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挑釁
柳無涯抱着敖烨回到內室。小敖烨乖乖坐在床上，柳無涯讓小孩在這裏待一會兒，他去找大長老要個結界鑰匙。
剛剛龍君告訴他，他和鳳皇早前準備了很多小孩衣物，都放在龍鳳府裏。不過他們離開之時用結界封鎖住府了，大長老那裏有結界鑰匙。
敖烨扯着柳無涯的袖子：“我想和師尊一起去。”
“不行，”柳無涯輕輕刮了刮小孩鼻梁，“蛋蛋在這裏好好調整一□□內的靈氣。剛剛就感覺到了，你體內的靈氣很亂。”
敖烨不滿地癟嘴：“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
柳無涯摸他的頭：“我很快就回來了。我知道蛋蛋很乖，對不對？”
“好吧。那你要快點回來哦。”敖烨妥協，悶悶不樂地低頭，看着自己的兩只腳甩來甩去。
柳無涯再次保證：“會的。”
柳無涯出去後，敖烨閉上眼睛整理體內淩亂的靈氣。剛剛吃掉了蛋殼，靈氣卻沒能完全吸收，正在體內四處游走。他引導橫沖直撞的靈氣歸于丹田，直至徹底吸收。
終于搞定了。敖烨睜開眼，卻發現柳無涯還沒回來。
不是說好的很快回來嗎？都過去一刻鐘了，拿個鑰匙需要這麽久嗎？
敖烨從床上跳了下去，邁着小短腿出門去找柳無涯。
然而剛走了沒幾步，敖烨就發現一個悲催的事實：他不認識鳳凰宮的路。
敖烨左顧右盼，沒瞧見一個侍衛，反倒看見一個正盯着他的少年。
兩個人對視一眼，那個少年走了過來，問：“你就是龍子敖烨？”
敖烨聽出來這人的語氣不善，他還想當柳無涯眼中的乖小孩，不準備惹事，瞥了少年一眼，便想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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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反倒不依不饒了，擋在敖烨身前，陰陽怪氣地說：“怎麽，龍子就這點膽子？”
既然對方挑釁上門，那就沒有忍的必要了。
敖烨冷眼看他：“哪來的狗亂叫？好狗不擋道。”
——感謝龍君爹爹，小龍崽還沒破殼的時候就從他那裏學到了不少噴人的話。
少年頓時氣得臉通紅，惡狠狠地說：“一個怪胎，有什麽資格豪橫？不就仗着自己投了個好胎嗎？”
“是啊，”敖烨懶洋洋地說，“有能耐你也像我一樣投個這麽好的胎呗。光是嫉妒我有什麽用，嫉妒得來嗎？”
話語剛落，少年一道火朝敖烨打來。敖烨連忙躲開，那道火只堪堪擦過他的袖角，将袖口燒出個洞。
敖烨徹底火了：“哪來的瘋狗？腦子不好使就別出門亂噴火，你以為就你會用火？”
一道火點燃少年的衣袖，他卻毫不在意，說道：“對鳳凰用火？班門弄斧。”
少年伸手想要一把捏住衣袖上的那道火，手伸過去卻猛得縮回來，火雖然滅了，但是他竟然被這道火燙傷了？！這不可能！少年驚愕地看着敖烨。
敖烨冷笑一聲：“怎麽，不是鳳凰嗎，和我比火都比不過，也好意思大放厥詞？”
少年眼裏充滿恨意地盯着他：“不過是個賤種而已，用火的龍？滑天下之大稽。你這樣的怪物出生玷污了鳳凰族的血脈！你怎麽不死在蛋殼裏！天道居然能讓你這樣的怪胎出生。和你呼吸同一片天下的空氣我都覺得惡心。”
敖烨臉色瞬間陰沉下去，像看一只臭蟲一樣看着眼前的少年，說：“只會動動嘴皮子的廢物。你再多說幾句，信不信我把你燒得你爹都不認識你！”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聲音突然傳來，柳無涯驚訝地看着正在對峙的兩人。跟在柳無涯身後的大長老看清局面後臉色瞬間也變了。
“師尊……”像是變臉似的，剛剛兇惡甩狠話的敖烨消失了，變成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可憐。他眼淚巴巴地看着柳無涯，快速朝他跑過去，埋在柳無涯懷裏掉眼淚。
少年的眼神像是猝了毒的刀一樣看向敖烨。
柳無涯看見少年的眼神，不由得皺眉。他自然感覺到了少年對敖烨的惡意，而蛋蛋一向很乖，在柳無涯心裏，已經蓋章認定是少年找事了。
大長老連忙走上前，厲聲呵斥少年：“鳳修竹，你在做什麽？”
鳳修竹，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柳無涯思索了一下，記起來了，這是前日那位對他過分熱情的鳳凰族少年。
“發生了什麽事？”柳無涯開口了。
見柳無涯一副要将事情追究到底的模樣，大長老也板着臉對鳳修竹說：“你要如實道來。”
