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卑鄙無恥

“當——當——當——”“起火了——速速離開兵工廠!”鑼聲響起,地下兵工廠彌漫着濃煙,很多人被嗆得不停咳嗽,妖魔精怪紛紛向出口處湧去,會飛的,則從幾個通風口飛了出去。

黑暗的濃霧之下,妖怪的眼睛不再好使,而含着三角符的軍警隊衆人謹慎地避開妖怪,以免被發現。

與程符守在出口處的仇只,帶着人拿着槍對準了那些想重返兵工廠的妖怪。

“陰謀!這是軍警隊的陰謀!”從兵工廠逃出來的妖怪叫喧着。在他們想重返地下兵工廠的時候,程符站到了他們的面前。

“我雖為陰陽齋之人,可你們莫忘了,我還是捉妖殺鬼的茅山道人!”程符擡起頭直視眼前的妖怪。鬥笠下,那雙眼睛冷漠冰霜。

“陰陽齋不會無緣無故地殺害隐世道之人!”妖怪不甘地回道。

“的确如此,可必要的時候,也會大開殺戒。”一個人身上的善與惡,不過在一念之間。他所執行的善與道義,除了因身上的人格所使,還因為師兄。

“你……”他們被程符吓退了一步。

“站在這裏的各位,有不少被陰陽齋救過的吧。”程符繼續道。

“那又如何?我們的選擇,并沒有錯!而且,只要有了槍械,我們便有與狩獵人匹敵的力量。”妖怪大聲回道。

“選擇制造熱武器和複仇的你們,并沒有錯。你們心中唯一所愧疚之事,不過是對那位守護着你們,對你們有所期待的人。”仇只道。

所以,不管是制造槍械,還是選擇拿起戰争武器進行複仇,眼前的妖魔精怪并沒有錯。

“可你卻毀了我們的一切!”金色豎瞳的少年指着仇只激動地大聲道。

這人,是仇只和寧姬在妖怪市集見過的少年,當初,他要求他們拿槍來換消息,同時,也是被白顯真救下的妖怪之一。

當年,白顯真為了救他,額頭中了槍,留下了醒目的疤痕。

“你,最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程符嚴厲對少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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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睛撐大,淚水在眼睛打轉。對程符,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天無這一次打算對前往赴宴的人趕盡殺絕,他把所有強大的妖怪帶走。恐怕,他怎麽都想不到自己後院會失火。

眼瞎,仇只面對的,是收盡人世道傷害的妖怪。這些妖怪的內心,傷痕累累。

“為何,為何要毀掉我們!”有妖怪嘶喊然後沖了過來,程符身子一動,那個妖怪被打飛了出去。

“地下兵工廠即将炸毀,若你們想送死,我成全你們!收槍!”仇只道。入口處,拿着槍的隊友收槍,然後讓開通道。

程符低頭,他讓到一邊,鬥笠掩住了他半邊臉。

入口處冒出濃煙,裏面,又逃出來十幾個妖怪。看到外面的形勢,他們有些不解。

“人格不僅被蒙蔽,還被天無利用內心的仇恨,因而看不清前路。現在,想要回兵工廠。我成全你們。”仇只冷酷至極。

“你們,卑鄙無恥!”妖怪大罵仇只。

仇只皮笑肉不笑。

“你們,想與我們,想與整個隐世道為敵麽!”有聲音大聲質問。

“愚蠢之極!”仇只摘掉軍警帽,他嘲諷道:“你們沒有資格成為我的敵人!”他的話,讓對面的妖怪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這時候,寧姬他們終于出來。看到入口處站着地下兵工廠的妖怪,他大聲道:“全部後退!炸藥要爆炸了!”

向叔亞和諸葛公明帶着全部人出來,仇只道:“離開這裏,前往漢口英租界!”

“是!”軍警隊高喝!

于是,軍警隊不再管留下的妖怪們,他們擡起步子向漢陽城跑去,看到仇只他們離開,有些妖怪也跟着跑開了。在他們離開沒多久,“轟轟轟”地連續爆炸聲,一陣地動山搖,地下兵工廠塌陷,太子湖的湖水倒灌進入。

入口處,沒有離開的妖怪被炸飛起。再落地後,他們慌忙離開此地。

軍警隊到漢陽城的時候,身後的兵工廠依舊傳來爆炸聲。

“轟隆隆——”天空閃電落下,軍警隊快步穿城向碼頭去。

“下雨了。”寧姬道。

仇只把軍警帽戴回腦袋。

“轟隆隆——”雨水嘩啦啦的下起來。仇只對那十個士兵道:“你們回武昌。”

“是。”收令後,這十人離開前往武昌的渡口碼頭去了。

軍警隊抵達渡口上船後,船家便往對面的漢口去。與漢陽一江之隔的漢口很快抵達,仇只他們上岸後,便迅速迎着大雨穿越漢正街,之後經過花樓街進入英租界。

到底英租界後,軍警隊衆人拔槍,仇只帶着他們往華昌街赫伯特·英格拉姆府邸去!當他們到英格拉姆的府邸之時,槍聲和人聲交織一起,那裏,早已血染遍地。

在赫伯特·英格拉姆的擺宴的園子裏,桌椅倒地粉碎,園子中,白顯真大喝一聲,雙手握住的長棍一落,差點落到天無的身上。落地的長棍濺起水花,随即,白顯真長棍往後一送,身後伏擊之人被頂住肚子,飛了出去。

“顯真!小心!”雨水下,呂元庸與拿着槍的赫伯特·英格拉姆一起。在他們身前,是那三個湘西來的捉妖人。

赫伯特·英格拉姆囑咐過,只要沒有威脅到他的性命,便不要出手!

