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救命

“莊祖你先帶着小方連夜離開昙花村,別讓那賈秀才真帶着人帶走小方了。”莊翠匆匆忙忙将收拾好的行李塞到我和莊無鏡手上。

莊無鏡只是道:“好。”便真要拉着我走。

我揮開他,道:“不過是一些冥頑不靈的村也匹夫,我怕什麽。我就在這裏等他們,來多少人我便殺多人。”

莊翠“哎喲”了一聲,“你莫說大話了,平日裏我就瞧着你不是做正事的料,好吃懶做脾氣大先不提了,我對你說句重話,你都氣得快要暈過去,就這身體就莫想着跟人硬拼了,這個時候還是趕緊跟着莊祖逃命去吧!”

我并不理睬莊翠的大呼小叫,問莊無鏡:“他們既是想要我的命,我便不會讓他們見到明日太陽,所以我絕對不會就這樣狼狽逃跑,你如何,是要逃,還是跟着我一同不讓這些人好過。”

我從前些日就能隐隐感受到我的修為有慢慢恢複的跡象,直至今天,我發現,身體處只有一處關隘受阻,只要我能夠突破,我便又能夠将從伏之身上奪來的修為化為己用。

而且我深知我馬上就要将這處關隘沖破。我心中狠戾橫生,一旦我恢複如初,對于這些要來欺我辱我之人,我全都不會放過。所以此刻,我又怎麽會想着逃走。

莊無鏡笑道:“既然媳婦不想走,我們就在這等他們,我們以前便說過‘我們夫妻二人同去同歸。’無論處境如何,你要記得我是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的。”

他将手中行李随意丢在地上,只不過他的臉上現在還是青紅一片,說起這話來,完全沒有一點說服力。

我低聲重複他的話,“同去同歸。”

莊無鏡對莊翠道:“莊翠,你不是說我有一把天下第一的劍嗎?你拿來給我。”

莊翠面露猶豫,道:“莊祖,這...”

但是在碰上莊無鏡不容置喙的神色後,馬上就出去了,不一會就拿出來一把套着灰色劍鞘的長劍,看上去極為普通。

莊翠将這把劍遞給了莊無鏡。

莊無鏡卻是将劍交給我,笑道:“這把劍一直被我丢棄在角落百年了,連個名字都沒有,現下我來給它取個名字,名為‘長情’你說可好?”

我并不理會他的無聊言語,将這把劍從劍鞘抽/出,利劍剛出,一片如火如血的光芒刺痛我的眼,這是一把紅得驚人的利劍,只看一眼,便讓人渾身發寒,殺戮之氣,血腥之景,盡數鋪面而來。

千年前,莊無鏡便是提着這把劍進入萬魔窟,他進去有半月,半月之內,萬魔窟的凄厲哭聲傳出千裏。

不少修士受那些被莊無鏡妖魔怪鬼的恐懼哭聲影響,道心破損瘋瘋癫癫算是小事,而有的人更是在打坐中莫名丢失了性命。

半月之後,莊無鏡白衣進去,紅衣出來,就連一頭烏發也濕漉漉淋着着鮮血,成了血紅之色。他的這把血紅之劍,聽人所說,輕輕一彈,便從裏面發出無數鬼怪可怕至極的哭聲。

如今這般傳奇可怕的劍竟是落在了我手上。

我看着莊無鏡,道:“‘長情’太過婉轉,并不适合它,也不知道千百年前,那時的你到底喚他什麽。”

莊無鏡哈哈道:“那有什麽,待我我想到,我便告訴你,現在想不到,就暫且喚他長情。”

我正要放下劍,好想閉目打坐,将那最後一處身體關隘沖破,卻是突然聽到莊翠匆匆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那賈秀才居然今晚就帶人來了。他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天時間的嗎?這可怎麽辦好呀。”

莊無鏡對我說:“你留在這裏,我先出去。”

我拿起這把‘長情’,道:“不是說好要同去同歸嗎?”

說罷,我便走在前方,莊無鏡卻是突然叫了我一聲,:“方蕪。”

我回過頭,他瞬間咧着嘴笑了笑,“沒什麽,就是想叫一叫你,走吧,咱們夫妻兩一起面對他們,大不了一起死。”

我看着莊無鏡,心思一動,脫口而出,問道:“你是不是永遠不會與我為敵,永遠站在我這一邊?”

莊無鏡收起了他那嘻嘻哈哈的神色,道:“我以道心對天發誓,我會永遠守你護你,即使我不是我,我也不會你棄傷你。若是我違背此言,生生世世,我至生至死的想要的,戀戀期盼的,皆都煙消雲散,永遠得不到,飽受求而不得之苦。”

他是修道之人,盡管現在已是瘋癫,可是以道心對天發這種毒誓,應也不該輕易做得,修道之人不可輕易發誓,若是發誓,日後違背,上天絕不會輕易放過。

我沒想到我随口一問,他居然發這麽大的誓,于是道:“我只是讓你說是與不是,何必以道心發誓,若是為了讓我心安,你也太蠢了。”

