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綁架其實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加百列難得睡了個好覺,如果說在埃裏森家的豪宅住的有哪裏不開心的就要數他的失眠症越來越嚴重了,幾乎每天晚上他的腦海裏都像是在播放電影,情節混亂時有或尖利或低沉的聲音響起,仿佛幾面被打碎了的彩色玻璃胡亂地被拼湊在一起。

但今天加百列的腦海終于安靜了下來,要不是身邊有人在拱他他都不願意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

“嗚嗚。”

加百列睜開了眼睛,刺目的光線正對着他,讓他眼前模糊只能看出似乎是身在一個廢棄倉庫一樣的地方。

“嗚嗚嗚嗚——”見他醒來身旁的朱利安立刻湊了過來,他吸入的藥物不多,比加百列早醒一個多小時。也因為他醒來後呼喊求助,卻是被那個神經病一樣的綁架犯用膠布黏住了嘴巴。

“朱利安,”加百列稍微往後躲了躲,朱利安理得太近了,他真的不太喜歡和他這個父親太過親近,“安靜下來。”

“身體沒什麽問題吧?”加百列看清楚了眼前的狀态,他和朱利安都被捆住手腳綁在距離不遠的兩根鋼柱上,朱利安歪着身子就能用挨着他,“是就點頭,不是搖頭。”

發現朱利安被封住嘴,加百列不厚道地笑了笑,見他老老實實地點頭,加百列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一邊問道,“你見過綁架我們的人了?”

他們兩個同時被綁架,一個被粘住嘴一個沒有,顯然是朱利安見過綁架犯并且言語上冒犯了對方,才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不過……犯人看起來并不害怕他們叫喊的樣子?所以這裏位置很偏僻,平時沒有人會過來吧,或許是私人産業。

朱利安又點了點頭,加百列醒來他就松了口氣,看這年輕人還能笑得出來,朱利安不得不佩服他。作為富豪的兒子,朱利安其實對被綁架已經習以為常,只是這次很不一樣。他醒來見到人就提出埃裏森家族很願意付贖金,只求他不要傷害他們。

然而對方似乎對這些嗤之以鼻,只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昏迷中的加百列,最後還嫌他話太多,用膠帶粘了他的嘴,天曉得那綁架犯自己就話多,怎麽能怪他!

廢舊的倉庫很大很空曠,加百列沒幾分鐘就看完了,這倉庫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麽用的,除了十幾米的高處有幾個用鐵條封死的通風口,再沒有一個窗戶。剛才陽光就是從通風口剛巧直直地照射到他的臉上。

“現在大概是上午九點到十一點的樣子,按饑餓程度看不會是昏迷了好幾天,這麽說我們失蹤時間不到二十小時,兩個成年人”加百列坐直了身子,以免眼睛被陽光直射,綁架犯手法很專業,繩子不是很好掙脫。不過加百列也沒打算這麽快離開,他仰着頭喃喃自言自語道,“這個時間今日的庭審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朱利安覺得加百列這個孩子是在是太奇怪了,雖然被加百列的鎮定影響,他也不那麽害怕了,可是……朱利安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臉上,光束在他身前照射下來,空氣中漂浮着微小的顆粒,在那柔和的光後面就是青年那張白淨無瑕的臉。他的鼻梁高挺,薄薄的雙唇水潤殷紅,形狀優美仿佛在吸引人貼合上去與他唇齒相交。眼眸清透,仿佛倒影着天空的平靜海面。

他看着青年仰起頭,長長的金發從肩上滑落露出修長的頸脖,他就那樣靜靜地看着上面,不知在想些什麽,口中輕輕吐露一句他聽不清的話語。

明明相貌相似,朱利安卻覺得這孩子實在是他見過地最美的人,僅次于小時候模糊印象中的母親。

“檢方傳喚證人弗雷迪·勞茲。”

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姿态優雅地走進法庭,看着她在證人席上按着聖經發誓,漢尼拔的心思卻越飄越遠。他不在意這裏這些仿佛能對他蓋章定論的法律發言人,面對這場注定耗時已久的世紀庭審他早有應對辦法。只是讓他在意的是直到今天的庭審結束,他也沒能見到加百列出現。

“确定這是誰的耳朵了嗎?”傑克問。

“我們确定了這是誰的刀,艾比蓋爾·霍布斯。”法醫回答道,“在馬裏蘭州艾比蓋爾用來捅傷漢尼拔的那把刀,痕跡與當時漢尼拔的傷痕鑒定相吻合。”

“作為證據呈上法庭後被保管在法院物證室,由漢尼拔案的法警安德魯·塞克斯取出,但再也沒有被送回去過。”

當傑克帶着人前往法警位于馬裏蘭州的住所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他坐在車裏,等候探員們沖進安德魯的家,将他揪出來。

“GO.”随着傑克一聲令下,兩名FBI撞開大門沖了進去。

接着沖天的巨響在耳邊響起,傑克看向那棟已經成為一片火海的小樓,一時反應不過來。

急救車和消防很快就趕到了現場,大火被撲滅。傑克和威爾走進了那棟經歷過爆炸的房子。

“兇手想給我們來一個熱烈的歡迎,還确保我們能找到一些證據。”他走在前面,一個巨大的鹿角被擺放在房間中央,尖角上插着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CIA正在處理現場。

