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有一只貓
“你是不是能看見我?”
君戲九默默的偏過頭, 把視線放在綠蘿旁邊的一盆組合多肉上, 裝作很很認真的在欣賞。
綠蘿嘩啦的晃了下葉子,好像是在生氣的拍桌子:“別裝了, 我知道你能看見我!”
君戲九再次把視線轉移到另外一顆發財樹上, 神情特別專注, 仿佛能看出朵花來。
綠蘿沉默了下,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
看把它都逗哭了, 君戲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戳了下綠蘿的葉子, 表示自己能看到它。
綠蘿的哭聲瞬間就停了,然後神情得意的道:“哼, 我就知道你能看到我!”
這種妙變臉的切換, 讓君戲九一時有些懵。如果他經常上網的話,就知道有個專門的形容詞。
戲精。
“喂, 人類,我渴了, 給本大爺澆點水。”
綠蘿唱歌的時候,聲音是高亢嘹亮的男高音, 日常說話時卻是軟萌的還帶點奶味的幼童音。
君戲九一項對這種萌物沒有辦法, 順手拿起旁邊放置的噴壺, 給它澆水。
綠蘿還在一邊指揮:“你撒均勻一些,每片葉子都要淋到水。往左邊一些, 往右, 哎呀你真笨好了, 好了,不要再澆了,你要淹死我啊。”
雖然說着抱怨的話,但帶着奶味的軟糯的小聲音,怎麽聽怎麽可愛。
給它澆完了水,綠蘿又指揮着君戲九按照他的心意給自己塑造一個拉風的造型。
“我專門控制着身體的長勢,好不容易一邊長出了三條長頭發!快給我編辮子,分開兩縷的編,然後在末尾給我紮上紅頭繩,要蝴蝶結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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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戲九:“……”
綠蘿被放在一個鐵藝的支架上,盆子的空位全部被擠滿了,形狀很完美,圓圓的一團像是人的腦袋,順着盆的兩邊垂釣下來六條近一米的分支。
君戲九剛給綠蘿紮好辮子,系上蝴蝶結。
他的身後突然傳出一陣笑聲:“陳老哥,你家的孩子挺逗,還給綠蘿紮辮子。”
楊開成和陳教授剛才讨論完救治的方法,回過頭就發現君戲九蹲在地上正在給綠蘿紮辮子。
君戲九呆愣了下,反應過來後臉微紅。
他剛才只顧得上哄綠蘿開心了,卻忘記了綠蘿也是店裏的一件商品。未經過主人的同意就擅自動別人的東西,真的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站起身,不好意思的低頭道歉:“對不起”
楊開成哪會為了一盆幾十塊錢的盆栽生老友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曾孫的氣,再說這孩子只是充滿了童趣在玩,又不是故意糟蹋毀壞東西。
“嗯,打扮的還挺好看的,看你這麽喜歡,等會走的時候給你拿回去慢慢玩。”
擁有童趣心的君戲九:“……”
我不是,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綠蘿聽到後,得意叉腰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選中的這個發型是最好看的!”
蘭花加上綠蘿,陳教授以為君戲九也很喜歡花草,笑着說道:“喜歡一會就帶回去。”
內心也一陣的激動,以前光聽那幾個老東西說給自己的孫子買了啥,又買了啥,孫子多高興。他是拿着錢都不知道該買什麽,這就是給自己孩子買買買的感覺麽?
嗨呀,可真開心!
陳教授頓時很豪氣的開口道:“看看還喜歡什麽,你楊姥爺這裏沒有,我們就去其他店裏買!”
綠蘿幾乎是尖叫着急切的說道:“把我買回去吧,我很厲害的,我還會唱其他國家的國歌,買回去絕對不虧!”
好不容易碰到個能看見他還能跟他說話的人,如果錯過了,之後說不定會被賣到其他家。
如果幸運點遇到的主人心底善良喜歡植物還好,上次他看到隔壁店有個買主的熊孩子扯掉了吊蘭小姐一根頭發,還把銀皇後的葉子揪斷了。
他在旁邊看着都感覺好疼的!
君戲九看了眼紮着辮子的綠蘿,只能默默的背鍋:“就這盆綠蘿好了,我不擅長養植物,綠蘿好養活。”
綠蘿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能聽到,跟着自誇道:“對對對,我特別的好養活,隔三差五給我澆個水,搬出去曬曬太陽就好,我可以不吃營養液的!”
