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離開白府

一夜平靜。

當第二天早上到來時,白郴容胡亂抹了把臉,趿拉着拖鞋,也不需要顧忌傭人的視線,飛快地走到了唐朔的房門前。

推開房門,閃身進入,白郴容此刻有一種作賊的刺激感,待他看清床上的身影時,那股子作賊的沖動簡直要化成采花賊的沖動。

唐朔也仿佛默契十足地起了床,只是衣服還未穿好正在換繃帶。他只穿着條內.褲,袒露着健美的胸肌與緊紮的小腹,那線條流暢的身材令一大清早就起床的白郴容下.腹一緊。

白郴容的視線默默凝在了唐朔的內.褲上,看那清晰可見的輪廓。

盡管白郴容對唐朔的裸.體投以火辣辣的視線,但唐朔依然懶懶地伸展腰肢,将充滿力量感的軀體展示給離得越來越近的青年。

剛睡醒的唐朔失去了一貫的淩厲,像只餍足的豹子,安靜卻又帶着一股潛藏的危險感。他低垂着眉眼注視着白郴容越靠越近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眼角。

在白郴容即将觸碰到一看就幹燥細膩的皮膚與力量感蓬勃的肌肉事時,唐朔迅速地貼好繃帶套上衣服,随後沖他挑眉一笑,竟一點不像受傷的人。

白郴容悻悻地住了手。

早晚幹.死你個妖精。他在心裏想到。

唐朔扣上袖口的扣子,轉而看了眼衣裳淩亂、眼神迷離的白郴容。

“你不去換衣服”他好笑地問。

“啊,我忘了。”

白郴容毫不在意地将散落的發絲別在腦後繼續打量着,直到唐朔穿上褲子,他才心滿意足地告辭。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他已經确定了下一步計劃,仿佛豁然開朗,一覺醒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找唐朔分享那種感覺。

如果順利的話,他今天就能為今後的勝利奠定下關鍵的一步。這可少不了唐朔的幫助 。

但一看到唐朔的裸.體,他又感覺到自己太過心急,在這種浮動着奇異暧昧的氛圍裏談些嚴肅的東西,腦子都要糊掉了。

......

他回到自己房間,洗漱後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開始收拾起了行李。東西不多,很快就整理好的白郴容走出自己房間,最後看了一眼,将門重重合上。

下次回來,可能就是物是人非,也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等他回過頭,發現唐朔已經在走廊盡頭抱着雙臂,倚着牆壁笑容清淺。

心裏湧起一種隐秘的快樂,白郴容看到他手裏提着的箱子,問道:“你知道我要走”

那是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在過去多年的等待與猜疑中,白郴容難得像此時這般安心。

如果不是局勢迫人無法收手,他甚至只想和唐朔安安靜靜地躺在一起,什麽也不去煩。

“嗯,我知道。”唐朔簡單應了一聲,在白郴容一副“想知道為什麽”的表情中補了一句,“我就是知道。”

“......”

白郴容無言,他拉着箱子,走過鋪着華麗地毯的走廊,經過插.着嬌豔花卉的花瓶,走到一處房間前。

門鎖住了,白郴容意料之中地拍了拍,門紋絲不動。

“這是白舉鶴的房間”

唐朔問着,示意白郴容站遠點,幹脆利落地一腳踹出。

黑色長褲包裹着修長的腿部,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度。

“碰”得一聲,門被撞開一條小縫。

白郴容小小地鼓了下掌,上前掏出工具解鎖,而唐朔去打發樓下因為響動而上樓詢問的傭人。

等唐朔回來時,面前的白郴容正在解鎖,工具散落了一地。

在唐朔眼裏,青年的一舉一動都自帶魅力,那張看起來傲慢不遜的俊美臉龐上是難得的認真之色,叫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即便是在做着開鎖這種不太雅觀的動作,青年也是動作不急不緩,沉澱着與生俱來的貴氣。

唐朔注意到他後頸處的小小凸起,由于低着頭的緣故格外清晰。

随着“咔”的一聲,鎖開了,白郴容半跪在地上用手指搭在門沿,輕輕一推。

“這個鎖我研究了很久了,全世界僅會開這一把。”

白郴容語氣複雜。

唐朔轉到他的身後,盯着那塊凸起看了一會兒,小心地探出手指,伸向他的後頸。

“好了,可以進去了......”

