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焰騰空而起。
霍之潇一把扯過安瑜,将他護在身後,而火焰的另一側,安欣也被服務生拉到了安全的地帶。 沒人發現他們之間曾經暗流洶湧。
激情退去,安瑜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棄。 他拉着姐夫的手,手指不安地顫抖,跳躍的火苗不僅灼燒着地毯,還灼燒着他的心髒。
但是事已至此,安瑜退無可退。
火很快被撲滅了,宴會也提前結束,安瑜被姐夫用披風裹着,坐車回了家。 霍之潇不問他為什麽忽然出現在一樓,也不問他和安欣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在到家後,揉了揉 他的腦袋。
安瑜的鼻子猛地酸了,撇開頭不理姐夫,兀自往前走。
院裏的積雪被他踩出一排規規整整的腳印,霍之潇踩着他走過的路,忍笑跟着。 安瑜個子小,啪嗒啪嗒走了會兒,腳下絆到披風,一頭栽進雪堆。 霍之潇連忙将他扶起,見他眉毛上都沾了碎雪,嘴角的笑意更甚。 “姐夫……”安瑜的眼裏卻湧出了淚,一晚上受的委屈加上自責齊齊爆發。 “是姐夫不好。”霍之潇将他抱在懷裏,心疼地吻去那些溫熱的淚,“姐夫沒想到她也會去。” “阿姐本來……本來就該去,是我……是我不該……”安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又見安欣住的屋裏亮起 燈,鬧得更兇了,“姐夫,你讓我回安家吧,我……我不要在帥府了。”
只要在帥府,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對霍之潇的思念,總有一天會做出萬劫不複的事情。 霍之潇按在安瑜後頸邊的手頓了頓,語氣愈加溫柔:“阿瑜,別鬧。”
“姐夫!”
“姐夫疼你。”霍之潇将他強行抱進卧房,“換身衣服吧,沾灰了。” 安瑜說走,并不是開玩笑,但現在天色已晚,沒有霍之潇的命令,沒人敢開車送他回安家,加上衣 服的确髒了,便悶悶不樂地換了一件外襖。
這時,有人輕輕敲門。 霍之潇看了一眼背對自己的安瑜,轉身走出了門,見是警衛員,皺眉搖頭,然後将房門反鎖了。
“說吧。”霍之潇走到一旁,确定說話的聲音不會被安瑜聽見後,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安欣怎麽回事?”
“爺,大少奶奶沒坐家裏的車,所以沒人發現她也去……” “沒坐家裏的車?”霍之潇冷笑了一聲,“那麽大個人不見了,是不坐車就發現不了的事情嗎?” “大少奶奶想走,家裏的人不敢攔。”警衛員實話實說,“也怕鬧大了,您覺得沒面子。” 霍之潇嗤笑:“我沒面子?”
他霍之潇的面子豈是鬧鬧就沒有的?
霍之潇低頭摘下手套,慢條斯理地卷起:“既然她病了,就好好在家養病,別讓外面的人覺得帥府 連個生病的女人都養不起。”
警衛員應下,明白這是少帥下的禁足令。 正說着,樓下傳來了争吵聲。 “怎麽回事?”霍之潇剛舒展的眉再次皺起,踱到窗外往下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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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穿着單薄的旗袍的安欣帶着兩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推搡着警衛員,想要上樓來。 “爺,我這就去攔着大少奶奶。” “不,讓她上來。”霍之潇的目光閃了閃,想到門內的安瑜,又把手套戴上了。 “爺,大少奶奶肯定是來找您的,這……這屋裏還有安小少爺呢。”警衛員為難極了。
霍之潇的心思,警衛員們都清楚,加上安欣以前做過的一些事情……他們巴不得安瑜早點成為少帥 的填房呢!
可霍之潇居然讓安欣上卧房來,這不是欺負小少爺嗎?
霍之潇扶了扶帽檐:“樓上又不是只有一間卧房。” 除了霍之潇和安欣曾經的婚房,還有幾間客房。
“讓她住客房。”霍之潇頭也不回地轉身往房間裏走,“反正她看見我就要發瘋,這樣正好……”
警衛員打了個寒戰。 有什麽正好的?
