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離宮
皇後從皇宮中消失了,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貼身侍女小婉和映雪。
“映雪有沒有留下什麽訊息?”墨暨軒背着手,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心緒早已翻湧。
“回禀陛下,沒有。”羽單腿跪地,低着頭,作為宮中的禦前侍衛,深得陛下信任,宮中上下守衛也都在他和飛的掌控之下。皇後娘娘居然就這樣平空消失了,而且映雪也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也跟着消失了。映雪可是皇上暗衛裏最出色的女子,武藝高強,聰穎冷靜,忠心不二,就是如此皇上才将她放在了皇後的身邊。
“跟在皇後身邊的暗衛呢?”墨暨軒為了言若,可謂是下足了功夫,不光安排了映雪近身伺候,更是安排了暗衛暗中保護監視皇後。
“被打暈了。”羽更是心中不解,跟随皇後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麽會輕易被制服。
“看來朕的人身手都弱了。”
“屬下無能,還請皇上贖罪。”羽雙腿跪下,這次真的是遇到強敵了。
“不是你們無能,是朕的皇後能耐太大了。”墨暨軒冷冷的轉身,羽一驚,皇後娘娘究竟是何人,玉家背後的神秘力量是什麽,被它們控制的灰衣人又是什麽人?
墨暨軒轉身向慈寧宮的方向走去,據報言若最後去的地方是慈寧宮的福熙閣。步入福熙閣,宮人們不免吃驚,皇上很少會來這裏,雖然德妃生有皇子,也住在太後這裏,但是皇上對德妃依舊是淡淡的,倒是皇後娘娘有空就會來看看德妃與大皇子。
“給皇上請安。”梁绮羅抱着孩子俯身行禮,墨暨軒擡手,讓她起來。梁绮羅在生産時失血過多,傷了元氣,但是在太醫的調理下,氣色已經好了許多。言若更是親自開了幾個藥方給她補身子,已不似從前那樣虛弱。
“言若來過?”墨暨軒環視着溫馨的寝殿,暖色的帳幔,沒有過多棱角的家什,大大小小的軟墊,紅木的小床裏還有一個小的用軟繩吊着的小搖床,據說都是言若親自安排的。
“來過,言若…”說到言若的名字,梁绮羅看了一眼皇上,連忙改口,“皇後娘娘來過,看了看亦然。”說着哄了哄懷中聽到言若後就開始咿咿呀呀的孩子,“亦然很喜歡皇後娘娘,娘娘一逗他,他就笑,是因為娘娘親自接生的緣故吧。”對于言若,梁绮羅是心存感激,有了言若,她們母子才得以平安。
“這是什麽?”墨暨軒忽然看到襁褓中的閃着金色。
“什麽?”梁绮羅順着墨暨軒的視線看去,恍然,“這是皇後娘娘離開的時候給亦然戴上的。”墨亦然白白胖胖的小手腕上正帶着金龍的手钏,繞了兩圈剛好扣上。當言若給孩子帶上的時候,梁绮羅是拒絕的,這只金龍她在皇上的身上看到過,是皇上經常佩戴的衣襟搭扣,她怎能接受,皇上的金龍,雖然她的兒子是大皇子,可是……言若為什麽這麽做?
“她說了什麽?”墨暨軒伸出手,觸碰到那條金龍,墨亦然睜着圓圓的大眼睛,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墨暨軒的手指,咧着嘴呵呵的笑着。
“皇後娘娘讓亦然戴着這條金龍,不要摘下來。”梁绮羅忽然有些明白言若的意思了,但是又覺得不太可能,就她所認識的言若,雖然在之前在後宮中經歷的太多,但是她看的出言若并不是個委曲求全的女子,她眼底的堅韌不是個軟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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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绮羅…”墨暨軒威嚴冰冷的聲音,梁绮羅已經,抱着孩子跪了下來,“臣妾在。”
“明日起,德妃入住毓翠宮,皇後身體抱恙,由德妃協理六宮。”
“言若怎麽了?”梁绮羅一驚,言若來看她和孩子時還好好的,并未看出什麽異樣。
“梁绮羅,言若為你做了很多,你也該做些什麽了。”墨暨軒背着手,轉身之際聽到梁绮羅領命的聲音。
宮外,湛藍的天空,無盡的藍,一直白鷹在天空中盤旋着,張開的翅膀蒼勁有力,俯身的沖刺給人壓迫感,沖向雲霄又是那樣讓人向往。
