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振妖威
林思陽并不知道雲昭又招惹了一朵爛桃花，此時的他被一個陌生人攔住了，“林公子，請留步。”
林思陽擡眼看去，發現這人不是別人，而是聲名在外的明揚道長。
他不去跟梅斐道長出雙入對，一個人跑來這裏做什麽？而且，他身上有妖氣，肯定跟妖親密接觸過。
“何事？”林思陽冷聲道。
明揚道長禮數周到，聲音清亮，“有人讓在下給林公子帶句話：你想被瞞一輩子嗎？”
“……”林思陽沉默片刻，吐出三個字：“蛇無形？”
明揚道長：“是。”
林思陽：“他在哪裏？”
“就在不遠處的那片密林中。他說，這裏人多，又都是修仙者，他不敢進來，只能勞您大駕，過去見他。”
“好。”林思陽有很多話想問蛇無形，正愁找不到他呢。只是不知，這位明揚道長，為何會幫蛇無形帶話？
明揚道長似乎總能輕易看穿他人想法，“在下曾欠他一份人情。”
走之前，林思陽問了明揚道長一句話：“你身上……”
明揚道長先是一愣，後呵呵笑了，解釋道：“我身上之所以有妖氣，是因為剛才去密林時救了一只小妖，可沒亂來，但還是多謝林公子為梅斐鳴不平。我與他已成一人，離不開彼此。”
林思陽：“那就好。”若人人敬佩羨慕的神仙道侶都三心二意，這世間還有何感情能長久？
林思陽獨身一人來到密林深處，正看到蛇無形率領一衆小妖，分成兩排，跪在地上恭迎他。他們的正中央，放着一把華麗的獸皮椅，應該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這些妖有的已修煉成人形，有的半人半妖，有的則尚未化形。無論修為高低，都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待他的到來。
此密林地處偏僻，周圍有瘴氣環繞，輕易不會被人發現。
一見到林思陽，衆妖紛紛伏地高呼：“拜見妖尊大人。”
林思陽咧嘴一笑，先踢了蛇無形一腳，“這是懲罰你上次傷了我的人。”
這腳力道并不重，蛇無形只是一個踉跄，很快跪穩，認錯道：“屬下罪該萬死。”
林思陽走到椅子前坐下，擺了擺手，“好了，都起來吧，有事說事，沒事走人。”
蛇無形站起來，躬身道：“妖尊大人，屬下一直想見您，只是無法接近，因為您身邊一直有外人在。”
“外人？”林思陽語調上揚，透着幾分不悅。
蛇無形向來機敏，立刻察覺到自己說錯話，趕緊改口道：“不，不是外人，是您的同門。”
林思陽哼笑道：“他是我內人，以後誰敢傷他，誰死。”
“啊？”蛇無形有些錯愕，随即反應過來，恭敬道：“是，屬下會約束衆妖，絕不敢靠近他半步。”
林思陽滿意地點點頭，“現在說說吧，為何叫我‘妖尊大人’？”
其實，他從小就知道自己與衆不同，能跟百獸對話，能與衆妖交流，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神奇的是，無論野獸還是妖怪，或者花草樹木，但凡有靈性，都對他有所忌憚，畏懼不已。
他知道自己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蛇無形垂首站在林思陽面前，娓娓講述起幾千年前的故事。
有一只上古妖獸，吸收日月精華，慢慢修煉成人形，成為這世上第一只修煉成人的妖。
他為自己取名“皓日”，是“太陽出來，天地一片光明”的意思。因為他喜歡明亮溫暖的地方，經常跑到陽光充足之地曬太陽。
但人類因為懼怕他，用盡各種方式将他趕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去，甚至想不擇手段處死他，以免他再次驚擾人類的生活。
“妖尊大人，這太不公平了，是誰規定只有人類才能生活在陽光下的？是誰規定妖族不能曬太陽的？您說是不是？”蛇無形小心翼翼地試探林思陽的反應。
林思陽擡頭看了看懸于高空的烈日，擡手想要握住照射在手心的陽光，笑道：“陽光果然是好東西，照在手上很溫暖，難怪人妖都喜歡，你繼續說。”