讓大少奶奶親耳聽丈夫和自己幼弟偷情,這是對安欣最大的懲罰。
但是警衛員想起三年前發生的一切,剛湧出來的恻隐之心,又被快意取代。 大少奶奶是活該!
霍之潇回到房內,沒找到安瑜,倒是聽見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浴室門前的椅子上也有帶着體溫的旗袍。 霍之潇走過去,把他的衣服拿起來,放在鼻下輕聞。 窗外是綿延萬裏的風雪,窗內……一屋春色。
霍之潇的手滑到皮帶上,解了扣子,迅速地脫下身上的衣服,繼而推開了浴室的門。 安瑜驚得抱住胳膊往後退了一步,又見姐夫什麽也沒穿,紅着臉重新背過身去:“姐夫,你怎麽進 來了?”
“還生氣?”霍之潇伸手環住他的腰。 凜冽的寒意凍得安瑜渾身緊繃,好在溫熱的流水緊随而來,他又在姐夫懷裏放松下來:“不是姐夫 的錯。” “是。”霍之潇的掌心順着安瑜纖細的臂膀上下滑動,見他後頸上沾着點香皂,就問,“還沒洗完頭?” “嗯。”
“姐夫幫你。” “不用……”安瑜下意識地拒絕,繼而被男人用力箍在身前。
霍之潇的聲音溶在流水裏,多出了幾分纏綿的意味:“姐夫會和她和離。”
他起先沒聽懂這話的意思,直到男人的手插進發梢,他才猛地轉身,小手搭在霍之潇的臂彎上:
“姐夫?!”
“嗯?” “和離……你要和阿姐和離?”安瑜聽見了自己心髒逐漸加速的跳動聲。
“早該和離的。”霍之潇比安瑜平靜多了,眼底劃過一道他看不懂的情緒,“姐夫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安家送來的填房是安瑜,沒想到三年前的恻隐之心會傷到他的心。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有意義了。 霍之潇将安瑜抱起,大手托着他的臀瓣,邁進了浴盆。
平靜的水因為他們的進入猛地溢出來,安瑜抱着姐夫的脖子,雙腿也纏在了男人腰間,恍惚間聽見 屋外似乎傳來了吵鬧聲。
他直起腰,把下巴擱在霍之潇肩頭:“姐夫,誰在外面?” “沒誰。”霍之潇将安瑜重新按進浴缸,“許是風聲,你聽錯了。” 他将信将疑,又因為霍之潇的手已經搓揉起臀瓣,便沒多問。
安瑜微喘着想姐夫說過的話。 什麽叫早該和離? 難道姐夫和阿姐……并沒有看上去那麽好? 還是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啊!”安瑜突然叫起來,低頭去看霍之潇的手,“姐夫,疼。” 霍之潇生着薄繭的手剛從他胸前移開:“姐夫還沒用力呢。” 安瑜撇撇嘴:“還是疼。”
從小在關內長大的小少爺和吹慣了關外風雪的霍之潇是不同的。 嬌氣得很。
就比如浴缸裏的水有些燙,霍之潇不怕,安瑜卻時不時挺直腰,紅着臉喘息。 他雖坐在姐夫懷裏,卻不敢往身下看,因為那時常戳着他的東西靜靜地蟄伏在姐夫腿間。 他既怕又饞,幾經糾結,幹脆撇開臉,去看溢出浴缸的水。
而屋外的嘈雜聲又響了起來。 這回安瑜沒聽錯,他詫異地望向姐夫,卻在男人眼底尋到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姐夫?” “嗯。”霍之潇将他摟在身前,吻落在濕軟的唇邊,“沒事,有姐夫在。”
安欣的尖叫聲終于突破了氤氲的水汽:“霍之潇,你給我——!” 後面的話,安瑜沒聽清,因為他耳邊全是水聲。 霍之潇翻身将他壓在了身下。
溫熱的流水奔湧而來,安瑜仰起頭,慌亂地呼吸,胳膊也纏住了男人的脖子。
阿姐在屋外。 他緊張得瑟瑟發抖,指尖在霍之潇的肩頭劃出了無數道深深淺淺的痕跡。
他聽見姐夫在自己耳邊說:“答應過你的,以後……再也不讓你偷。”
在屋外的安欣同樣緊張。 她怕安瑜真的與霍之潇發生些什麽,那她連死前的最後一點尊嚴也沒有了。 從飯店回家的路上,婆子與她說,安瑜雖看上去與霍之潇親近,但舉手投足間還青澀,并沒有被疼 愛過的慵懶。
安欣稍稍定心:“若霍之潇不動心,我也不會這般……” 婆子心領神會。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安欣是安家的大小姐,從小到大就是安老太太的掌上明珠,想要什麽東西,就算是天上的明月,安 家人都要給她弄來。 唯獨霍之潇——大小姐讨厭姑爺,卻放不下帥府大少奶奶的身份,就算明知自己身後,安瑜會頂上 來,依舊不肯面對自己比不過庶出的弟弟的事實。
所以安瑜剛被擡進帥府的時候,安欣讓他遠離霍之潇,是出于心頭的憐憫,她以為安瑜會和她一 樣,讨厭霍之潇,誰知……
誰知本該成為“替代品”的安瑜,才是霍之潇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她得不到的東西全歸了庶弟,要她如何甘心? 就算現在咽氣,也絕對是死不瞑目!
