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蕭言是陳家養女, 同陳吟沒有半分血緣關系。再說自古以來舅甥兩人共侍一妻的也不是沒有。
瞬息間陳吟就已經做出選擇, 再擡頭看向蕭言的眸光已經柔中帶媚,嗔聲問,“府裏是你做主,無論什麽事情我都沒有異議。”
這矯揉做作的聲音蕭言聽的一陣惡寒,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雙手安撫性的上下撸動胳膊, 目露驚異的看向陳吟, 心說你這幾個意思?
怎麽好好的突然惡心起我了!
陳吟姿态轉變自然, 天生帶笑的桃花眼裏波光流動,隐晦藏情, 只要蕭言不是個瞎子都能看懂他給的暗示。
“……”蕭言抗拒性的将後背貼在身後椅背上, 嘴角抽動。
不約, 小舅文學我們不約!
蕭言是萬萬沒想到陳吟這個海王會把網撒下自己,一時間竟沒從反胃中回過神。
“我餓了。”氣氛詭異尴尬中,阿離輕輕出聲,捏着玉佩起身站在蕭言面前擡手遞給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擋住陳吟的目光。
阿離敏感的覺得陳吟看向蕭言的視線極具侵略性, 心裏莫名發緊,像是被他咬過的糕點被陳吟看中了,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局促的站在蕭言面前,肚子恰好咕嚕嚕出聲,配合極了。
昨晚兩人折騰到半夜, 今天早上阿離就吃了兩塊糕點,按着他平時的飯量,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蕭言回神,擡手戳戳他聲如擂鼓的小肚子,笑着說,“咱們吃火鍋。”到時候好好補補。
阿離微微歪頭,目露疑惑,“火鍋?”
蕭言擡手捏捏他臉上的肉肉,滑嫩有彈性的手感讓她心情慢慢變好,眼裏染上笑意,“我給你做。”
臉蛋被人用手指鉗制住,阿離長睫煽動卻沒躲開,而是清淺的牽起嘴角,聲音又乖又軟,“好,吃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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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提到吃的,他表情就格外靈動。
蕭言稀罕的想将阿離摁在懷裏好好揉搓,昨日剛嘗了歡,她現在又惦記了起來。
兩人一坐一站眼睛對視,蕭言眸光帶笑擡頭看他,阿離垂落眼睫,與她視線接觸,像是燙着似的,阿離臉蛋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看蕭言兩眼就先別開視線,目光游離到別處,等緩了瞬息又偷偷看過來。
暗送秋波的陳吟被兩人徹底忽略,怎麽都融不進去那二人世界。
蕭言同陳吟說,“你收拾收拾,過兩日張家怕是會來人接你回去。”
這個“怕是”略顯深意。
陳吟瞳仁顫動,臉上嬌媚表情瞬間淡去,唇色發白,搭在椅子上的手握緊掌心裏的椅子把手,“張家?”
張家是陳吟的妻家,兩人幾年前就已經和離了。當初張老爺子天天因為陳吟不能生養與他打罵,後來陳吟回了陳家,聽聞姓張的又娶了一個,前兩年剛生了個女兒。
就這種情況,姓張的哪裏會想得起他來?
陳吟猛的擡頭看向蕭言,臉上血色全無,呼吸發顫,“你做了什麽?”
“自然是送你回家。”蕭言語氣真誠,“張家已經悔改,說沒你不可非要接你回去,我尋思着你總住在陳府也不是個事兒,既然她态度誠懇,我就替阿離同意了。”
他能代替阿離同意這門婚事,蕭言怎麽就不能代替阿離同意送陳吟回家?
一報還一報,蕭言公平的很。
陳吟這才明白蕭言剛才話裏的意思,她并非垂涎自己的身子,而是嫌棄他在陳府裏吃白食不做事。
“我可是阿離舅舅!”陳吟臉色尴尬了一瞬,随後換上悲恸表情看向阿離,“姐姐跟姐夫走後,阿離可就我一個親人了,我不走我要守着他。”
陳府條件比張家優越多了,陳吟哪裏肯回去受人磋磨?
“就用那盒糕點守着?”蕭言嗤笑,餘光落在小幾那裏的食盒上,略微挑眉,“那你這種親人不要也罷。”
蕭言執意要送陳吟這個海王去遠航,他不走也得走。
就像陳吟剛才說的,這個家是蕭言做主,他有異議也沒用。
不管癱坐在椅子上的陳吟,蕭言牽阿離出去的時候捏捏他的手指,解釋道,“小舅舅來府裏住了許久,該回自己的家裏了,以後你若是想他了我們再去探望。”
蕭言陰恻恻想,這個以後怕是要等陳吟百年之後了。
阿離只是單純,又不是傻,蕭言今天送走的全是他不愛親近的,包括陳吟。
像是被困在林間雜草荊棘裏的小鹿,被人清除障礙放了出來,阿離覺得格外輕松自在,心裏暖乎乎的,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蕭言不止手指長的好看,臉也好看。
阿離喜歡所有長的好看的東西,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蕭言享受着夫郎癡迷的目光,心裏好笑,心說小肉離不僅是個吃貨,還是個顏控啊。
蕭言就差伸手摸着自己的臉感嘆自己生了張好皮囊了。
不僅舅舅朝自己撒網,外甥也對她垂涎。
蕭言被阿離盯的心頭發癢小腹繃緊,到底是沒忍住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任誰也頂不住心上人癡迷的目光。
阿離被親的發懵,怔怔的擡手摸着自己的臉頰,目光害羞的飄向別處,連脖子都紅了。
他慢吞吞的拉起蕭言的衣袖,将發燙的臉遮住了,鹌鹑屬性再次爆發。
蕭言更想做了,手随心動彎腰打橫将阿離抱了起來,低聲問,“吃我嗎?”
