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叫一聲哥哥

君戲九正在滿大街的找兼職。

用非自然方法搞到錢的方法很多,就算搬空銀行也能做到,不過他更想靠自己的能力賺取學費和生活費。

投機取巧固然便捷,但終歸不是正道。

連續幾個小時坐車,下來的時候有些累。路過一條街道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家小飯館。摸摸餓扁的肚子,決定吃飽了再去找工作。

走到近前才發現,門邊貼着一張手寫的招聘單。仔細辨認了很久,君戲九才從那龍飛鳳舞的字跡中辨認出上面寫的啥。

【臨時招聘一個月的雜工,工資面談。】

巧了,想什麽來什麽!

“運氣不錯。”

飯館門面很小,裏面只有五張桌子,幾乎滿座,還有幾個站在旁邊等打包帶走的。

君戲九說明了來意,老板忙完一波才招待的他。看君戲九衣着齊整,打眼一瞧,長相也招人稀罕,頓時心理就有些滿意了。

問,“在家裏做過活麽?”

君戲九頓住了。

槐樹精一開始把他當成希望寄托自然小心照看,後來養了一段時間也養出了感情。漸漸就生出了家長普遍都有的心态,真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加上亂葬崗多的是孤魂野鬼,不能投胎,閑着也是閑着,突然來個小娃娃,一群鬼頓時被激發了無限的熱情。光是照顧他的大媽鬼都是論群算的,小時候經常搞不清誰是誰。

老板看君戲九的表情心裏就知道這是不成了。君戲九的手指頭比他大閨女的都白嫩,看着就不像是幹過活的手。現在的孩子都是家長寵大的,他小本生意,要的是會幹活的,不是整來裝門面的。

而且細看之下這孩子白的太過,看着就不正常。瞧着身體就比普通男孩子瘦弱,看着嬌嬌弱弱的樣子,還真怕他帶着病。他的小店是小本買賣,活多雜事多,就算真收了也不敢下大力氣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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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放軟了口氣,“小夥子,叔這裏是小本買賣,廚子帶雜工都是我們夫妻倆幹,現在是我婆娘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叔才想找個臨時的雜工。這裏活重不說髒活也多,你這麽幹淨齊整的孩子,叔還真不太忍心使喚你”

“要不,你到別處轉轉?”

這就是明顯的拒絕了。

君戲九內心嘆息一聲,找工作果然不容易,面上還是笑着道了聲,“謝謝。”

出了門,君戲九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和匆匆忙忙來往的人群,有一瞬間迷茫。

一個剛出生的奶娃娃被扔在亂葬崗能有什麽理由?

就算是貧苦戶養不起也會找戶好人家扔門口以期待好人心軟會收養。除了精神異常的病态,什麽情況下父母才會狠心的把嬰兒扔在亂葬崗?

他是身體帶病養不活了才被丢棄的,能活着,全靠槐樹精吊着他一口氣。後來長大一點,槐樹精就讓他幫一些陰魂實現執念來積陰德保命。

出來後才想起沒吃飯。剛被拒絕也不好再返回去,只能往前走,看還有沒有別家的飯館。

随便找了一家随意吃了點,墨跡的蹭了會空調,才提步出去。

之後找的幾個兼職,不是他的條件不符合就是工作不符合他的要求。

擡頭,高空的太陽已經開始西落。

逢魔時刻。

即使太陽并沒有全部落下,但陽光的威力已經消弱。因他易招鬼又病恹恹的體質,這個時間段他很少外出。

看了眼身邊擦身而過不斷喘氣咳嗽的胖男人,君戲九向後退了一步,伸手摸了藏在右臂上的法尺,才感到安心。

陰魂也不都是良善的,也有一些枉死鬼出來害人或者找替身。雖然每個地區都有道協和佛門的人駐守,但也架不住意外。

就像剛才過去的那個男人,他脖子上纏繞了一道黑氣。

雖然纏着他的陰魂連人形都維持不住。這種鬼沒什麽危害,再過幾天自己就會消散,那個男人最多小病一場。

他常年帶着一把法尺防身。

說是法尺,規格與道家的法尺并不同。比起等寬的四棱方形均刻有符文的法尺,他這把厚度更薄,更像是裁縫用的測量尺。

兩厘米寬,三十厘米長。

正面就是普通測量尺的刻度,反面也有咒文,不過不是道家的符文而是地府拘魂所迫的咒印。材質是老槐樹的枝幹,屬陰,真刻道家或佛家的正陽符文反而會相沖。

咒印是老槐樹精動用人情關系請當地的城隍所印刻的。

槐樹精一開始是想請雲然道長幫忙做一把桃木法劍的,但他身上的那點陽氣,不說道家正陽的法器他拿着也發揮不了一成的威力,勉強用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小時候一直被槐樹精用鬼氣吊着命,加上居住的環境,身體被陰氣長年累月的侵蝕,早已等同半鬼!

剛才那只陰魂看到他沒動靜,估計就是把他當成了同類,他身上的鬼氣更重那只陰魂才不敢妄動。

至于為什麽不做成劍而是尺,幼童拿把木劍還能說是童心童趣,那麽大的人了,走哪都拎把小木劍

相反理科生随身揣把尺子也不太招人眼,最多被認為是怪癖。總比沉浸在武俠世界的中二少年來的好聽。

走了兩步君戲九就開始喘氣,他體質和林妹妹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他總是随身帶尺子的怪癖和偶爾精神抽搐【被鬼上身】,有妹子給他貼了個病嬌的标簽。

他只是病,哪裏嬌!

