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妖王的心寵11
“.......什、什麽?!”
這麽突如其來的轉折, 尤許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說好的開光祖傳匕首呢?還有絕地求生的歷史傳統呢?原來是宰自己?!
尤許:能不能有點求生欲。
申玦背靠着樹幹,一直流下的血染紅了樹根,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尤許。
尤許板着臉說:“我不要。”
申玦:“為何不要, 你得了我的心髒, 再也不受病痛所擾, 就算那些人找你麻煩, 你也有能力把他們都殺了, 權當是為我報仇。”
尤許繼續木着臉:“佛曰不可殺生, 罪過罪過。”
申玦笑了,在這種緊要關頭居然笑得停不下來。
尤許神情漠然, 不覺得笑點在哪裏, 只要問他:“您倒是快說往哪兒逃,還有您能不能變小點, 您這樣我抗不動啊。”
申玦依舊癱在那裏不動, 毫無求生意志:“逃不掉的。”
“你要是下不了手, ”申玦說,“我可以把心挖出來給你。”
見他擡起手真要動作, 尤許一慌,連忙說:“行行行, 聽你的,都滿足你。”
然後申玦又重新癱好,一副心甘情願死在她手上的模樣。
尤許:“你別看着我,這樣我下不去手。”
申玦配合地閉上了眼, 眉眼舒展開,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他能感覺到尤許在不斷地靠近,奇怪的是從小到大,他面臨過無數次死亡的危機,有過不甘,有過憤懑,也有過仇恨,唯獨這次,他內心很平靜,只剩下一種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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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死在她手上的極致感覺,竟然讓他興奮得渾身顫栗,在血管裏奔走的血液似要沸騰。
尤許越是靠近,他便越是全身上下叫嚣個不停,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起來,準備迎接極致痛感。
當尤許的距離靠得過近時,申玦發現了不對勁。
下一刻,溫軟的唇瓣覆蓋上來。
申玦驟然呼吸一緊,而後氣息紊亂,心髒猛然跳動,溫軟的觸感掃過神經末梢,以至于背脊又酥麻又僵硬。
他克制不住地想伸手擁住尤許,胸膛卻是輕微一痛,他瞬間睜開了眼,而尤許已經退開了。
匕首早被她丢在一邊,尤許彎着眼睛,像只狡黠的小狐貍,笑得有些得意:“不只是你會點穴,我也會,好歹我也是藥王之妹,這定身穴和啞穴便和你點的睡穴扯平了。”
“這逼裝的,”七八忍不住吐槽,“還不是花30積分買的。”
尤許回它:“積分有什麽不好的,你瞧不起它?那以後你再用我積分,我就舉報你。”
“......”七八自動消音了。
申玦說不了話,那雙漆黑的眸子沉沉看她。
“你能平安度過百年之日,”尤許緩緩地說,“大狐貍,你信我嗎?”
她說完,打開手上的收容镯,将申玦藏了進去,而後在镯子上下了秘訣和單向法陣,外面的人開不了收容镯,只有裏面的申玦才能開,等他度過最虛弱的時日,便能出來。
七八一直看着,不解地問:“宿主,你幹嘛不一塊藏進去。”
尤許:“這個镯子只有我在外面才能設下單向法陣,我在裏面收容镯是封不住口的,誰都能打開,那讓申玦藏進去還有什麽用,再說我又不是他們的目标,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尤許撿起匕首,小跑了一段路,找了一塊隐秘的地方,刨了一個坑,将收容镯埋了進去。
七八看她一臉謹慎的表情,有點無語:“......你這是活埋嗎?”
“他在收容镯裏不受影響的,有喝有睡還有牛肉幹。”尤許站起來,把土踩嚴實,又用些碎石雜草蓋了蓋,再三确定別人看不出挖動的痕跡,才開始自己跑路。
尤許跑了幾下,實在有些頂不住了,今日的運動量已超标,這副病弱之軀完成不了跑路大業,她尋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喘了老久才緩過氣來。
尤景延發現她逃了,一定會派人來找的,她再茍一茍,等到尤景延來,一切就安穩了。
尤許雙手發軟,兩腿打顫,幹脆癱在石頭上,像一條死魚,而她身後是一條碧青色的小湖,有小溪流潺潺彙入。
不多時,一大片黑色陰影進入湖中,不斷地像尤許靠近。
尤許驀然睜開眼,有種打自心底的悚然之感,她剛轉過頭,脖子便被人重擊一下,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
尤許再度醒來之時,後勃頸的疼痛之感依舊清晰,她忍不住“呲”了一聲。
“醒了?”陰冷冷的聲音回蕩開。
尤許一愣,發現自己在陰冷潮濕的洞窟裏,地面寒得刺骨,周邊黑漆漆的,她什麽也看不清楚。
大概是說話的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見她一直眯着眼睛左看右看,還是一臉茫然,便打了個響指,洞內的幾處火把亮了起來。
待尤許看清周圍環境後,不由得大吸了一口氣,又喘不出來,背脊發毛,頭皮直接炸裂。
她半尺外的周邊全都是蛇,密密麻麻,各式各樣的蛇,黑的白的綠的,不少還沖她吐着信子。
一時間,她的呼吸都止住了。
“食心狐在哪?”
