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車
顧帷還沒充分理解這個稱呼的含義，就看見從壯漢身後走出來一個婀娜窈窕的女人，身姿曼妙，顧盼生輝，舉手投足間風情滿滿，美眸一掃，聲線嬌美：“聽說你是負心漢，陳世美？”
顧帷猝不及防見了家長，一時間還沒緩過勁來，沒說話，女人上前一步傾身向前，豔光四射，語氣卻相當不善：“欺騙我兒子，敷衍我兒子？”
顧帷慢慢深呼吸一口，勉強鎮住場面，剛開口，女人卻倏的站直了身子，手一勾：“老公，揍他！”
“哎哎哎等等等！”
守在一旁的保安瞬間撲上來，北山也咋咋呼呼地伸手去攔，賓鴻閣門口頓時亂作一團，人仰馬翻地鬧騰了好一會兒，大家才解開了誤會在貴賓廳裏坐好，茶幾上還擺了一盤椒鹽蘑菇和一鍋烏賊粉絲湯，北山呼嚕呼嚕吃的特別美。
果然有爸爸媽媽撐腰就是不一樣！
北山媽媽女王派頭十足，雙腿交疊，腰板挺直，豔麗的鳳眸冷冷地盯着顧帷，嗤笑一聲：“撐死？”，她一指正在垂涎兒子夥食的老公，“你看他胡吃海喝幾百年了，像是快撐死的嗎？”
女王沒說，但是滿臉都寫着一句話：呵，愚蠢的人類！
顧帷：“不像，不像。”
我錯了，再也不敢餓着您兒子了。
過了這許久，顧帷終于從初見時的震驚恢複過來，好歹能把平日四平八穩游走四方的本事發揮出來一倆分，叫賓鴻閣的經理過來低聲吩咐：“去後山拉頭羊過來，做烤全羊……不，兩頭。”
誰知道他爸爸能吃多少啊！
不一會兒，鮮香肥美的烤肉味兒從後廚流竄出來，恰到好處的緩解了屋子裏僵持的氛圍，工作人員把處理過的羊和炭火搬上來，讓他們一邊烤一邊吃，顧帷十分殷勤地主動承接起翻動控火撒調味料的工作。
饕餮在山裏都是茹毛飲血，就算吃點熟食也不太能吃飽，如今眼前送來兩頭羊，眼睛都亮了，不過還是非常有規矩，先把羊腿上最鮮嫩美味的地方片了一盤肉端給媳婦，貔貅媽媽優雅的夾了一塊嘗嘗：“不錯，吃吧。”
大饕餮這才開始大快朵頤。
顧帷敬佩地看着自己的岳母，覺得這真是饕餮飼主中的人生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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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自己這邊，北山急的上竄下跳：“帷帷，羊腿，帷帷，羊腿……”
顧帷仰天長嘆，默默把羊腿肉撕下來給自己家的饕餮喂食。
吃飽喝足，氣氛顯然就融洽的多了，大饕餮看起來兇得很，實則相當憨厚老實，顧帷這麽看起來，北山是随了貔貅的外表、饕餮的心。想抓住媳婦，得先抓住媳婦的胃，想讨好岳父，也得抓住岳父的胃，顧帷無比慶幸自己是個廚子。
回到市區的公寓裏，北山可憐巴巴地變出原型給爸爸媽媽看：“我把角角給帷帷了。”
顧帷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被雷霆大怒的饕餮撲上來咬死，沒成想，貔貅媽媽只是摸了摸他腦門上的小淺坑，“嗯”了一聲。
畢竟只是一只角而已，換得自己傻兒子能被人照顧一輩子不要太值好不好。
不過顧帷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句話，于是保證道：“您放心，只要您願意把北山交給我，我會盡我所能對他好的。”
貔貅淡淡道：“我信你。”
從自家傻兒子又胖了一大圈就知道你是個好人啊。
顧帷聲線因為激動都有些不穩：“您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對嗎？”
但是顯然神獸也是獸，它們理解的“在一起”和人類并不十分一樣。
貔貅有點困惑：“我同意啊，怎麽，你倆還沒成呢？”
她細細端詳了顧帷一會兒：“是呢，看起來還是只童子雞。”
顧帷：……
北山突然擡頭：“雞？什麽雞？”
貔貅驚訝：“他這麽傻你都騙不來的？”
顧帷：……
顧帷開始在心裏默默數算，北山還有什麽沒有吃過……一道菜的誘惑力太小了……想着想着靈光一閃，前幾天兩個人開車回家的時候，北山開車窗吹風來着，當時路邊一家火鍋店，香飄十裏，要不是顧帷眼疾手快北山就要跳車了。
