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現
墨暨軒趕到凝香宮時,林香之在服用了溫太醫的安胎藥後,面色平和。在看到墨暨軒來了之後,更是嬌弱的賴在了墨暨軒的懷裏。這次雖然有些不适,但是她稍稍誇大了一些,身體越發的不适并沒有讓她覺得不妥,只認為是自己身體有些嬌弱。
“皇上,臣妾讓皇上擔憂了。”林香之抓着墨暨軒手,盡顯溫柔賢淑與柔弱。
“你無事就好。”墨暨軒語氣溫和,可眼底已然淡淡的染上了冰冷。
“皇上,臣妾想求皇上的一件東西。”今天她一定要求得那塊玉。
“香之想要什麽?”如果只是想要什麽物件,墨暨軒是不會吝啬的。
“墨寒玉,臣妾相求皇上的墨寒玉,保個平安。”林香之說出心中索求,精致的臉龐上是讓人不忍拒絕的期待。
“你怎麽知道墨寒玉?”墨暨軒的眼神已經黯淡了下來。
“聽太後說過,能保平安,臣妾想着看到玉就像看到皇上,就像皇上陪在臣妾和皇兒身邊。”林香之依舊說着,想着墨暨軒一定會賞賜給她。
墨暨軒挑起林香之小巧的下巴,美人受寵欣喜嬌笑,擡頭卻看到一雙深沉的眼眸,陰冷危險的眼眸,卻還沒來得及害怕,就直直的落入了迷霧般的深淵。
“告訴朕,你是從哪裏知曉的墨寒玉。”墨暨軒危險的聲音在林香之耳邊響起。
“言若,南宮言若。”林香之的眼神漸漸渙散。
“她說什麽?”
“她說她想要墨寒玉。”
“她為什麽想要。”
“不知道。”
“她答應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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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給她墨寒玉,她就離開。”林香之的聲音越來越弱,墨暨軒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在禦書房裏,言若觸碰墨寒玉的樣子,讨要不到一閃而過的失望。現在似乎知道是為什麽了…
墨暨軒片刻不留的離開了凝香宮,直奔言若的住處,宮人們似乎已經見怪不怪這樣直沖入偏殿的帝王了,南宮昭媛是唯一個讓皇上失去冷靜的後妃。
殿外都是恭迎的宮人,卻不見言若的身影,墨暨軒繼續向裏走,揮退衆人,推門走進了言若的屋子。屋子裏的人并沒有向往常一樣在貴妃榻上看書,而是靠在窗楞邊發呆,似乎想要推窗,又怕屋外的冷風,手指點在窗楞上。
“有事?”言若轉過頭,就看到墨暨軒冰冷的臉龐,帶着寒意,言若微微皺了皺眉。
“你為什麽要墨寒玉?”黑曜石般的黑眸如深潭般慢慢靠近言若,龍冷香的氣息向言若侵襲過去。
一聲冷笑,只見言若輕盈的閃過了墨暨軒的靠近,墨暨軒連言若的衣袖都沒有碰到。
“攝魂術,原來皇上真的東玄老人的關門弟子,只是對我不管用。”言若擡起手露出了太醫為她放血療毒的傷口,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從傷口處迸發了出來,滴落在言若白色的袖口上,瞬間暈染開來。
“你。”墨暨軒沒有想到言若會知道這麽多,他不為人知的身份,還有解除攝魂術的方法,就是被施予者見血的痛感才能不被攝魂術迷惑。看到言若的血不斷的湧出,墨暨軒上前想要抓住言若的手腕為她止血,那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雙眼。只是靈巧的身影在他眼前跳躍,他抓不住她。他忽然想到,如果言若不願意,是否他就無法抓住她,這個想法讓他體內躁狂的血液不斷上湧。
“朕只是想幫你止血。”墨暨軒一聲吼,停下腳步,不再靠近。而言若也停了下來,扯下發絲上的緞帶紮住了傷口,紅色滲出,與袖口處的血跡讓言若純白色衣裳妖冶起來,燭火下她有些蒼白的臉龐惹人疼惜。只見她輕啓唇瓣,開了口:“我要墨寒玉,皇上可給?”琥珀色的雙眸毫不躲閃直視那雙黝黑的雙瞳。
“為何?朕要知道為何?為了它,你入宮,成後妃,甘願中毒,被陷害,你心甘情願?”急切的逼問,散發着迫人的氣息,似乎不這樣,下一刻言若就會消失不見。
“因為它是我回家的媒介,我需要她回到屬于我的世界,那裏有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我未完成的事業,我需要見證的成功。”言若沒有隐瞞的說了出來,不管對方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麽你的世界。”墨暨軒蹙緊了眉頭。
“皇上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知道我要拿到那塊玉。”言若說出了最終的目的。
“拿到你就要離開?”