好吧,他體确實嬌

瞄了眼路上匆匆的行人,內心不由感慨,“自力更生真難。”

看來那些耗費體力的活都要排除了。

好累,走不動了。

君戲九死狗一樣的靠坐在路邊的候車廳座位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出師不利導致的禍不單行。

“啊,果然還是去搶銀行吧!”

呵呵【鬼畜笑】

正道和品德能當飯吃麽?

在君戲九思考着可行的方法的時候,一個抱着一堆宣傳單的大媽滿面笑容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向他手裏塞了一張後立刻走向下一人。

不過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是一家酒吧新開張的宣傳,上面彩印着酒吧的內部照片,風格确實奢華,看着就是花了大本錢的。

“哦豁。”

君戲九在最下面看到招聘的信息。

看介紹,這個酒吧屬于演繹加慢搖,有駐唱的樂隊也有一些綜藝表演。他決定去試試應聘。

工作的同時還是欣賞表演也不錯。

君戲九很喜歡聽曲,吳嬸能一路拼殺過一堆大媽鬼最終留在老槐樹哪裏照顧他,除了一手好廚藝就是有副好嗓子。小時候他總是莫名其妙的被驚哭,只有聽着吳嬸的歌聲才能入睡。

酒吧是夜場,七點到淩晨兩點,正是他精神活躍的時間段。要是實在幹不了再說呗。

看了眼地址,南街的,他在西街離他這裏挺遠,想了下按照留下的手機號打過去。

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那邊聲音很嘈雜,似乎在調試音響。不過沒一會就安靜了,他聽到一聲關門聲,似乎那人進入了一間室內。

【應聘的?】

對方直接先開口,君戲九點頭。

随即想到他們不是面談,開口,“嗯。”了一聲。

對面好一會沒回音,君戲九不由懷疑的看了眼手機,信號滿格,難道是那邊的信號不好?

試探的問,“喂,可以聽到麽?”

這次對方回話的很快。

【可以】

沉默了一息後,對方又接着說,【叫一聲哥哥。】

哥哥?

應聘的條件麽?想起上一個兼職老板還問過他星座呢。

現在的面試都這麽奇怪麽?

聽聲音對方年齡應該比他大,叫一聲又不吃虧,君戲九從善如流的喊了一聲,“哥哥。”

這次對方沉默的時間更久了,在君戲九以為對方挂斷了的時候,手機裏又傳來新的要求。

【手機有視屏通話的功能麽?或者薇信的視屏語音也可以。】

因為不在現場,所以‘面談’麽?

“都可以。”

剛說完就聽到挂斷的嘟嘟聲,接着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接通後,屏幕顯示出對面的畫面。

視屏對面是一位大概二十七八的男人,帶着架金絲邊的眼鏡,隔着屏幕都能透出一股濃郁的書卷味。

君戲九剛調整好自己的鏡頭讓臉可以入境,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對面那個男人也只是盯着他看不說話。

對面那人到是很坦然的樣子,君戲九被他盯的有些尴尬。

【眼鏡摘了。】

“額?”難道上班還不許帶眼鏡麽?

他倒不是近視,眼鏡也是平光的。而是情緒波動的時候內瞳孔會像貓科動物一般變成豎瞳。

這倒不是天生的。

在三歲的時候他病重頻死,槐樹精跟一只貓妖求了一滴精血做藥引。身體好轉後,受到精血的影響殘存的副作用,怕被當成異類就買了一副眼鏡。

猶豫了下就摘了掉了眼鏡。

在夜場上班,燈光不會太亮,不戴眼鏡只要不湊近仔細看的話也看不出異樣。就算看出來了也有說法,贊美發明美瞳的人。

又是一段沉默。

【你在哪?】

“額?”

剛才一直亂轉他也不知道轉到哪了,以前在學校他很少出來,逢魔時刻之後更不會出去亂轉。

雖然在這個城市停留了三年,好多地方也沒去過。

【我知道你在哪了,等着,我過去接你!】君戲九身後有标志性建築,他認出來了。

嘟嘟嘟

君戲九有些傻眼看着被挂斷的電話。

這人,怎麽說風就是雨?

另一邊酒吧。

方源挂斷電話又轉撥了一個號碼,“老林,跟我去西街xx店鋪附近的2路公交站牌候車亭接個美人!”

他家算是書香世家,從祖父到他爸媽,幾乎個個都投身在教育界。他想入商不想依照他們的安排當個教書匠!

但家裏的老頭子死活不同意,說他入商有辱門聲。

經商怎麽了,大學還有專門的金融系呢!

頑固不化又迂腐的老頭子。

不知道誰出的主意讓老頭子松了口,說要進行一場賭約。

他朋友有個閉經營不下去打算關門的酒吧。他不是想要經商麽?行,如果他能短時間內盤活了證明他有經商的才能,明擺着打着讓他知難而退的注意。

贏了,随便他想幹什麽。

輸了,就乖乖的去教書。

光明正大的陽謀。

他想要入商場可不是一時熱鬧沖動覺得好玩。

呵!

誰知道在這個小城市也能找到這樣的極品美人!光是聽他說話都是一種享受。

哪怕什麽都不幹,單坐在那裏,都會吸引一大堆妹子進來,然後再靠着美女多吸引那些真正消費抱着獵豔心态的漢子們過來。

要是別的行業,說不定還要感覺棘手一點,但酒吧這種場合,裝修占三成,顏值占七成。

使勁揮了下拳,方源眼裏露出得意,“哼,老頭子你就等認輸吧。”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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