他還答應過兩天忙過這一陣就帶他去吃火鍋的。
顧帷咧開嘴笑了。
過了兩天，大饕餮和大貔貅就回北山了，人類城市終究不适合這兩只上古神獸生存，最讓顧帷服氣的是，岳父岳母在的這兩天，他名下的企業跟瘋了一樣撒着歡兒地吸金，幾筆僵持不下的項目如有神助通通談成，連顧家的股價都一路暴漲。
再不把他們送走，他顧帷要變成世界首富了。
北山戀戀不舍地送走爸媽，扭過頭，就被顧帷盯的頭皮發麻。
顧帷舔舔嘴唇：“寶貝，想吃火鍋嗎？”
北山歡欣鼓舞：“要吃！”
顧帷：“我們把昨天晚上的事做完，我給你涮火鍋好不好？最鮮最嫩的牛羊肉，煮很多很多魚豆腐和蝦丸蟹棒親親腸，用鮮蝦給你做蝦滑，咬一口汁水四溢，香的舌頭都要掉下來。”
北山舌下熱流一股一股的，饞的快哭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說：“曉曉也會給我煮的……”
顧帷臉瞬間陰了下來，顧曉騙過北山後就沉迷于投喂工作，時不時就會找點好東西給他吃，實在是非常，非常不像話！所以相對應的，他最近也沉迷于出賣兄長行蹤，都能賣出很不錯的價錢。
顧帷笑的快扭曲了：“好啊，你給他，打，電，話，問，問，啊？”
北山扭扭手指頭，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飛快的親了他一口：“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然後就跑去打電話了！
不要把話說的像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渣男一樣啊摔！你又看什麽奇奇怪怪的電視劇了！
顧帷勉強平複了一下心情，沒關系，他勝面很大的，因為今天他哥去相親了，而這個賣點奇好的消息，被他送給袁铖了。
果不其然，，北山聽着嘟嘟了十幾聲才被接起來，而且對面的聲音非常奇怪，粗重的喘息一高一低二重唱一般穿過信號傳遞到北山耳朵裏，讓他莫名的燥熱。
顧曉的聲音帶着粗喘和顫抖，依稀夾雜了不易察覺的哭腔，細弱的發出來：“喂？”
北山撓撓鼻子，讷讷地說道：“曉曉……”
“曉曉？”對面是另一個聲音，似笑非笑，雄渾厚重，幾乎從聲音就可以勾勒出一個痞笑的壯年男子，一瞬間的停頓，忽聽顧曉一聲驚叫，對面頓時熱鬧起來，似乎是全然忘記了床頭通話中的手機，事實上顧曉也的确無法顧及，一雙手死死扒住袁铖精壯的肩背，連應付他都極為勉強。
袁铖掐着他的腰，一邊加快力度和速度，一邊質問他：“分心？我弄得你不舒服嗎？”
顧曉含着淚水拼命搖頭。
“說話，爽不爽？”
顧曉撿着零碎的空隙努力拼湊着詞句，全身都控制不住的發着抖：“恩啊，舒……呃，呃啊……舒服的……”
北山呆愣半晌，觸電般甩了手機：“帷帷他們在幹什麽啊！”
顧帷：哥你真是神助攻！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
“就是我說的那個事啊。”
北山遲疑：“那個不是很痛嗎？”
顧帷挂斷電話，慢慢摟住他：“曉曉不騙你的是不是？他不是說了很舒服的，做完還有火鍋吃，要不要？”
北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期待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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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章 火鍋
是夜，被翻紅浪，鸾帳生香。
顧帷最終只做了兩次便無法再下手，身下的人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北山初經人事，一共洩了五次，累的幾近昏睡，但心跳卻快的不正常，全身都微微發着抖，身體也敏感的過分。
