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厭倦

加百列一直在旁觀,旁觀漢尼拔的宴會,旁觀他殺了索裏亞圖教授。

漢尼拔在給索裏亞圖倒雞尾酒時将鑿冰器刺入了他的太陽穴,泰坦尼克號沉船當晚頭等艙乘客喝的雞尾酒——艾斯可菲原創的雞尾酒,在聽到這個充滿不詳的名字時,加百列就知道漢尼拔想做什麽了。

鑿冰器刺入太陽穴時發出像是水囊破裂時那種“撲哧”的聲響,貝德莉亞被吓了一跳,不過她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如同漢尼拔希望中的那樣,她已經深陷其中。

索裏亞圖教授還沒有死,他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太陽穴裏那根東西壓迫了神經,他說話結巴,眼睛失明,還發出怪異的笑聲。

貝德莉亞走過去将鑿冰器拔/出來,索裏亞圖教授立刻就倒了下去。

“事實上你現在的行為才是真正的殺了他。”漢尼拔喝着加了潘趣莴苣的雞尾酒淡淡地說,他看了眼從巴勒莫回來就異常沉默的加百列,心底深處隐隐有不知從何而來的危機感,他不知道那是什麽,也抓不住它。

所以他才會殺死索裏亞圖,他需要有效的排解手段。

“你想把他們都招來,對嗎?”加百列知道漢尼拔在看他,他頭也不擡地問道,“好繼續你的游戲,它讓你樂在其中?”

漢尼拔沒有回答,他其實想問加百列是怎麽想的,現在的他看起來對什麽都不感興趣,漢尼拔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但最終他只是對着貝德莉亞舉了舉杯,露出一個優雅的微笑。

加百列現在很自由,因為費爾博士并沒有兒子,所以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就是不能出現在漢尼拔身邊。

他們現在處于很奇妙的狀态,交流并不多,身體的接觸就更少了,不管是漢尼拔還是加百列都沒興趣表演給貝德莉亞看,時間地點都不對,于是便這樣淡了下來。

白天漢尼拔去上班,加百列有時候待在家裏,有時候一個人出門到處逛逛,他沒有目的,或許會去列車站坐一整天,看着人來人往的人流發呆;或許會去公園廣場,買上一包幹面包,一點點撕碎喂食那些調皮的鴿子。

然後有一天,他去了另一個城市的公園裏喂鴿子,身邊的長椅上一個穿着深色風衣的男子坐了下來。

“你給我的信我看到了。”男人帶着一副黑框眼鏡,有一頭雜亂的棕色頭發,眼神堅定,他說,“加百列跟我回家。”

“你知道信鴿嗎?”加百列突然開口問了一個全然無關的問題,他看着那些在他腳邊拖着肥胖的身子搶食的鴿子,“不是這種被人們随意喂養的,而是精心養育,可以飛行幾百公裏替主人送信的信鴿。”

威爾看着他的側臉,加百列的輪廓要比幾個月前更加分明,少了份柔美,多了份英俊,低垂的眼睫讓他的氣質看起來略帶憂郁,金色的長發被束在腦後,随着低頭的動作而落在左側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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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副畫面,他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天使。

“信鴿除了主人親自喂養是不會吃別的人類手裏的食物的,而且它們有一種天性,那就是不管多遠都要回家。”加百列讓一只灰毛的頭上帶着一縷金絲的鴿子跳到自己手心,他擡起手臂看着那只憨态可掬的小家夥在他手掌上輕啄,“那是在通信不便的年代,養鴿人就是利用了鴿子的這個特性,他們将鴿子帶到遠方,當需要送信回家時就放飛鴿子,讓那些弱小的生靈跋山涉水的為他們帶去遠方的音訊。”

“鴿子的天敵有很多,許多鴿子到死都無法回家。”加百列揚起手臂看手心的灰毛鴿子高高飛起,受到驚吓的其他鴿子也紛紛起飛,霎時如同鏈鎖反應一樣,鴿子們發出“嗡嗡”的聲音召喚不遠處的同伴,大片大片成群結隊的飛往樹梢,只留下一地殘羽。

“你在說你自己嗎,加百列?”威爾心情沉重,關于喬治夫婦的事情他們什麽也沒能查出,只知道這兩個人是黑暗世界有名的一對擅長僞裝的夫妻檔,他們自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很難查清背後的主使。

“不,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加百列轉過頭露出一個脆弱的笑容,他說,“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漢尼拔不會傷害我。”

“可是他逼迫你……”威爾低吼道,自從看到了漢尼拔是如何對待加百列,他就更堅定了将他帶離漢尼拔身邊的想法,他不敢想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加百列遭遇過什麽。

“不,漢尼拔從來沒有逼迫我。”加百列說道,他打斷張口想要說些什麽的威爾,快速地說,“我就是指性這方面,事實上他已經很退讓了。”

“你是說……”威爾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接着他想到什麽皺眉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他了?”

