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狗血結局

許由聲沒等到一個恢複記憶的裴騁,等來的是悶頭一棍。

他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破舊的天花板,不明黃色斑痕蔓延成惡心的形狀,像是被荒廢的舊屋。他嘗試動了動,發現自己的手被繩子反綁在身後,腦袋有些暈乎,但應該沒什麽大礙。

“對不住了,小許。”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許由聲轉頭一看,居然是同事老張,他好像蒼老了許多,眉間盡是疲态。

“老張你——”許由聲開口發現嗓子幹啞得冒煙。

這時走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青年人,他叼着一根煙,看了一眼許由聲,然後對着老張吼:“你确定綁這小子有用?雖然長得挺漂亮,但是裴總真會為了一個小男孩給我們錢?”

老張頭一低,淚水順着他臉上的溝壑流下來,他沒有回答青年,而是對着許由聲說:“我女兒快死了,我還欠着錢,我真的是迫不得已...”說完掩面哭泣起來。

許由聲反而很冷靜。他看着青年說:“我和裴總确實曾是戀人關系,但我們分手了,他現在完全不記得我,你們綁了我一點用都沒有。”

青年把煙往地上一扔,罵着老張:“老頭你他媽玩我!婷婷的病耽誤不了了!”

許由聲看着他倆,也不像窮兇極惡之人,可能真的是被逼無奈才走此下策,心下略微安定一點,卻見青年突然轉身拿了一把刀。

許由聲:我還年輕不想死有話好說!

老張看着青年的動作趕緊站起來護住許由聲:“建國你別沖動。”然後轉身對許由聲說:“我看到裴總昨天和小許你...和好了。小許,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建國他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來,我也攔不住...小許你...”

許由聲心沉了下去,他看看十分暴躁的建國,對老張說:“能把我的手機給我嗎?”

建國立刻警惕起來,老張也面露難色。

許由聲嘆了口氣:“你們可以看着我。我也只是找一張圖,你發給裴騁,也許他能來救我。”

老張個建國對視一眼,建國給他拿來了手機,卻不給許由聲的手松綁。許由聲郁悶地嘀咕:“我說他不記得我了,你們為什麽不信...你解鎖,沒有密碼,對,相冊,劃到去年十二月,再往下,對就是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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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由聲指揮着建國點開一張圖片,建國看到的時候微微愣了下,眉頭皺在了一塊。

這是兩個俊郎無雙的青年在絢爛的聖誕樹下接吻的場景。

要說那天許由聲才是真喝醉了,拉着裴騁跑到平安夜的大街上撒酒瘋,裴騁見他開心就順着他,只是小心護着人別磕着碰着。然後許由聲突然拉住裴騁的手跑到街上一棵巨大的裝飾聖誕樹前。

許由聲擡頭看着絢爛的聖誕樹,裴騁看着他。聖誕樹上的星光全都掉進了裴騁的眼睛裏,裴騁覺得心跳如擂,恍惚間喧鬧全部離他而去,他的眼裏只有發着光的許由聲,他對着許由聲說:“聲聲,我發誓,我生命裏接下來的每一秒都不會停止愛你。”

許由聲心裏全是漂亮的聖誕樹,腦子也不太清醒,根本沒把裴騁的表白往心裏去,掏出手機興沖沖地對裴騁說:“我們來自拍!”

裴騁看着興奮到臉蛋微紅的許由聲,不由得笑出聲,柔聲應到:“好。”

許由聲就舉起了手機,結果在快門響起的那一剎,裴騁轉頭吻了他。周圍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

許由聲腦子暈暈乎乎地,就回應起了裴騁。圍觀的人喧鬧着散開了,他們先是議論着,但後來竟整齊地鼓起了掌,或許是這個西方節日吸引的都是開放的年輕人,又或許是他們太過美好讓人無法心生厭惡,最後兩人得到的盡是祝福。

建國雖神色不明,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又給現在狼狽的許由聲拍了一張照片,一起給裴騁發了過去。

許由聲心裏忐忑,他不知道昨晚裴騁有沒有查到什麽,也不知道今早又格式化的裴騁會不會來救他。但既然什麽都不能确定,心大的許由聲幹脆不想了,對老王可憐兮兮地說:“王叔,我又餓又渴...”