“是,離開。”
“那朕不會給你。”
“為什麽?為什麽不給?是因為我救不了你和林香之的孩子?”言若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清澈的雙眸望盡墨暨軒的眼底尋求着答案。
“不是。”墨暨軒毫不猶豫的否認了,言若卻步步緊逼,“不是?那是為了什麽?”急切的質問讓墨暨軒後退了兩步,為什麽,這個答案呼之欲出,卻還是找不到那源頭。
“朕是不會讓你如願的,你乖乖的給朕呆在後宮之中。”墨暨軒甩袖而去,他聽到身後追來的腳步聲,也聽到了重重的關門之聲,他的心亂了起來。
門外伺候的宮人們目送皇上的離開,衆人小心謹慎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又知道了一個事實,敢如此對待皇帝的後妃唯南宮昭媛。
墨暨軒離開了偏殿不停的自問,為何不讓南宮言若離開,她的離開并不會讓他有所損失,只是一個後妃,只是一個忽然冒出的表妹而已。冬夜越發的寒冷,他煩躁的氣血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卻尋不到方向,他加快了腳步,想讓寒風讓自己冷靜下來。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宮中的藏書閣,漆黑的宮殿,連守夜的人也睡了,只留着兩盞高挂的宮燈,在沒有月色刮着寒風的夜晚搖曳着寂寞的光。墨暨軒似乎想到了什麽,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身後的李貴慌忙吩咐人點燈伺候。
“皇上,您在找什麽?奴才幫您找。”李貴看到自家主子在畫軸處找尋着什麽,地上已然散落了好多畫卷,有名家的畫作,有先皇的禦筆,還有一些畫像。
“一副畫像,朕小時候看到過的,可是後來就再也找不到了。”墨暨軒不停的翻着,慌亂的,期待的,惶恐的。
“皇上還記得是畫的是誰嗎?奴才幫皇上一起找。”李貴撿着被墨暨軒丢在地上的畫軸整理到一旁。
“畫的是,畫的是。”墨暨軒不知道該怎麽說,頹然的靠在一個書架上,他就是要确認畫的是誰。
一記重拳捶在了身後的書架上,一卷淺金色的絲帛飛了出去,展了開來,絲帛上月下而立的女子正在淺笑。
“這不是昭媛娘娘嘛。”李貴吃驚的看着面前的絲帛,畫上的女子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長裙,長發垂肩,發側斜插了一支金玉釵,與耳畔上的玉珠相映成輝。秀麗的眉,琥珀色的雙眸清澈如水,粉色的唇微微啓着,似乎正在對畫外的人說些什麽。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神聖皎潔,微微擡起的腿裙擺微微揚起,似乎被月光召喚,人即将飛去。
“言若,是言若嗎?”墨暨軒抓起那張絲帛,不敢用力,怕畫上的人馬上就要飛走般。
“是啊,雖然乍一眼看以為是淑妃娘娘,但是這肯定是昭媛娘娘,不過這是什麽時候畫的,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一旁的李貴有些詫異。
墨暨軒确定這副畫就是他曾經看到的,在年幼的時候,父皇上他多讀書,準許他進入藏書閣,他就是在這裏看到這幅畫的,他記得他第一看到,只一眼就深深地被畫上的仙子迷住,剛要細看之際卻忽然被一股耀眼的白光弄昏了過去,等他醒來,這副畫不見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看書看睡着了做了個夢,但是卻依稀記得那副畫中的女子的容貌。他曾一度認為畫中的女子是林香之,原來記憶給跟他開了個玩笑,那不是夢,那道白光讓他的記憶出現了偏差,他一直要找尋的人只有一個,不是林香之,不是的。墨暨軒小心的将絲帛收在手中,這次他不會再弄丢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