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紅樓(33)
裴氏頓時掙紮了起來。
她想要大喊,可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賀老二哪裏看不出她的問題, 頓時眼睛都亮了, 将她從水裏拖出來,直接壓在旁邊的榻上就把她就辦了, 裴氏掙紮的厲害, 可掙紮的越厲害, 賀老二就越興奮,那張簡易的榻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等完事後, 裴氏一臉麻木的躺着, 連眼淚都淌不出來了。
賀老二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又想到剛剛的滋味,從懷裏掏出一根銀簪子塞進她的手裏:“這根簪子值二十兩銀子呢,可別說爺不疼你。”
裴氏捏了捏手裏的銀簪子, 冰涼的觸感讓她的心劇烈的跳動了幾下。
“好好在這呆着,伺候好爺的兒子,日後爺還疼你。”
賀老二套上衣服褲子,起身離開了。
裴氏躺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鑽進已經有些冷的水裏, 狠狠的搓了搓自己身子。
回到房間, 等頭發幹了,挽起發髻,将那根銀簪子簪到頭發上, 她看着銅鏡裏面的自己:【真漂亮。】
欣賞了好一會兒,又将簪子拔了下來,起身去看小裴氏。
第二天一早,裴氏就起身回了娘家。
到了娘家時,家裏正巧來了人,剛進門就被嫂子拉進了旁邊的房間裏,不讓她露面,裴氏有些疑惑,想問卻說不出話來,只能看着嫂子壓着她的肩膀,趴在窗口看向窗外。
只見自家哥哥送一個男人出來。
那男人說道:“既如此,就麻煩裴兄弟了。”
“好說,明日我就進城裏,與二妹說說這件事,不過……這跑腿的費用嘛……”
“只要事情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欸,這就好。”裴家大哥頓時谄媚的送男人出了院門,等男人走了,立刻關上院門。
裴家大哥的臉頓時落了下來,他背着手走了回來:“大妹呢?”
裴氏走出來。
“啪——”一個耳光甩了上去。
裴氏捂着臉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當初要不是看你剛生了孩子,也不會送你去當乳娘,好好的登天路給你走成了這副模樣,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你給我遞個消息到林家新太太跟前。”
裴氏猛地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大哥。
狼狽的被趕出裴家,裴氏淚流滿面,直到半路遇到自己的老娘,才拿了兩塊藥餅,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
小黛玉真的說會走路就會走路了。
聽了戲回來沒幾天就開始大膽的在屋子裏面到處轉悠,長了腳的小娃娃精力無限,經常讓幾個大丫鬟跟在後面追個不停,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精力太好了,容易摔跤,雖說總能有丫鬟做墊背,那偶爾撞個頭真的是攔也攔不住。
才短短幾天,小黛玉的額頭上就青了一大塊,還鼓了一個包。
司蠻看着有點心疼,林嬷嬷更是跟天塌了似得,連忙讓人将邊邊角角都給包了起來。
只有小黛玉,像不知道疼似得,滿院子的追着小貓崽子後面跑。
