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已經死了
送走了謹瑜，君戲九打算回家去學習, 他和方老師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阿墨之前很怕君戲九, 基本都是沒什麽事絕對貼着邊繞道走, 她都不敢随便入侵君戲九周圍十公裏內的網絡。然而在看到陰差對待他異常恭敬的态度後，她在心裏改變注意了。
她的肉體雖然死了, 精神寄存在網絡上, 從實體轉化為虛拟體，但不代表就沒有人再也傷害不到她。
如果有水準高的電腦高手把她當病毒查殺，她一樣也會死。所以她浪的時候, 都盡量避開以前同行出沒的區域。畢竟死過一次後, 她現在相當的怕死了。
而且, 舍棄累贅的肉體, 精神體徜徉網絡的愉悅感, 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天堂，她不想這麽快就結束。
自從遇到君戲九, 她的黑名單除了黑客, 還多增加了一個修行者。和駭客打攻防戰她并不怵，大不了打不過就跑呗。
然而修行者這種玄學的東西她就地不知道怎麽來對抗了，修行者是鑽不進網絡裏，他們也能通過其他手段方式滅殺她，上次那個電擊五分鐘的慘痛經歷她再也不想體會了。
現在時代在進步, 修行者也玩手機。普通人最多當她是隔着屏幕的另外一個活人, 但修行者似乎有其他方法能感知到她現在已經是非人的狀态。
阿墨不知道地府的情況, 但能讓陰差對待他的态度那麽的恭敬, 想必在修行者這一行也是很有名的。大腿要撿粗的抱，如果她哪天不小心入侵到另外一個修行者的手機裏，被對方順手滅殺了就死的很冤枉了。
且君戲九幾次召喚她查東西基本上都是為了幫助其他陰魂實現願望之類的，不管他這麽做是職業還是興趣愛好什麽的，說明他絕對是善良守序的陣營。
被利用沒什麽，就怕利用完還過河拆橋。她決定以後要堅定的抱緊大佬的腿，以後要是撞到類似君戲九這樣的修行者手裏，她就報大佬的名號，說不定還能茍了一下。
阿墨不知道的是，她之後某次在論壇浪的時候被一個嘴巴很欠的人抓着怼。她一生氣就想順着網線過去diss他好好長個記性，沒想到對方是個修行者，差點涼的時候自稱是君戲九家養的小鬼，才茍住小命。
手機不停的在震動，君戲九只好從包裏拿出來。
阿墨通過攝像頭觀測到到君戲九現在正在公車上，視屏對話有點不方便，就把屏幕自動切換到聊天的界面上，用發信息的方式來進行交流。
“阿爸，跟你說個事。”
君戲九在看到這個稱呼的時候，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兩下，視線一轉，随即又發現對方就連昵稱都更換成了君阿墨的時候，頓時覺得腦闊也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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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女孩子一項都很沒轍的，打罵是不可能做的。網上不都是喜歡取各種亂七八糟的昵稱的麽？他就當這個是個昵稱好了，這麽一想，君戲九又恢複了平常心。
慢吞吞的回複了一個字：“說。”
君戲九很少用手機和電腦，用拼音字母打字他還不太熟練，想打一個字，還要在腦子裏先過一遍拼音。日常基本上都是用手寫板寫字，或者用輸入法自帶的語音轉換文字。
這會在公衆的地方，說話回複消息有些羞恥，只能切換成寫字板慢慢的挨個寫出來。對于阿墨這種急性子的人，簡直恨不得穿過網線親自替他打字。
一番捉急的交流後。
阿墨前些天玩游戲的時候，在那個游戲內發現一個和她相同情況的同類，也是意識體寄居在虛拟世界。
只是對方比她倒黴多了，她自己是駭客，自己瞎琢磨出了怎麽把精神力轉化成數據流。加上她本身就擁有的駭客知識的底子，轉換代碼、攻克網絡護盾、跳轉鏈接什麽的都是小意思，自然可以如魚得水的四處浪。
這個意識體估計沒有那麽高端的計算機技術，總之他被困在了一個游戲界面裏出不來。
阿墨又發了個截圖信息，君戲九點開。
信息內容是這家游戲公司的官方最新通告，大致的意思是某部分舊的服務區人數太少，決定合并幾個增加可玩性。
“那個意識體被困的服務器就是要合并的其中一個，平時的日常維護對他沒什麽影響，只是游戲正在進行合服的時候會暫時停服，有時合服期間還會造成删檔或數據重置。如果那個意識體運氣不好的話，會被當成bug删除掉。”
