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沈離年少無知幹過的傻事當然不止這一件, 他在自己坦白交代跟被親爹抖落給蕭言聽之間掙紮了許久, 最終決定自我交代。

等全部說完了,人也被抽光精氣神,弓着腰背萎靡不振不敢跟蕭言對視。

當初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沈離絲毫沒覺得丢臉,怎麽如今一樁樁一件件的回憶起來才發現羞恥心簡直爆表!

別說蕭言了,換個人這麽對自己,他都會考慮對方是個小變态。

沈.變态.離, 手指攥着蕭言身前的衣服, 生怕她聽完直接起身走了。

要不, 肉償吧?

他擡頭小心翼翼的看着蕭言,幹巴巴的說, “我不是有病, 我只是……我只是, ”沈離嗓子發幹,頭慢慢垂下來,眼睛虛晃沒有焦距,頹然低語,不知道怎麽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辯解,“我只是好喜歡你。”

喜歡到買票去蕭言所在的城市, 喜歡到為了知道她早起時間,天還沒亮就掙紮着爬起來蹲守她。

那時候大冬天啊,沈離凍的瑟瑟發抖,裹緊身上的羽絨服買杯豆漿捂手,站在不遠不近處看着她。

當時他還在高三, 是壓力最大的一年,支撐着他給他動力的就是蕭言。

沈離那回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跟沖動,想着今天要是蕭言提早回來,他就大膽表白,這次若是被拒絕了……他還有下次!

錯過了今天他這個村,沈離就在下個店裏接着等她!

沈離讓人買了蠟燭訂了玫瑰花,搞的跟大學裏女生向心怡男生表白那樣,把蠟燭在蕭言住的樓下擺成心型。

蕭言大二卻不住校,她家在這兒有房子,每天都會回來。沈離查過她的課表,知道她今天下午就兩節課,結束了肯定會跟平時一樣回家。

蠟燭擺好,玫瑰花也拿在手裏,沈離忐忑緊張的就位等着。表白的話他找人潤色了好幾遍,自己也完全熟記,就等蕭言回來了。

誰知道天不作巧,沈離等了還沒十分鐘,就狂風大作天空雲黑如鉛,是風雪欲來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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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擺成心的蠟燭被風吹的到處都是,沈離連同他懷裏的那束玫瑰花都差點被吹掉了腦袋。

這種天氣下,他固執的抱着花等着,等來了大雪紛飛都沒等到蕭言,今天她嫌棄雪大難得住校了。

收到這個消息的沈離看着滿地花瓣,差點被氣哭。

十幾歲的青蔥少年,所有的莽撞沖動都散在了這場風雪裏,滿腔愛意被冷風吹滅,只餘下冰涼落寞。

回去的路上沈離懷裏還抱着那束玫瑰花,只是花瓣凋零花朵寥寥無幾,他腦袋靠在車窗上,覺得肯定是上天在懲罰他!

喜歡一個人就已經光明正大跟她并肩站在一處,挺直腰背堂堂正正的跟她介紹出自己的名字,讓她看到自己的閃光點,而不是像個小變态似的尾随跟蹤。

沈離雖然沒表白成功,卻堅定了自己要努力的信念。只為了能夠優秀的站在蕭言旁邊,含笑告訴她,“你好,我是沈離。”

這事後來沈離辦到了,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以絕對的自身優勢進入蕭言的公司,憑借實力當上了她的副總,如今還混到了她的床上,簡直人生無憾。

可這些并不能否認他以前幹過的那些傻缺事。

“對不起。”沈離松開蕭言的衣服,兩只手搭在自己腿上絞的死緊,呼吸低緩,單薄的胸膛幾乎沒有起伏,像個等待宣判的罪徒似的,将裁判權交給了坐在他對面的蕭言。

蕭言看着忏悔認錯的沈離,眉頭略微擰起,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年她對沈離應該是有些印象的。

那年雪大,她都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回去,路上好像聽到清掃的伯伯說了一耳朵,講昨天有個小年輕在樓下擺蠟燭,結果被風全都吹走了,蠟燭咕嚕嚕的滾了老遠,小年輕被吹的風中淩亂差點哭出來,也是不容易。

當時蕭言還嗤笑來着,說大好的年華做什麽不好,偏學人家搞對象,看,遭報應了吧?

如今知道那個小年輕就是準備向她表白的沈離,蕭言心情有些一言難盡,心疼遠遠大過遺憾。

“謝謝你喜歡我。”蕭判官終于落下審判,沈離無罪釋放,并得到了她的諒解。

蕭言手掌托起沈離的臉龐,低頭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聲音溫柔,“也謝謝你因為我而成為最好的自己。”

喜歡不是瘋癫,而是在人墜入瘋癫前拉住她的那根繩,讓她維持最後的清醒堅守住最後的底線。

這也是為何沈離雖然知道蕭言的住址卻沒貿然上門打擾的原因,而是選擇捧着豆漿遠遠的看她一眼,亦或是在樓下擺蠟燭等她。

他要這份喜歡,光明正大。

沈離沒有病,只是太喜歡了。

沈離抿緊唇,眼眶發熱,定定的看着蕭言,企圖看透她臉上是否有絲毫排斥。

可惜沈離看到的全是心疼跟愛意。

蕭言不知道若是當時天氣晴好,那個冒冒失失的沈離沖到自己面前表白她會作何反應,但肯定沒有兩人現在相遇的時機更好。

她跟沈離雖然陰差陽錯,但彼此都成了較為完美的自己,開滿閃光點出現在對方面前,各自成熟穩重勢均力敵。

雖然沒了青梅竹馬的陪伴成長,但這種以結婚為目的的成人戀愛似乎也不錯。

蕭言的側重點圈在了成人二字上。

“沒了青蔥校園,至少還有執手偕老,”蕭言額頭抵着沈離的額頭,拇指輕輕撫摸他眼尾,含笑問道,“當年為我存的糧食,現在可以交出來了?”

