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8人生若只如初見（首推二更，求收藏）
榮華孤傲的身影融進樹陰裏。
他目光幽暗的望着正冷漠對峙的楚亦菲與惑彧雪。
手不自覺的狠狠捏緊。
記得他們爬山看日出那次，他也跟着去了。
高高的山峰，星辰下他們倆玩的忘乎所以。他就像此時一般，獨自站在黑暗的角落望着他們的嬉笑歡顏，他從來都沒奢求過什麽。
甚至想，他會一輩子就這樣看着他們幸福。
役行宮，他每天都坐在那高高的閣樓上發呆，看他們一起談笑風生，猜測他們這一天都做了什麽。
他只是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自知給不了她什麽，所以他願意就這樣看她幸福一輩子。
造化弄人，那一天楚亦菲倒在惑彧雪婚禮的大門口，遍體鱗傷，竟然被惑彧雪當乞丐趕。
她昏迷，他救了她。
無法想象，她竟然傷的一個月都不能動彈。他每天給她清洗傷口，擦藥，日日夜夜的守護，心疼與焦急交織，他幾乎一個月都未好好休息，但是，那段日子卻是他有生以來最開心的時光。
本以為，等她醒了，他就告訴她，其實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可以做朋友，或許哪一天還可以相愛……
夢想永遠都是完美的，現實殘酷而無情。
那一天，他出門抓藥，等回來時，本來重傷躺着的人早已沒了影子。
她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他命人瘋狂的找了一個月，最終在一個小酒館裏發現爛醉如泥的她。傷勢比離開前嚴重，她早已醉的不省人事，走路跌跌撞撞。她不小心撞進了他懷裏，她只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了句“對不起！”轉身搖搖晃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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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他的眼神陌生而疏離，目光沒有為他停留一秒。他愣在原地很久很久。最終所有的一切驚愕和憂傷全都化為一個苦笑。
其實十年來，她從來沒記起過他。
他從此就默默地跟着她，他摔跤時，他總是能更快一分扶穩她，她睡着後，他就悄悄給她擦藥。只要她肯回頭，就能看到他就在她的身後一步遠的地方，從來不曾離棄。
可是她沒有！甚至連那空洞的眼神都沒有變過。
直到又一個月後，她徹底醒悟，從這場愛情傷害中走出來，走出商褚國。
她一個人上路，他已經不想獨自一人呆在那沒有自由的宮殿。
他要自由，所以毅然決定走，帶着寶藏逃跑，他定要把這天下攪得天翻地覆。
他要主宰自己的命運，去為自己想要的東西拼搏。哪怕萬劫不複也從不後悔。
……
楚亦菲與惑彧雪同時出劍。兩人都未曾閃躲，惑彧雪卻比她更快一步把劍架在她的肩頭，劍抵在胸口，血漸漸的滲出，染紅了身上的白衣。
她悲涼的笑了笑，武功贏不了他。那就同歸于盡。
楚亦菲提着劍，一點一點的擡起，向惑彧雪刺去。她看着惑彧雪越來越冷的眼神，笑得花枝亂顫，渾身冰涼。
他得不到，竟然想毀了她！
就在她準備出手，惑彧雪準備下殺手之時，一只手快速的擋在他們面前。
“你殺不了她，先走，這裏已經被包圍了。”榮華将她拉入懷裏，有些生氣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話語帶着寵溺嗔怒“誰讓你偷偷跑出來的，看我待會不懲罰你。”
說着，他就當着惑彧雪的面低頭狠狠地吻了她。
他的薄唇帶着懲罰性的狂野，讓楚亦菲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惑彧雪已經愣的有些回不過神。
榮華快速放開了還沒回神的楚亦菲，将她保護在身後望着惑彧雪，渾身上下殺氣四溢。
楚亦菲突然紅了臉頰，心跳加速，是怒的。
