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啓蒙
過了一會兒後，大部分紙片人已經回來了。柳無涯招呼其中模樣最精致的那個紙片人進屋。
走過來的紙片人和其他紙片人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他的頭上頂了個紙片小王冠。沒錯，他就是這群紙片人的首領。
柳無涯遞給紙片人首領兩個儲物袋，将事情吩咐給它，紙片人首領嚴肅地點了點後，拿着兩個儲物袋出了房間。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柳無涯突然想起什麽，愁眉苦臉起來。
千年單身的柳無涯因為從未想過自己會與別人同住，所以當初修建仙尊府時，只修了一個內室。但現在，他是有弟子的人了。
看來只能一起睡了，柳無涯這麽想着。其實他挺樂意的，小孩子渾身軟綿綿的，抱着很舒服，
柳無涯對敖烨說：“蛋蛋，府裏只有一個內室，你只能和我一起睡了。”
敖烨眼睛“唰”的一下亮了，抱着自己的新得的鳳凰落羽枕頭猛點頭。
似乎之前有誰說過不能占無涯叔叔的便宜？敖烨理直氣壯地想，那是沒破殼的龍蛋說的，不是他這個已經破殼的小龍崽說的。而且無涯叔叔現在是他的師尊，弟子和師尊同塌而眠實屬正常！
雖然他也不知道別人家的師徒會不會睡一張床……啧，管那麽多幹嘛！
敖烨興沖沖地把自己的枕頭放在柳無涯的枕頭旁邊，柳無涯逮住他，施了一個清潔術，拿出一套寝衣讓敖烨穿上。
這幾年，織女們在雪松君的啓發下做出了很多有意思的衣服，這件寝衣便是如此。緋色的寝衣是連體式，頭上頂着兩個小龍角，背後還拖着一條小龍尾巴，敖烨穿着這條寝衣，睜着閃閃發光的眼睛看着柳無涯。
“師尊，”敖烨的臉有些紅，大概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扯着柳無涯袖子小聲地說，“這件寝衣穿着好別扭。”
柳無涯瞧着心都快化了，一把抱起敖烨，說：“哪裏別扭了，蛋蛋穿着特別可愛！”
敖烨皺着一張小臉，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轉，對柳無涯說：“那，師尊也買一件款式相同的寝衣，和我一起穿吧。”
柳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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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無涯陷入沉默。
“師尊，”敖烨拉長了調子，撒嬌道，“和我一起穿，好不好嗎？”
同時發動星星眼攻擊，充滿期待地看着柳無涯。
柳無涯：“……”
“我穿，不太好吧。”柳無涯艱難地從嘴裏吐出一句。
作為大名鼎鼎的仙界第一劍修，穿這樣的寝衣實在有損他的威嚴。更何況，他去找織女訂一件大號尺寸的小龍人連體寝衣，他不要面子的嗎？指不定轉頭就被織女爆料給《仙界八卦小報》了。
哪知聽到他委婉拒絕後，敖烨眼眶立刻就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可憐巴巴地說：“好吧，師尊不願意就算了，是我為難師尊了。”說完還抽了抽鼻子。
柳無涯：“……”
看着可憐巴巴的小龍崽，柳無涯心瞬間軟了，無奈妥協：“我穿。”
反正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穿，又不會穿出去。至于訂衣服，讓紙片人去匿名訂一件就行了。
敖烨趕緊抱住柳無涯的脖頸，蹭蹭，奶聲奶氣地說：“師尊最好了！”
唉，柳無涯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當師尊真不容易啊。
師徒倆又聊了一會兒，柳無涯抱着像個小火爐似的敖烨，安然入睡，一夜好眠。
翌日，任勞任怨的紙片人們已經開始布置場地了。
柳無涯給敖烨穿上衣服後，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
柳無涯問：“蛋蛋，你需要每天進食嗎？”
“可能需要吧，”敖烨摸了摸肚子，遲疑着說，“我現在覺得有點餓。”
柳無涯塞一個靈柰果到敖烨手裏，讓他先墊墊肚子，然後翻《龍族成長手冊》。
翻到了——“龍族自破殼當天起，七天內需要每日進食，七天後進入成長期，辟谷。食物需蘊含靈氣，且靈氣越豐富越佳。”
後面一句純屬畫蛇添足，仙界沒有不蘊含靈氣的食物。
然而柳無涯并不會下廚。
他默默地拿出一塊刻成胖乎乎鳥型的玉石，往裏注入一絲靈氣。這塊玉石是用來召喚青鳥的，玉石吸收靈氣後，位置最近的青鳥便能收到號令。