今夜這場宴會,毀于一旦。突如其來的妖怪大開殺戒,好在,前來赴宴之人都帶着人保護自己。可就算如此,依舊免不了有人傷亡。

之後,應邀前來的陰陽齋介入這場事端之中,赫伯特·英格拉姆不沒讓英租界巡捕房出手。看着強大的妖怪們把園子裏毀掉,他毫不在意。

這場宴會的精彩之處,可不是現在麽?呵呵。

赫伯特·英格拉姆笑問身邊的呂元庸:“這樣下去,可好?從五刑場得到自由的妖怪,知道所有秘密。”

“他知道,卻不會告訴顯真。”呂元庸道。

“為何?”

“若被制服,他最想看到的,是我們互相殘殺。”呂元庸眼睛放在陷入戰鬥中的白顯真說道。

“一眼看穿人的想法,不愧是位居高位的巡按使大人。”赫伯特·英格拉姆道。

呂元庸嘴角一抹笑。

“白齋主真是個天資卓越之人。”一身武術,在場誰能比得過。

“這便是他的迷人所在。”戰鬥之中白顯真強大的生命力何其張揚,他的身姿,實在是讓呂元庸無法移開目光。

“主人,有客人前來——”守護在兩人身前的捉妖人道。

“客人?”赫伯特·英格拉姆好奇。

“應該是軍警隊。”呂元庸道。

果然,從漢陽城趕來的軍警隊,他們的槍口對準了那些殺戮圍攻白顯真的妖怪。

赫伯特·英格拉姆園子對面房子的屋頂上,雨水下,孔兵對準了開槍的妖怪。他手指一動,“砰”地一聲,子彈打中一名妖怪的手,妖怪手中的槍械落下。

今夜,天無帶來的妖怪,他們手拿槍械,還有這一身強大的妖術,在孔兵暗處的掩護下,陰陽齋一一擒下被佛法和道法封住妖法的妖怪。

在一化成人的妖怪被打中,由呂鳳擒住用紅繩纏住之時,她說道:“殺了我吧。”

“為何選擇走這條路。”雨水滑落,貼在臉上的頭發蓋住了他的眼睛。

聽了他的問話,妖怪怪笑:“為了複仇與自由。”說完,她抓住呂鳳的紅線纏繞了自己脖子一圈,然後狠狠一勒,紅線割斷頭顱飛起落在呂鳳的腳下。

無頭屍體倒在地上。

無懼死亡,早已經把性命交付于此,他們的選擇,令人欽佩。

聽到軍警隊到來的聲音,呂鳳心中松了一口氣。軍警隊的到來,加快了戰鬥結束的形勢。陰陽齋衆人封住敗落妖怪,令他們無法使用妖術。

這些妖怪,憎恨又絕望。

今夜,若沒有陰陽齋插手,贏家定是他們!

天無和白顯真在園子中交戰,他雙手拿着兩把短劍,“當當當”地與白顯真的長棍交戰一起發出聲音。

少年身影和動作很快,當初他便是靠着這樣的身手在五刑場将自己的對手切成肉片。

最後,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

那天,五刑場的棋場上,變成了血池。

天無進攻快而淩厲,在他每一次攻過來,白顯真都能擋住并以此進攻。夜空的雨幕下,交戰的兩人,身手快得只剩下兩道影子。

拿着槍對準這兩人的影子,因看不清,仇只收回來了手。

“仇隊長!幫幫顯真!”呂元庸大聲道。

仇只看向呂元庸,他與赫伯特·英格拉姆站在一起,護在他們身前的是那三個捉妖湘西人。

仇只拔出警劍。

“不要讓顯真再受傷了!”混着激烈的雨水聲,呂元庸話中滿是焦急和關心。

在赫伯特·英格拉姆洋房門下躲雨的蓮華以扇掩嘴——今夜之戰,是陰陽齋贏了。

仇只沒有回應呂元庸,他手中的警劍,不是為了呂元庸的話而拔出,而是為了心頭所愛之人而拔!

仇只雙手穩穩握住警劍,他身上的力量注入警劍之中,下一刻,一動向兩人去,他手中劍身,浩瀚的氣流席卷而來,雨水震蕩開,天無兩把短劍相交抵擋,警劍與兩把短劍擦出火花,天無被震退一步,短劍斷掉一把。趁着天無露出破綻,白顯真長棍一飛一送,天無慘叫“啊——”肩頭被刺穿,有咒符飛來纏住天無,他徹底被制住。

仇只收身,白顯真上前抓住自己的長棍一收。天無倒在地上,他面上痛苦扭曲,他對聲音變得嘶啞:“白顯真!仇只!”

眼睛深處痛苦而憎恨。

程符上前抓了一把咒符塞進他嘴巴,天無徹底失聲。

終于結束了。

呂元庸上前:“顯真!你沒事吧!”

白顯真笑道:“沒事。”

“給我看看。”說着,呂元庸便要抓住他的手,但仇只插入了兩人之間。

“回陰陽齋!”仇只大聲道。

“是!”

于是,衆人扛起被封住妖法的妖怪離開往花樓街去。

仇只抓起天無,然後扛到肩上,他拉住白顯真的手:“回去。”

“嗯。”白顯真點點頭。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呂元庸落寞地轉身回赫伯特·英格拉姆的小洋樓。小洋樓房檐下,蓮華撐起油紙傘離開,他與呂元庸錯身而過。

“恭送,再次再會。”赫伯特英格拉姆對蓮華的背影道。

人去樓空,最開始的熱鬧,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淡淡的血腥味。今夜之雨過後,地上的鮮血将被沖洗得幹幹淨淨,不留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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