尤許強忍住發毛反胃的感覺,這才注意到她正前方的石椅上坐着一個人,他一身黑色蟒袍,眼下有黑色的磷狀妖紋。
有妖紋的妖來頭都不小,這麽說眼前這位便是萬蛇窟的蛇王婪坤。
尤許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知。”
婪坤眯着眼,逼視着她:“你不知?我可是看見他帶你一起逃的。”
尤許這下明白了,難怪在和申玦對戰的妖族中沒見到稱霸南方的蛇王,有一大部分人是坐山觀虎鬥,等到兩敗俱傷了再撿漏,婪坤無疑是想做個撿漏王罷了。
尤許繼續說:“他傷勢太重,發現帶着我這個累贅逃不掉,便丢下我自行逃了。”
完全合情合理,妖族向來薄情寡義,這樣的結果理應在意料之內,但能在一方稱王的人,不是這麽好糊弄的,再者蛇族的人向來敏感多疑。
婪坤冷笑一聲:“我看倒未必,在黑岩山申玦如何看重你的,誰人不知?”
“看重我又如何,我還能比得上他的命重要,怕是這般傻的人,世間也沒有幾個。”反正這裏又沒有測謊儀,尤許答得完全不虛。
這般對答如流,認真且合理,讓人一時無處拿捏,更何況她一副“言盡于此,不信拉倒”的模樣,婪坤表情莫測起來。
“既然如此,那留你也沒用。”婪坤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輕輕一擡。
洞窟裏的蛇接到指示,像潮水般蔓延過去,包裹住了尤許。
尤許咬緊牙關,全身控制不住地顫栗,緊閉眼睛,将自己縮成一團,她聽到蛇吐信的“嘶嘶”聲在靠近,接着身上便是又冷又沉的東西爬來爬去。
冰冷帶着細磷滑感的蛇皮在尤許表露在外的皮膚掃過,她立刻起了雞皮疙瘩,渾身緊繃僵硬得不行。
婪坤冷冷一笑:“怕蛇?那很好,考慮清楚什麽是該說的話,你就什麽時候得到解脫。”
時間格外漫長,尤許的冷汗不斷滴落。
口腔裏蔓延着血腥味,尤許已經把舌頭和下唇都咬破了,當蛇的信子掃過她的脖子,尤許緊繃的神經拉扯到了極限。
“警告警告,宿主應激反應達到100,”七八說,“系統将采取感官隔絕措施。”
下一秒,尤許的五官五感失效,又昏了過去。
應激反應是宿主心理和生理出現異常狀況的測評,當宿主心理和生理到達100的峰值極限,系統會采取強制措施隔絕宿主與世界的聯系,是對宿主保護的底線,以防宿主猝死。
在猝死邊緣的尤許,就這樣又茍住了一條命。
等尤許再次醒來之時,她還縮在原來的地面上,只是周圍的蛇都不見了,而不遠處的婪坤一手撐着下颌,饒有興味地看着她。
尤許的太陽穴在隐隐作痛,喉間反胃出一種又酸又澀的感覺,整個人虛弱疲軟,一點不想動彈。
婪坤輕笑着:“可有憶起什麽?”
尤許吐了口氣說:“我實話實說的,你不信,我可沒辦法。”
她幹脆躺平閉眼,認命地說:“來吧,給個痛快的。”
尤許感覺得到他在打量的目光,也懶得理,她能夠感覺到這個身體磨耗到了極限,也許不久便會發個厲害的病,到時候一命嗚呼也就不用繼續受折磨了。
誰知她突然被拎着衣領提起來,尤許在半空中蹬了兩腳,差點沒喘上來氣。
明顯婪坤沒打算考慮她的感受,直接拎着她一路往洞窟深處走。
隔着老遠,尤許就能聽到蛇的嘶叫聲,很激烈也很有攻擊性,聽得她背脊發麻。
穿過一段狹窄的通道,來到洞內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厚重發苦的血腥味異常濃重,地面上有十處相間的大坑。
婪坤一揮手,兩側的壁火燃起,尤許清楚地看到地面上随處可見的蛇皮,蛇牙,血跡,以及斷成好幾節的蛇身。
婪坤挑眉看她:“想不想看看?”
