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樣的計劃不如裝病回家
海上銷金窟‘塞壬’，展示在大衆眼前的一面其實和馬林梵多的‘桃源’沒什麽兩樣——漂亮的姑娘，香醇的美酒，嬌俏的笑罵，變換迷離燈光映照出的一雙雙不知今夕是何的雙眼。
但這個表象，瞞不過有心人的雙眼。
海上的無數勢力都緊盯着它流出的蛛絲馬跡，一波又一波的探子被派出，但塞壬卻仿佛能感知到一般，大部分人連她的船帆都看不到，更別說潛入探查了。
雖說比起明目張膽殺燒掠奪的海賊，塞壬這種游走于灰色地帶不為大衆所知的組織明面上對海軍名譽的危害更低，但她的存在其實又是在變相地幫助海賊完成交易轉移資産壯大勢力，讓海軍對她深惡痛絕。
所以現在一發現塞壬的蹤跡，在那邊有英雄卡普的情況下，海軍還是立刻派出了最近風頭正盛的中将波魯薩利諾和準将葉玖——因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卡普絕對會把追擊羅傑擺在第一位，等他和羅傑糾纏完,塞壬早就跑得影子都沒了。
“消息于昨天下午兩點傳到馬林梵多，現在是六點五十分，已經過去了快二十九小時。”
中将軍艦的會議室十分寬敞舒适，長長的紅木桌放置于正中，桌面光滑明淨，沒有任何灰塵也沒有任何裝飾的花朵。
桌首兩側堆滿了文件，分坐着兩位西裝筆挺，身披正義大衣的海軍将領。
左邊那位黑發女子正頭也不擡地飛速翻閱那一沓又一沓幾乎将她淹沒的文件，眼神微凝，時不時從中抽出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邊看邊像理清思路般輕聲分析。
“現在風向不錯，阿道夫說距離我們達到卡普先生昨天發來的定位點還有三個小時，但到時候經過了三十二小時，塞壬和卡普先生在哪裏就是個難題。”
“偏偏那之後就聯系不上卡普先生......貝加龐克這家夥就知道研究些有的沒的，通訊設備信號一直這麽差也沒見他好好研究提升一下。”
把手中一沓資料嘩地一聲扔到波魯薩利諾面前，葉玖身子一斜靠到了身後的椅背上，右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撐着腦袋，點點下巴示意他翻看。
“這些是附近海域比較有用的資料，我覺得最上面這幾張紙記載的東西最為有趣——說是附近有片迷霧海域，進去的人無法與外界聯系，也永遠無法出來。”
“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倒是正符合羅傑海賊團的口味，我猜他們十有八九跑了進去，卡普先生肯定也是緊跟其後......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的目标塞壬號是不是也在那裏。薩利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波魯薩利諾翻了翻最上面幾張紙，有些誇張地感嘆道，“耶~小玖你都分析地這麽清楚，我哪有什麽可以補充的......幹脆指揮也都交給你負責怎麽樣？反正這兩艘軍艦的航線也是你手下的阿道夫在負責，我就是個大閑人~”
“怎麽會，薩利你可是肩負着最重要的任務。”面對上司看起來像是在挑刺的話語，葉玖半點也不怵，笑眯眯地接口，“畢竟這個十有八九查不到什麽線索的任務，最終還是要你去向戰國先生報告啊。”
“......”這丫頭現在是進入叛逆期了嗎，說一句回一句，真不可愛。
放棄逗人的波魯薩利諾垂下目光，仔細翻閱手中的資料。
雖說是十有八九會空手而歸的任務，小玖這丫頭還是把所有相關的信息都挑了出來。他手上這沓厚厚的資料，除了附近海域的相關信息，還有塞壬每次出現消失時的相關情報——仔細一琢磨，迷霧海域确實是塞壬的理想藏身地。
不過，能在不到半小時內就能從這文書堆裏翻出有效信息......小玖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嗯~也讓他有些懷念有這麽一個得力下屬的時光就是了。
“就讓軍艦往迷霧海域駛去。”波魯薩利諾目光在船只無一歸來那行字上停留了短短一瞬，眸光微閃，語調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無人歸來的海域~聽起來還挺有趣不是嗎？”
“好，我現在就和阿道夫說。”葉玖說着拿起了右手邊電話蟲聽筒，有條不紊地對那邊的阿道夫下指示，擱在紅木扶手上的左手手指無意識地輕點，像是輕拂而過的潔白羽毛令人心頭發癢。
波魯薩利諾眸色不知不覺中變暗，在葉玖放下聽筒的時候，他也向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以他特有的語調說道：“這麽幹脆地同意前往那種不确定性極大的海域......這可不太像你的風格啊~小玖~”
“還是說~你是因為急着去找失聯的卡普先生艦隊，才這麽草率地決定前往？”
“草率地決定......明明是薩利你也同意了的方案，別把鍋推給我。”收到莫名其妙指責的葉玖機警地望了波魯薩利諾一眼，小心謹慎地回答。