蕭言覺得今天解決了下人,實在是個好日子,值得做一次慶祝慶祝。
明天聽說天氣不錯,那也得吃離慶祝。
後天……,光想想就是個吃離的好日子。
在蕭言眼裏,就連阿離多吃兩口飯她都想将人摁在床上脫褲表揚。
生命不息,吃離不止。
……
蕭言那天說要送陳吟回張家可不是吓唬他的。
蕭言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将陳吟留下來,她老早就給張家送了書信,裏頭挾裹着銀票。
張家貪財,哪怕姓張的早已忘了陳吟是誰,看在銀子的份上她也能想起來這是她最“愛”的夫郎。
張家動作很快,沒過兩天果真擡了個小轎上門,還找了個吹打班子,一路敲敲打打的過來,好不熱鬧。
姓張的在陳府門口哭訴她對陳吟的相思之情,表示以前都是自己的錯,現在只求陳吟同她一起回去。
她刻意營造出來的情深形象可把陳吟惡心壞了,他死活不肯出門。但在外人看來,張家女癡心一片,陳吟不能生養本就是他的過錯,事後還鬧脾氣在陳家住了好些年更是不對。如今張家來接他已經給足了面子,他不能給臉不要臉。
“他們懂個什麽,哪裏能知道我的苦,哪裏能理解我挨過的痛!”陳吟哭的眼睛都腫了,見用柔的不行,索性撕破面皮沖蕭言嚷罵,“你個白眼狼,如今執意把我往火坑裏推,圖的就是我陳家的家財,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成親前你還打過陳離!這事我若是鬧出去,我看你如何收場!”陳吟威脅蕭言,“你若是把我留下,這事我就爛在肚子裏,你我依舊表面和睦各過各的,否則我不好過,肯定也不會讓你留有好名聲!”
陳吟現在身上哪裏有半分幾日前的妩媚姿态,人瞧着生生老了快十歲。
蕭言不愛聽他提阿離,直接讓人把陳吟的嘴堵了,将他臉上收拾幹淨後直接送上張家的轎子。
臨走前蕭言掀開轎簾看着裏面眼裏怨怼恨不得淬滿毒汁的陳吟,嘴角上揚輕聲道,“小舅舅不是說男女之間的事情哪裏有不痛的嗎?既然都會痛,那你怕個什麽?”
蕭言要讓陳吟好好感受感受之前阿離心裏的絕望,身邊沒人能幫他,所有的苦都要自己忍着。
蕭言不打男子,她讓張家收拾他。
陳吟瞳仁收縮,像是被蕭言的話吓到了,随後被綁在身後的手劇烈掙紮,嘴裏唔唔出聲,不知道要說什麽。
“擡走。”蕭言扯下簾子,看向姓張的。對方殷勤谄媚的朝她含笑點頭,将戲做全了,當着陳家門口衆多看熱鬧的人的面揚聲說道,“多謝蕭家主成全我與夫郎,日後我定會好好待他。”
等張家擡着小轎離開後,蕭言站在門口臺階上,看向下面衆人聲音清潤的說道,“陳府家事打擾大家讓諸位看熱鬧了,正巧近日陳家新開了個茶館,衆人若是給面子不如過去喝茶聽書,提我蕭某名字一律有折扣。”
陳吟萬萬想不到蕭言這個魔鬼把他推進火坑還不算,她還要借着自己被燒着的火花為茶館做宣傳!
若是此時陳吟還在,定然要指着蕭言破口大罵,問她這麽做良心會不會痛!
蕭言看着衆人詢問茶館位置,手背在身後面帶微笑,她不僅良心不會痛,還覺得美滋滋的呢。
陳家茶館新開張,本來還要花錢宣傳,現在因為陳吟省了不少銀子,也權當他這個當舅舅的送給阿離最後的禮物了。
陳家茶葉生意不好,蕭言索性開了個茶館自産自銷,裏頭配上茶葉制作的糕點果子,正好解決了茶葉滞銷的問題,一舉兩得。
茶館為了招攬生意,還請人過來說書,蕭言肚子裏故事多,幹脆全都寫成話本。
白日裏茶館裏說的是一百單八将的故事,晚上蕭言跟阿離聊的是一百零八式的“食譜”。
蕭言曾經聽聞大多數自閉症患者都有自己獨特的天賦,但她看着小肉離,只當他對于吃天賦異禀。
直到蕭言親眼看見阿離神色單純的将兩人昨晚的姿勢給畫了出來!
……好好的離,怎麽說黃就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蕭言:朋友,借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