白郴容在說話的同時猛得站了起來,頭頓時撞到了腦後的手指。

他疑惑地轉過頭,唐朔恰好收回了手指,他只感覺後頸一涼。

“你做什麽。”

他沒有多想,而是邁進了眼前許久未至的房間。

收回手的唐朔笑了笑緊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順手帶上了門。

成功進入白舉鶴房間的白郴容給唐朔讓了讓位置,不由陷入了回憶中。

自從知道白舉鶴房間裏有密道後,他就開始悄悄地關注這把鎖。

在他還小時,他會借口想和二叔一起睡,賴在門邊不走。或者總是在門口徘徊,仿佛在等待白舉鶴的歸來。

沒有人懷疑過一個孩子是否別有居心,也沒有人懷疑過一個失去父親,同時沒有母親陪伴的孩子對他的二叔表現出來的親近依賴。

可能是這些親近依賴并不虛假,才叫人心裏歡喜心裏疼。

這個并不大的房間裏,東西簡單又簡潔,凝滞的空氣裏是一種冷寂的感覺,白郴容的手指拂過牆壁,都能感到一股滲進骨子裏的冷意。

拉着的窗簾使房間格外昏暗,白郴容不知為何,心裏陡然冒出“墳墓”兩個字,他将冷冰冰的手指摸上自己溫熱的臉頰,輕輕哈了口氣。

這是個沒有人氣,冷冷清清的房間。

白舉鶴早些年還陪着白郴容住在自己房間裏,但後來身體條件惡化,任白郴容撒嬌打滾,他也不願再住在一起。

這樣的房間,就算并不是很大,也是空蕩蕩得讓人心裏發寒。

後來白舉鶴就搬到了書房裏,這個房間就難得住上幾回。在白郴容搬出去的一年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幾次,屋子裏有傭人定時打掃,倒并不像被主人廢棄的房子。

沒有急着找密道,白郴容沿着房間的四周轉了一圈,才走到鋪着一層絲綢的書桌前,拉開了抽屜。

當他看清抽屜裏的東西時,眼睛一酸,竟是控制不住地難受起來。

裏面都是他小時候用過的喜歡的一些東西,有汽車模型,有畫過的肖像畫,有小小的鋼筆。

那只鋼筆褪了色,似乎曾經有人經常摩挲着,觸手溫潤。

他仿佛看到孤單瘦弱的白舉鶴默默地坐在書桌前,輕輕翻弄着這些東西,眼神也許是猶豫的,也許是悲傷的。

二叔,真的是把我當他的兒子也說不定啊。

他坐在椅子上,翻弄着這些連他自己都記不大清的玩意,好一會兒才将東西放回原地,重新合上抽屜。

他沖着默默凝望他的唐朔一笑:“沒關系,我們走吧。”

他走到角落裏,一番動作後,地面塌陷,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唐朔頗為驚異地看着這一切,扶住沒怎麽站穩的白郴容:“我想這應該不是白升猿的後手。”

“當然不是。”白郴容撐住唐朔的手臂,打量着那個僅僅能容納一個人的寬度的洞口。

“難道是白老爺告訴你的?”

白郴容“唔”了一聲,用手電筒照着洞底,又扔了一塊石頭下去,細細聽着聲響。

等到白郴容滿意地站起身,唐朔才繼續說道:“白府裏應該不是只有這一個地道吧。”

“嗯,還有一個,在一樓,誰能想到二樓還有一個呢。”

唐朔從白郴容手裏接過手電筒別在腰間,兩手撐着洞沿,一個翻身就跳了下去。

白郴容站在洞旁,聽到落地的聲音,才盡量大聲地問:“怎麽樣。”

“沒事,你下來,我接住你。”

唐朔的聲音傳到上面來,悶悶的,還好能聽清。

“我先扔行李。”

白郴容将兩個箱子扔了下去,等了一會,随後學着唐朔的姿勢攀着洞口,不過不敢像他那樣直接跳下去,而是慢慢摸索着往下爬。

但是牆壁雖然凹凸不平,卻不是那麽好抓的。白郴容受傷的手臂一疼,頓時沒抓緊,掉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會掉到堅硬的地面,結果卻被一雙手臂牢牢抱住了雙腿。他踩在唐朔曲起的腿上,再慢慢踩到地面上。

唐朔替他抹去臉上的塵土,又拿出防毒面具給他戴上。

“其實并不遠。”白郴容解釋着,還是戴了上去,“對面應該是在一棟廢棄的洋樓裏。”

唐朔微微一愣,聲音在面具後含混不清地傳出來:“本來就是要去看房的,這棟洋樓不錯,和白府連着。”

白郴容想了想,似乎的确不錯的樣子,他打趣道:“要是以後有機會,你就買下來好了,就住在那裏。”

“我不能和你一起嗎。”唐朔輕輕嘆息着,黑暗之中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他們在不狹窄但也不寬敞的通道裏慢慢走着,細小的昆蟲鳴叫聲響在耳邊,還好沒看見老鼠。

通道裏只有手電筒的微弱光芒,唐朔走了一段路後悄悄拉住了白郴容的手。

黑暗中距離拉得很近,白郴容一頓,感受到手掌溫暖的力量,無聲地笑了笑反手握住,兩個人一起朝前方行進。

白郴容輕輕捏了捏唐朔的掌心,惹來一個在面具下看不透神情的一瞥。

曾經的世界有很多人,但現在,好像只有我和你。

作者有話要說: emmm,我發現自己喜歡寫兩個人之間的互動而不是展開劇情,我以後還是別把劇情搞得很複雜了吧。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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