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是誰?” 陳爽小眼睛眯起, 心想難道是方頭下面他沒見過的侍衛?船航行在廣袤大海上,誰也不會想到船上會突然出現個外人。
聞丞钺朝屋內瞟了一眼,确定沒有旁人, 這才牽起一絲冷笑,“你不用知道。”
淡淡的話音剛落, 陳爽還來不及勃然大怒就被唰唰兩下封住穴道,眼看着陌生男子推開他走進屋來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
樂連舟腦震蕩那股勁兒在休息一天之後終于過去, 現在慢慢冷靜下來。想要等在今晚越國靠岸的時候制造混亂的計劃被淘汰, 他必須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那麽就不能等到晚上再行動,越獄計劃不可一蹴而就但也必須先把自己武裝起來!樂連舟決定要打持久戰,先來兩個俘虜,要吃要喝填飽肚子再說!最好因為他的提前發難,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許還能讓他們放棄越國的“貨”。
下定決心之後樂連舟手抓住陶片, 搖醒旁邊昏昏欲睡的付覃, “小覃子, 手伸出來。”
付覃迷迷糊糊将手腕送到樂連舟面前,就見他開始用陶片一點點割自己腕上的麻繩, 頓時清醒, “連舟, 你要行動了?!”
“嗯,不等了,來,配合我動動手。” 樂連舟眼神專注得可怕, 付覃覺得一點點割開麻繩的不是陶片而是他的眼刀。
一人動“刀子”,一人動腕子,付覃手腕上的麻繩很快就被磨斷。樂連舟将陶片遞給他,示意付覃給他松綁。二人你幫我我幫你,手上腳上的繩子都被割斷。
恢複自由之後樂連舟示意付覃繼續給周圍的夥伴們割繩子,自己站起來朝油燈那邊走去。接近兩百人手腳被捆,只有小小一個陶片不知道要磨到猴年馬月,樂連舟腦震蕩那會兒就看中了那盞油燈。
取下油燈後樂連舟走回原地,“小覃子,你專門割手腕上的,腳上的交給我。”
說完就用油燈的小火苗對準旁邊一孩子的兩腳之間,這種捆綁方法腳與腳之間隔了一定距離,不怕皮膚被火苗灼傷。
果然火用起來比陶片麻利得多,火焰雖小,但灼斷一截麻繩只需要不到半分鐘。不過也需要小心謹慎,預防麻繩着火,不然人還沒出去就被自己燒死了。
不到一個時辰,所有人腳上的束縛都被解開,幾個男孩兒還自發的輪流接替付覃給其他孩子割手上的繩子。樂連舟見差不多是該做群衆動員的時候了,便弓着身子站到中央,輕輕嗓子,壓低聲音開始演講“我有一個夢想”。
“大家好,我是樂連舟。” 我為自己代言!樂連舟心裏很想加上後面這句。
“不好意思,請大家暫時容忍我這副豬頭樣子,其實我本來長得還可以。” 孩子們很安靜,這句玩笑沒有收到預期中活躍氣氛的效果。
“咳咳,不過我并不覺得挨這下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因為這是我為了自由而積極邁出的一步,為了自由有什麽苦什麽傷是不能忍受的?”
樂連舟嚴肅起來,一指還在付覃手中來回磨擦着割繩子的那塊陶片,“瞧,那就是我的戰利品!”
張開雙手,叉開雙腳,“瞧,我雙手不再被捆綁,雙腳不再被束縛!”
“但這還不夠!上面的人把我們從家鄉擄走,将我們像牲口一樣關在這裏,還要把我們賣到未知的地方做牛做馬。我們可以忍氣吞聲默默接受命運的不公,但是我們也可以奮起反抗,為自由而抗争!”
樂連舟指指自己紅腫的臉頰,“也許代價是這個,也許代價更大,甚至付出性命,但我不後悔,因為逆來順受等來的只有慘劇,但拼搏抗争卻有可能迎來新生!”
“我們有兩百人,我們是年輕的男子漢,為什麽要像娘們兒一樣任人擺布!” 樂連舟越說越激動,不用演技,他此刻的目光就是無比堅毅,要說服別人,必須先說服自己。他是真的熱血了。
顯然小男子漢們被這番十分現代化的說辭戳到了點,一雙雙眼睛都燃起了火焰,樂連舟掃視一圈,就知道古代的孩子是純樸血性的,呼,理科男能說到這一步也算不錯,悄悄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還需要跟小戰士們溝通作戰計劃。
傍晚時分船工會下來送今天的第二次水,他們必須在守衛下來的瞬間群湧而上把他撂倒,搶過長劍和佩刀,将他綁做人質。然後守住唯一的入口,來一個收拾一個,順便開始談條件,要吃的喝的。
樂連舟不怕他們不妥協,當然人質估計是起不了什麽作用的,但他們兩百人是商會的貨物,要是餓死了,上面的人可擔不起責任。再來他們在船最底層,要是惹毛了直接用刀鑿地板,看他們怕不怕!有的時候簡單粗暴才是硬通貨!
