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界
不知不覺中，敖烨已經在昆侖學院上了一個月的課了。
幾天前，昆侖學院舉行了月考，敖烨拿着成績單回來給柳無涯簽字。
“昆侖學院的花樣挺多。”
柳無涯接過成績單，被上面清一色的“優等”吓住了，再一看下面的排名，“第一名”。
柳無涯沉默半響，随後一把抱起乖巧站在他面前的敖烨舉高，高興地說：“我們蛋蛋太厲害了！”
養孩子确實很快樂，特別是自家小孩這麽能幹！柳無涯在心中大笑，恨不得花靈石登《仙界八卦小報》好好炫耀一番。
敖烨紅了臉：“師尊，快放我下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敖烨成長迅速，這一個月又長大了一些，人形已有十二歲少年的模樣。
柳無涯看着害羞的小少年，樂呵呵地把他放下來，靠在桌上撐着臉問：“蛋蛋這麽棒，必須要獎勵才行，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盡管說，師尊一定滿足你！”
敖烨思索了一會兒，遲疑地看了柳無涯一眼，小聲地說：“我想要去修真界。”
柳無涯怔住：“怎麽突然想去修真界呢？”
“胡不凡上次告訴我，他爹爹帶他去過修真界玩。所以我有點好奇，”敖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我很想去看看師尊從小長大的地方。”
“這樣啊，可以哦。”柳無涯言笑晏晏。
剛好今天是昆侖學院的星期五，明後日都是休息日，去修真界玩兩天也不錯。而且，他也好久沒見過師尊和師姐了。
敖烨垂眼：“可是聽說去其他界需要辦很麻煩的手續，如果師尊覺得為難的話，就算了吧。”
柳無涯心軟得像天空中漂浮的雲，他揉了揉敖烨的頭：“我可是仙尊，這對我而言只是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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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年前，六界之間相連的通道很多，各界之間經常發生動亂。後來各界只留一條前往其他界的通道，其餘的通通堵上。即便如此，還是有仙人私自前去他界，卻在那界引發一場大亂。自此以後，仙人去往其他界便需要經過天庭的批準。
手續繁瑣，柳無涯帶着敖烨去找到雪松君。雪松君走了個後門，很快就拿着批準文書回來了，遞給柳無涯。
雪松君白了柳無涯一眼：“下次別來找我了，下界的批準文書最難拿了，我求了父皇才辦到。”
柳無涯笑：“有勞雪松君了。”
有了蓋章的批準文書，柳無涯帶着敖烨順順利利地通過落仙臺到了修真界。
修真界這邊通道的落腳點是一個極其隐蔽的地方，在現在的修真界已經無人知曉通道的存在了。不過知道了也沒用，只有擁有仙人修行的人才可以在通道中穿梭。
柳無涯隐蔽了自己和敖烨的身形，然後慢悠悠拿出毛毯，朝着他的門派——歸元劍宗飛去。
歸元劍宗有門派結界，持有本宗銘牌的人才可進出。柳無涯的銘牌早就不知道被他放在哪兒去了，不過這個結界也攔不住他。
進了歸元劍宗，柳無涯帶着敖烨徑直前往最高的那座山峰。
“那便是你師祖逍遙真人所屬的琅玕山，自從我被你的師祖收為弟子後，便一直居住在琅玕山上。”
敖烨疑惑地問：“師尊，為什麽師祖沒有得道飛升呢？”
柳無涯笑着解釋道：“師尊的伴侶乃是一名妖修，師娘修為不足以飛升到仙界，所以師尊這麽多年來一直壓抑自己的修為，不願與師娘分開。”
“原來如此。”
談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琅玕山。柳無涯解開隐身咒，将毛毯收起來，牽着敖烨來到一座木屋前，輕叩敲門。
“師尊，師娘，我回來了。”
門瞬間打開，一位俊朗的男子抱着一只小貓坐在屋內看着他，小貓從男子懷裏掙開，跳到地上，變成一位貌美的女子。
女子很是驚喜，笑着說：“哎呀，是無涯啊，你是怎麽從仙界下來的？”
男子冷哼一聲：“可別是犯了什麽事，被趕下來了吧。”
女子立刻瞪他一眼，兇巴巴地斥責：“柳如風，你這人嘴裏真是沒半句好話，無涯好不容易回來，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柳如風秒慫：“是是是，施然你說的對，是我的錯，我嘴太快了。”