“這個問題我覺得我很難回答你。”加百列看着自己還粘有面包屑的手掌,他對着它吹了口氣,然後拍打兩下,聳了聳肩說,“我并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愛情這種東西,或許你可以以旁觀者的角度告訴我?”

威爾看着加百列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他嘆氣道:“你覺得就我這種只接過一次吻,然後還當場被拒絕了的人,能回答這麽深奧的問題?”

“……好吧,确實不能。”加百列吐了吐舌頭,他們一起仰頭看天,似乎希望能從天上掉下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加百列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對威爾道:“回去吧,你抓不到他,只是在這裏浪費你自己的時間。還有傑克,他來找你了,我最近在關注那位裏納爾多·帕奇探長,傑克和他見面了。”

“我會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威爾堅持道,或許沒人理解他的固執,從一開始他就當加百列是朋友,漢尼拔也曾經是他的朋友,他有義務有責任幫助自己的朋友,特別是在他沒能為艾比蓋爾做到這些的時候。

加百列轉身站在威爾面前,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肅,他說:“可是,如果我說,是我殺了艾比蓋爾,你還會這樣說嗎?”

威爾蒼藍的瞳孔驀然緊縮,他擡起頭看向面前年輕的男人,從對方的眼神和表情上,他感到對方并不是在開玩笑,加百列·萊克特也絕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他突然覺得呼吸變得困難,頭部沉重發暈,他只能雙手撐着膝蓋緩緩起身。

比加百列矮上許多的男人就這樣站在他面前直視他的雙眼,這一刻的威爾有些可怕。

“是漢尼拔叫你這麽做的?”威爾克制着怒氣,他抱着最後的希望,問出了自己都覺得不可信的問題,他從沒有任何時刻這樣恨自己的能力,因為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前,他就從加百列的語氣和表情上得出了答案。

心髒仿佛被一雙不可見的大手抓住,威爾搖搖欲墜,他上前一步揪住加百列的衣領咬牙吼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她……她是怎麽得罪你們父子,你們要這樣害死她?”

“對不起。”加百列張了張口,說出的道歉連自己都覺得無力,“對不起,威爾。”

“你!和漢尼拔!你們憑什麽剝奪生命?是誰給你們的權利?”威爾的眼裏有火,他感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背叛,徹徹底底地背叛,他怒吼着,提起的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加百列臉上。

然而威爾卻停在了接觸的最後一刻,他看着加百列毫無表情變化的臉,感到無窮無盡的絕望将他包圍。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梗咽,斷斷續續地道:“生命……是那樣的寶貴,失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啊!再也不會……”

“威爾。”加百列看着恸哭的男人,手掌突然在他脖頸處拂過,細如毫毛的針刺入了威爾的身體,讓他無力的癱軟,加百列将他放在長椅上,在威爾昏迷前對他說,“我告訴你真相,只是不想你再在我身上浪費精力,我不值得,威爾。”

“你會遭到報應的,你和漢尼拔。”威爾睜不開眼,藥效起效很快,他只留下含糊不清的這句話,然後就陷入了黑暗。

加百列搜走了威爾的護照,在街邊的公用電話亭報了警,等到警車到來他才立起了衣領,将臉遮住,消失在那個城市。

如果一切順利,威爾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然後被遣返回國。

裏納爾多·帕奇探長以為他關于弗洛倫薩人魔的調查會就此陷入僵局的時候,他遇到了前來尋找威爾·格雷漢姆的傑克。

“我知道威爾來了意大利後就一直關注這裏的本地新聞網站,果然很快就有了收獲,”傑克無奈地笑了笑,“威爾的直覺還是這麽敏銳。”

“你也是為了人魔而來?”帕奇探長問。

“不,”傑克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我為我的探員而來,我想找到漢尼拔·萊克特,問問他到底對米莉亞姆做了什麽,我們找到那個姑娘時她不僅失去了胳膊,還失去了過往兩年多的記憶,我們花了很多時間才确認漢尼拔·萊克特就是那個消失了三年的切薩皮克開膛手,他一直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我還為了威爾而來,他太固執太容易輕信別人,如果我不來看着,要是連他也回不去,我會很苦惱的;我還為了一個年輕人而來,但我并不清楚他是否需要我。”

“那麽你呢?”傑克說完自己的目的然後反問道,“弗洛倫薩離這裏很遠,巴勒莫那具屍體出現之前你就在這兒了吧?”