顧帷在陽臺站了一會兒才回屋來，放水抱他洗澡，他的手指一接觸那指痕斑駁的肌膚，北山就一個激靈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哀求地看着他。
顧帷心疼極了：“沒事了，沒事了，我給你洗澡，洗完澡就睡覺了。”
北山一夜都沒有睡好。
他累極了，大腦卻亢奮的不正常，身體的知覺被無數倍放大，就連被子蓋在身上都在迷迷糊糊中錯認成了顧帷的身體，夢境與幻境與現實交疊穿插，光怪陸離，叫人身心俱疲。
饒是如此，他也在早上頑強的醒過來了。
醒過來的第一句話是：“帷帷。咳、我的……火鍋……”
顧帷：……
我真的是不太理解你們饕餮的世界觀。
于是他一言難盡地看着北山。
北山急了，拼命撕扯着破碎的嗓子跟他争辯：“你、你想賴賬嗎！”
顧帷忙倒了一杯水插上吸管遞給他：“沒有沒有，我怎麽會賴賬呢。但是得過兩天。”
北山咕嚕咕嚕喝完了水：“為什麽過兩天！你是不是以為過兩天我就忘記了！”
當初顧帷不想讓他吃臭豆腐就是用的這一招！
顧帷：“當然不是。你就聽我的吧，聽我的少受罪。”
北山恨恨：“就是因為聽你的才這裏那裏都很痛！”
顧帷：“現在吃火鍋你會更痛的，真的。”
“那好吧，”北山考慮了一會兒，妥協了，“那吃什麽可以不痛啊？”
顧帷把床頭櫃上的粥碗端過來：“紫薯燕麥粥。”
北山瞪大了眼睛：“帷帷你就給我喝粥？！我做錯什麽了！”
顧帷只好頂着北山控訴的眼神默默喂粥。
給他吃了一大碗粥，顧帷就到書房去了，雖然在外面置了房産，但是北山很留戀賓鴻閣，尤其是賓鴻閣裏的大師傅小幫廚，顧帷就把後院整改了一下直接繼續住了，雖然挺小的但是很熱鬧。
他拿了幾份文件回到卧室，打算陪着北山——昨天遭了那麽大的罪，肯定起不來床，身上又疼再沒人陪他玩，多難受啊，他在這裏還能端茶倒水捏捏背什麽的。
北山喝完粥上完藥歇了一會兒，困倦極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睡到了下午餓醒。顧帷見他醒了便去将溫的粥給端來，北山一看又是粥臉都綠了。
他說：“我想吃一點有味兒的，海鮮粥不可以嗎？”
顧帷想了想，點頭應允：“我去給你做。”
等他回到卧室的時候，床，已經空了！
顧帷臉色一白，他那個樣子站都站不穩，跑哪裏去了！慌忙跑出去找，把賓鴻閣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最後還是前臺的小姑娘提供線索：“我瞧見他一瘸一拐地跑出去了！”
最終，顧帷在路邊一家火鍋店找到了北山，他的小鍋裏煮滿了羊肉卷牛肉卷蟹棒蝦丸油豆腐，吃的兩眼亮晶晶。
顧帷簡直瘋了！
北山瞧見他，進食的動作停滞了一下，随即瘋狂往嘴裏塞，料都顧不上蘸，熟沒熟都不管，撈起來就大口大口吃，跟餓了十天半個月一樣，生怕顧帷把他抓起來綁回去。
事實上顧帷也的确這麽做了。
他沖上去一把抓住北山，強制性地搶走了筷子，擄起來就往外走，餐廳的服務員見狀跑上來：“哎哎哎先生，您……”
顧帷很兇地橫了她一眼，摔下幾百塊錢，扛着北山就扔進了車裏，待到他走了服務員才哆嗦了一下，灰溜溜地轉身回去了。
北山瘋狂地嚼啊嚼把嘴裏的存活吃了，接着奮力“嗚嗚”掙紮，顧帷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臀縫一陣劇痛，疼的他嗷嗷直哭，人也頹靡下來不敢動了。
顧帷氣壞了，回到家就把他往床上一放開始斥責：“我跟你說了沒有過幾天帶你去吃！你瞎跑什麽？就那麽饞這一頓火鍋？再這麽不聽話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北山可憐兮兮地瑟縮成一小團，抱着被子嗚嗚地哭，抽噎着認錯：“對不起，帷帷，唔，我知道錯了，嗚……我真的好想吃……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打我了……”
顧帷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氣勢上又不肯弱下來，于是恨聲道：“哭，哭，就知道哭，是不是你哭了我就舍不得罵你了！”