離開花鳥市場的時候,君戲九捧着綠蘿,陳教授手裏也端着一盆熊童子多肉。
蘭花則留在了楊開成的店裏治療。
回城的路上,為了證明它沒有說謊,綠蘿此時正聲情并茂的用着純正的倫敦腔英語唱着英國的國歌天佑女王
君戲九:“……”
為什麽執着于國歌?
中午時分。
陳教授加入的書法協會要舉辦個什麽活動找他過去商議章程。雖然很想繼續和君戲九說話,但協會的事情又很着急,只能不舍的離開了。
趁着陳教授離開,做飯的阿姨也出門買菜的機會,君戲九取出在鬼市買的東西開始布置結界。
等忙一切都碌完,天色也近黃昏了。
一看快到約定的時間點,龐海就迫不及待的打車親自過去接君戲九。
昨晚走到半路上跑了,他回去就有些後悔了。事後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那個女鬼的神色好像确實很着急,應該是真的有什麽急事才尋求幫助。
只是他以前看的恐怖靈異故事基本上都是以悲劇為結局的,在半路上發現那個美女在路燈下沒有影子,其實是鬼的時候,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回去等情緒冷靜了後,又覺得答應了幫忙中途卻又反悔跑路,有些不講義氣。但又怕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那個女鬼在演戲,不敢一個人回去。
下了出租車,龐海指着一個路燈:“昨天晚上我就在這裏碰到那個女鬼的,她說她叫王七。”
這個時間點,餘陽剛過,空氣中還有殘留的陽氣,有的鬼氣弱的陰魂和新死之鬼還不敢出沒。
他們所在的位置街對面是個大型的慢搖吧,街道上也到處都是來往的車輛和行走的人群,擺祭壇招鬼是行不通了。
只能在附近找個陰魂去幫忙找一下。
君戲九開了陰陽眼,掃視了周圍一圈,在對面慢搖吧的門口發現一個游魂。店門口還有個青年正在和同伴說話,他點燃了一根香煙卻沒有抽而是夾在指尖。
那個游魂正湊在他的身邊,嘴湊在青年夾在指尖的香煙上,做出吸和吐的動作,表情也特別的享受。
除非是特意祭過的東西,否則陰魂是根本聞不到也嘗不到人世間的任何東西。君戲九招了他兩次,那個鬼硬是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不理會他。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既然游魂叫不過來,君戲九就打算主動過去。游魂有明顯的喜好,正好驅使起來也方便。
慢搖吧門口那個和同伴說話的青年扭了下頭,就看到迎面而來的君戲九,等看清臉厚,呼吸頓時一窒,眼睛黏在那張俊美的容顏上轉不開。
在君戲九走進後,他上前一步攔住去路,嘴裏吹了個口哨,滿臉的嬉笑的說道:“嗨,小美人,來玩啊?”
對方火熱帶着某種勢在必得的眼神讓君戲九有些不舒服,不想理會對方,他打算繞過去。
青年這次幹脆伸直了手臂,明晃晃的攔人:“這麽急着走做什麽?你來這裏玩是吧,哥哥帶你一起啊。”
“嘿,小哥,山哥看上你了,開個價?”青年身後的那個同伴眼神流裏流氣的上下掃視了君戲九一眼:“啧啧,極品美人啊,山哥,帶我一起呗?”
山哥把燃燒的剩下的半截煙塞進嘴裏猛地抽了一口,把煙霧故意吐在君戲九臉上,笑嘻嘻的道:“行啊,等哥我給美人開完苞,過足了瘾,接下來你怎麽想怎麽玩就”
“老子艹你全家!”
君戲九沒防備被煙霧嗆了下,正捂着唇咳嗽。
緊跟而來的龐海聽到兩人的下流的對話,忍不住怒火一拳頭就掄在那個山哥的臉上,又補了一腳:“你爸怕不是泰迪吧?怎麽生下你這麽狗東西!”
山哥被那下打蒙了,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盯着龐海:“媽的,今天不廢了你小子,老子跟你姓!”
龐海剛才被他們的話惡心的不行,趁那個山哥還沒站穩又補了一腳過去:“那可別,這麽想找爹去玉林市場啊。”
“山哥,就這胖子吧?”剛才和山哥一起說話的同伴剛才趁機去了慢搖吧裏,把他們一起來的兄弟都叫了過來。
龐海雖然胖,但也高,肉也不全是虛的,剛才那兩腳踹的地方又陰,山哥一時站不起來。
他捂着肚子,指着龐海:“就是這個胖子,給我廢了他的手和腳,旁邊那個美人別打臉,給我綁了!”