“我在警察局同事的眼中名聲并不怎麽樣,源自于20年前的一次錯誤的抓捕,我的同事們特地為我找了這麽件小差事——為失蹤人口案做筆錄,他們很樂意看到我灰頭土臉。”

“所以你去巴勒莫不是為了公務,留在這裏也一樣,你那些警察局的同事知道你在調查漢尼拔·萊克特嗎?”

“我會告訴他們的,”帕奇說道,“只要我能确定我調查的萊克特就是那個弗洛倫薩人魔。”

“你已經知道了,他就是。”傑克嘆了口氣,一個孤立無援的警探,似乎還有別樣的心思,這樣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抓到漢尼拔的。

“我需要更确定。”帕奇有着自己的顧慮,“我現在名譽掃地,一文不名。”

“所以你打算采取法律之外的途徑,我知道,我曾經也這樣做過,但是我失敗了。”傑克看着帕奇就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我付出的代價一個姑娘的胳膊和她的神智,不知道你會付出什麽?”

帕奇的妻子從廚房端出了美食,他們沒有再繼續就這個話題交流下去,傑克像一個普通的上門作客的客人一樣,贊美帕奇夫人的手藝和美貌,他心裏的擔憂卻越來越深。

梅森·韋爾熱是一個大富豪,他有很多的錢來保養他失去了臉皮和大部分肌肉的臉部,他還可以驅使人們為他做事,比如他花了高價聘請來的科德爾,比如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肉體掙紮着生存,連最基本的細胞都是如此,真是嘆為觀止。”科德爾替梅森做手術前的準備,當金主給的錢夠時,他不介意多誇一誇對方。何況梅森的生存本能确實堪比蟑螂。

“全球各地的聖餐儀式中,教徒認為可以通過聖餐神聖轉化,他們其實在吃耶稣的血肉。”梅森感到自己像是一條鹹魚一樣艱難的張着嘴,他的聲帶完好無損,但臉部張合的肌肉缺失,使得他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嚼了幾天的口香糖一樣。

“那還真是神聖肅穆的儀式。”科德爾随口恭維道。

“我需要準備一個更為肅穆的儀式,不需要變體論的儀式。”梅森說道,他想起了不知身在何處的萊克特醫生,“科德爾,我知道你絕對靠得住,而且幾乎無所不能,對嗎。”

“不能說不對。”科德爾是個地中海型禿頭的中年胖子,他在心裏吐槽,至少他拿自己的頭發和體型就沒什麽辦法,“在其位謀其政。”

“我付你豐厚的薪水,來負責照顧我的飲食起居,我希望你為漢尼拔·萊克特醫生被生吞做好安排。”梅森緩緩地說,既然在其位謀其政……這個也算是飲食起居的一部分?

“你對餐前準備有什麽偏好嗎?”科德爾沒有任何停頓或驚訝,他就像是所有替雇主安排飲食的廚師一樣問了個簡單的偏好問題。

梅森對此非常滿意,他叫着科爾德的名字,對他說:“如果我有嘴唇,我會露出微笑。”

“好了,現在我們該去見一見我新的心理醫生了。”梅森看到護士小姐在門口敲響了房門,在她身後是一位個子高挑的女人,她化了濃妝,搭配顏色鮮豔的服飾讓她看起來非常美豔亮麗,得到允許後她跟在護士身後走進了這個特殊的房間。

“韋爾熱先生,您好,我是阿拉娜·布魯姆,很高興見到您。”

帕奇探長沒有聽從傑克的勸告,他借口查辦卡波尼館館長失蹤,前往已經出現兩人失蹤的卡波尼館,他就是在那裏見到費爾博士的。

起初費爾博士低着頭做着手頭的工作,但當他擡起身看向帕奇時,帕奇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只是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大膽,出任卡波尼館館長一職,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面前。

他以為他會像陰暗地底的老鼠,看到狩獵的獵狗會露出害怕的神情,但其實漢尼拔·萊克特神态自然,當他詢問起索裏亞圖教授時,費爾博士毫不客氣地指出:“就好像任何警察一樣,你一定在考慮是否有利益動機。”

“兩人都是單身漢,受人尊敬的教授,生活有序,有些存款但不多,排除仇殺情殺和劫財,所以……你說得對,沒有動機和利益相關。”帕奇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很像馬上轉身就走,但他不能打草驚蛇,所以他說了一句很長的廢話,自覺不會引起懷疑後才轉身離開。