終于所有人繩子都解開,樂連舟開始指揮戰士們收拾戰場,将還能用的繩子集中起來,還有角落裏的沙土袋子全都挪到出入口下面的梯子旁邊堆成個戰壕,就等傍晚一戰!
……
成功控制住陳爽的聞丞钺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師椅裏,眼睛卻一直盯着被點穴後僵直站立不動的人。
“別猜了,我只為樂連舟而來。”
陳爽聞言眼睛瞪大,喉嚨裏發出咔咔聲響,似乎想說話。卻因為穴道被封,只能發出些氣聲。
“想說話?我怎麽知道要是解開穴道你會不會大喊大叫?” 聞丞钺站起身,在陳爽房間裏來回轉悠,最終停在壁櫥前面,“呵,收藏不少。你說你一個船管事,藏這麽多五花八門的毒|藥做什麽?”
聞丞钺拿起一對小瓷瓶,“榮華散?連這好東西也有!” 說着從貼有黑條的那瓶裏抖出一丸,慢慢朝陳爽走去。
陳爽眼神裏爬滿驚恐,身子不能動,但開始幅度極小的發抖,眼看陌生男人捏着藥丸直接塞進自己嘴裏,手捏着下颌一張一扣,藥丸滑進食道。
“既然你有這藥,應該知道解藥需每十二個時辰服用一枚,連續服用三枚才能解毒,否則肝腸寸斷而死……” 聞丞钺當着陳爽的面将貼有白條的解藥瓶子打開,全部倒出來只留了三枚放回去瓶中,其餘全部從窗口丢到了海裏。
“這三枚藥我就暫時代你保管了。” 說完手勢翻動,解開陳爽啞穴。
“咳、咳,你!你是樂連舟什麽人!怎麽上來的!”
“這就不勞陳管事費心了,現在就叫人把樂連舟帶上來。”
“就算我把樂連舟放了,你們哪兒也去不了!” 陳爽不知道聞丞钺底細,還試圖死撐。
“放心,我們哪兒也不去,就住在陳管事屋子裏,有你吃的就有我們吃的,只要一靠岸,我們自行離去。”
陳爽只覺得頭大,想了想道,“下面看守只認我,要提人需要我親自去。”
聞丞钺當然不會讓陳爽離開自己視線,也不打算給他機會反制,“陳管事仔細想想,真的沒有人能夠代替你走一遭?” 說着抽出随身佩劍輕輕摩挲,“話說回來我也不一定要等榮華散毒發……”
劍都擱在脖子上了,陳爽一個激靈脫口而出,“有!有!我有個船員叫張良的,跟我去過一次,守衛頭頭見過他,應該沒問題。”
聞丞钺滿意地将長劍從脖子上挪到腰間,“叫他去。” 說完又解開陳爽身上穴道。
陳爽被劍尖抵着,不得不開門出去,在樓道裏對着甲板上走過的水手喝一聲,“叫張良來見我!”
得令的水手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回去傳話。沒多久房門再次被叩響,聞丞钺重新将陳爽下半身穴位封死,自己站在門後,從裏面将門打開個口。
張良正很是納悶兒下午這個時候突然得到傳喚,就冷不丁看到門後面站着一臉兇相的陳爽。
“陳管事有何吩咐?”
陳爽手上遞出一把鑰匙和一個私印,“去把樂連舟提上來見我,從那天的密道下去,方頭見過你,就說上面要提人,加上這個印章應該沒問題,旁的別跟他廢話。”
聞言張良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陳爽讓他自己下去提人,還把鑰匙和私印都交給他,是要試探他麽,真是個好機會!當即笑開了花,“小的馬上就去!陳管事您坐着等!”
張良小跑下樓,一邊用鑰匙打開隐秘房間,一邊在心裏盤算,等會兒一定要利用這次機會看看下面的構造!在床邊摸索到機關,順利打開密道入口,張良很快來到甲板下第三層,這次出口的守衛也是四人,但不見方頭。
“幾位大哥,小弟張良,奉上面的意思來提個人,方大人見過我,吶,這是陳管事的印信。” 張良自謙地開口。
守衛反複确認,見印信沒有問題,其中一個便跑開叫來了他們老大,方頭一見張良果然有印象,卻很不耐煩,似乎将對陳爽的不滿轉移到了張良身上,開口像是在發火,“怎麽又來了?要提誰?”
作者有話要說: 連舟收獲小弟若幹,
丞钺不開心:你确定只是小弟?
連舟翻白眼:那還能是啥?
丞钺眯眯眼:你确定裏面沒有混進去什麽奇怪的生物?比如十分傾慕你的小正太神馬的……
連舟興奮臉:真的麽?在哪裏在哪裏!
丞钺只想用某不可說的武器把人“揍”服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