北山聞言立刻憋住眼淚，吭哧吭哧好不揪心，臉都憋得紅彤彤：“對不起，嗯，我不，嗯，不哭，嗯，不哭了，不要，嗯，不要打我嗚嗚……”
顧帷的防線全線崩塌，快步走上前去将他抱進懷裏安撫，輕言軟語低聲下氣，仿佛搗蛋做壞事的人是他一樣……
顧帷：不，做錯的本來就是我，把人弄壞的是我，讓他吃不了火鍋的也是我，我還打了他本來就有傷地的屁股一巴掌，我居然還罵他！我該死，我該死，我該死！
這時，躲在門外偷聽的人們才松了一口氣各自散去。
直到晚上八點多，後院一聲極為凄厲的悲嚎劃破夜空，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抖。
北山他，要上廁所了。
什麽叫撕心裂肺，什麽叫痛不欲生，什麽叫生不如死。
北山在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火鍋先生的惡意。
顧帷蹲在一旁憂心忡忡地守着，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北山：“嗚嗚嗚帷帷我要痛死了……”
顧帷：“誰讓你吃火鍋的。”
北山：“啊啊啊不行我不敢用力好痛啊……”
顧帷：“誰讓你吃火鍋的。”
北山：“嗷嗷嗷痛痛痛痛痛！”
顧帷：“誰讓你吃火鍋的。”
北山：“我再也不吃火鍋了！！！”
顧帷通過反複的強化印象，成功地讓北山把屁股疼的原因歸結為了火鍋而不是xxoo，顧帷終于如願以償地過上了夜夜笙歌的美好生活。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顧曉不放心弟弟，偷摸派了個小跟班埋伏在他辦公室出口正對的地方，每天賊眉鼠眼地盯着顧帷，每天幾點上班幾點下班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中間上了幾次廁所有沒有和小職員閑逗，一五一十做成報告每天上交，一個月多給好幾萬塊錢，跟班做的十分盡心盡力。
于是顧曉就知道了顧帷十天裏面有八天遲到還有兩天上午直接翹班的惡行。
這種歪風邪氣絕對不能縱容的好吧！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吧！上任初期養成良好習慣塑造優秀領導人形象非常重要的好吧！
于是顧曉忍無可忍地打電話過去：“帷帷，你怎麽回事！你上學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遲到過！”
顧帷倚在床頭，蔫巴巴的北山趴在他懷裏，他一只手懶洋洋地撫摸着光裸的後背，慢慢游弋到脖頸上捏着玩，另一只手拿起來手機：“着什麽急啊哥，我這不是沒耽誤事兒嗎。”
顧曉生氣：“沒耽誤事兒你就能不上班了？你怎麽這麽不上進！”
顧帷又揉北山的耳垂，一幅混不吝的賴皮樣子：“這不是家裏有人嗎。”
顧曉一股怒氣直沖上天靈蓋，氣話脫口而出：“誰家裏沒人嗎！”
……
等等，我說了什麽，好、好羞恥……
顧帷嗤嗤地樂：“那也不一樣啊，我想要就能要，哥夫行嗎？袁铖不知道有多想天天遲到呢，沒這個福分啊！”
顧曉被這一聲“哥夫”弄得耳朵發紅臉發燒，怒斥一聲：“你再胡說八道我告訴爸爸！”
說罷就挂了電話。
顧帷快笑死了，幾歲了還給老爸打小報告呢，越活越回去了！
北山被他胸腔的震動吵醒了，可憐兮兮地嗚咽兩聲：“不要了，好累……”
顧帷翻身将他壓在身下，哄道：“乖，就一次，明天給你烤肉吃啊……”
與此同時顧曉抓着手機臉頰發燙，胸脯劇烈起伏，突然心有所感一個扭頭看向書房門口，就瞧見開着一條門縫，後面一雙眼睛亮晶晶。
顧曉：“……”
袁铖見自己被發現了也就不再躲着，推門進來，十分殷切地說：“我都聽見了。”
顧曉：……
什麽耳朵啊你！
袁铖：“顧帷是不是說他想要就能要。”
顧曉：……
不該你聽的全都聽見了！
袁铖：“我也想要。”
超委屈的。
顧曉：……
“要個頭啊要！”
袁铖：“你是說想給我口嗎！”
顧曉：“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