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誘拐
顧立君滿心想着二兒子蹦達不了幾天了,沒成想,居然還越蹦達越歡,幾桌招牌菜不但沒因為幾位老師傅的原因下架,反而日益紅火起來,還推出了許多新的菜品,其中有不少是華庭的菜。
好麽,轉過頭來挖他老子的牆角了。
顧太太眼看着今年二兒子又不回家過年,氣的跟老公發了好大一頓脾氣,顧立君家庭地位低微,只找大兒子耍賴,顧曉都快愁死了。
顧曉發愁,自然有人遭殃,他不好因為自己私事給下屬難做,脾氣全撒到了自家活該受氣袁铖身上,誰讓你瞎了眼非得追我呢,顧曉理直氣壯地想,可以說是被偏愛到有恃無恐的典型了。由此形成了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殘酷食物鏈。
袁铖第不知多少次被殃及之後,終于醒悟了,他看了看自己餐盤裏因為“眼睛形狀不圓很難看一看就沒胃口”而被嫌棄地丢過來的龍蝦,無辜地問道:“顧曉,你覺不覺得自己很欠操。”
顧曉:“……不覺得,我覺得我弟弟欠揍。”
“如果揍顧帷一頓你能好好吃飯的話,我想我可以試試。”
顧曉:“……不是,主要是……”
顧帷把目前的家庭問題給他解釋了一遍,袁铖一時間難以接受為什麽大樹林子失火都會殃及他這八百裏外的池魚,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回過彎來:“你這是,跟我撒嬌呢?”
顧帷:“……你可以滾了!”
“哎別介別介,我教給你。”袁铖心情頗好,“你可以試試,曲線救國。”
于是這天,北山坐在賓鴻閣後院大廳的卡座吃飯,顧帷中途接到一個電話便起身出去了,這時,隔壁桌的一個男人突然起身走到北山對面坐下,北山耿直地提醒道:“那裏有人。”
男人微笑:“我知道,我和你說幾句話就走。”
北山:“不聽。”
顧曉:“……”
顧曉:“我有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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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埋頭對付一堆被剝好殼的小龍蝦,嘴巴動的飛快,哪裏空的出來說話,直到把顧帷剝好的吃完才擡起頭來,嘶嘶抽了口氣:“帷帷不讓我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顧曉:“……”
顧曉只好放下身為大老板的矜持,挽起襯衫袖子替他剝蝦,麻小這東西吃起來就停不下來,北山遲疑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是顧帷給他買的,不算是“陌生人給的東西”,于是繼續大快朵頤。
顧曉哪裏會剝蝦,手速慢的不行,根本趕不上北山吃的速度,被嫌棄死了:“你走吧,我要帷帷。”
顧曉欲哭無淚,想盡辦法引誘他:“你吃過烤肉嗎?”
北山警惕地看着他:“沒有,我叫帷帷給我做。”
我們家飼主特別棒,什麽都會做。
顧曉:“我家保姆會烤小蛋糕小餅幹,奶油味的巧克力味的,香香的酥酥的熱乎乎的,外面買不到。”
北山:“我家餐廳有烘焙坊。”
顧曉:“我家有四個廚師,兩個中國人兩個外國人,每天變着花樣做飯。”
北山:“我家八個廚師十二個幫廚,有五份菜單。”
顧曉:“我家可有錢了,食材都是從外國空運過來的,新鮮又好吃。”
北山:“我家在後山就有農家樂,現殺現做。”
顧曉:跟一個開飯店的比誰吃得好,我是有多想不開!
就在這時顧帷也回來了,一眼就看見他哥,快步走過來坐在北山旁邊。
顧曉:“你幹什麽呢,法治社會,我不會搶人的。”
顧帷:“不搶人,你拐賣就法治了?”
顧曉給噎了一下:“顧帷!你也不想想,你戶口本還在家呢,你不想結婚?”
顧帷:“北山是黑戶,結不了婚。”
顧曉:“……”
你們倆合起夥來氣死我吧!
說話間顧帷十指飛舞,快的只剩殘影,喂給北山的同時還能多出一兩個塞進自己嘴裏,顧曉是不得不服。沒多久桌上的蝦殼小山又長高了不少,北山拍拍肚子惬意地倒在沙發裏。
“飽了嗎?”顧帷把最後一只小龍蝦放進自己嘴裏,扯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手指上的汁水,“過來我摸摸。”
北山聽話的湊上前來,讓顧帷給擦擦嘴,摸摸鼓起來的小肚子:“飽啦!”
“飽了然後呢?”
