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

正道武林召開英雄大會為了鏟除昙教，死鬼曾是昙教護法，雖卸任多年但仍與昙教教主交往甚密，武林盟便想從他下手，輾轉打聽到莫風與死鬼的關系便想利用莫風接近死鬼。

莫風問道：“雇我殺你的是你們的人。”

大俠道：“是。”

莫風沉默。

“既然你已知道真相，不如便棄暗投明，等将來事成，武林盟定會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從此不用再做這殺人的勾當。”大俠勸他。

莫風看了他半晌，才道：“你們說死鬼殺了我爹娘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爹莫珏本是正道棟梁，你娘死媚是魔教聖女，他倆相愛私奔，為正道所不齒，他們遁入昙教，本以為能過上平靜的日子，沒想到你那死鬼舅舅竟是個瘋子，戀慕自己的親妹妹，記恨你爹，幾次想殺他都沒能得手，後來你娘懷了你，他嫉妒成狂，挾持你娘逼你爹自殺，你娘在你爹死後驚怒之下難産，也去了，這才有了你被死鬼收養的事。”

“既然恨我爹，他為何不殺我？”

“那人是個瘋的，我怎知他如何想，再說了，你是他親侄子，哪有舅舅将侄子當殺手養的？這跟讓你随時去死有何區別？”

莫風想起小時候死鬼因他鬧脾氣而無可奈何的笑臉，入睡前輕拍他後背的手，為他上藥時憐惜的眼神，心猛地一抽。

“我回去。”

大俠一喜，道：“你要小心，只要打聽到昙教的事便好，可不要對死鬼動手，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莫風點頭，轉身便走。

大俠看着他離開，想到神銘，不由嘆息。

真是個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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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沒想到莫風會去而複返，他壓住三魂釘之後便脫力暈了過去，莫風回來時他還趴在床上無知無覺。

莫風看着他蒼白如紙的臉，心裏五味雜陳，大俠的話他只信一半，他說得太仔細，如旁觀者般，他欺莫風年紀小，莫風卻不是傻的。

死鬼是與他爹娘的死有關，但事情卻定不會如大俠說的那般不堪，畢竟他與死鬼朝夕相處多年，他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莫風難道不知？

只是真相到底如何，死鬼一定不會告訴他，他回來也不是為了與大俠的合作，而是…

莫風摸着死鬼的臉，他的皮膚冷得像死人，莫風從他的脖頸摸到後背，掀開他的衣服，背上鑲入三魂釘的位置鮮紅一片，血的紅映着他雪白的肌膚顯得特別豔麗好看。

他知事時夢見了死鬼，他在夢裏解開死鬼的衣服，将他緊緊抱在懷裏，醒來時下身一片濕漉，那時他便知自己對死鬼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此後他就很少回來了。

對自己如師如父的親人起了這樣龌蹉的念頭，莫風覺得自己果然是個瘋的。

死鬼醒來，見到莫風，心裏一喜，忙抱住他，喊道：“風兒，風兒！”

莫風沒動，死鬼放開他，摸着他的臉，道：“風兒看着我，你說話。”

“我爹娘是不是你殺的？”

死鬼放開了他，沉默不答，莫風眼神一冷，抓着他的肩膀，咬牙道：“是不是你殺的？！”

死鬼盯着他的眼睛看，幽幽道：“是與不是有何區別？是我殺的你要如何？不是我殺的你又如何？”

莫風看着他十數年未變的容顏，輕輕笑了一下，欺身咬住他的雙唇，然後用舌尖舔舐自己咬過的地方。

死鬼瞪大了眼睛，猛地推開了他，捂着嘴，難以置信。

莫風笑得奇怪，道：“柳岸可做，芈鹄可做，我卻做不得麽？師傅？舅舅？”

死鬼被一聲舅舅驚得一口血噴出來，心悸不已，他沒想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竟對自己生出了這種念頭。

當年的往事一幕幕重現，讓他有種想把心給嘔出來的沖動。

“你爹娘的确是我害死的。”死鬼笑得凄然，看着莫風，“你殺了我為你爹娘報仇吧。”

“不可能的！”莫風心亂如麻，不敢相信這話，追問道：“你騙我的，是不是？”

死鬼看着他，眼睛一酸，到底是咬牙應下：“我沒騙你。”

“你沒有殺我爹娘。”莫風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倒塌了，他望着死鬼，泫然欲泣，道：“只要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

死鬼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