我頓了頓,又道:“更何況,你若不信守你所說,我便殺了你,絕不半點手軟。”我這句話已經有威脅之意。

莊無鏡又嬉皮笑臉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若真狼心狗肺吃了這誓言,你提劍砍我,我就将頭乖乖伸過去,砍到讓你解氣為止。”

然後,他又補充道:“說了這些,不只是讓你心安,更是讓我心安。”

我看着他的笑容,竟是鬼是神差道:“百年千年修道之途,确是又苦又無聊,若是能有解悶的人,最好不過。”

莊無鏡接道:“百年千年修道之途,有人又苦又無聊,我若是能夠當那人的解悶人,真是謝天謝天,比什麽都好。”

我輕笑,他也朝我笑。

當我們走了出去,便看到賈秀才站在村裏一群人的前面,看着我道:“怕你們拿着行李,偷偷跑了,所以我們提前來了。”

他身後的村民們有的人手裏拿着鋤頭,有的人手裏拿着鐮刀,還有的拿着斧子,總之能夠殺人能夠傷人的都拿了,而在他們更後面的是一群婦孺,她們手裏拿着的是火把和幹燥木柴,還有的人手裏提着易燃的油液。

我心裏冷笑一聲,準備地當真夠充分,煞費苦心,卻是不言語,此刻我正在運息,試圖沖破關隘,馬上,馬上我就可以讓你們付出代價了。

賈秀才高聲道:“村民們,為了我們村子裏每個人的生命着想,我們現在得立刻将方蕪捉了,将他燒死祭天,這樣菩薩就會寬恕我們了。”

“趕緊的!趕緊的!快點把他抓起來燒了。”

“對對,燒了他,村裏就不會有人得怪病了。”

“先找幾個人把莊家老祖宗抓起來,他疼媳婦疼得緊,別讓他搗亂了。”

于是一群人湧了過來,将莊無鏡牢牢抓住,按在地下,莊無鏡今日被他們打得早已傷痕累累,就連走路都需要人攙扶,更別說這麽多人了,他陰沉着臉,并沒有做過多的徒勞掙紮。

接下來,又有一群人将我用繩子死死地捆住,往木架上綁,下面是一群婦孺拿着木柴開始堆積,又在柴上澆灌了易燃的油液,真是一副要将我燒死的架勢。

莊無鏡沙啞着聲音叫道:“你們若是傷害他,我便讓你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那些忙碌的人卻是顧不得理會他。

賈秀才看着天空上的那輪明月,嘆道:“莊祖,過了今夜,你便都知道了。”

人人開心叫着:“我們昙花村終于有救了!”

“終于要把這個災星燒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也有人小聲道:“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怎能活生生燒死人呢?”

他的話馬上被其他人淹沒,“你懂什麽?我兒子還躺在床上,村裏那麽多人都吊着最後一口氣,你現在在這妖言惑衆,信不信,我也把你燒了。”

那人小聲嘀咕着:“我只是說說,又沒說不燒他。”

我聽着耳邊各種嘈雜的聲音,心裏愈發狠戾起來,我從來不是良善之輩,別人敬我,我未必敬他,別人若是傷我一毫,我必是還他千刀萬刀!

我閉上眼睛,暗暗念叨:

很快,很快了。

賈秀才大聲叫道:“點火!”

人群中呼喚聲一片,大火“嘭”得一聲燒了起來,根本都沒有緩慢燒起來的時間,我瞬間只覺得置身于火爐之中,無數火舌向我侵襲,與此同時,我體內真氣開始源源不斷流竄,而我身上漸漸出現溫和的淺藍色光圈,将我護在其中,阻擾外面熊熊烈火。

只是于外人來看,我已是被熊熊烈火形成的大球包裹殆盡。

有人開始鼓掌,嬉笑,

“終于結束了,這下咱們昙花村終于有救了。”

“可惜了個那麽個神仙一樣的皮囊,這一把火燒得灰都沒了。”

“也不是我們狠心,只是用他一人的性命換來咱們村百來人的性命也值得。多給他燒燒紙吧。”

與此同時,一聲凄厲的叫聲響徹在那些歡聲笑語的人群中:

“啊!!!!救命!!!救命!!!!”

似是經歷極大的痛苦,喪失了其他語言的功能,只能瘋狂地尖叫着。

“求求,救命!救命!啊!救命!!”

有人喊道:“再找幾個人來按住莊祖啊!他好像瘋了!”

“趕緊把莊祖綁了送到莊家,他現在這麽瘋狂的樣子,別讓他鑽進火堆裏去了。”

“哈哈,燒得是你媳婦,又不是你莊祖你叫什麽救命?”

“哈哈,指不定他就是把媳婦命看作是自己命,這下就真的丢了命了。”

接着便是轟然一笑,這麽多人的笑聲,卻是壓不住莊無鏡一聲聲的“救命!救命!”

就在這時,有人叫道:“嘿,那劉大壯,你別光顧着笑,我快都按不住了,你快...”他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便是“啊”得一聲慘叫,緊接着就是有人慌張喊道:“死人了!莊祖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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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轉折,表覺得無聊,還有一章,就是新的地圖拉。今晚估計還有一更,偶想大佬出來。。。不過你們不會喜歡他^O^歡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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