“很盛大的歡迎。”威爾不知道自己能從這個犯罪現場找到什麽,他也注意到了今天加百列的缺席。

“我們的法警被挂在鹿角上,嘴被劃開至耳際,兇手切下他的耳朵,燒毀了屍體,”一名法醫說道,“就是在庭審上寄給漢尼拔的那只耳朵,切薩皮克開膛手的一貫手法。”

“到底是兇手在模仿開膛手的犯案,還是我們根本搞錯了,切薩皮克開膛手另有其人?”有人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那漢尼拔那個恐怖的地下陳列室你怎麽解釋?難道還是開膛手藏在他地下室裏的?”另一個處理過那個地下室的法醫反駁道,當初漢尼拔第一次被捕,他的診所和住宅就被徹底地搜查過,最終找到了地下室。可以說那個地方簡直就是惡魔存放戰利品的陳列室,只是看上一眼就毛骨悚然。

“這會對漢尼拔的庭審有很大影響吧?”威爾的聲音很輕,只有身邊的傑克能聽清,黑人探長目光凝重地搖了搖。

然後他說道,“這取決于你在這裏看到了什麽,準備好了嗎?”

見威爾點頭,傑克開始清場,當整個現場只剩下威爾和那具屍體時,他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有幾道亮光閃過,威爾再睜眼時眼前的房子已經恢複了爆炸之前的樣子,他站在角落裏,房間中央放着一個巨大的鹿角。

門廳處傳來開門的聲音,接着昏暗的房間裏亮起了燈光,過了一會兒法警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着地上的鹿角,接着他擡起頭看到了威爾。

威爾一邊走過去,一邊開口道:“我朝塞克斯先生開了一槍,擊穿其肺部,撕裂了他的心髒主動脈和肺動脈。”說着他擡起手對着法警開了一槍,準确的擊中他的肺部。

他丢下槍繼續說道:“塞克斯先生臨死前還以為他們是朋友,這是他最後的想法。”說着他上前一步,抓着法警的雙臂,将他用力擡起,狠狠地摔在鹿角上。尖利的鹿角刺穿了法警的身體,将他挂在上面。

“他的死并非個人恩怨,”威爾帶上手套從證物袋中拿出小刀,切開了法警的嘴,他一邊割下他的耳朵一邊說,“他只不過是我書寫詩篇的墨水,我的祭品。”

“這就是我的設想。”

“不是同一個兇手。”威爾打開門讓傑克等人進來,他說出了他的結論,“他先殺死受害人,然後将他肢解,卡西·博伊爾是在還活着的時候被取出肺,喬治娅·瑪茜是被活生生燒死,瑪瑞莎·舒爾被挂在鹿角上之前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只有艾比蓋爾是一槍斃命……”比起漢尼拔威爾其實更相信艾比蓋爾是死在加百列手裏,因為兇手殺死艾比蓋爾時是帶着同情的,他不認為作為食人魔的漢尼拔會有這種情緒。

“所以,這只是粗劣的模仿?”

“是的,對方是切薩皮克開膛手的狂熱粉絲,一個仰慕者。”

就在威爾分析現場時,加百列終于見到那個仰慕者。

那是一個有些吊兒郎當的男人,他手裏提着外賣盒,腳步輕快,一進門就對着被束縛者笑道:“兩位埃裏森先生好啊。”

“是埃裏森和萊克特先生。”加百列糾正道,他勾起唇角态度閑适,像是面對一個很普通的路人,而不是綁架他的疑兇。

朱利安瞪着他,看起來似乎很怕他說錯話惹得這綁架犯做出什麽兇殘的事。

男人挑了挑眉,将手裏的外賣盒子打開,看了眼雙手被束縛在身後的兩人,啧了一聲,拔出別在後腰的槍,走過來蹲下身去一邊解加百列的繩子,一邊用槍口對準他口中威脅道:“你要是敢亂動我就殺了你。”

加百列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目光沉着冷靜,他的雙手被解放,男人丢了塊披薩給他。

見加百列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披薩,歪頭看着,男人晃了晃手裏的槍,示意他趕緊吃。

“這披薩味道真差勁。”加百列撇着嘴說道,一旁饑腸辘辘還被忽視了的朱利安眼睛都紅了,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們就沒吃東西,餓了一天一夜哪裏還在乎那些?!

“你還沒吃就知道?”他說話的語調很怪異,像是故意卡着嗓子,從喉嚨中發出聲音,尾音卻微微上揚,如同一個神經質的反色會份子。

“我們這樣的人天生就嗅覺靈敏不是嗎?”加百列略帶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什麽反應,垂下眼認真地緩慢地吃起手裏的披薩,動作優雅,仿佛他坐在高雅的餐廳用着最符合紳士身份的用餐禮儀。而不是席地坐在布滿灰塵的水泥地吃着快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點,為了寫威爾用共情分析場景那部分去重看了劇,這裏好帥舍不得跳過呢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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