雲施然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看着柳無涯牽着的小孩，問：“無涯，這個孩子是？”
“是我的徒弟。”柳無涯揉了揉敖烨的頭，“他是龍族，名為敖烨。”
雲施然眼裏閃過一絲欣喜，蹲下身與敖烨平視，高興地說：“原來是小徒孫，真可愛。”
敖烨乖乖喊道：“師祖母好。”
“好好好。”雲施然樂得合不攏嘴，“師祖母去給你們做甜糕吃。”
雲施然悠悠走出門，留下三個人在屋裏。
“哼，”柳如風瞥了柳無涯二人一眼，“百年前不是回來過了嗎，怎麽又想起要回來了？”
柳無涯恭敬說道：“弟子收了徒，想着帶徒弟來見見師尊和師娘。”
柳如風盯着敖烨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捏了一把他的手腕：“原來也是天生劍體，很好。”
随即柳如風沒好氣地對柳無涯說：“上次不是已經告誡過你了嗎，好好在仙界待着，別有事沒事的下來。盡來打擾我和你師娘的二人世界。”
“我上次下界已是百年前了。”柳無涯頗有些郁悶。
“行了，現在這裏坐着吧，我去廚房幫你師娘。”柳如風也起身從屋裏走了出去。
渾身緊張的敖烨頓時松懈了一下，小聲對柳無涯說：“師尊，師祖看上去好兇。”
“哈哈，”柳無涯大笑，同樣也小聲回複他，“你師祖就是這麽一個性格。你師祖在修真界是出了名的嘴毒沒好話，我小時候可沒少被他說道。但你師祖是嘴硬心軟。”
敖烨眨巴眨巴眼睛，又說：“師祖母的本體是貓嗎？”
“師娘是九尾魅貓，有九尾狐的血脈。”随即柳無涯又嘆了口氣，“妖修得道成仙比人修更難，而且師娘根骨有損，更是難上加難。”
廚房裏，雲施然正在對柳如風說教：“你啊你，明明心裏思念無涯，等人家真回來了，嘴上又沒句好話，你就別扭着吧。”
柳如風幫雲施然把甜糕蒸上，聽見愛侶的斥責，頗有些委屈：“我這不是為了無涯好嗎，想也知道從仙界下界來修真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倆日子過得好好的，哪需要他時不時回來一趟。要是被宗門其他人知道了，又得鬧出一場風波。”
數千年前，某位門派飛升的仙人下界來，卻被糾纏進門派和另一敵對門派的事情中，以仙人之體為門派撐腰，結果鬧出事來，引得仙界天庭來人捉拿那位仙人回去論罪，門派也被懲罰一番。自此以後，再沒有仙人下到修真界來。
歸元劍宗作為大門派，私底下的龌蹉事情也不少，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柳無涯能夠下界一事，指不定會拿出來做什麽文章。
“哪裏會被其他人知道，”雲施然幽幽說，“就只有我和你，還有無憂知道。你就是想太多，放寬心，人家無涯也沒有回來得多麽頻繁。”
柳如風冷哼一聲：“百年一次，還不算頻繁？”
對于修道之人而言，閉一次關就能有百年時光，百年一次就相當于凡人的一年一次。
雲施然再瞪他一眼，随後笑着說：“無涯收下的弟子，我瞧着就喜歡，看上去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嗯，敖烨和無涯一樣，也是天生劍體。”
雲施然沉默了一下，說：“自打和你在一起後，天才遇得多了，都不覺得驚訝了。”
又想到了什麽，雲施然嘆氣：“要不是我，你也早就飛升了。”
柳如風板臉：“不是說好不再提這件事嗎？再說了，我可不覺得仙界比起修真界來有什麽好，我在修真界是頂尖，在仙界就不一定了。你沒聽無涯說嗎，當初他為了成為仙尊付出了多少努力。依我看，在修真界這麽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就特別好了，去了仙界一切都得重新适應，麻煩。”
雲施然翻了個白眼。
甜糕出爐了，柳如風端着甜糕和雲施然走進屋裏，雲施然連忙招呼柳無涯和敖烨來吃。
柳無涯喜悅地說：“蛋蛋你快來嘗嘗，你師祖母的甜糕是天下一絕，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師祖母做的甜糕了。”
敖烨看着桌上的甜糕，眼珠子轉了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