照顧貓崽子的小丫鬟叫喜翠,才六歲大,是采買上彭慶家的小孫女,走了林嬷嬷的路子進的正院,先來伺候着小貓崽子,順便讓正院的辛嬷嬷給調·教一番,等小黛玉再大些就進大姐兒院子做大丫鬟。
喜翠要照顧貓崽子,又要顧着小黛玉,整日裏忙的團團轉,看的司蠻都有了罪惡感。
才六歲的孩子啊。
時間過的很快,天氣也炎熱了起來,脫下春衫換上夏裳,司蠻躺在竹躺椅上昏昏欲睡,就連小黛玉過來了都沒能讓她從竹躺椅上爬起來。
“這天兒熱的可真快。”辛嬷嬷手裏端着個冰裂紋的瓷盆從外面走進來。
“揚州慣來如此,說熱就熱。”林嬷嬷手裏端着個蒸碗,裏面蒸的是牛乳糕,放在冰盆中涼了半個時辰,這會兒正好入口,她親親熱熱的端着蒸碗到司蠻旁邊,哄道:“奶奶吃口冰糕舒坦舒坦。”
司蠻這才睜開眼睛。
坐起身來伸手接過蒸碗,吃了口牛乳糕才籲了口氣:“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是好眠時,這日子過得太舒坦,就容易想睡覺。”
“可不是,這些日子奴婢都覺得身子懶了不少。”辛嬷嬷放下瓷盆:“這是花房新培出的睡蓮,剛剛花房的李婆子送來的,說是金陵那邊過來的種子,我瞧着都快開花了。”
司蠻端着蒸碗,慢悠悠的晃到瓷盆邊,看着裏面白嫩嫩的花苞:“這花兒金貴,養不好就容易爛根。”
“那得叫李婆子經常來看看才行。”
辛嬷嬷頓時有點不樂意了,她覺得李婆子就是故意的,又是一個想往太太院子裏鑽的小人。
想她在宮裏的時候,跟在貴妃身邊兒這麽多年,什麽蛇鬼牛神沒見過,倒是沒想到到了揚州被一小小的婆子給打了眼,也怪她,到了揚州後警惕性下降了。
若是在宮裏,她估摸着就得懷疑是哪個妃嫔的眼線了。
嗯,這後院太幹淨了,影響她的判斷。
“對了,明日是知府小姐的及笄禮,咱們的禮準備的怎麽樣了?”吃完牛乳糕的司蠻已經恢複了精神,坐回妝臺前,招呼雲挑給她梳頭。
“都準備好了。”
“那就好,頭一回上人家做客,林嬷嬷明兒個陪我走一趟吧。”
林嬷嬷頓時喜笑顏開,辛嬷嬷暗地裏翻了個白眼,卻也不曾反駁,比起林嬷嬷,她在揚州實在沒什麽優勢。
這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與她一同出宮的陳氏就是個悶嘴的葫蘆,給清陽縣主做衣裳做首飾,忙的事情多,就是不愛露臉的活兒,反倒是那個林嬷嬷,仗着是林府裏的老人一直往縣主跟前湊。
她心裏有些不得已,她可是貴妃娘娘賜下的嬷嬷,怎麽說也得是縣主跟前的第一人才行,可這些日子她瞧着,這縣主倒不像偏向誰,反倒有點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奶奶明日的衣裳已經漿洗幹淨,也熏了香。”陳嬷嬷将明日要穿的衣裳拿出來挂在架子上,稍微靠近點,就能聞見衣服上的清香味,是夏日裏聞了也不會覺得膩的味道。
司蠻聞了心情大好:“這味兒好,聞着腦子都清醒了。”
“這是宮裏的方子。”陳嬷嬷腼腆的笑了笑:“能清心靜氣,對身子也好。”
司蠻摸了摸衣裳上的繡紋,心中贊嘆,陳嬷嬷真是長了一雙巧手,就這繡紋,放到前世做成衣裳怕是一般小仙女也穿不起的那種。
第二天,司蠻就穿着新衣裳,帶着林嬷嬷出門去了揚州知府府上。
辛嬷嬷冷眼瞧着,心情有些不愉的回了正院。
陳嬷嬷拿着花樣準備去針線房,剛出門就被辛嬷嬷喊住了:“我說,你怕不是忘了貴妃娘娘的吩咐了吧,娘娘可是說了,讓你好好服侍縣主,你如今沒事就往針線房裏鑽,算哪門子的服侍。”
陳嬷嬷抿嘴笑了笑:“這不是有辛嬷嬷你嘛。”
這話配着那笑,就像諷刺似的。
但想想陳嬷嬷那個膽子,辛嬷嬷又覺得不太可能,最後只能冷哼一聲甩袖進了屋子。
另一邊,司蠻也晃晃悠悠的到了錢家的府邸。
揚州知府錢明封是林如海前頭兩屆的榜眼。
