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吳意的易感期在第二天晚上結束。

或許是情緒波動刺激易感期提前的緣故,他這次的易感期并沒有持續很久,然而方知有卻吃了不少苦頭,他被肏到被迫假性發情,全身泛紅,抱着Alpha不撒手,把流着水的後穴往吳意胯間湊。

方知有有些不清醒,擡頭委屈地看着自己的Alpha,把他垂軟的陰莖從睡褲中掏出,含在嘴裏又吸又舔,又把吳意的手按在自己胸脯上讓他摸。

吳意裝腔作勢,“不來了不來了,腰疼。”

他一邊說着腰疼,一邊龍精虎猛地把方知有按在床上再度埋進去,在他耳邊喊他叔叔,哥哥,寶寶。

方知有在第四天早上終于從床上下來,可以獨立行走了,不需要再貼在Alpha身上嗲着嗓子要親親抱抱,立刻過河拆橋,褲子一提,趕吳意這兔崽子去上班賺錢。

他翻出手機回複了幾條信息,準備去趟心理咨詢師那裏。

以前他還在成都的時候看過心理醫生,不過那次的經歷非常糟糕,導致方知有對心理醫生有些抵觸,看了一次就沒再去過,開的藥也沒有吃,後來病情加重,已經到了在吳意面前都無法掩飾的地步,直到他跟着吳意來到上海,接觸到現在的張醫生才有所好轉。

方知有已是這裏的常客,來時還給前臺的護士帶了奶茶,熟門熟路地進到診療室裏。

張醫生是個年輕的Beta,他還有個Omega哥哥在三甲醫院做心理醫生,方知有也是在他哥哥那邊吃了兩年的藥,焦慮症有所緩解後才被介紹到這裏進行心理咨詢。

“來啦!”張醫生朝方知有熱切地打着招呼,又瞄到他脖子上的痕跡,打趣道,“最近日子過得不錯。”

方知有腼腆的笑了笑,“好久不見。”

“不見是好事。”

方知有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緩緩吐出口氣,十指交疊着,神情十分茫然,在門外,體貼的小護士聞聲趕來,替二人把診療室的門關上。

兩個小時後,方知有走出診療室,小護士好奇地看着他。

別的病人一般都是來時愁眉不展,走時神情放松,就算面不改色,也能多少從眉眼中多少看出些效果來,只有這位姓方的病人,不管是來是走,表情都是這樣淡然,這樣無所謂,如果不是看他出現在這裏,單看這樣一個人,是怎樣都不會相信他有心理甚至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可今天不同,這位姓方的病人今日走的時候,竟然是笑着的,他腳步輕快,嘴角帶笑,對自己彬彬有禮地說了聲再見。

小護士突然覺得,他可能以後不需要再回來了。

方知有從張醫生那裏離開後,見時間差不多,就直接去了補習班,他缺了四天的課,打算找同學借些筆記。

“林黛玉倒拔垂楊柳”見方知有消失四天終于出現,趕緊湊上去,拉着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方啊方的叫着,問他這幾天怎麽沒來,需不需要更詳細的筆記注解,他把自己的筆記在方知有眼皮子底下攤開,得意道,“看看,整不整齊,幹不幹淨!知道你講究,我這幾天寫筆記的時候都特別小心!”

他又伸出五個手指,意思是只要五十。

方知有無語地看着他,禮貌拒絕,準備去找其他同學,林黛玉又一把拖住他,當真是使出了倒拔垂楊柳的力氣,差點沒把方知有的胃給勒出來。

“騙你的,咱們倆誰跟誰,提錢傷感情!”他手腳麻利,把筆記拍好發到方知有的微信裏,沒再提錢的事情。

林黛玉真名楊曉光,是個見錢眼開性格跳脫的Beta,方知有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是在報名的辦公室裏。

楊曉光那時正掐着腰,和人讨價還價,一會兒讓人家學費少點,一會兒讓人家多送幾節課,鉚足了勁要讨些小便宜。

方知有脾氣好,硬是等楊曉光無理取鬧完了才把錢交上,填寫報名表格,旁邊楊曉光把腦袋湊過來,見他和自己一樣報的是成人高考補習,立馬和方知有交換了微信號,轉眼給他發去幾條小廣告,說自己承保各種業務,代寫作業,代駕,代跑腿,價格優惠公道,童叟無欺。

一來二去,幾節課的功夫二人就熟悉了起來。

趁着還沒上課,他翻看着對方發來的筆記,越看越不對勁,見最後一張圖片是張少女漫畫的封面,內容十分露骨,名字十分彪悍,“霸道Alpha哥哥強占Omega妹妹的身子”,下面再接一排小字,“新鮮出爐的漢化資源,只要三元,誠加VX++++”

楊曉光又把腦袋伸過來,毫無誠意道,“啊,對不起,發錯了,你快幫我發個廣告。”

他又給方知有發來了編輯好的文案廣告,“代找資源,各種BL,BG,GL小說,漫畫GV資源,不定時發福利文包,價格公道,+VX,同行舉報司馬!”