密林之中,一白衣女子帶着面紗走在前面,她的長發垂在身後,發髻上的金環玉步搖随着她的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音。她的身後跟着兩個穿着一樣淺紫色長裙的女子,兩人亦步亦趨的跟着白衣的女子。終于在林邊,白衣女子停了下來。剛剛在密林上方盤旋的那只白鷹向她俯沖,她身後的兩個紫衣女子一驚,一個已經探出手,另一個臉上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白衣女子擡起頭,琥珀色的雙眸在陽光下閃着淡淡的金色,她正是墨國的皇後,從皇宮消失的南宮言若,只見她輕輕擡起左手,那只白鷹穩穩的落在了左手腕上戴着的黑色皮革腕帶上。
“小婉,你在我身邊有3年了吧。”
“是啊,小姐,從老爺和小姐收留我到現在有3年了。”小婉微微垂着眼簾,小姐從來不曾提過這件事,似乎她就是從小跟随她身邊類似親人般的存在。
“3年了…”言若再次重複,小婉心中一顫,面前的小姐她忽然陌生起來。
言若親吻了下手中的白鷹,一推手,随着一聲悅耳的鳴叫,白鷹張開豐滿的羽翅飛入空中,她漂亮雙眸暈染在金燦燦的陽光裏。
天空中飛翔着一只白色的老鷹,長鳴聲讓人忍不住擡頭張望。四四方方的宮牆的上方,白鷹盤旋着。墨暨軒收回視線,身後的侍從感覺到了主子散出的冰冷氣息,大氣不敢出的小心的随侍在身後。一行人來到了慈寧宮,只是院中的高大的白色的身影讓墨暨軒蹙起眉。
“來向母後請安?”墨暨軒的實現落在自己的親弟弟墨暨宇的身上,他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指尖輕撫着扇墜上的白玉珠,墨暨軒想起了言若轉動耳畔珠墜的樣子。
“言若是不是走了?”墨暨宇肯定的口氣,親昵的稱呼,墨暨軒瞬間臉沉了下來。“你怎麽會知道?”
“母後告訴臣弟的,原來言若給臣弟這個是在道別。”墨暨宇展開手中的折扇,巍峨的泰山,墨淺墨淡,勾勒的細膩,一方小小的印章只是一個簡單的南字。轉身,似沒有看到墨暨軒一樣,墨暨宇與墨暨軒擦肩而過。
“你要去找她?”終于墨暨軒的話讓墨暨宇站住了腳。
“不,臣弟不會去找她。”說到這裏,墨暨宇的眼中閃過悲痛,無法抑制的想要攥緊手中的折扇,卻又不敢用力,小心的呵護。
“從言若剛剛入宮開始,你就喜歡她。現在你有機會了,她離開了皇宮,沒有跟任何人道別?”墨暨軒試探着弟弟。
“言若只是當臣弟是哥哥,之前是這樣,現在也是。”墨暨宇的眼神飄遠,憂傷漸濃。
“所以你放棄她了?”墨暨軒不相信,他們是兄弟,他了解這個弟弟,雖然他溫和謙遜,但是他也和他一樣執着。此次言若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個機會。
“臣弟不願意逼迫她,不願意看到她不開心,不願意看到她笑的勉強,不願意看到她受傷,只要是她想做的想要的,臣弟都不會阻止。”墨暨宇直視着自己的哥哥,統禦着這個王朝的帝王。他從小就知道這個哥哥的能力,隐忍,狠絕,步步為營,才有了今日的帝王之位,和墨國的繁盛。
“你的意思是朕逼迫她,讓她不開心,讓她受傷,讓她笑的勉強?”
“難道不是嗎?”墨暨宇第一次不畏懼墨暨軒危險暴怒的眼神,“皇上帶給言若的都是什麽?一次次的不信任,一次次的傷害,臣弟很慶幸她終于選擇離開,也很慶幸她忘了那段記憶。”
墨暨宇的指責讓墨暨軒無從辯駁,弟弟說的沒有錯,是他的猶豫,是他的不确定一次次将言若推離了自己。就在他盡力彌補,以為已經挽回的時候,她走了。
“言若是朕的人,從前是,現在也是。”墨暨軒提醒着弟弟。
“皇兄你可知,臣弟為何會放棄嗎?在臣弟迎娶王妃之時,已經沒有擁有言若的資格。”墨暨宇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小的院落,曾經他陪她在這裏撫琴喝茶聊天,似乎就是昨天的事情。轉身離開,墨暨宇沒有回頭。墨暨軒眯起了雙眼,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南宮言若,他定會找回她,她欠他一個解釋。
天空中飛鳥的嘶鳴聲再次響起,慢慢的漸行漸遠,在京城裏出現這樣的飛禽是很少見的,只是人們還沒有仔細看清那潔白的飛鳥,它已經漸漸的飛遠了,隐匿在天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