兩人不是同科,可偏偏,當時這兩屆的主考官都是已經駕鶴西歸的嚴首輔,兩人又都是年紀輕輕文采風流的年輕學子,當初還很有權柄的嚴首輔很是惜才,便讓他們二人拜在座下做了師兄弟。
錢明封娶的妻子便是嚴首輔的嫡幼女。
到了林如海,嚴首輔倒是想把弟弟家的一個嫡女嫁給林如海的,只可惜被賈代善插了一腳。
後來林如海官途不順,接連守孝,沒能封官,嚴首輔在後面幫了不少忙,在臨死前還将林如海舉薦給皇帝,皇帝也大膽的将江南舞弊案交給了林如海,林如海也交出了滿意的答卷。
他們雖是師兄弟,林如海說的不太熟也是真的。
用林如海的話說:“這錢明封這人有點邪性。”
嚴師的嫡幼女與他成婚五載,生下了三子一女,可以說除了頭一年,接下來的幾年要麽在生孩子,要麽在生孩子的路上,最後活生生的因為生孩子太多敗了身子。
人人都知道錢明封愛妻若狂,妻子身體弱的連房事都難,他也不曾嫌棄,不僅照顧妻子的娘家人,更是将幾個兒女放在心尖尖上疼,一房妾侍都無。
此次及笄的是錢明封唯一的嫡女錢明月。
司蠻帶着林嬷嬷進了知府家的宅子,她是林如海的妻子,更是清陽縣主,來迎她的是王老夫人的二媳婦王氏,直接被迎進了主院。
王老夫人早早的就在等着了。
“參見清陽縣主。”王老夫人手裏杵着拐杖給司蠻行禮。
司蠻連忙伸手去扶:“老夫人快別多禮了。”
“禮不可廢。”老夫人順勢站起來,嘴裏卻還謙虛着,臉上滿臉堆着笑。
“老夫人可快別這麽說,今兒個我臨出門的時候我們家大人還特特交代了,他與錢大人乃是一個座師下的師兄弟,且親密着呢,讓我啊,一切聽老夫人的,莫害怕。”
聽到司蠻這樣說,王老夫人頓時笑的真誠了許多:“如海這話說的對,今兒個啊,你就跟着老身。”
司蠻扶住王老夫人的手臂:“那感情好。”
兩個人一起往屋子裏走,等在主位上坐下後,王老夫人才對着下面一個少女招招手,那少女穿着絹紗繡花長裙,婷婷袅袅的走了過來。
“這是我的孫女兒明月,明月,快來見過縣主。”
“明月見過縣主。”錢明月低眉順眼的行禮。
司蠻連忙對着她招招手:“快來我瞧瞧。”
錢明月站起身來,走到司蠻面前,司蠻一把拉住她的手,剛準備說話,就見門外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一個穿桃粉紗裙的姑娘,她一進門整個屋子都仿佛活潑了起來。
“祖母,原來您這兒有客人吶。”那姑娘看見司蠻腳步頓時一頓。
“你的規矩呢?明知道我這兒有客人還往裏沖?”王老夫人臉色一沉,壓低了聲音訓斥起來。
“哎呀,好祖母,你就原諒孫女兒一回嘛,這不是三堂妹及笄的好日子,我也替她高興嘛。”
“回你院子去,別在這礙手礙腳的。”
王老夫人雖說訓斥,卻是帶着笑意的,聽起來倒更像祖孫之間的親昵,而不是教訓,王老夫人說完後,對着司蠻抱歉的笑笑:“這是我那不成器老二家的閨女沁月,素來是個沒規矩的,縣主原諒介個。”
司蠻笑着點點頭,錢沁月上前來行禮,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
她牽着錢明月的手,能感覺到,自從這個姑娘出現後,錢明月的情緒似乎就有些不好,手指間無意識的攥緊,似乎在壓抑着心底的怒意。
司蠻不知道這錢家是什麽官司,不過卻還是拉着錢明月的手誇道:“我只瞧着我家女兒好看,卻不想,你們家裏也藏着個小仙女兒呢。”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受到錢明月略帶詫異的眼神,笑道:“我聽我們家老爺說,在這揚州的地界兒,各家的院子都有自己的特色,不知可有幸讓明月陪我出去走走?”
“好好,明月,你好好陪陪縣主。”王老夫人巴不得司蠻現在趕緊走呢。
司蠻帶着錢明月出了院子。
屋子裏的王老夫人陰沉着一張臉:“誰讓你出來的?”