老王聞言,立刻給他倒了杯水,又拿了一塊面包,看他活動不便,對建國說:“小許看起來也跑不了,這繩子解了吧?”建國聽了面色不太好,卻也沒阻止。

于是重獲自由的許由聲心滿意足地吃起了東西,他沒想着逃跑,畢竟建國人高馬大還有刀,他又不是沒有腦子。

許由聲心裏最深處還是相信裴騁的,但他倒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在他把最後一口面包吞下的時候,大門被破開,訓練有素的警察進入。

這兩人根本不是專業綁匪,也沒有任何計劃,警察輕松制服了他們,許由聲還沒反應過來,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裴騁的指尖都在顫抖。

他終于感受到許由聲真切在懷中的時候,一顆心好像才學會了重新跳動。他的記憶還是破碎朦胧,但是對許由聲的愛戀已經明晰。

“聲聲,你有哪裏受傷嗎?”裴騁稍稍平複一下心情,急忙問道。

許由聲搖搖頭:“就是腿有點麻。”

裴騁還沒說話,突然建國暴躁起來:“放開我!憑什麽婷婷躺在醫院裏,你們這些有錢人可以過得這麽好!”他發瘋一樣掙紮着,目眦欲裂。周圍的警察迅速擁上,把他強制按住。

裴騁皺了皺眉,将許由聲半抱起來,準備先行離開。許由聲剛站起來就感覺耳後生風,然後天旋地轉,他硬生生被裴騁轉了個個,撲倒在地。

原來是大家都被建國吸引注意力的時候,一聲不響的老王居然突然發難,看護他的小警察一個分神被他摸到一根鐵棍,然後不管不顧地朝着許由聲來了:“我女兒活不了,你們也得死!”

但是這一棍子砸中的是裴騁。許由聲懵了半秒,然後放在裴騁頸後的手感受到了溫熱的液體。

“卧槽裴騁你別死!”許由聲被吓得不輕,裴騁卻還有力氣支起身子,看着他居然笑了出來:“死不了的。”

許由聲立馬起身,卻不敢碰裴騁,好在場面被控制住了,立刻有人上前查看裴騁的傷情。裴騁眼睛一直看着許由聲,許由聲跪在他身旁,一只手握住裴騁的手,感受他尚溫熱的體溫,安心一些。

然後他聽見裴騁昏迷前對他說:“對不起。”

——以下是毫無科學依據的瞎扯,不要深究,筆芯——

時隔幾日又來到了醫院,許由聲仍是和裴函面對面坐着。

裴函有點心虛地率先開口:“我哥現在應該正常了。”

許由聲說:“哦?一撞記憶又撞回來了?”

裴函深吸一口氣,老實交代:“我哥車禍沒有失憶,但是我媽給他催眠了。”

許由聲一挑眉,示意他繼續說。裴函就接着說:“我媽其實也不是那種電視劇裏的壞婆婆,她就是腦子一根筋...她是心理學博士,我哥一直很防備她,所以我媽也沒法給他催眠,車禍提供了這個契機。這次把我媽吓壞了,她剛剛哭着跟我們認錯來着,解除了催眠。”

許由聲聽到“婆婆”二字眼角抽了抽,然後問:“你哥醒了?”

裴函點頭:“你快進去看他吧。”

病房裏陽光正好,裴騁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他遭到重擊的腦袋需要一段時間來好好消化發生的事情。

許由聲看見他這副樣子,十分擔心地問裴函:“你哥是不是徹底把腦子撞壞了?”

裴函:......

裴騁聽見聲音,轉頭看見許由聲,立刻活了過來,他坐起來,許由聲也立刻走到床邊,然後不懷好意地問:“你是誰?”

裴騁愣了一下,他握住許由聲的手,湊上來親親他的鼻尖,許由聲沒有躲,乖巧地讓他親了。

裴騁開口,語調皆是苦澀:“對不起。”

許由聲笑出一口大白牙:“知道錯了就行,快點好起來給小爺我做糖醋排骨。我和你說,所有餐館做的都沒有你做的好吃。”許由聲說到最後,不滿地撇了撇嘴,面上盡是委屈。

裴騁心疼得難受,他說:“我們現在就回家,我做給你吃。”說完真的要起身離開。

許由聲把人按回床上:“老實躺着,你要是死了誰養我?”

裴騁也笑了,然後想起什麽似的,說:“寶貝兒,你喜歡玩角色扮演?”

許由聲的眼睛閃了閃,然後說:“還行吧,挺好玩。”

裴騁親親他的嘴角:“還想玩嗎?我讓我媽再給我催眠一次?”

許由聲看着眼前之人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又開心他這麽寵着自己,說:“其實不好玩,你都是一個反應。”

裴騁又難過起來:“我曾許諾,接下來生命的每一秒都不停止愛你,卻不想竟忘了你。”

許由聲抱住他親了一口:“你确實忘了我,但你也确實每一秒都不曾停止愛我。”

裴函打了個嗝:狗糧真好吃。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還有一點番外(: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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