沒多久，一只青鳥便飛了過來，停在窗沿上，大聲說：“青鳥快遞，為你服務！請問仙尊大人需要什麽？”
柳無涯寫了一張紙條，先遞給青鳥，說：“勞煩幫我去食神飯館買這幾樣食物回來。”
青鳥看一眼紙條，心算出價格：“好的，快遞費用一顆中等靈石，飯菜費用三十顆上等靈石。”
青鳥拿出一個儲物袋，柳無涯将靈石放進去。
“感謝仙尊大人對青鳥快遞的信任！來回需兩刻鐘，請仙尊大人耐心等候。”
還未到兩刻鐘的時間，青鳥就回來了。它從一個上面印着小胖鳥圖案的儲物袋裏取出飯盒。
“謝謝。”柳無涯接過。
“職責所在。”青鳥又掏出一個刻着五顆星的長條水晶出來，“麻煩仙尊給一下五星好評。”
柳無涯在第五顆星星上面按了一下，青鳥高興地收起水晶，說：“期待下次為仙尊服務。”
飯盒一打開，香氣四溢。敖烨沒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這些菜不僅聞着香，他還感受到了濃郁的靈氣。
柳無涯點的飯菜都是用頂級食材烹饪而成，他給自己點了兩道甜口的菜，其他幾道皆是昨日他觀察出的敖烨愛吃的菜，主食則是碧梗米粥。
吃完早餐，柳無涯抱着敖烨去大典的場地看了一眼，紙片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工作着。紙片人首領看見柳無涯來了，上前叽叽喳喳彙報一通，柳無涯滿意地點頭。
這樣的話，他好像沒有什麽事情了。既然如此，柳無涯喚出青光劍，讓敖烨像昨日那樣，變成龍形盤在自己脖頸上，禦劍朝龍族飛去。
帶着蛋蛋去龍族，讓他向龍族大長老學習常識。
大長老瞧見敖烨十分欣喜，摸着胡子樂呵：“總算見到破殼的太子殿下了。”
他拿出一支金光閃閃的毛筆，說：“這支毛筆的筆杆乃是用龍鱗制成，毫則是九尾狐的毛。這是我送給太子殿下的禮物，希望太子殿下日後能好好學習。”
目前尚不知學習為何物的敖烨突然感覺到一絲顫栗，他茫然地接過筆，向大長老道謝。
柳無涯向大長老道明來意，大長老立刻說：“好，為太子殿下啓蒙一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獸形向人形轉變時，龍鱗便會變成我們人形時的衣服，”大長老讓敖烨看他身上的長袍，細看果然能看見鱗片的光澤，“當然，這是受我們操控的，你可以不讓它變為衣服，有些龍便不喜歡它，更喜歡買衣服穿。不過那都是之後的個人意願，首先，我們必須得學會讓它變成衣服，”
“當你形态轉變時，意念控制龍鱗變化。”
大長老示範了一邊，然後叫敖烨變回龍形，讓它來試試。
“不要怕，很簡單，注意力集中一點就能成功。”
柳無涯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吃着靈柰果，興致勃勃地注視着眼前的場景，像是在看戲劇一樣。
敖烨再變成人形時，就穿着一套衣服了。外袍是緋色的，鑲繡了金絲火紋。果然很符合敖烨這只小龍崽的屬性。
柳無涯十分捧場，啪啪鼓手稱贊，誇他聰明。
第二，便要教敖烨如何施出自己的本命火。
敖烨現在無法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火，上次在鳳凰族面對鳳修竹時，純粹是怒火激發了他。等回到仙尊府後，他想看看自己的火到底什麽樣子，然而使出破殼的勁都沒能點出個火苗來。
大長老指導時內心還有些忐忑，這用火和用水能一樣嗎？
事實證明，只要使用者是龍，那就是一樣的。敖烨在大長老的指引下，旗開得勝，一下子就施出了火，只不過這火燒起來的地方不太對——敖烨把火點在大長老的胡子上了。
柳無涯一怔，差點被靈柰果汁水嗆住，他看着對本源天火束手無策的大長老和驚慌失措的小龍崽，連忙沖過去，說：“蛋蛋，快控制火。本源天火只有你能熄滅。”
“但我不知道如何滅掉它。”敖烨也被這出意外吓到了，十分慌張。
柳無涯說：“你怎麽召喚出火的，就怎麽讓它消失。你是它的主人，你要控制它的所有變化。”
在柳無涯溫柔的安撫下，吓愣了的敖烨穩定心神，全神貫注地盯着大長老的胡子。
“啪”，火終于消滅了。
三人齊齊松了口氣。
大長老摸着自己殘缺發焦的胡子，很是郁悶。他養了好久才養成這把好胡子。
他嘆息：“不愧是本源天火，龍族的伴身水‘滄龍神水’根本無法奈何，想必龍君的‘澤靈神水’也不會起多大作用。”
而唯一能克制本源天火的本源天水也早已失傳，想到這，大長老不無擔憂地說：“萬一以後本源天火失控了怎麽辦？”
“不會的，”大長老話音剛落，柳無涯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我相信蛋蛋，他能控制得了本源天火。”
柳無涯揉了揉敖烨的頭，敖烨昂首看了柳無涯一眼，眷戀地抱住他的腿。
他好開心，師尊總是這麽，這麽的信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