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7勢不兩立
村子裏的桂花樹特別多，千裏飄香。
楚亦菲出了村口，目光掃視四周，最後确定目标。她向村外的山坡上一顆又高又大桂花樹走去。
她心情很糟糕，而本來明媚的陽光在此時全都躲進雲層裏，僅僅是一會兒，天地黯然失色，電閃雷鳴，似乎呼應着她糟糕的心情。
楚亦菲凝望着天空，心想怕是要下雨了。
臨近那顆高大的桂花樹下。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男子依劍而立，背對着她，一身華貴的宮裝襯得他威嚴高貴，長長的墨發用一個墨玉冠一絲不茍的束着。風起時，衣袂飄飄，硬是讓他增添幾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與肅殺。
楚亦菲望着他的寬厚肩頭，她曾經一度以為，這個男人只屬于她，那寬口有力的臂彎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她想穿越定律是不變的，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就是會和你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結果卻不是！惑彧雪太令她失望了。
“菲兒！跟我回去，這是我最後一次說！”惑彧雪沒有轉頭，依舊背對着她，聲音悭锵。
楚亦菲覺得尤其可笑，“不管你說多少次，我依舊不會跟你回去。”
兩人都沉默了。
“如果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雖然不知道惑彧雪為什麽這麽快就找到這裏。楚亦菲覺得，被他發現，絕對沒好事。
楚亦菲轉身，卻猛的又頓住。
身後傳來悠揚的笛聲，是她曾經教他的《梁祝》。
委婉而纏綿的曲調，跌岩起伏的感情，記憶當真是可怕的東西，越不想回憶的過往，就像大開的閘門，一段段畫面在腦子裏肆意回放。
“惑彧雪你到底有沒有男人的風度，過來背我。”楚亦菲要和他去爬山看夕陽，爬了一個上午都沒爬上山頂，腳都快磨起泡了，他卻對她愛理不理，她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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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體統，我是太子，怎麽可以随便讓人趴在我的背上。”惑彧雪冷冷道。
楚亦菲頓時氣死，早知道就不和他出來玩了。“你到底背不背，我我我……哎呦，腳扭了。痛，嗚嗚嗚……”
他回頭剛好看到她抱着腳踝坐在地上哭的眼淚都流下來了。
急急忙忙跑去一檢查，真的又紅又腫，他立即給她用內力消了腫，但是還是無法走路。
這次，惑彧雪不得不背着她往回走。
她趴在他背上看着他因害羞而通紅的耳垂，偷笑。原來惑彧雪那樣冷漠的男人，害羞起來竟是這般可愛。那一次，她忍不住咬了他耳朵。
而咬了他耳朵的結果卻是他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紅透的臉低的更低，轉身開始上山。他說，“今天我一定要讓你看到夕陽。”
楚亦菲“……”
那座山很高，楚亦菲一個學了武功的女子爬了半天都感覺吃力。而惑彧雪背着她一口氣上了山頂。
那時夕陽已經落幕，他們只看到了天邊紅彤彤的火燒雲在夜幕來臨前華麗綻放，看到了山腳下綠油油的山谷在夜色中沉寂。
最後，他們又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篝火在燃，星辰隕落，那是他第一次伸手擁抱了她。
他說“握緊我的手，你想去哪我都帶着你。”
……
她不會彈琴，他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
“我不彈了！惑彧雪你談我聽就好。”楚亦菲望着被割破的手指頓時沒了耐心。
“當然要學，學會了我們去山頂彈琴，你不是說想要最浪漫的約會麽？”惑彧雪嗔怒她。
“惑彧雪，我手又割破了！”
“真是小女子，這點傷都忍不了。”
“惑彧雪你說我彈的好不好聽。”
“你還是別彈了，院子裏的鳥都暈了一地。”
……
往事一幕幕，最終抵不過鮮血浸染的風雪山。他們最終還是走到了勢不兩立的一步。
楚亦菲早已淚流滿面，她轉身望着慢慢向自己走來的惑彧雪。聲音有些哽咽“我問你到底想幹什麽。”
“只想帶你回去，我還是我，對你的愛不增不減。”惑彧雪伸手，将她抱進懷裏，緊緊的抱着。
楚亦菲閉眼，任眼淚劃過臉頰。
“放手！”聲音冷漠無情。
“你現在還有選擇麽”好不容易抓住她，他是絕放手。
“那你試試”楚亦菲擡手對着他快速出掌。惑彧雪一躲，突然，腳發麻，身體一僵，他感覺自己好像中了麻醉藥。
楚亦菲快速點了他的穴道，遠離了惑彧雪，冷聲道“我從來不受人威脅，而你更是威脅不到我。”
她幾乎沒有任何留戀，轉身欲走。
轟！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驚雷劈下，剛才還一片祥和的村莊漫起熊熊大火。無數只綁着火苗的箭矢飛過頭頂，向村莊飛去。
村裏的木屋草垛，快速被點燃，緊緊是一瞬間成為一片火海汪洋。
那一刻，楚亦菲覺得自己的內心天崩地裂。她原想既然做不成愛人，只要不做勢不兩立的仇人就好，因為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而今，他竟然如此狠心，村子裏的那些孩子老人都是無辜的。他為什麽要滅村。
楚亦菲感覺自己的腳像是灌了鉛一樣，甚至連回頭的勇氣也沒有，咬着唇一字一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從你要離開我的那刻起，我也也不再是我。”惑彧雪竟然自行沖開了穴道。他漫不經心的向楚亦菲走去。“就像我們相遇一般，你我都已經緊緊糾纏，忘不了，逃不掉。”
“哈哈哈哈……”楚亦菲突然笑了，淚流滿面，聲音凄苦帶着狂妄和猙獰。“惑彧雪，你和那趙賤賤大婚已成，現在還來和我說這話有什麽用。”
“你知道嗎？悟遠說女孩子不要殺生，所以我連只螞蟻都沒踩過，那一天，我一人一劍血染風雪山。”
“你知道嗎？我一個人半個月不修不眠，就是怕你長眠不起。”
“你還知道嗎？在我心中，朋友的命，比我自己還要重要，而你卻這麽輕而易舉的扼殺了所有人。”
“惑彧雪，我傷心的不是你娶了別的女人，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竟然都沒認出。”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大婚那天，她帶着冰山雪蓮回來，他卻把她當乞丐一般趕走。
楚亦菲望着大火燃燒的村子，哀嚎和嗚咽聲使她的心凝成一團。
她抽出自己的佩劍，絕然斬斷自己的一縷發絲，眼神充滿殺氣，怒瞪惑彧雪，狠狠道“你我自此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不想走的路，還是走上了。楚亦菲與惑彧雪自此勢不兩立。
楚亦菲含淚舉劍對着惑彧雪。
惑彧雪擡頭望着她，表情一貫冰冷。
兩人四目相接，同樣一片冰冷，針鋒相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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