于是安欣闖上了二樓,看着曾經的婚房,嫉妒得快要發瘋。 自從她帶來的陪嫁死在了霍之潇的槍下,她就再未踏進婚房一步,霍之潇也沒有強求,他們的婚姻 在大婚的第二天就名存實亡。
安欣至今想不明白,她不就是拿了霍之潇桌上的幾張紙嗎? 那些死在關外的兒郎是命不好,與她何幹!
再說了,陪嫁都死了,她身為霍家的大少奶奶,難道還要忏悔一輩子嗎? 他們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安欣趴在門上大喊大叫了幾聲,她原以為安瑜面皮薄,會面紅耳赤地奔出來,再尋根繩子上吊,誰 知屋內竟然沒有半點回應,連霍之潇都沒表态。 安欣還以為他們不在婚房裏,直到跟着面無表情的警衛員走進客房,聽見細微的水聲——
客房與婚房的浴室只有一牆之隔。 安欣幾乎是瞬間就發了狂。
她覺得丈夫正把自己的弟弟按在浴缸裏,就着溫熱的水,深深地侵犯。
而她浪蕩的弟弟不知羞恥地含着她丈夫的欲望吞吐……
事實上,安瑜壓根沒有安欣想的那麽大膽。 他已經吓得推開姐夫,趴在了浴缸的邊上,仿佛一條缺氧的魚,拼命地喘息。
水從他的肩頭滴滴答答砸下,在地上彙聚成淺淺的水窪。 水面倒映出了霍之潇的身影。
安瑜又被霍之潇抱在了懷裏:“躲什麽?” “姐夫……”他吸着鼻子,“阿姐在。” “在又如何?”
安瑜被姐夫理所當然的語氣驚住:“如何?阿姐在,我們就是偷!” 可阿姐就算不在,他們也是偷。 安瑜說完,失落地垂下了頭,連搭在浴缸邊的雙臂都垂進了溫熱的流水。
霍之潇用胳膊箍住他的腰,細密的吻落在光滑的後頸上,然後極具占有欲地咬了一口。 安瑜悶聲掉着眼淚,用腳尖蹬姐夫。 “姐夫說過,不會讓你再偷的。”霍之潇的手滑到他腿間,撐開了試圖并攏的膝蓋。 “可……”
“她就在隔壁。”霍之潇話未說完,安瑜卻已經吓出了滿眼的淚。
姐夫這是要他當着阿姐的面偷情呢。
“阿瑜,”霍之潇哭笑不得地把安瑜抱在懷裏,“姐夫的意思你沒明白。” “下作!”
霍之潇被罵得微微皺眉,有心整治安瑜,見他纖細的腰被自己摸一摸就泛起紅潮,又收了心,嘆着 氣湊過去。
安瑜好說歹說,還是給他吻了。
男人将濕熱的舌吃進嘴裏,還能嘗到幾絲情難自已的苦澀。 霍之潇垂下眼簾,将安瑜揉進了懷裏。
男人用手攪動着水,指尖順着他的股縫來回摩挲,見安瑜眉宇間還有凄苦的情緒,終究狠不下心欺 負他。
霍之潇将安瑜抱起,面對面地瞧了半晌,越看心裏越歡喜。 他的小阿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