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後的高考
君戲九淡漠的看着考卷。
他正和一群莘莘學子征戰在高考的戰場上。
【笨蛋！這個應該選擇B。】
君戲九看了眼剛填寫了A的答卷，然後停下了筆。不是他想改答案，而是卷面上被一雙胖手所覆蓋。
一個有些矮敦身穿校服，臉上有幾顆雀斑帶着酒瓶底一般厚眼鏡的胖子站在他的面前，正用雙手壓着他的答卷。
胖子嘴裏繼續小聲的禿嚕着，【這麽簡單的題也會算錯，十道選擇題竟然只答對了一道。簡直不可思議，還不如我同桌呢。至少那小子運氣好扔色子都能蒙對一半！啧，這小子也就張臉能看，智障不說還非酋。就這分數，三流大學都考不上。稀奇，真佩服他高考場上不會做題還能這麽淡定。】
被稱為智障非酋的君戲九冷漠臉的用筆紮了下那雙帶着肉窩窩的胖手，胖子慘叫一聲蹦跳開來，同時也收回了雙手。
怒視君戲九，【喂，你幹嘛紮我。】
【等等，會疼？】
君戲九低頭繼續淡定的答題。
胖子臉色變化莫名，彎腰湊過去小聲的開口，【喂，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君戲九沒反應，接着他又是揮手又是扮鬼臉，然而君戲九還是沒看他一眼。不過在胖子準備用手戳君戲九眼睛的時候，君戲九擡眼看靜靜的看過去，眼神示意他把手拿開。
胖子先是震驚接着就是驚喜，他再次趴在君戲九的的桌子上。
【你果然能看到我是吧？】
君戲九眨了下眼，然後毫不猶豫的用筆戳向胖子的眼睛。胖子條件反射的驚慌後退了幾步，一下子倒向前排考生的後背上。
同時前排考生抖了一下，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并疑惑的四處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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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六月能熱死人的天氣，但剛才一瞬間身體莫名的發冷。低頭看那道他覺得難的題突然想到怎麽解答，驚喜的趕緊填寫答案。心理想着剛才發冷大概是瞬間抖了一次機靈，默默比拇指贊了下機智的自己。
胖子避開前排考生的身體站起身，走到君戲九的面前。
【你一定可以看到我！】
胖子這下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君戲九可以看到他了。
君戲九擡筆指向胖子的眼睛，胖子嘟囔了下嘴，【不就開玩笑戳一下你的眼睛麽，我是鬼只會穿過去，又不會真的傷到你。】
最多也就像前排那個哥們抖一下而已。
見君戲九不理會他，胖子又好奇的湊過去，【你能看到我，難道你的眼睛就是傳說中的陰陽眼麽？！！】
【厲害啊！我以前一直以為陰陽眼只是傳說而已，就算我死後變成鬼，這麽久了你也是第一個能看到我的。】
【為什麽你看到鬼不害怕？不怕我吃掉你麽？】
胖子【啊嗚】一聲，作勢撲過去。
君戲九垂眼繼續答題，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胖子看人那淡定的樣子也有些悻悻的收起耍寶，現在回想起來還能感受到戳向他筆尖的寒芒。
【對了，我叫李九牧，你叫君戲九。看在咱倆的名字同樣帶個九字的緣分上，我幫你考試怎麽樣。絕對不會被發現的作弊手段，心動了麽？別看哥們這樣，哥當年也是c中一霸，被稱為神的存在。】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上考場，誰料風雲驟變，哥哥我還沒走向人生巅峰，就在半路上摔死了。哎。可悲，可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君戲九舉起筆，胖子立馬閉嘴。
別的人就算碰到他也只會穿過去，但君戲九可以碰到他，他手現在還能感到疼呢。真把人惹毛了，他還沒忘剛才這人的小心眼記仇的樣子。反正他是鬼，再被殺一次也沒人會發現。鬼知道他再死一次會不會徹底消失。
李九牧不敢打擾君戲九做題，默默的蹲在角落種蘑菇。
