叨着一根煙沒有點燃。
在這個角度,他的五官都朦胧了起來,讓人想到黑白照片中一種精致的複古感。
稍稍有點晃神,白郴容摸出一把打火機,給他點了煙。唐朔微微揚起頭,嘴裏吐出一串煙霧,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以及性感起來——格外地性感。
“這是我第二次救你。”許是剛才吸了煙,他的嗓音略有些沙啞,又因叨着煙有些含混,迷人得叫白郴容心裏癢癢的。
白郴容伸出手取下那根煙,然後摩挲着唐朔的嘴角,在他擡起眼眸看自己時仔細盯着他的眼睛。
“哪裏來的第一次。”白郴容不經意般問道。
一串低笑從唐朔喉嚨裏跑出來,他偏過頭,柔軟的唇瓣蹭過白郴容的手指,帶着灼人的熱度。
白郴容順着他的視線看到桌上的那一堆東西。
“少了兩張照片,不是你拿的?”
白郴容的手指顫了顫,只因着唐朔說話時微微将之含了進去,指尖溫暖濕潤。
“你怎會不記得。你八歲那年,你爸把你從白二爺那綁出來,是我又把你給送到二爺身邊的。”
白郴容一怔,把手指抽出來,順着臉頰捏住了他的下巴。
“我爸早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不曉得自己是個什麽表情,但語氣是淺淺淡淡的,或許又帶着點什麽不可捉摸的暗示。
白郴容想要告訴唐朔的東西,希望唐朔能夠真正領會到,唐朔也同樣如此。
雖然有些話可以不那麽賣關子,但白郴容感覺說出來之後就少了那種兩人間心照不宣的默契與趣味。
“我記得。”他補充道。
他瞧見唐朔喉結滾動,眼裏幾乎透出一股子令人心驚的欲望與晦澀。
唐朔猛得伸出手扣住白郴容的肩膀往床上一帶,随即準确地找到了白郴容的嘴唇。
一個炙熱的帶着煙味的吻。
白郴容只好将手肘撐在床上,一條腿曲起,免得傷到他,然後低頭加深了這個吻。
空氣都熱了起來,白郴容舔着他的唇瓣,又輕輕咬着,直到那顏色變得格外誘人。然後毫不猶豫地重重出擊,席卷他嘴裏的每一個角落。
唐朔的眉毛皺起一個性感的弧度,喉嚨裏逸出性感十足的悶哼。
直到白郴容去摸那形狀誘人,富有彈性的腹肌時,他才微微彈動了一下。側過頭,幾縷發絲落在他的眉骨上。
白郴容看到他脆弱可愛的樣子,不由興奮起來,不去管平日裏的僞裝,以一種其他人看了驚懼的氣勢壓在唐朔身上。
唐朔眼神亮了起來,扭了一下腰配合白郴容。
但很快,他僵住了,随後推了一把還沉浸在欲望中的白郴容。
“你太粗暴了,我都流血了。”他的嘴角勾了起來。
愣了一下,白郴容硬生生停住動作,拉他從床上起來。唐朔轉個身,叫白郴容看清了背後滲出血的繃帶。
......白郴容簡直無話可說,他黑着臉從床上下來,媽.的他褲子都快脫了。
他明明已經很避着那了,結果一激動就忘了。
以後有你受的。他瞅着笑容裏透着幾分古怪的唐朔默默想。
“告辭。”白郴容決定離開這個叫他傷心又傷身的地方。
“還是先別急着搬出去了,我是指你明天呆在家裏,別去看房子。”
聽到白郴容的補充,唐朔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舌尖劃過嫣紅的唇瓣,似笑非笑的意味。
......
回到自己房間,白郴容将自己摔在床上,伸出手遮住眼睛。
他撥弄着下.半.身,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裏渴望的叫喊。
世界成了漂浮的黑暗,他感覺自己就要迷失在一片深沉的放縱中。退路已斷,他咬緊牙關,将喘息聲壓抑在鼓動的胸膛中。
沖動漸漸平息。
唐朔......
這個有魔力的名字讓白郴容在愉悅的同時生起一種難以掌控的危機感。
他拿了塊毛巾擦拭着手,然後舉起手迎着陽光瞧着。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
“扼住命運的喉嚨”
白郴容只想一把掐死。
用他那只極具欺騙性的,修長完美的手。
......
白郴容小時候,白夫人就和他說你爸失蹤了,過了不久她又和他說你爸死啦。絲毫不見傷心的樣子。
當時年幼的他站在參加葬禮的人群前,承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各樣的視線。最令他感到害怕的,就是他的二叔——白舉鶴那帶着殺意的目光。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自己要承受的壓力。他連張開嘴,說話的力氣都沒了,直到白夫人在身後悄悄推了一把,他才踉跄着落下眼淚。
白升猿他當然活得好好的,當年白家老大老二之間的争鋒存在着諸多外人不清楚的細節。
白升猿失蹤,看似是白舉鶴贏了,他甚至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時給白升猿舉行了葬禮。當時到場的賓客紛紛表示願意歸從白舉鶴,而沒有到場的要麽準備随白升猿東山再起,要麽,就是各持勢力隔岸觀火,暫時保持中立。
這麽多年過去,憑白舉鶴理應将白家牢牢掌控在手心裏,然而他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無法生育!
白家嫡系子息凋零,僅僅剩下白郴容一個獨苗。
在這個注重血脈的年代裏,部分白家的老人甚至秉持着頑固的觀念不認同非嫡子的白舉鶴的領導,況且白舉鶴還病殃殃的,令人擔心他的壽命。
在他們心裏,白舉鶴并不夠格,只有白升猿和白郴容才是他們心目中的人選。
白升猿是白舉鶴最大的敵人,而白舉鶴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白郴容才是他得以在初期順利掌控白家的關鍵。
他一邊将敵人的兒子養大來鎮壓對他沒有子嗣不滿的人,一邊控制住白夫人防範着白升猿的舉動,一邊還做着二手準備——培養唐朔。
白舉鶴親口說出要立唐朔做繼承人的事的确不能當真,這倒能理解成一種試探。試探出白家是否還有不服他的人。
整個上林因此風起雲湧,大小動作不斷。
白郴容走到窗戶前,猛得拉開玻璃,倒灌的狂風将他的劉海吹向腦後,露出他沒有劉海遮擋顯得格外冷漠的面容。
可惜了呀二叔。他在心裏想。
養了我這麽年的你終究心軟了,沒有在這次襲擊中狠心殺死我是你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若是我死了,白家的老人肯定會乖乖地順從局勢,就算你沒有子嗣又如何,真正看中血脈的其實是你啊。
然而我還活着,這就意味着今後白家的繼承人只能是我,而我在外人看來終究被你養廢了,到時候他們豈會不跟随還活着的我爸白升猿
其實不用到時候,你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們這個時候已經在蠢蠢欲動,投向不管怎麽看都會笑到最後的白升猿了。
二叔,你策劃了這次襲擊是準備引出白升猿解決後患嗎,是不想便宜你的大哥嗎。
不過,最後贏的人,一定會是我。
白郴容迎着風張揚而無聲地笑了笑,心情美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自己搞得太複雜了,我其實在前面埋了太多伏筆,收起來就很複雜......看不懂的話也沒關系,反正只要知道白郴容很強就是了。
總結一下:白郴容死了對白升猿有利。
白舉鶴派人殺白郴容,想引出白升猿。
但其實白郴容死了反而是白舉鶴有利。
白升猿讓唐朔唐媛加重白郴容受到的攻擊,就能使白舉鶴陷入被動。然而他們并沒有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