對方幾個也不廢話,認準了人就沖了上來。龐海看跑不了,幹脆直接迎了上去。
“九哥,我擋一下,你快跑,報警。”
周圍的人群看到打架,一瞬間都躲得遠遠的,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幹脆直接拿起手機點開攝像開始錄視屏。
君戲九被那口煙嗆得胸腔還有些難受,他身體本來就不好,半天有些緩不過氣來。
龐海抽空回頭看到君戲九沒動,還有人朝着那個方向過去,拼着挨了幾下,就往他那邊跑。
他過去推了下君戲九:“九哥,跑啊!”
君戲九順勢拉着龐海的手,從包裏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他的心口,強忍着難受,掐訣念了個口訣。
龐海突然覺得從心口處竄出一股暖流,然後快速的流動充斥到四肢,身體也變得很輕。
追過來的人直接一拳打過來,龐海下意識的就揮手擋了下,誰知道對方卻被推得連着後退了好幾步!
龐海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他感覺現在全身充滿了力量,簡直都能直接徒手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他知道這異狀肯定是君戲九剛才那張符紙造成的,想起之前君戲九說過的,符咒都是有時效的。來不及想太多,直接捏着拳頭迎面對上那群來找茬的人。
龐海在輕松的揍趴下第二個的時候,心下顧慮頓消,勇猛的沖進人群。拳腳并用,大殺四方。他現在的狀态用一個網絡用語來形容就是。
一拳一個小朋友!
在把十來個人都揍趴下後,龐海心中意氣風發,感覺自己像是十步殺一人的俠客。
看着遍地躺倒的‘屍體’,龐海擺了個自認為很拉風的造型。他擡高下巴,神情輕蔑的說道:“呵呵,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逼還沒有裝到一分鐘,龐海就眼尖的看到街對口有幾個開巡邏警車的正趕過來。應該是剛才群衆有好人報了警,回身拉着君戲九就往外跑。
剛才力量充斥全身,只顧着打到眼前那群王八蛋了,就有些沒控制住力道,打人的時候,好像聽到骨折的聲音。
他可不想被帶去警局喝茶!
龐海拉着君戲九跑了兩條街才停了下來,正想吹一下他剛才的英姿時,就發現君戲九正蹲在地上,不停的劇烈喘息着,臉色也煞白煞白的。
驚道:“九哥,你沒事吧,我們去醫院?”說着就想去路邊攔車,被君戲九攔住了。
“我沒事。”剛被龐海拉着跑的太快,氣沒喘勻。
君戲九扶着龐海的手站起身,深呼吸幾次,調整下了喘息的氣息,總算沒有剛才看着那麽吓人了。
龐海還有些憂心。
君戲九直視着他說道:“我身體特殊,不能去醫院。”
龐海和他對視了下,呆愣住。君戲九現在的眼睛有些怪異,瞳孔像是貓那樣的豎瞳。
君戲九也目不轉晴的盯着龐海的眼睛。
他三歲的時候,病重頻死。槐樹精用貓妖的精血當做過藥引為他治病,病好之後還殘留着一些後遺症。每次情緒有波動的時候,瞳孔就會變成貓那樣的豎瞳。
在初中的時候,曾經有個同學也像龐海這樣,即使他表現的再冷漠,也依然堅持不懈的想要跟他做朋友。
只是有次他受到驚吓,當時沒有戴眼鏡,就被那個同學看到了眼睛的異樣,在然後那個同學就轉學了。
現在龐海也看到了他的眼睛的異樣,他是會逃跑,還是
良久。
久到君戲九堅持不住想提前逃避離開的時候,龐海突然猛地湊近他,上下前後的打量。
“九哥你難道是貓妖?那你的耳朵呢?還有尾巴平時都藏在哪裏?能不能讓我看一眼?”
君戲九:“……”
這反應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
“喂,胖子,說好的幫忙的,你昨晚為什麽跑?!”一道帶着怒火又忍耐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龐海回頭看過去,啊了一聲:“九哥,就是她!昨晚找我幫忙的那個女鬼,王七。”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君戲九也擡頭看過去,叫王七的女孩眼裏充滿了怒火,但又強自壓抑自己的情緒,他習慣性的問道:“你有什麽願望?”
王七愣了下,有因為君戲九容貌的,也有他能看到自己的緣故。只是她現在顧不得其他了,有人幫忙就行。
“我有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