皓日不甘于龜縮在沒有光照的陰暗地方，更不甘心被人類欺壓迫害，便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它想占領人類生活的地盤，獨占太陽。
于是，他召集萬千生靈，發動了對人類的戰争。他不但要将人類趕到暗無天日的地方去，讓他們也體會一下不見天日遠離陽光的痛苦，更要将人類趕盡殺絕，徹底占領陽光下的所有地盤。
皓日率領衆生靈，到處燒殺屠戮，人類死傷慘重，最後驚動了人類的守護神。
皓日雖勇猛無敵，到底不是天神的對手，被天神打敗後，封印妖力，關在千層之下的淨魔湖中，一待就是幾千年。
後來，皓日最忠誠的屬下驚魔終于修煉成人形，千方百計溜進陰暗冰冷永無天日的淨魔湖中，将皓日救了出來。
結果，皓日一出淨魔湖，便被天界戰神嘯禹察覺了，嘯禹一路追捕，最後，只抓住了驚魔，而皓日則逃之夭夭，但也受了重傷，妖力大損。
皓日身為群妖之首，太過顯眼，很容易被發現，無法獨立于人間，便想辦法投胎到一個女人的肚子裏，以新生兒的身份重生于世。
“妖尊大人，您可記得這些？”蛇無形不敢對上林思陽的視線，雙眸只盯着他胸前，緩緩道：“您從前是上古妖獸，後來成為我們的妖尊大人，而今後，您一定也會帶領我們妖族一雪前恥，走向光明，是不是？”
其他妖紛紛低垂着頭，不敢直視林思陽，耳朵卻齊齊豎起，等着他的答案。
林思陽一直擡頭望着太陽，什麽都沒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雲昭不敢讓他知道，是怕他妖化後為禍人間嗎？還是擔心他成為人類公敵不得好死？
那個呆子，太小瞧人了。
見林思陽一直不言，蛇無形摸不準他的心思，心中惴惴不安，小心翼翼開口道：“妖尊大人，您會跟我們回妖界嗎？”
林思陽終于低頭看向蛇無形，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據我所知，你們妖界好像有妖尊，叫狐天是吧？”
聽到“狐天”這個名字，蛇無形的臉色立刻變了，一臉死灰，眸中隐含着幾分畏懼，不屑，憤恨，怨毒。而其他妖同樣如此，既畏懼，又怨恨。
可見，狐天有多不得妖心。
只聽蛇無形小聲道：“他殘暴弑殺，迫害衆妖，弄得整個妖界血雨腥風，凄慘無比……衆妖不敢怒，不敢言，只有等死的份兒。”
說着，蛇無形再次跪倒在地，兩側的小妖也紛紛跪倒，伏地高呼：“咱們小妖都希望妖尊大人您能重返妖界，救咱們于水火，并率領咱們重振妖威，重見光明。”
林思陽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衆妖，笑道：“我如今只是雲仙門弟子，而非什麽妖尊，你們找錯人了。”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衆妖紛紛擡頭，錯愕地看着他，苦苦哀求：
“妖尊大人，您當真要置萬千妖族于不顧嗎？我們中有不少曾在幾千年前跟您一起攻打人類，都是您最忠誠的追随者。尤其是驚魔大人，為了救您，被關押在暗無天日的淨魔湖中，日日夜夜遭受雷霆之苦，他無怨無悔，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您統領萬妖，重整旗鼓啊，您也要置他于不顧嗎？”
林思陽：“你這是在指責我？”
蛇無形：“不，屬下不敢。”
林思陽指了指自己的腦門，苦笑道：“告訴你，我的腦袋裏除了雲仙門，其他什麽都記不得。既然記不起前塵，又如何……”
就在此時，密林邊緣處傳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似乎有人過來了。
林思陽不用看也知道來者是誰，臉上重新挂起開懷的笑容，沖衆妖擺了擺手。
衆妖心領神會，無聲而迅速地向密林更深處退去，動作飛快，轉眼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