尤許果斷拒絕:“不想。”
“好。”然後婪坤拎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尤許走近大坑,他還把她的頭往坑邊摁,讓她看。
尤許被迫看到大約深五米,寬十米的深坑裏面全是蛇,卷來扭去,像一團蠕動的麻花,約莫百來條,互相撕咬攻擊,被咬死的蛇,便被墊在最底下。
婪坤欣賞着她的表情,解說道:“放一百條最毒的蛇進去,剩下的十條才能出來。”
也就是十個坑,總共有一千條蛇,最後只會剩下一百條。
尤許面無表情,并不想聽。
婪坤繼續說:“你想知道這勝出的這一百條蛇會如何嗎?”
尤許已經不想回答他了。
婪坤也不需要她的回應,又拎着她一路往裏走。
尤許一直被拎着衣領掉在半空中,感覺被人當成了晴天娃娃,這滋味不大好受,她臉都快憋青了,“你先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在你眼皮子底下我逃不掉。”
“你的命不想要了?”婪坤看她一眼,輕笑一聲,“這片地面全是毒液,你以為你們人的鞋子能頂什麽用,稍有不慎,你便當場斃命,屍骨腐爛。”
尤許:好的,晴天娃娃最好了。
洞窟的盡頭有個高臺,遠看着是高臺,走近一看,中央還是個大坑。
裏面全是蛇屍,只有兩條蛇還活着,它們遍體鱗傷,身上的血甚至蓋過原本的顏色,其中有一條還被咬斷了尾巴。
它們不斷游走,時快時慢,惡毒陰冷的目光緊鎖對方,都在找機會給對方致命一擊。
生死一線,兩條蛇都極為謹慎,斷尾蛇故意漏出破綻,另一條蛇趁機咬去,斷尾蛇急速轉身回頭反咬,兩條蛇瞬間扭在一起,用盡全力置對方于死地。
經過一場殊死搏鬥,那條蛇動作慢了下來,最後奄奄一息,停住不動了,斷尾蛇取得最後的勝利,它眼冒冷光,張大嘴巴,吞下自己的戰利品。
這種逼發本能的厮殺最殘酷,也最血腥。
尤許慘白的表情取悅了婪坤,他繼續說道:“勝出的一百條蛇便在這裏決出唯一的勝利者,那樣的蛇才最毒最兇猛,才配為我所用。”
尤許:夠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婪坤帶她離開了這片區域,重新回到之前的洞穴裏。
尤許縮在地上不動了,因為耗盡心神,臉都變得面癱起來。
婪坤席地而坐,在她旁邊問:“你是尤景延之妹?”
尤許:“明白就好,如果你把我放回去,你想要什麽藥,兄長都會給你。”
“他會制毒?”
“當然。”
婪坤嗤笑一聲:“他制的那點毒根本不夠看。”
有一種侮辱叫做你可以侮辱我,但絕不可以侮辱我的家人,尤許一下來了精神,嗆他:“你有毒?”
婪坤理所當然:“我當然有毒。”
尤許:瑪德智障,罵你你也敢答應。
暗中罵了他,他還不知道,尤許心裏瞬間平衡了,懶得再理這條有病的蛇。
“不愧是人間第一大美人,長得确實讓人憐惜,”見尤許不看他也不理他,婪坤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和他對視,“不過呢,我更喜歡你梨花帶雨,蒼白憔悴的樣子。”
尤許:瑪德變态。
他好像找到了什麽樂趣,倏然問:“聽說你喜歡尾巴?”
尤許還是不理他。
婪坤便自顧自地說:“派人打聽的消息,說是你日夜喜摸食心狐之尾,我也有尾巴,你看看誰的更好。”
尤許有些心累地想,不必了吧。
完全無視尤許抗拒的表情,婪坤的那雙人腿瞬間變成一條又粗又長的蛇尾。
尤許:“......”
最讓尤許不能接受的是,這條尾巴花裏胡哨的,紋路紅綠相間,像坨馬賽克,極其辣眼睛。
婪坤:“摸看。”
尤許:......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是頭。
見尤許往後躲,婪坤直接扯過她的手,往自己尾巴上一按,尤許瞬間石化在原地。
婪坤擡了擡眼,問她:“如何?”
