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助理的噩夢

江行簡有多憎恨被人背叛,時越是最清楚的。

當年的事情歷歷在目,每次午夜夢回,看到面對自己,還在沉睡的江行簡,時越都會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他的臉,一如小時候一樣。

白管家收養了時越,把時越帶到了江家,江家的長輩很喜歡這個看上去柔軟可愛的小Omega,白管家也因此得到了江家人的賞識,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再伸向小孩子的黑爪。

時越被白管家在某天叫到廚房,他讓時越帶江行簡去閣樓,然後再把門從外面鎖上,等自己讓時越打開門時再打開。

“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就讓你來代替他!”

年幼瘦弱的時越被高大壯實的黑影籠罩在下面,雙眼中的色彩被陰暗慢慢侵襲,他面對白管家的命令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乖乖順從。

他将還在讀書的江行簡從書房叫了出來。

小時候的江行簡還很愛笑,對待和自己同齡的時越并沒有什麽主仆之分,他以為時越要跟自己讨論什麽有趣的事情,于是跟着時越上了閣樓。

時越為江行簡打開門,示意他進去,江行簡毫不懷疑地走進了閣樓,時越看到房間內站在陰暗角落的白管家那陰森猙獰的臉色,他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時越!!!!”

時越聽到江行簡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可他的腦海裏滿是白管家威脅的話語和可怖的眼神,他伸出顫抖的手,握住了一旁的門,用恐懼化成的力量盡力甩上了門。

他不知道門裏面的江行簡是怎樣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

門內傳來劇烈的敲門聲,一下一下一下,撞擊着時越稚嫩的心髒。

他知道這是錯的,他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什麽無可救藥的事情,可是巨大的陰影籠罩着他,讓他無法挪動身體,無法掙紮。

時越蜷縮在門口,捂緊了耳朵,他盡力回避着閣樓內的砸門聲和叫喊聲,腦海裏只剩下自己急促劇烈的呼吸聲。

很快,閣樓裏慢慢安靜下來,時越慢慢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他渾身冰冷,緊緊攥着的鑰匙在掌心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痕。

我在做什麽?!

我怎麽會做這種事?!

時越看着自己的雙手,陷入了完全的自我否定中,他難以相信自己竟然為虎作伥——竟然因為害怕和恐懼,徹底出賣了江行簡。

難以忍受良心上的自責,時越回身愣愣地看着棕色的房門,強忍着幾乎将他吞沒的害怕,猛地拉開了閣樓的門。

閣樓內,年幼的江行簡被白管家壓在床上,衣服淩亂不堪,臉上和身上有被打過的道道紅痕,就算如此,他還是咬牙怒視着白管家,不依不撓地用牙齒撕咬着白管家伸過來的手,像一只被獵人逮捕的小豹子。

“放,放了他……我來……白叔叔你放了他!”時越顫抖着聲音,一邊走着,一邊主動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扣子。

原本因為被人打斷,怒火中燒的白管家擡頭看到時越平坦白皙的胸,眼睛幾乎要發出光來,他恨恨地啐出一口血水,吐在了淺藍色的地毯上,随後一巴掌将江行簡從床上打了下去。

“呵,臭小子算你命好!”

白管家光着腿兩三步走到了時越的面前,拎着時越的衣襟把他扯到了床上,時越的臉被向下按在枕頭裏,記憶裏的最後一刻,他忍着疼痛用力擡起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江行簡,卻對上了江行簡仇恨且淡漠的目光。

和現在的目光,一模一樣。

時越向來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目光,多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它将時越毫不留情地壓制在牆上,無法動彈,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地承受。

“行簡,這件事情要好好調查清楚再下結論,小越不是會出賣商業信息的人,你應該信任他……”江逐雲理智地分析道,他向前一步,主動站在了時越的身前。

商蓉顯然沒想到江逐雲會站在時越的一邊,她愣了愣,随後也站到了時越的面前,攔住了憤怒的江行簡和被吓壞的時越。

“這件事不是件小事,需要慢慢商量着來。”商蓉說到這兒,她側了側身體,轉向時越,“小越,我只想知道這張診斷報告是真是假?”

事已至此,時越也沒有了任何需要隐瞞的必要。

無力感讓時越緩緩塌下了肩膀,他擡起眼睛越過江逐雲和商蓉,目光落在江行簡的臉上,他的眼眶紅紅的,一副受盡了委屈的可憐凄慘的模樣。

“診斷…是真的,因為那些藥……我快要退化成beta,也是事實……”

時越閉了閉眼睛,此刻的他比當年在白管家面前強迫***好不了多少,那是只是肉體的折磨,而此刻,他的心髒快要被壓榨得一滴血都不剩。

恥辱的感覺銘刻在時越的身體上,愧疚感,***,各種感覺重重向他擠壓來,幾乎将他的靈魂徹底占據。

——他和當年一樣,主動地将手伸向了自尊的唯一遮擋物。

在江行簡和他深愛的家人面前,“***”。

“因為和少爺的信息素匹配度低,所以我每個晚上都吃助孕藥,藥物被人換成了避孕藥,由于避孕藥的副作用……”時越頓了頓,艱難地繼續說道,“因為副作用,我已經退化成了beta。”

“我不想讓你和爸媽知道……就沒有說這件事……”

現在的時越已經能夠很自然地将“爸媽”兩個字說出口,當他說完才注意到這個細節。

可是現在稱呼又有什麽所謂呢?已經是一顆沒用的棄子,再親昵的稱呼都拯救不了破碎的信任。

時越苦笑自己好像越來越恃寵而驕了。

商蓉聽到時越的身體變化,瞳孔也猛地一震,但她很快恢複了正常,“小越,你說那藥是被人調換的,那你心裏有沒有懷疑的人選?”

懷疑的人選只有一個,時越環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當他看到站在遠處的白麓時,目光沒有停留。

“家裏的監控沒有拍到進出過我房間的人,所以……我暫時沒有懷疑的人選。”

“你……”

江行簡聽到時越的話表情有些異樣,他看着時越的眼睛,張張嘴,卻什麽都沒說。

“算了!”江行簡将揉得皺巴巴的診斷報告扔在了時越的腳下,什麽也沒說便獨自離開了。

沒人知道江行簡的“算了”是什麽意思,就連時越都望着江行簡離開的方向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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