“而且我為什麽要擔心卡普先生？他和羅傑生裏來死裏去了那麽多次，就是哪天手牽手到達拉夫德魯我都不奇怪，有什麽好擔心的？”
“......”看來确實是他想多了。
被葉玖這麽懷疑地盯着，波魯薩利諾目光一游離，落到了旁邊一張政府特工潛入杳無音訊的報告上。
“政府特工......就是在上次捕獲沃德海賊團的戰鬥中立下大功的CP那些家夥吧~他們出手都沒能得到有用的情報，塞壬還真是可怕~”
“也是，CP那些家夥一向和海軍不對付，這次看來是折了相當重要的人進去才會把消息都遞到海軍這邊來......不過他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心裏就沒點數嗎？不給我們半點甜頭就指望我們給他們做牛做馬找人，倒是想得美。”
葉玖不滿地一撇嘴，這種孩子氣的動作倒是讓她和年齡更加相符了一些。
“CP的家夥确實指望不上，不過小玖~如果我們真的在迷霧海域裏發現了塞壬，你打算怎麽做？”
這是問她問上瘾了？她又不是負責人，整合當前資料就算了，命令也要她來下就太過分了吧？她又不是薩卡斯基那種勞模。
在內心翻了個白眼，葉玖維持癱在椅子裏的姿勢不動，雙眼盯着天花板，懶洋洋地說道：“這種複雜的問題我一個準将怎麽知道，還請波魯薩利諾中将您好好分析再下決斷。”
“耶~全權交給我嗎？”波魯薩利諾上揚的語調讓葉玖警鈴大作，立刻把視線移向對面的高大男子，做好了他說出任何不好的提議就快速反駁的準備。
“在不熟悉的海域直接開打對我們不利，對方很容易在戰鬥結束前銷毀一切重要物證讓我們白跑一趟。”看着葉玖警惕的表情，波魯薩利諾的語氣似乎都上揚了不少，“所以~我們也扮成去塞壬享受的人如何？”
“......”
“！”
一般執行任務喬裝是沒什麽問題......但那是塞壬啊！打着買賣酒色的名義做軍火毒品洗錢生意的塞壬啊！他們軍艦上一沒毒品二沒錢，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至今仍未被外界完全破解的左.輪手.槍。
但海軍為了不讓左.輪手.槍被外界迅速破解，嚴格管轄到只有本部将校級軍官才能使用，而且将級以下軍官任務完畢後必須歸還。拿它們去做交易......薩利你真是感想！不怕被戰國先生知道後生剝了你的皮嗎！
葉玖面無表情地盯着波魯薩利諾愉悅的笑臉看了一分鐘，确認他是認真的而不是在開玩笑後有了種用月步沖回自己的軍艦掉頭回馬林梵多的沖動。
拿出這麽大的賭注，這要是失敗了，結果可就不是寫幾份檢讨被罵幾頓能完事的啊！會分分鐘被剝奪軍銜關進大牢啊！薩利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突然想出這麽激進的方案！
葉玖絕望摁了摁額角，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隐隐抽痛。
無論這個計劃成功與否，她都已經可以預料到等着她的是多麽可怕檢讨地獄。
然而，這确實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作為風頭正盛的海軍将領，他們兩人想必是沒能給塞壬的主人留下什麽好印象。想要登上那艘船，不拿出點誠意還真不行......
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出一個更好的解決方案，葉玖只能挫敗地胡亂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長嘆出口氣，無精打采地點頭應是。
“我明白了，反正阿道夫從來不用槍，我把他那把用盒子裝好帶去......不過我們要不要先和戰國先生請示一下，這樣回去後可能不會被罵得過慘......”
對上波魯薩利諾似笑非笑的眼神，葉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幹脆閉嘴。
也是，就是戰國先生再偏心他們，這種計劃也絕不可能行得通，現在打電話過去請示十有八九也就是落得個提前被罵的下場......這麽一想越發覺得前途堪憂，她現在裝病還來得及嗎？
“波嚕波嚕波嚕——”
手邊電話蟲突然響起，葉玖內心咯噔一響，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
“喂，我是葉玖——”
“小玖！迷霧海域範圍有變！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視線內，按現在的船速十分鐘後便會進入其範圍，是否要按計劃進入？”
得，看來裝病是來不及了。
與對面一瞬間坐直身體的波魯薩利諾交換了個眼神，葉玖沉聲下令：“按照原計劃，全速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嗯，薩利當時想多了什麽很好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