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蕭言拿起阿離畫的某圖仔細看, 別問名字, 問就是肯定要被和諧的那種,心裏啧啧稱奇,眼睛都看直了。
畫上兩個人胳膊腿全都糾纏在一起難分彼此,姿勢神态全都再現當時場景,幾乎分毫不差。
蕭言喉嚨發緊,滿腔贊美最終只化為一個字, “艹!”
這也忒像了吧!瞧這畫技, 活生生就是一大觸啊!
跟那些更露骨的三字圖比, 阿離的畫“香”卻不“豔”。
他筆墨的着墨點凝聚于做這事時的氣氛跟兩人的神情,至于動作只是簡單勾畫, 半隐半現并不強調細節, 可就這粗糙的幾筆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瞧着這麽沉醉迷離的神情, 做的時候得是什麽樣的神仙姿勢啊!她是差那點紙的人嗎?具體展開啊,畫整面牆那麽大的她都可以!
蕭言捏着手裏的畫,不住的看向阿離,對方眸光幹淨神色單純,絲毫不覺得自己畫的畫有什麽問題,搞得蕭言都不好意思輕易開口, 免得帶壞了他。
可你瞧瞧這圖,脖子以下全是馬賽克!到底誰帶壞誰!
蕭言怎麽都沒想到阿離會用這麽純的眼神能畫出這麽欲的畫。簡直虎狼刺激到讓人氣血翻湧!
沒看出來阿離還是個小黃梨呢。
蕭言低頭看畫,越看越有感覺,她湊過去啞聲問阿離,“朋友, 借億部說話?”
阿離歪着頭看她,目露疑惑,明顯沒聽懂。
“我就是問你,還有沒有別的了?”蕭言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我都替你保存起來。”
阿離見蕭言喜歡自己的畫,眸光慢慢亮了起來,牽着她的手往外走。
阿離帶着蕭言穿過庭院停在一座假山面前,那山有腹洞,裏頭站兩個人都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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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阿離說完彎腰先鑽假山裏去了。
蕭言懊惱的看着這麽個日離的好場所,她怎麽以前就沒發現呢?古裝穿多了她思維都快固化了,這明顯除了床還有別的地方适合榨汁啊!她怎麽能只惦記着拔步床呢?
“阿言?”裏頭傳來阿離疑惑的聲音,催促的詢問她怎麽還不進來。
蕭言這才回神,心裏發癢,覺得現在發現好像也不算晚。
她鑽進山洞裏,可等看清裏頭的情景後不由倒吸了涼氣,驚詫到連剛才的欲念都沒了。
假山的腹洞俨然就是個小畫室,裏頭擱着畫架畫板跟毛筆顏料調色硯臺。阿離拍拍身旁的兩個大箱子,眸光清亮,略帶炫耀,“都在裏面呢。”
這麽多!小黃.圖?
阿離将箱子打開,把畫拿給蕭言看。
蕭言當真想多了,阿離性子單純,在她之前從未接觸過情.愛,所以箱子裏畫的就是些景色圖。
蕭言一直都知道阿離有個習慣,那就是早上吃完飯發會呆然後消失上個把時辰。
她那時候就猜到阿離可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蕭言确保阿離就在府裏是安全的之後,也沒強行去尋,想等阿離主動打開心扉帶她過來。
今天,他便帶她來了。
蕭言半蹲下來挨個展開箱子裏的畫,有涼亭,有花草,有陽光雨露,有小鳥,他平時坐在門口能看到的東西幾乎都有。
這些畫每一副的右下角都标注了作畫日期。
蕭言看的都是近幾日的,她見阿離這些畫是按日期擺放的,便往深處拿。
假山的山洞裏極少見到陽光,箱子起潮,導致有些年份的畫卷紙張摸着都濕潤發涼,帶着潮氣,就連墨也氤氲散開。
這是三年前的畫,畫的是條看不見盡頭的漆黑陰冷長廊,從視角來看,應該是阿離站在長廊中間往遠處看,觸目所望,一片黑暗,唯有那條沒有盡頭的長廊。
這幅圖上的濃墨被暈染開,配合着微涼的潮氣,氣氛陰冷絕望,看的蕭言指尖微涼,頭皮發麻,心頭沉重。
看日期這幅畫應該是陳家妻夫出事後阿離畫的,他畫的不是長廊,而是他自己的心境,漆黑無光。
阿離其實什麽都懂,他只是不說。
蕭言慢慢将畫卷起,仔細小心的用紅繩重新纏上。
蕭言看畫的時候,阿離就安靜的坐在旁邊的箱子上看着她,察覺到她情緒有變化,不由伸手攥住她的食指晃了晃,輕聲喚,“阿言。”
他像是要逗她開心,拍拍自己屁股下的箱子說,“我也畫了你。”
阿離自己将畫了蕭言的畫找了出來,按時間展開鋪搭在箱子蓋上,挨個擺好給她看。
最初是畫了雙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的手,這是他去祠堂的路上看到的,第二天就畫了下來。
随後是雙眼睛,那雙眼睛溫柔帶光,尤其是哄着他吃東西的時候,眼神更顯纏綿。
最後是她整個人。
畫裏的蕭言身着白衣立于陽光下的庭院裏,眉眼帶笑看向作畫的人。
整幅畫顏色以溫柔的暖黃色為基調,為白衣渡了層朦胧的金黃,陽光下的蕭言看着像是從天而降的仙人似的,就連頭發絲都帶着光。
這幅畫阿離最寶貝,花了他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畫完。
看日期,是陳吟被趕出府以後,蕭言帶阿離去茶館喝茶聽書那天才開始畫的。
蕭言指尖在畫中自己的眼睛處游走,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看向阿離的時候眸光竟柔如春水暖如冬陽。
愛果真藏不住,哪怕僞裝的再好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更何況她對阿離的喜歡從未遮掩過。
蕭言心弦被這幾幅畫波動,一幅強過一幅,一陣強過一陣,震的心尖輕顫,鼻尖酸熱。
蕭言看向阿離,啞聲問他,“這都是現在的我,那之前的我呢?”