“憑什麽？”鳳修竹卻更生氣了，不平地說，“憑什麽你們都為那個怪胎說話？像他這個龍鳳混血的怪物就不應該出生，出生了還受到追捧？就因為他投了個好胎？”
柳無涯臉上一沉，右手摸上左手的戒指。卻又看在對方還是個少年的份上，忍住了從芥子空間裏喚出青光劍的沖動。
柳無涯冷冷地說：“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什麽是道德修養嗎？”
大長老同樣面色陰沉。鳳修竹是五長老的孫子，而五長老恰好就是敵視龍族、反對與龍族交好那派的主力人員。
“他還朝我噴火，燒了我的衣袖。”原本埋在柳無涯懷裏不作聲的敖烨擡起臉，紅着眼睛看向柳無涯，将自己被燒出個洞的衣袖給柳無涯看。
然後敖烨的眼裏又含了水光，他抽了抽鼻子，小聲對柳無涯說：“師尊，我才不是怪胎。”
“住口！”鳳修竹勃然大怒，“你有什麽資格叫青光仙尊為師尊？你要是沒有顯貴的出身，你什麽都不是。”
随即，鳳修竹又看向柳無涯，失望地說：“沒想到仙尊也是以出身為貴的人。”
大長老都無話可說了，鳳修竹這蠢貨擺明了想要找死。他本就不喜五長老，又何必袒護他的孫子呢？大長老退到一邊，默默看戲。
柳無涯氣笑了，這是當他不存在嗎？以為龍君和鳳皇不在，就沒人護着蛋蛋了？
“那你沒了出身，又是什麽東西呢？”柳無涯冷聲說。
鳳修竹昂着頭，自豪地說：“我是玄劍體！”
玄劍體也是罕見的适合修行劍道的體質，可比起天生劍體就差遠了。
“不過區區玄劍體而已，”柳無涯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敖烨可是天生劍體。他是全天下最有資格稱呼我為師尊的人。”
鳳修竹大受打擊，難以置信地看着敖烨，這個他一直瞧不起的混血怪物居然是天生劍體？這怎麽可能？！
“哪又如何，”鳳修竹嘴硬道，“我還有鳳凰神火伴身！”
“又不是只有你有火！”敖烨扭頭看向他，舉起手，手心燃起一道火焰。
“什麽？”默默在旁的大長老忍不住朝敖烨走來，看着他手心那道火焰，說話聲帶着顫抖，“居、居然是本源天火？！”
“本源天火？！”鳳修竹大驚失色，看着敖烨的火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兩步，“這不可能！世界上早就沒有本源天火了，一定是大長老看錯了！”
本源天火乃是天地初生時燃燒的火，能焚燒天地萬物，且只能被擁有者所熄滅。
“不，我絕不可能認錯。”大長老斬釘截鐵地說。
鳳皇在孵化時，前任鳳皇尋得機緣，得到一絲本源天火，便用它滋養未破殼的鳳皇。鳳皇的本命火“不滅神火”便是由鳳凰族的伴身火“鳳凰神火”經本源天火影響後變異而來。那一絲本源天火一直存在鳳皇體內，但鳳皇卻一直未能掌握，沒想到居然被他的兒子敖烨掌控了。
前任鳳皇得到本源天火後曾給大長老看過，大長老永生難忘，所以他絕對沒有認錯。敖烨手心的火焰和本源天火的氣息一模一樣。
鳳修竹大受打擊，他沒想到他所驕傲的一切都比不過那個他看不起的怪胎。他覺得自己宛如一個笑話。
“如何，現在你還覺得敖烨只有出身嗎？”柳無涯嘲諷到。
看着明顯動了怒火的柳無涯，鳳修竹這才感覺到了害怕。他硬着頭皮向柳無涯道歉：“對不起，仙尊大人，是我方才失了心智，才幹出蠢事。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冒犯。”
柳無涯冷笑一聲：“你為何向我道歉，從頭到尾被你指着鼻子罵的人不是我。”
鳳修竹看向敖烨。即使知道敖烨各方面天賦都比他前，但他骨子裏仍然充滿對龍鳳混血的敵視。然而此時他已經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剛剛沖動之下闖了什麽大禍，甚至可能連累他的爺爺。鳳修竹不得不低頭，說：“對不起，太子殿下。”
仗着柳無涯看不見，敖烨看着鳳修竹的眼神帶着明顯的嘲諷，無聲地說：滾吧，傻逼。
鳳修竹通過嘴型知道敖烨說了什麽，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但形勢比人強，鳳修竹不得不咬牙忍住。
“我年少輕狂不懂事，希望太子殿下能原諒我。”
這話蠢的，柳無涯怒極反笑：“你年少輕狂？可敖烨卻剛破殼，你對着他說你年少？我第一次見這般不要臉的人。”
鳳修竹刷得白了臉，剛想說話彌補，柳無涯直接讓他住嘴。
“行了，你也不必說什麽。孩子不懂事那必定是家中長輩沒有教育好，你的長輩是誰？我要和他談談。”
柳無涯不傻，瞧這小子對敖烨的敵視，不難猜到他的長輩必然是敵視龍族之輩，想必也沒少說過蛋蛋的壞話。
這個場子，他是一定要給蛋蛋找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