軟磨硬泡了半天,方知有才答應屏蔽掉同事,替楊曉光打了個廣告。

楊曉光突然盯着方知有的脖子,羨慕道,“真是戰況激烈!”

他湊得太近了,方知有有些不舒服,一把将他推開,楊曉光又不依不饒地湊上來,“是Alpha還是Beta啊,這得是Alpha吧,天哪,搞成這個樣子,真是夭壽啦,不把Omega當人看。”

方知有忍不住小聲反駁道,“Alpha不都這個樣子……”

楊曉光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開始開地圖炮,“Alpha有什麽好,眼睛長在頭頂,從不正眼看Omega和Beta,整天就知道胯下二兩肉的事情,你說他們到了床上還有沒有點人樣,真不是個東西。”

方知有想起吳意在床上的樣子,心中忍不住贊同,确實不是個東西。

楊曉光喋喋不休,“要我說Beta才好,有的Beta優秀起來不比Alpha差的啊,還沒有易感期,也不會被信息素誘惑,又溫柔又體貼,重要的是懂的尊重。”楊曉光越說越氣,掏出塊粉底朝鼻尖按了按,嘴裏還在對全世界的Alpha破口大罵。

方知有忍不住道,“你上課還化妝啊。”

楊曉光白眼一翻,娘裏娘氣道,“真是不關心我,自己翻翻看我朋友圈啦,我有代理化妝品的,總得自己先用用知道效果吧,這樣跟客人吹……不是,跟客人介紹的時候才有的說,哎,你們這些有Alpha的Omega啊,真是不知道人間疾苦。”

這個補習班大部分人都是Beta,有的是高考失利,有的是大專畢業想再考個學位,原先有兩位Omega,前幾天被Alpha找過來接回了家,再也沒來上過課,現在只剩方知有一個Omega,楊曉光想起這件事,狐疑地看向他,“你都這個年紀了,你們家Alpha怎麽會讓你參加高考,沒有把你綁起來讓你在家給他生孩子做飯洗衣服嗎。”

對方嗓門太大,已經引得周圍同學紛紛側目,方知有拿書擋起臉,示意楊曉光聲音小些,“他也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你怎麽對Alpha惡意這麽大?”

楊曉光面色一僵,支支吾吾的,然而方知有也沒有探聽別人隐私的意思,當即貼心地換了個話題,給楊曉光臺階下。

兩人嘀嘀咕咕,大半節課的時間過去,友情顯然通過吐槽Alpha得到了顯著的升華。

楊曉光是個有意思的人,方知有被他逗得臉上笑意不斷,漫不經心地往外一看,卻頓時愣住。

只見教室外,吳意西裝革履,長身而立,不知在外面等了多久,正專注地看着他。兩人隔着窗戶無聲對望,方知有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莫名熟悉,忡怔了片刻後才想起來,吳意上高中的時候,自己也曾站在他的教室外這樣等過他,給他送過飯。

那時候的日子很辛苦,方知有一人打兩份工,既要還債,還要給吳意攢些上大學的錢,沒有多少時間來照顧吳意,然而又正逢吳意身體發育的高峰期,他便争分奪秒,見縫插針,下班早的時候給吳意煲湯做飯,拿保溫桶裝好了送到學校去,趁着吳意自習的課間讓他吃掉。

那時他去接吳意放學,還會被吳意的同學調侃。

“吳意,你的Omega又來給你送飯啦。”

“意哥,你Omega來了!”

彼時吳意臉皮尚薄,只會硬着頭皮反駁,“這不是我的Omega,是我爸的。”

少年衣着樸素,卻幹淨妥帖,倔強的挺着脖子,全身上下都是“清寒”的樣子,背着一個磨得發舊的雙肩包,站得離這個Omega遠遠的。

窗外的吳意對着他笑了笑,和多年前模糊的記憶重合在一處,方知有突然回神,想起今天和張醫生的對話來。

“最近還有做噩夢嗎?有沒有經常心悸,手抖,負面情緒等等?”

“很少。”

“性生活呢,還是很抗拒标記嗎?”

“是的,我好像依然沒有辦法接受,但是……”

張醫生鼓勵地看着方知有。

“就在幾天前,我陪着他度過了易感期,我……我在性交中,主動取下了Alpha的止咬器。我好想有了那種渴望被标記的感覺。”

“但我無法配合他,他沒有辦法完成對Omega的标記。”

“而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生育,我覺得……這對我的Alpha很不公平,我嘗試着在性交中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當他靠近我的腺體,試圖做出标記行為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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