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下震驚迷惑

也太過記仇了吧,簡直比太宰先生還會記仇。

在下又收了一次刀,收不回來了,刀鞘碎了,“是恙,沒什麽事,只需要用特定的水清洗就可以了。”

嗯……只是這句話的話,在下真的沒有說謊,恙真的可以用神社裏的水清洗掉,只是在下身上現在的恙……

以刺痛的程度和分布的面積來看,應該、大概、可能、也許不能被清洗幹淨。

糟糕,希望以後不要遇到夜鬥君,不能可能會被追着打。

如果要遇見,也要最好遇見剛剛被神器辭了的夜鬥君……十分抱歉了。

然後,在下再次道歉,“抱歉,他在對決前期對孩子們下手一次,在下在對決中途對他下手一次。”

還是很別扭、這也太過違反武士精神了吧。

哪怕紀德先生提前精準打擊、給織田作先生加上各種負面情緒,降低了求生欲之類的……

等等,和在下的所作所為好像差不多?

而且,無論哪行哪業,都有禍不及家人的潛/規/則,對小孩子下手,更是忍無可忍。

最重要的是,“在下不太會照顧小孩子、身上也沒有足夠的資金,西餐店老板的店剛剛被毀,家資應該也不足。”

最重要的,還是沒錢。

“織田作先生,如果您去了彼岸,就沒人能照顧孩子們了。”

織田作先生一直平靜的表情發生變化,他道:“照顧孩子?”

在下點了點頭,“在下的異能力,是世界舞臺劇化,劇情人物的死亡退場,在在下看來,是從暗門退下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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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把他們拉回來就可以了。”

再次慶幸夜鬥君不在身邊,不然他聽完這些話,真的會追着在下打的吧。

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而且越來越快,接近的速度非常快。

織田作先生從某種恍惚中回神,又重複了一遍,“孩子們,還活着?”

在下點了點頭,“在下‘之前’請太宰先生幫忙找了一間屋子,在窗口可以看到海的屋子,西餐店老板和孩子們應該已經去那裏了吧。”

腳步聲的主人沖進了舞臺,“織田作——!”

在下和織田作先生側頭看過去,是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的表情頓住,他看了看露出明顯笑意的織田作先生、又看了看收不回刀的在下,再看了看倒在另一邊的、令在下十分抱歉的紀德先生。

出乎在下的預料和那麽一點點期待的是,太宰貓貓沒有惱羞成怒。

他閉了閉眼,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然後低笑了一聲,“在下君在呀。”

在下點了點頭,繼續剛才的話,“但是只以在下的時間點來看,在下還沒有向太宰先生請求幫助,所以不知道屋子的所在處。”

“太宰先生知道。”

此岸與彼岸的界限

————追過來了。

在下回頭看了一眼,和暗門中幾乎一模一樣的黑暗濃重的湧來,一點一點把大半個舞臺吞噬。

一道明亮的線出現在在下腳前,有點像是‘一線’。

在下往後退了一步,離那個不再旋轉的平臺更遠了一點,“織田作先生,還是快點去見孩子吧。”

“不然的話,孩子們會被超辣的咖喱辣的不停流淚的。”

黑暗的界限湧過在下腳下,把舞臺地板鋪成了黑色,在下不用轉頭,就可以猜到身後已經是一片黑色。

嗯?等等,紀德先生之前的位置好像也在界限內吧?

不過他已經要去彼岸了,也沒什麽差別了吧。

反正不會比在下現在更糟糕,夜鬥君做的刀鞘、碎了,彼岸、去過了,恙、感染了。

“能夠認識織田作先生,在下真的很高興。”在下道,“沒想到,真心去救人的感覺,會如此的奇怪。”

不是想象中的充滿了光明或正義的感覺,而是看到一個孩子在哭泣,去随手幫他擦去眼淚,問他家長和地址等情況。

不是那種自诩為救贖的高高在上般施舍,而是平等的、身而為人的本能。

和那種奇怪的感覺扯上關系後,連一直排斥厭惡的異能力也仿佛可以接受了不少,錯的不是異能力,而是使用他的人。

然後在下看向太宰先生,表面敷衍道:“認識太宰貓貓也很開心。”

如果在下以後沒有被夜鬥君打出貓叫,那認識太宰先生就更讓人高興了。

“在下的異能力為,”

“————神棄之子。”

