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你的朋友是誰啊，默白？”
……
“那個孩子真可怕啊，居然殺人？!”
……
“那個孩子真可憐，被推下窗戶的時候還是笑着的。”
……
“那個孩子發瘋了啊！總是自言自語。”
……
“他得了什麽病啊？”
……
“你是新來的吧？聽說那孩子啊，因為殺死了心愛的人所以瘋掉了!”
……
“啊？為什麽？”
……
“可能是因為良心吧。據說被殺死的那個孩子很愛他。死掉的時候還是笑着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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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總是對着窗外笑着啊？”
……
“太可怕了!他剛剛還在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着什麽!!”
……
“他為什麽要說外面下雪了啊？外面明明沒有雪啊？!”
……
“小黑？小黑是誰？”
……
“你別在說了，可憐的孩子因殺死心愛的人而得了妄想症。小黑便是他所心愛的人。”
……
“那天，他推下他。他笑着倒在雪地上。鮮血染紅了白色的雪。”
……
從此，可憐的孩子……
他的世界只剩下白色、紅色、黑色……
——
“銀擇？”
“恩？”
“你喜歡什麽顏色？”
“我喜歡紅色。”
“那你喜歡什麽季節？”
“當然是冬天啦！”
“為什麽啊？”
“因為下雪啊，你不覺得雪很漂亮嗎？”
“我也喜歡你的眸兮，像雪一樣的顏色。”
“那你喜歡吃什麽？”
“我喜歡吃煎餅果子啊!”
“好吃嗎？”
“超級好吃啊！”
——
“好吵……好吵……”
默白睜開眼睛，看着發黴的天花板。
他緩緩起身，赤腳踏在地板上。
他伸手打開落地窗的玻璃門，瞧着外面美麗的雪景。
像自己的眸兮。
“小黑，你在哪裏？”
他輕輕喚着他的名字。
“我在這裏!”
他站在一棵大樹下朝他揮手。
默白笑着，朝他奔去。
他抓住他，将他緊緊抱着。
“默白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
小黑開心地笑着。
“小黑，對不起……”
“恩？”
“對不起……對不起……”
“你都記起來了啊。”
“銀擇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我原諒你。”
“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再也不……”
“好，好!”
——
秋天，人們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一具睡得很安詳，臉上還挂着微笑的屍體。
那具屍體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緊緊地抱着一塊墓碑。
人們站在一旁看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顫顫巍巍地撥開人群，來到屍體面前。
他站在那裏，看了很久很久。
他遺憾地搖搖頭，輕聲說到，“可憐的孩子……”
“老大爺，這是怎麽回事啊？”
其中一個不明事理的吃瓜群衆問。
“這孩子與墓碑下定那個人是一對情侶。”
“因為父母的反對，這個孩子将墓碑下的那個孩子失手推下了窗戶那裏。”
“可能是因為失手殺了自己所愛的人，這孩子良心譴責還是別的什麽，總之瘋掉了。”
“他得了妄想症。不管一年四季，都說外面下着雪。自言自語，總說有個叫‘小黑’的人。”
“最後又不知是個什麽情況，前幾天那家精神病醫院裏的人發現他不見了，最後又在這裏找到他。”
“哎，我記得這孩子之前還說小黑的靈魂什麽什麽的。”
其中有個吃瓜群衆突然說話。
“世界上哪有什麽人的靈魂之類的？純屬這可憐的孩子因為良心譴責而妄想出來的那個人。他還以為這個墓碑下的孩子來帶他回家了。”
老大爺搖搖頭，又拄着拐莊顫顫巍巍地撥開人群往外走。
……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的世界裏只剩下三種顏色，白色、紅色、黑色……
我夢見許多人在竊竊私語，我夢見他們都在指責我。
我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伸手将我推下懸崖，我感到痛苦，因為懸崖下面是一根根鋒利的針。
針刺進我的脊背。
我不知為何又掉進蜘蛛網裏，一只手蒙住我的雙眼，告訴我玩一個游戲。
後來，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我看見一個總是穿着黑衣服的人對我特別特別好。
他總是給我帶煎餅果子，帶我去玩雪。
他說，這些我都喜歡。
只是後來，我的記憶模模糊糊，似乎想起曾經問過一個叫“銀擇”的人喜歡吃什麽玩什麽，他告訴我的就是這些。
我不記得了。
但是好開心、好幸福啊!
因為我回家了。
……
“小黑，從此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