“祖母……”錢沁月還想要撒嬌。
“跪下!”卻被王老夫人一聲呵斥,噗通一聲跪下了。
“我告訴你,不管你心裏有什麽小心思,今天明月的及笄禮上,你都務必給我關注自己的嘴巴,什麽話都不能往外說。”
“憑什麽?”錢沁月忍不住的落下淚來,倔強的揚着下巴:“都是一個爹生的,憑什麽她就是知府家的大小姐,而我連個正經的親事都說不上?”錢沁月想到這些日子裏母親和祖母相看的那些對象,就捂住臉大哭起來:“你們想送錢明月去皇子府裏,給我相看的卻是那些酸秀才。”
“你給我閉嘴。”
王老夫人一把捂住錢沁月的嘴巴:“你別忘了,你能錦衣玉食的過日子,都靠明月她娘,你如果瞎說惹出了事端,小心你爹打死你。”
錢沁月身子猛地一顫。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大前年嚴氏差點病死時,爹那難看的臉色,以及……抓着娘的頭發往牆上撞的樣子,那時她躲在娘的櫃子裏,聽着爹罵娘苛待嚴氏,故意讓嚴氏染上風寒,心思歹毒,捂着嘴不敢哭出聲來。
過了好半晌,才狼狽的點頭,王老夫人松開手。
“扶小姐回房間。”王老夫人對着旁邊的丫鬟喊道。
丫鬟們很快帶着錢沁月走了。
王老夫人只覺得頭疼不已,家裏這的醜事她恨不得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知道,好在剛剛錢沁月也沒能說出什麽來,否則的話,王老夫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個王氏,這兩年野心是越來越大了。
錢明月帶着司蠻在園子裏慢慢的逛着,司蠻能看出來,錢明月眼底是帶着愁緒的。
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司蠻不知她哪裏來這麽多的心思。
“能帶我去見見你母親麽?”司蠻對着錢明月友好的笑笑:“我家大人曾經是嚴首輔的學生,臨出門前特意交代我見見你母親,看看她如今可還好。”
錢明月一愣,不由問道:“林大人也是外祖父的學生麽?”
“你不知道?”
錢明月搖搖頭:“我只知道老爺是外祖父的學生。”她仰頭看向司蠻:“太太的身子不好,每日裏除了我與三個兄長,也就是老爺過去陪母親,縣主若是去的話,太太一定會高興的。”
說着,她就轉了個彎:“縣主跟我來吧。”
錢明月帶着司蠻去了嚴氏住的院子,那院子很大,看着比之前老夫人住的那個院子還要奢華幾分,門口挂着珠簾,兩個打簾子的丫鬟正靠在門框上打瞌睡,聽見聲音連忙站直了身子。
“三姐兒。”丫鬟連忙打開簾子:“奶奶剛剛醒了,正·念叨着您呢。”
錢明月帶着司蠻走了進去。
“正好太太醒了,不然的話還要想辦法将她喚醒。”
司蠻跟着錢明月往裏走,苦澀的藥味也越來越濃,終于在最裏間的千工床上,看見一個披着衣裳靠在枕頭上,正被丫鬟喂參湯的柔弱婦人,那婦人很瘦,眼窩都深深的陷進去了,看着就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是明月麽?”
“太太。”
錢明月連忙快走幾步,沖到了最裏間:“是我。”
“今兒個前邊那麽忙,你怎麽有空來我這兒?”嚴氏雖然病的厲害,卻沒忘記今天是女兒的大日子:“可是你爹又說了什麽?”
“太太……”
錢明月回頭求救似的看向司蠻,明明嚴氏的話并不是質問,可她卻依舊一副不知怎麽回答的樣子。
“是我讓她帶我來的。”
司蠻讓林嬷嬷和雲挑出門去等着,自己擡腳走了進去。
嚴氏擡頭看過來,看到司蠻臉的那一瞬,眼神頓時有些恍惚,可因為有些暗,司蠻沒有看見,還自顧自的說道:“我家大人姓林字如海,曾經是嚴首輔座下的學生,前年到揚州來任巡鹽禦史,後來發生了點事,沒能來看你,如今恰逢明月及笄之禮,我便趁機替我家老爺來看看你。”
林……如海……
嚴氏的目光一邊粘着司蠻的臉,一邊腦子已經轉了起來。
她想起來了,确實是父親的學生,那時候父親還有心将堂妹嫁給他,後來卻被榮國府差了一腳。
“你是……賈氏?”嚴氏的眼神頓時又變得有些不确定了起來。
“不是。”司蠻搖搖頭,她一臉坦然,絲毫沒有尴尬:“賈姐姐身體不好,前兩年已經去了,得聖上賜婚,我才嫁給了我家大人。”
嚴氏頓時咳嗽了兩聲,很不好意思的看了司蠻兩眼。
錢明月連忙拍拍錢明月的後背,趁機小聲的說道:“這位是清陽縣主。”
縣主?