蕭言想知道原主在阿離的畫下是什麽樣子。
阿離眉頭微微擰起,猶豫了一瞬才展開剛才蕭言看過的長廊圖,指着那漆黑如墨的地方,輕聲說,“在這兒。”
那人就是籠罩着長廊的黑暗。
兩幅畫同時鋪展在箱子上,一幅是漆黑陰冷的長廊圖,一幅是旭日陽光的肖像畫,一陰一陽,對比屬實明顯。
對阿離來說,蕭言像是陽光,透過層層陰霾照進長廊裏來,為他驅散黑暗。所以阿離才能看到庭院裏的涼亭花草跟小鳥,才能看到府外熱鬧的街道。
阿離話不多,卻将所有濃烈的愛意都通過這幅畫表達的淋漓盡致。
他能感受到蕭言的愛,也給出了回應。
蕭言滿腔震動心頭酸熱,沒忍住伸手将阿離一把摟進懷裏緊緊抱着,手掌一下一下的撫着他的背,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本以為,他不懂愛,所有的反應只是身體本能而已。
因為阿離的情況擺在那兒呢,他的世界大門緊閉,裏頭只容得下他自己。蕭言原以為她就只是卡在門縫那兒不裏不外的,殊不知自己早已被阿離開門迎了進去。
她臉埋在阿離脖頸處,炙熱的氣息噴灑在他脖子上,燙的阿離呼吸輕顫,某處不受控制的做出反應。
阿離擡手回抱住蕭言的後背,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長睫輕柔落下,軟聲說,“難受。”
多虧蕭言這個老師啓蒙的好,阿離對于這事向來直白不遮掩,難受的時候就會告訴她。
也許這就是阿離畫虎狼圖的原因吧,他覺得這事不隐晦,是可以訴諸于筆尖留下來做紀念的。
兩人到底還是沒浪費這個山洞,在畫搬出去之前在兩個箱子上玩了兩次才罷休。
都是偶數,吉利!
蕭言是個生意人,講究極了,若不是這地方硌腰又怕阿離凍着,她都能再來個兩次。
事後,蕭言親自将這兩個箱子搬出來攤放在陽光下,跟阿離一起将裏面的畫掏出來放在青石板上晾曬。
有些畫年份久了,又沒能好好保存收藏,早已起潮發黴泛黃,哪怕再小心翼翼還是像酥餅一樣蘇的掉渣,剛展開就全爛掉了。
蕭言可惜極了,這些都是阿離的過去,同他一起曬畫回憶往事,感覺自己像是也融入了那段歲月裏,陪他重新渡過似的。
阿離從小就愛畫畫,為此陳家妻夫專門請了有名的夫子教他。阿離畫的第一幅畫已經爛的看不清原圖畫的是什麽了。
阿離盯着那畫回憶了半響兒也沒想起來,最後只得作罷。
等畫祛除潮氣後,蕭言又花重金找修補維護書畫的大師過來,将這些不值錢卻極有意義的畫修了一遍再仔細保存。
起初大師來的時候還以為修複是哪朝哪位名人的著作呢,态度虔誠,就差先沐浴焚香再動手了,可等到了陳府後,對着這些畫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不像是古人的作品。
她跟蕭言打聽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她夫郎畫的。
大師聽完就笑了,不知道是該說蕭言敗家還是誇她寵夫,竟願意花那麽多銀兩只為了修補她夫郎随手做的畫?
可能這就是鈔能力妻主的寵夫日常,旁人羨慕不來。
雖然不是名家古畫,大師也不馬虎,拿了錢就認真辦事,将畫給蕭言修的好好的,又告訴她該如何保存才離開。
蕭言将這些畫按日期收藏,除了這兩大箱子外,她還準備了一個格外漂亮的木匣子,光瞧着還以為是用來放銀錢地契等貴重物品的。
蕭言将匣子打開,裏頭既沒有銀錢也沒有地契,只單單擱着一張虎狼圖,顯得空蕩蕩的。
阿離眼皮跳動,“……”
畫紙那麽薄,匣子那麽深,要想把它放滿,怕是要畫一輩子吧!
阿離略感憂慮,那時候他還能支棱得起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蕭言:你能
深夜為我基友打call
你不收我不收,《休夫(女尊)》何時有人收?
你不看我不看,婆裟浮圖何時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