見尤許不答,他便扯着她的手,一路往下順着自己尾巴摸。
“是食心狐的好,還是本王的好。”他語氣威脅道。
尤許只想盡快結束這番痛苦的體驗,于是違心地說:“各有各的好。”
“哦?”婪坤挑了挑眉,“你且說說看。”
尤許:做蛇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手下蛇皮的感覺滑膩冰冷,尤許勉強維持住理智:“一個有毛,有個沒毛。”
婪坤明顯沒打算放過她,冷着語氣問:“那你說是有毛的好,還無毛的好。”
尤許:“......”
見尤許一副快要被逼瘋的表情,婪坤笑了,眼下的磷狀妖紋延展開,看樣子十分愉快。
“行了,”婪坤網開一面地說,“許你休息兩個時辰。”
說完,他便用尾巴把她卷了起來。
尤許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無論怎麽做心理建設,蛇類觸碰讓她神經及身體緊繃的本能反應,根本無法克制住,激起本能反應本身也是對身心的一種損耗。
她睜開眼:“你松開我吧,我真的跑不掉,你用尾巴拴着我,我根本睡不着。”
婪坤:“那是你的事,你們人的适應能力不是很強嗎?”
尤許:但我不想用我的适應能力來适應你這條蛇。
心裏罵過他無數遍後,尤許又閉上了眼睛,她默默地想,要是尤景延能快點來救她,她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給他養老送終。
此刻,她無比想念申玦的大狐貍尾巴,希望他快點從土裏面爬出來救她,以後她一定好好保養他的尾巴,再也不摸他的耳朵逗弄他了。
人有時候一旦開始反思,很容易就會上升到人生高度。
比如現在的尤許,她雙目無淚地在想自己以後一定做個好人。
——
尤許發現婪坤這條變态蛇是真心把她當玩物。
也不知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才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不管晝夜,他允許尤許休息,尤許才能閉眼,每次閉眼一兩個時辰,又讓她打起精神陪他互動,經常拿蛇吓她,拿自己的蛇尾綁她,甚至在滿是蛇的大坑之上架了個獨木橋,讓她來回走,欣賞她崩潰欲絕的表情。
她的模樣越是慘,他便越是愉快。
他也知道尤許在心裏罵他,但他毫不在意,“等我玩膩了,便給你個痛快的。”
于是乎尤許便時刻在猝死的邊緣游走,一臉奄奄一息的菜色。
她在蛇窟待的第三日,婪坤又想出了新的玩法,設計了一個木制跑輪,讓尤許在上面跑,一條蛇在後邊追。
他笑得十分惡劣:“你覺得如何?”
尤許:您他媽的思想怎麽這麽超前呢,這不就是家養小倉鼠跑步輪圈的放大版嗎?
婪坤眼一眯:“你在罵我?”
尤許立刻否認:“沒有。”嘿,罵的就是你這條變态蛇。
“上去。”婪坤用尾巴推了她一把。
“......”
尤許這輩子的口吐芬芳都用在這條變态蛇身上了。
恰在此時,一只小蛇妖匆匆忙忙跑了進來:“王。”
婪坤:“何事?”
小蛇妖弓着身子,聲音直打顫:“有人殺來了,我們的人......”
婪坤打斷它:“我們的石磷妖陣被破了?”
石磷妖陣是蛇族最強的法陣之一,目前為止無人能破,無數人在此陣內的毒霧中化成烏血,屍骨未存,這也是他們南磷蛇稱霸一方的原因之一。
況且,在十裏開外便布下了此陣,一直到萬蛇窟可是有十個陣法,婪坤問:“他破了幾個?”
小蛇妖冷汗都流了下來:“十個全破了......”
“什麽?!”婪坤的聲音猛然拔高,“那為何無人來禀?”
“能回來禀報的人全部被殺了.......”只有他這只臨場怯退的小妖撿回了一條命。
婪坤張了張口,極為不可置信地問:“殺了多少?”
“屠盡萬人。”
作者有話要說: 廢渣作者為了練劇情才有的這本小說嘛,還是那句話,每個世界風格路子梗不大一樣,起承轉合非常多,不要太早下定論,HE是主基調嘎!讓咱們一起增強小心髒~
今天采某有努力,從中午碼到現在,肥章相當于二合一更,人是不斷進步的,相信以後能更肥【。也許大概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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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1-26 21:24:05~2020-01-27 21:09: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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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