沈離胸腔震動,摘掉眼鏡偏頭一把摟住蕭言的脖子,臉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裏大口喘息。

他張嘴咬在她肩膀上,暗示性十足。

蕭言将人打橫抱起來往卧室走,側眸看他,想起自己經歷過的abo世界,略微挑眉,“你這是成人後對妻主的标記嗎?”

她将人按在床上,目光往下,“那我可就标記在這兒了。”

沈離呼吸凝滞,臉蛋瞬間爆紅,別開臉沒說話,默許了她的做法。

……沈離的信息素味道有股石楠花的味道,蕭言覺得這玩意溢散出來,怕是沒有哪個Alpha能頂得住吧?

兩人第二天去見的沈家妻夫,地點就約在沈家大院。

下車前沈離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袖頭發,像是見的不是他家長而是蕭言父母似的,比她還要緊張。

“我都沒慌,你不安個什麽?”蕭言伸手給沈離整理襯衫衣領,心裏笑他回趟家可至于正裝出席。

沈離喉嚨發幹,目光落在蕭言唇上,聲音有些不自然,“我沒緊張。”他是心虛。

蕭言挑眉,低頭吻了吻沈離的唇,捏捏他的手,率先擡腳下車,“有我呢。”

沈家妻夫已經在家等着了,兩位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因為保養得當,瞧着跟三十歲似的。

沈母面容嚴肅,生着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鳳眸微眯威懾力十足。沈父卻長着雙溫柔斯文的眯眯眼,看着格外和善好說話。

蕭言已經提前遞過名片說要來拜訪,以沈家的勢力怕是早已在沈離喜歡她的時候就已經把她摸了個透。

若是沈家妻夫對她有絲毫不滿,這麽些年來也不會由着兒子喜歡她而放任不管。

對于這次見面,蕭言絲毫不慌。

蕭言穩的不行,沈離卻戰戰兢兢的,生怕他爹一言不合就抖兒子黑料。

父子兩人眼神對視上,沈離薄唇輕抿挺直腰背,那股子矜持驕傲勁立馬上來了。

沈父笑而不語,和藹的問蕭言要不要吃水果,語氣溫柔的像個親爹似的。

整頓飯吃下來,除了沈離,沈家妻夫跟蕭言是主盡賓歡。

沈家兩口子對蕭言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挑家勢吧,蕭言家勢好。挑家庭環境吧,她家就她一個,父母常年在國外不管國內,蕭言的事情向來是她做主。挑感情吧……她就是賺錢機器,莫得感情。

這樣的人,虧得沈離持之以恒,否則根本拿不下來。

如今沈離多年夙願一朝實現,沈家妻夫到底是親的,哪裏會戳他輪胎?

沈父以前之所以跟沈離說等他把蕭言帶回來後,要把他做過的那些糗事給他抖落出來,那時候沈父不過是怕兒子年少做事不動腦子,給他加點約束力。

而沈離沒當過父母,不懂沈父的深意,只覺得帶蕭言回家就如同兩只靴子扔了一只,另一只遲遲不落下來。

沈離覺得自己能說的都說了,但就怕還有什麽事情是他遺漏的,所以繃直了心弦等着沈父把另只靴子給他扔下來。

奈何兩個人都出了沈家大門了,沈父也沒有抖他黑歷史的意思。

沈離摸不清自己是遺憾還是松了口氣,想說,就這?????

早知道是這樣,他是哪根筋想不通了要自.爆?????

給自己留點小秘密它不香嗎?

現在好了,自己在蕭言面前就是個透明人。

以後相處時間久了,還不得沒了新鮮感?

沈離悶悶的看着窗外,蕭言笑着看他,口袋裏手機震動,是老友打來的電話。

蕭言公司的“穿書”眼鏡要想買的好,總得先做好營銷跟噱頭,産品還沒批量做出來前,廣告就得打出去,同時搞搞饑餓營銷。

好友明顯是對眼鏡有興趣,正好她辦了個晚會,問問蕭言有沒有興趣來聊聊。

要是以前這種晚會蕭言從來不去,但現在有沈離,熱乎乎的夫郎總得帶出去秀秀。畢竟是“狗”騙她上門要吃糧,可不是她主動的。

電話裏朋友還在問,“要是沒男伴我給你介紹,這兒多的是男生跟美酒。”

蕭言手搭在沈離大腿上,當成自己的上下無意識的暧昧摩挲。沈離小腹繃緊,盯着那只向上滑動的手,又看看前面開車的司機,薄唇抿着。

……不做何撩?

蕭言側眸看向沈離,他立馬正經的目視窗外,仿佛蕭言手下摸的那條是個假肢,他,絲、毫,沒有感覺。

蕭言眼裏帶笑,眼底波光流動,輕聲對着還沒挂掉的電話說,“美酒備齊,男伴我自帶。”

說實話,她還沒看過沈離喝過酒呢。酒後的離,肯定更甜。

作者有話要說:  阿離:……要不還是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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