君戲九在試卷上寫了一個【解】字，然後發現題目他壓根不會，幹脆停下筆，擡腳踹了李九牧一下，用筆點了點紙發出聲音，然後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汝之夙願？】
李九牧的臉上瞬間浮現不知所措和迷茫。
他的死因很簡單，生前也是個高考生，考試中途因為緊張引起心髒病突發而亡。之後眼睜睜的看着在學生尖叫聲中，監考老師安排學生撤離報警叫救護車。他大聲的告訴他們他在這裏，卻沒有一個人理他，想跟出去叫他們回來卻發現怎麽都離不開這個座位的周圍。
【願望？】
李九牧撓了下頭，陷入思考。
因為有心髒病，從小父母和哥哥姐姐們就都對他萬般寵愛，生怕一不小心惹他生氣就讓他夭折了，天天生活的都很快樂。
他從小學習就好，即使有心髒病不能過度勞神勞累，然而那些在別人眼中千難萬難的課本他只看幾眼很快就能理解，更是通一知百。他只用一丁點努力就能趕超那些百分百努力的人。
不過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給他了聰明的頭腦，卻剝奪了他的健康。
初中以前都很得老師和同學的愛戴并沒有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高中後某次跟一個同學鬧矛盾導致情緒激動讓他心髒病複發，之後父母害怕他再出事就給他辦了休學在家請家教給他輔導功課。
後來他不甘心想考大學，他父母想着高考也只是三天，而且考試時間也不長，又不和考生接觸就同意了。
誰知道他被周圍考生的緊張情緒帶動加上天熱中暑，就那麽嗝屁了。
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就算和那個高中同學鬧矛盾，之後那個同學也被吓到了，和他爸爸媽媽一起來醫院看他，陳懇的道歉後早就沒有怨氣了。
李九牧像是突然找到人生目标似得眼睛一亮！沖過去想抓君戲九的胳膊，然而在尖銳的筆尖下硬生生的剎車。
退後幾步，等君戲九把筆放下了也不敢太靠近。
大學環境更複雜，更接近社會，他父母是不會同意他上大學的。想高考也只是一種檢測自己學識的一種途徑而已。
所以唯一遺憾的就是。
【我想完成這場高考！】
看到君戲九沉默，李九牧試圖勸說。
【你能不能讓我替你高考。】
害怕君戲九不同意，努力找理由，【再說就你這學渣程度，我都不忍直】
君戲九一個眼神掃過去，李九牧立馬閉嘴，然後換成一副讨好谄媚的嘴臉，【不騙你，我從小到大就沒得過第二名，一直站在第一名俯瞰】
看君戲九越發和善的眼神，不敢再貧嘴，他怕他再嘴賤會被君戲九用筆尖爆紮死。突然靈光一閃，【如果讓我替你考，絕對可以保證中國所有學府任你挑選。你能考個好大學，你父母也會很高興的不是嘿嘿，您看？】
君戲九想起在他出發去考場的路上，從小照顧他的鄰居們翹首跂踵，殷殷叮囑、句句關切的行為和渴望他蟾中折桂一舉金榜題名的期盼。
看了眼跟天書差不多的考卷，頓時覺得心好痛。
鬼知道當初他為什麽選擇的是理科。
【我不是學渣。】
君戲九寫完這行字認真的盯着李九牧，默默的表達他的真誠。
他出生因有重病被遺棄，是被亂葬崗的孤魂野鬼養大的。
他是一開始能活着是被亂葬崗裏的一顆槐樹精養大的。
當時他就被扔在那顆槐樹下。
槐樹精也不是修出靈智的精怪而是裏面寄宿着一只鬼。
當年亂葬崗還是個小村落，一個考了很多年都還是童生的書生因總是懷才不遇憤而吊死在這顆槐樹上，因死前執念太深，靈魂沒消散而槐樹屬陰反而滋養了他的魂魄，後來稀裏糊塗的就寄宿在這顆槐樹裏。
因此，他學的是四書五經
老童生的執念就是高中狀元，但他已死，這個願望怎麽都不能實現了。所以碰到他這個活着的棄嬰才會出手相救，想讓君戲九代他完成願望。
自己考不上，他教養的弟子考上也行阿。
槐樹精也知道現在的世道和以前不一樣了，想要高中狀元，額，現在是考上大學，他教的已經不适應現在的教學了。
在他能教的都教完了，就托夢聯系以前偶然救的一個道士送君戲九去外面的學堂去學習。
在君戲九按照年齡去初中的時候，第一堂語文課就傻眼了。
為什麽字是橫着排版也就算了，所有的字都缺胳膊短腿！
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喪失
咳咳！
是他智障還是自己老師不考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