“帕奇總督察。”身後傳來殺人魔的聲音,他叫住了他。

“Yes.”帕奇沒有回頭,他害怕他臉上的笑容被對方看到。

“你是帕奇家族的人吧。”漢尼拔說出這句話時探長終于轉身,他高高挑起的眉眼盡管努力壓制卻仍然洩露出了他的激動,“你家族禮拜堂聖十字教堂裏,有座德拉羅比亞圓盤石像跟你很像,那是你的祖先吧。”

“是的,那是安德裏亞·德·帕奇,被畫成了施洗約翰。”

“還有最著名的一位帕奇,弗朗西斯科,他曾試圖刺殺偉大的洛倫佐,”費爾博士一邊說着一邊走近帕奇探長,他拿下了手上白色的手套,在一把裁紙刀上留下了他的指紋,“1478年,在做彌撒的教堂裏,我見過一個很棒的雕像畫,刻得就是你的祖先,弗朗西斯科,人像下面刻着名字。”

“那幅浮雕上弗朗西斯科被倒掉在卡波尼外,在那副作品中腸子挂在了外面,我還見過肚皮完整的,總得來說弗朗西斯科走上了歪路,就因為教宗銀行用30塊銀幣引誘他。”費爾博士貌似意有所指。

帕奇探長覺得他已經有了警惕,所以當他注意到身邊的沒有其他人,而費爾博士在好離開一小會兒時,他用手帕抓住那柄裁紙刀——遠在美國的梅森·韋爾熱願意出高價買取任何關于漢尼拔·萊克特的消息,但是為了防止被錯誤信息誤導,他要求有強有力的證據,比如指紋。

可憐的帕奇不知道,那把裁紙刀是漢尼拔特地留下來的,他從帕奇眼裏看到了貪婪,他認識這個人,一個為了榮譽毫無底線的探長,他太明白他接下來會怎麽做,不管是去韋爾熱那邊亦或者是成為第一個真正抓住他的人,金錢和名譽,帕奇總會選擇其中一樣。

所以他才故意留下破綻,等的就是這一刻。

漢尼拔從背後捂住帕奇的口鼻時,他剛剛拿起那故意留下的那柄裁紙刀,突如其來地襲擊令帕奇探長受到了驚吓,他掙紮着卻無能為力。

他被漢尼拔割下了肝和肺,對方用一種讨論菜場豬肉的神情告訴他,他的身體的一部分很可能會被端上宴會的餐桌,然後,他被漢尼拔劃破了肚子推出了窗外,像漢尼拔口中他祖先的浮雕上一樣,吊在卡波尼的大門外,腸子掉落了一地。

在他那漸漸變得灰暗的視網膜上,裏納爾多·帕奇看到了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

漢尼拔同樣也看到了,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拭手裏的刀,一邊看着下方的男人,他們對對方都有着足夠的熟悉,即使是在夜晚也能準确的對方的身份。

傑克·克勞福德。

漢尼拔歪了歪頭,看到傑克跑進了大廳,他轉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将它搭在手臂上,走到展示廳時他停下了腳步說道:“你好,傑克,你收到了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關于米利亞姆的事情我很抱歉,對于她來說,什麽都不記得才是真正的幸運吧?”漢尼拔能感覺到傑克就在這裏,但卻不知道他藏在什麽地方,他繼續刺激這個FBI主管,“還有貝拉,她現在越來越衰弱了嗎?時日無多的時候你卻不能陪在她身邊,她會很孤獨吧?”

“你一定會在晚上幫她注射藥物,你用橘子練習過了嗎,傑克?”

音樂突然響起,有人播放了唱片,漢尼拔認出是歌劇《賊鵲》的序曲。

漢尼拔沒有往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他繼續保持警惕,口中說道:“當她撐不住的時候,你會給她什麽藥呢?能讓她解脫嗎?”

手臂突然被抓住,漢尼拔被一股巨力撞向一邊的櫥窗,撞碎了玻璃,他坐在地上仰頭看着傑克。

對方似乎絲毫不受他話語影響,然而內心那隐含的怒氣漢尼拔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站起身來,再次被傑克擊倒,剛硬的拳頭擊打在臉頰上,漢尼拔似乎聽到了他的顴骨骨裂的聲音。

尖利的鈎子狠狠紮進他的小腿,漢尼拔發出痛呼,他翻身一腳踢中傑克,他們撲打在一起,雙方都下了死力,想要将對方置于死地,耳邊卻是歡快輕盈的曲調,變扭得如同小醜的鬧劇。

就在漢尼拔和傑克進行生死搏鬥時,加百列離開了這座城市,臨走前貝德莉亞問他如果漢尼拔問起來,她該怎麽回答。

加百列說:“他知道我會去哪裏,只看他敢不敢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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