嚴氏有些詫異的看向司蠻。
這麽多年來,除了皇子們的女兒外,唯一被封為縣主的,就只有當年……
嚴氏作為嚴首輔的女兒,當年那件替代出家的事情出來時,她年歲還小,記憶并不太深刻,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年那個替代出家的孩子,此刻竟然就坐在她的面前。
“是,我和我家大人來了揚州,舉目無親的,如今有了嚴姐姐你,日後也有了好走動的地方了。”
不知為何,司蠻看了嚴氏就覺得面善,哪怕她現在憔悴幹瘦。
“直接來便是,只是我這身子骨,怕是陪不了你了。”嚴氏笑了笑,臉上染上幾分光亮:“不過我瞧着你面善,日後也可讓明月多陪陪你。”
“那感情好,正巧家裏還有個女兒,日後讓明月帶着妹妹玩。”
又說了兩句後,嚴氏有些累了,眼皮子都耷拉下來了,可她的目光還盯在司蠻的臉上。
“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臉。”
在準備起身告辭時,嚴氏突然開口問道。
司蠻一愣,雖然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點頭。
嚴氏伸出幹枯的手,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司蠻的臉,感受到指尖的溫軟,嚴氏留戀的摩挲了兩下,就收回了手,然後就再也堅持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等司蠻和錢明月離去後,嚴氏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太太。”
蘇菀兒走到床邊,屈膝跪在踏板上:“錢沁月已經被關了禁閉了。”
“你做的很好。”
嚴氏抿嘴笑了笑:“不過,日後腳步得放慢些。”
蘇菀兒愣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質疑什麽,而是點了點頭:“是。”
“你好好的,日後你父母兄弟,才能好好的活。”
蘇菀兒聞言鼻子一酸,然後重重的磕了個頭:“菀兒謝太太救命之恩。”
“你附耳過來。”
嚴氏對着蘇菀兒招招手:“這個月,你傳遞消息時,将這個消息夾在裏面,就說揚州知府錢明封,表面情深似海,實則兼祧二房,二弟錢明峥早已不在人世,二房子女,皆為錢明封親生兒女。”
“太太!”得了個驚天消息的蘇菀兒忍不住的瞪大雙眼,她早知道錢府內裏髒污遍地,也能看出來錢知府與那王氏之間有茍且,可她沒想到,那幾位二房的孩子,竟然全是錢知府的親生孩子。
“這樣的消息給出去,幾位爺日後可怎麽見人?”
“慌什麽?”
嚴氏睨了蘇菀兒一眼:“你且拿紙筆來,我寫個地址給你,你去找那杜神醫,我還不能死,我得活着。”
蘇菀兒起身去拿了紙筆。
嚴氏一邊咳嗽一邊寫了地址。
蘇菀兒哆嗦着手将地址塞進自己的懷裏,然後又端起旁邊的參湯,想要喂嚴氏,卻被嚴氏拒絕了:“要想活着,這參湯就不能喝了。”
她産後虛不受補,她的身子就是被錢明封一碗參湯一碗參湯給生生灌壞了的。
蘇菀兒想了想,直接将參湯一口悶了:“正好奴婢身子弱,得參湯補身。”
“好孩子。”
嚴氏拍拍蘇菀兒的發頂,甚至帶上了慈愛。
蘇菀兒仰頭嚴氏,突然發現嚴氏的眼睛今天特別亮,就像回光返照似的,不由得就有些慌:“太太,你怎麽了?”
“沒什麽,菀兒,太太我啊,今天真是太高興了。”
嚴氏又去摸蘇菀兒的臉,學着剛才輕輕的摩挲了一下:“不一樣呢,你的臉,不如她軟,也不如她滑……”
蘇菀兒不知道嚴氏說的是誰,只以為嚴氏說的是錢明月:“奴婢怎麽能和明姐兒比呢?”
“你确實不能和她比,是我說錯了……”
嚴氏閉上眼,心裏頭雀躍無比。
她得活着确認一件事才行。
她得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司蠻: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是好眠時……還有什麽時候會想要睡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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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又忘記設定時間,我是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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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綜穿文,接下來節奏要加快啦,榮國府的一群人就要登場啦,小黛玉也要長大啦~~~~麽麽麽麽麽,求撒花,求收藏,麽麽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