舞臺劇的世界崩塌開來,陽光撒過巨大的落地窗過來,紀德先生安詳的躺在不遠處,織田作先生和太宰先生看過來。

陽光形成一道明亮的分界線,把這塊地方的光明和黑暗切割開來。

原來,現實世界,也有界限的啊。

在下微微一笑。

太宰先生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下意識向在下伸出手,想要抓住在下。

在下向他伸出手,伸到一半、意識到手上有恙後,又縮了回去,

織田作先生抓住了在下的衣角,只抓住了一瞬間,下一瞬間,比舞臺劇世界崩塌成現實世界情景更震撼的黑暗瘋狂湧來,把在下視角內的世界全部覆蓋。

周圍人類的氣息都消失了。

這就是在下為什麽那麽讨厭世界突然崩塌形成過程的原因,也是為什麽一直對太宰先生的異能力毫無好感的原因。

彼岸,真的很讨厭。

周圍的場景幾乎毫無區別,都是濃稠的黑暗。

“異能力——神棄之子。”

哪怕再次展開異能力,周圍的景象也還是黑色的。

恙的刺痛感越來越強烈,在下持刀,在原地屏息靜默了一會兒,順着心裏感應的方向走去。

在下一直走了很久,直到看到隐約的光,應該是彼岸與此岸的界限,不知道在下能不能順利出去。

在界限旁,在下看到了一個最近這段時間比較熟的人:

太宰先生。

他坐在地上、閉眼沉睡着,身體往後仰,居然沒有被彼岸排斥,而是身體微融與彼岸內。

嗯?

作為此岸中的人,居然沒有被彼岸排斥?是某種特殊的反射嗎?

不過,太宰先生好像比較喜歡自殺?提前被彼岸預定了?還是已經走在深淵的邊緣?

現實世界中,太宰先生經常游走在生與死的邊緣,于是在在下此時的視角裏,他就躺在彼岸與此岸的界限上,無論再接近那一邊一分,就會跌進去。

在下有些驚訝,走到界限前半蹲下。

這個太宰先生要比在下認識的要更年輕一些,臉上的輪廓更稚嫩,在下把他抱起後确定,真的是更年輕的太宰先生。

大概不到一米六高的太宰先生!

界限對在下發出隐約的排斥,但因為太宰先生的緣故,在下還是跨過了界限,從彼岸踏進了此岸。

在走路的過程中,太宰先生的身體發生變化,最為直觀的變化就是,他長高了。

他身上的衣服逐漸變成三件套黑西裝、臉上出現繃帶,從不到一米六長到應該和在下差不多高。

在下低頭看他,他歪了一下頭,臉上的繃帶散開,垂在在下的手臂上,他身上的黑西裝變成了風衣,脖頸前像是藍寶石一樣的東西反了一下光。

距離彼岸越遠,太宰先生越接近在武裝偵探社時的裝扮。

在下沉吟了一下,扭頭看了看身後,界限處已經很遠了,于是把抱着太宰先生的姿勢調整成扶着,把他的頭靠在在下身上,又揉了揉他蓬松的頭發,“多謝了,太宰先生。”

“你與在下都從彼岸走出來了,就不要再次進去了。”

人的一生中,總會碰到那麽幾個人,他們發出光輝,可以把你從深淵裏拉出來。

在下已經碰到了夜鬥君、工藤先生和小蘭小姐、織田作先生和太宰先生,太宰先生遲早也會碰到自己的光輝的。

“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在下道,“所以,在遇到光芒之前,盡量把自己變得漂亮吧。”

在下松開揉太宰先生頭發的手,随手把從他臉上散下來的繃帶纏在手腕上,才輕輕放開他。

太宰先生的異能力被動發作。

“再見了。”

眼前光明的此岸與身後遙遠黑暗的彼岸一起崩塌,在下站起來,靜靜的看着白色的世界崩塌成小巷的景象。

現實世界裏太宰先生在這裏的投射和它們一起崩塌。

在下嘆了一口氣。

世界還沒有轉化完成、氣還沒有嘆完,就感覺到有淩厲的風快速襲來,離在下非常近,但如果不躲的話,應該也襲擊不中在下。

一個黑白色的足球劃過漂亮的弧線,擦着在下的臉頰擊向後方,一聲人體被擊中的沉悶聲從後方傳來。

在下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傷痕,又轉頭,看了看倒在小巷深處的那個男人。

巷口站着一個穿着兒童西裝、戴眼鏡的男孩,不知道為什麽,在下覺得他有些眼熟。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足以比拟在下全力一擊的足球,好像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踢出來的。

“……?”

在下瞳孔地震。

幸介會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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