北山在顧帷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謝謝老公!”顧曉親眼瞧見他弟弟臉蛋都被嘬進去一塊,真的是特別狠了。
“嗯,玩去吧。”顧帷滿意地揉揉他頭發。
對面的顧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摸了摸胳膊。
等北山走了,顧曉才問他:“你是不是真的,別逗人家小男孩玩啊。”
他們顧家這方面的家風是非常正了,不管是嫁出去的姑娘還是娶進來的媳婦,哪裏都是恩恩愛愛和和睦睦,祖傳的長情,到現在還保持着“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的傳統思想。顧曉沒見過顧帷和別人家小姑娘小男孩亂逗,上次見到北山才多留意一點,今天卻又覺得不安。
顧帷:“誰逗他玩了。”這麽能吃,我一個開小飯店的逗得起嗎?
顧曉問:“那你不打算跟人家結婚嗎?給他上個戶口不難吧。”
顧帷有點煩躁,于是把青春期男孩對待家長的标準敷衍從記憶裏刨了出來:“你別管了,你不懂。”
他考證了挺多參考資料,基本可以确定小北山真的沒說瞎話,但要是這樣,他倆怎麽在一起?北山一百多歲了還是頭幼獸,他一個正兒八經的人,活一百歲到頭了,這咋整啊?
顧曉快讓他氣的翻白眼了,拿指頭點了點他,扭身走了。
顧帷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回後廚,北山一般都在那玩,有人點那三套菜的話他就教給廚師怎麽做,哪道菜用什麽調料多大的火候都一清二楚,用不着的時候也在裏面轉悠,裏面的大師傅做出好吃的來都先給他一口吃。
從大廳到後廚要從待客廳繞過去,但凡做生意的都會在門臉擺幾個招財貓、錦鯉、招財蟾蜍之類的東西讨個吉利,賓鴻閣本來也有,這幾天全給撤了——改成貔貅,還沒買來。北山堅持有他在還擺蟾蜍是特別不尊重不相信他的行為,是精神出軌。
進到後廚的時候,剛好趕上一鍋燒麥出籠,北山捧着一個撅着嘴巴呼呼地吹,十指被燙的來回換着,吹了幾口便急不可耐地咬了一口,被燙的嘶啦嘶啦。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顧帷從他手裏把燒麥拿走放在一只小碗裏晾晾,經過一個來月的相處,顧帷驚訝的發現自己可能是惟一一個可以從北山嘴裏搶食的生物,飯店裏養的小狗沖他把尾巴都搖斷了也讨不來半口吃的,這十分能夠滿足顧帷的虛榮心。
北山搓搓燙的紅紅的手指,張開嘴巴給他看:“呼呼。”
顧帷只好彎下點腰給他吹一吹:“好了。”
北山:“呼呼!”
于是顧帷十分羞恥地在人來人往地後廚裏說道:“乖,呼呼,痛痛飛。”
他是有病吧非給北山看動畫片!看點鈣片不好嗎!
北山這才十分滿意的閉上嘴巴,順便摟着他脖子香了一口。顧帷讓他軟嫩嫣紅的小舌頭撩撥了半天,正憋着呢,當即把他拽到旁邊的小隔間裏,微微俯身偏過頭去,覆上他軟軟的雙唇,輕輕舔吻啃吮,感受着軟彈的唇肉在唇舌間擠壓游移,顧帷用舌尖頂頂他的唇縫,北山便極為乖順地張開一點叫他進來,顧帷巡視領地一般給他舔了個遍,又專注于那一小截嫩舌,勾纏攪動了半天,直到北山喘不過氣來嗯嗯地叫着推他,才堪堪放手。
顧帷站直身子前又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問道:“舒服嗎?”
北山拿手背蹭蹭唇角,那裏濕淋淋的:“舒服……燒麥涼了……”
顧帷:“……”
“吃去吧吃去吧。”
北山毫不留戀地跑出去了,留下顧帷一個人陷入深沉的自我懷疑,我還不如一只燒麥嗎?我真的不如一只燒麥嗎?我哪裏不如一只燒麥了?我該怎麽做才能超過一只燒麥?我為什麽要和一只燒麥比?我……燒麥……啊……
北山渾然不知,把幾個餡的依次嘗了一遍,興沖沖的捧着兩個芹菜糯米燒麥跑進屋去找還在思索人生的顧帷:“帷帷吃燒麥啊!這個最好吃了!”
顧帷精神一振:所以說果然還是我比較重要!
卻說顧曉這邊回到家,直奔廚房,纏着當班廚師不依不饒地非叫人家想出幾個花樣來,打算把北山給騙過來——北山來了,還怕顧帷不來嗎?廚師簡直叫苦連天,覺得自己主家真是萬裏挑一的難伺候。
第二天,顧曉信心滿滿地帶着一個小保溫盒出發了,偷偷守在北山日常散步消食的小花園裏——經過跟蹤分析,顧帷在這個時間會在賓鴻閣對對帳或者研究一下當季菜品什麽的,不會和北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