榮華總是這麽理所當然的占她便宜，理所當然的護這她。有那麽一刻，她覺得榮華對她的愛是真的，她感覺到了。但這并不代表能容忍他可以随便的欺負她。
榮華與惑彧雪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經揮劍打了起來。
楚亦菲望着已經燒的精光的村莊，對于被榮華站了便宜的怒火早已九霄雲散。
剛才的世外桃源，現在的人間煉獄。
陳大娘，村長，他們都還在嗎？惑彧雪，她殺不了他！
她轉身，看了眼榮華，一步一步向大火蔓延的村莊跑去。
她要去救人。
電閃雷鳴的天空，降下瓢潑大雨，楚亦菲感覺心都在顫抖，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大火撲滅了蔓延的火勢，村中裏有人向外逃。卻遇到一群蒙面人，被無情的斬殺，村民毫無還手之力。
楚亦菲看到忻轼等人在保護村民和蒙面人厮殺，她瘋狂的跑過去，也加入戰鬥。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似是地獄殺神一般，揮劍擡手間就有人頭落下。
她想過自己很多種殺人時的樣子，卻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像地獄修羅般很辣無情。這與殺雞宰羊差不多，只是手上多染了幾點血腥。
黑衣人太多了，殺也殺不完，她看到村民被他們無情的襲殺，一個，兩個，到最後一個不剩。
楚亦菲放下劍有些踉跄的站立不穩。
都死了！大叔大嬸們淳樸的笑臉全都化為泡影。她們只是在這裏住了三天，就為這個村子帶來的毀滅性的災難。
她擡起頭，看到忻轼，墨江仇，血七，葉曉絕，霧雨，落天怡，落天浩，全都受傷，臉色蒼白虛弱的圍成一個圈，将她保護在裏面。
上千黑衣人早已将這裏圍得水洩不通。他們已經準備好弓箭，對準他們，随時都有可能将他們一舉殲滅。
她望向小山坡，榮華一人之力竟然對付惑彧雪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軒轅羽兩人，雨越下越大，眼睛都睜不開。
霧雨擔憂的向楚亦菲走去，“我帶你先走。”
只是眨眼間，楚亦菲已經和霧雨到了另一個地方。遠離了厮殺和喧嚣。剛才所有的一切像是夢一般，醒了以後腦子一片空白。
“不要擔心，他們不會有事的。”霧雨給了楚亦菲一個安心的微笑。其實那個微笑連自己都覺得假，惑彧雪和軒轅羽是有備而來，榮華怎麽可能那麽容易逃脫。
楚亦菲愣了愣，突然一口鮮血吐出。
霧雨吓得快速扶着她坐在地上，擔心的給她輸了些真氣。
楚亦菲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氣，擡頭望向霧雨恍惚間，仿佛看到幽琰。
那個有着黝黑的肌膚，笑的時候臉上有兩個深深的梨渦的大男孩。他總是敲她的頭，逗她，捏她的臉。
“小菲子，為什麽你可以長得這麽白！”
“小丫頭，你哭吧！我想你哭的時候一定很可愛。”
“人小鬼大，叫我哥哥，就幫你摘樹上的果子吃。”
“你放風，我去盜竊美食。”其實，他只是覺得偷不好聽，所以改成了盜竊一詞。
“這個雞腿鹹死了，我不愛吃，給你吧！”其實他手上只有一個粗糧饅頭和一根香噴噴的雞腿。
楚亦菲突然抱頭蹲在地上，由開始的小聲啜泣，到最後的撕心裂肺哭泣。
她還沒為幽琰報仇，她還沒有完成悟遠交代的任務，她的大好人生才剛開始。
她有什麽資格和惑彧雪同歸于盡。
她不僅要活着，還要比任何人都活的潇灑！
她慢慢站起身，背影傲然若峰，三千墨發垂下，雙眸寒光四射，她誓要讓那些傷害過她們的人百倍償還。
“蝴蝶再美終究飛不過滄海，為一紙承諾覆了天下，紅顏邂逅，不過一場，山河永寂。一指流沙，蒼老年華，山河拱手，為君一笑。流年夢回曾血染白衣。人生若只如初見！”
楚亦菲一直無法理解悟遠說的這段話的意思，現在似乎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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