一開始君戲九對那些專業的術語沒聽懂，阿墨簡潔的又解釋了一遍。那個意識體在游戲中就相當于異類，合并的時候，游戲公司發現這個異常後，可能會直接選擇還原重置的手段。在這個重置的過程中，那個意識體會徹底的消失。
之所以現在才說出來，也是想着最後試探下君戲九，看他打算怎麽處理這個意識體，以此類推到自己。
如果君戲九讓她解救那個意識體，并教會他在虛拟世界的生存的方式，她是不會同意的。就算因此會得罪大佬，大不了之後她就躲到國外。
阿墨從小的生活環境讓她沒有那麽多的同情心，成長經歷讓她的性格三觀也不是多麽的正，活潑開朗的外表下也隐藏了一部分陰暗深沉的負面情緒。
剛發現了那個意識體她就當做沒看到，也從未想過有要去解救對方的意思。甚至一開始還有想幹脆滅殺掉對方的心裏，最後又覺得對方被關在小小的一個地方很有趣，想看對方能堅持多久，才沒下手。
曾經來自同伴的背叛，讓她對任何人都始終抱着一份戒備的心。如果救了那個意識體，還教會了他在網絡生存的方式，要是對方反過來害她怎麽辦？
學會徒弟，餓死師傅，最是凄涼。
君戲九并不知道阿墨所思所想，依然用慢如烏龜的手速在手寫板上寫道：“問他心願。”
如果他也想在網絡世界上生存下去呢？
阿墨很想問這句話，在最後的關頭又忍住了。她現在還不想和君戲九撕破臉，萬一那個意識體的願望不是這個呢？
雲清躺在一塊石頭上，頭頂是瓦藍瓦藍的天空，特別的純淨，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心情都舒暢不少。這樣的景色，在任何城市中都絕對看不到。
只是再美的風景，看的多了，也會膩。
雲清轉了個身，想側睡，臉卻被一個珠子膈了下。他随意的伸手抓了下撥到一邊，那是編在發辮末梢的裝飾品。
收腿動了下腳，耳邊又傳來哐當的一聲，不用看都知道他是把放在石頭邊上的劍碰倒了。
雲清沒管那些，閉眼睡了會，再次睜眼的時候看了眼天空的最右邊，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裏顯示着一行字。
2018824 18:45 星期一
“已經兩個多月了啊”
他已經被困在這個地方兩個多月了。
雲清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額，在兩個月之前他還是。畢業論文交了後，他們這群老生就紛紛開始離校。
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說起來還挺靈異又神奇的。
雲清大學期間很喜歡玩一款游戲，剛入學沒多久，就被寝室的一個室友帶着開始一起玩，這一玩就是四年。期間那位室友因為和他有些恩怨棄游轉玩其他新的游戲了，只有他還在堅持在玩。
畢業後，很幸運的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就打算戒掉游戲，好好努力工作。畢竟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不趁這會努力奮鬥，将來哪個女孩願意跟着他過苦日子？
在上班的前一天，他打算最後上一次線跟好友告別。
事故就發生在那天。
中午有些餓了，他打算燒點水煮包泡面吃。電熱水壺剛好壞了，他就用的是煤氣竈。
泡完面後他只關了火，卻忘記了把煤氣也關掉。夏天很熱，他要開空調就又把門窗都緊閉着。
沒多久他就煤氣中毒了，失去意識前，他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自己游戲角色的登錄界面。等他再次等醒來時，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登錄界面裏，而他附身在自己角色身上。
這種靈異的事件，一開始他是恐慌的，後來又莫名地覺得興奮，附身游戲的角色啊，這是不是代表着，他就能玩全息游戲啊！不過很快事實就扇了他一巴掌，告訴他是他想多了。他被困在登錄的界面，根本進不去游戲裏面。
之後他還慶幸了下，幸好這款游戲的登錄界面在角色背後還設置了個簡單的場景。要是其他簡陋的游戲，只有一個背景框，沒有活動範圍，他大概早就瘋了吧。不，再這樣一個人呆下去，過不了多久，還是會崩潰。
【喂！】
雲清眨了下眼睛，他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他猛地站起身，上下左右四周看了下，然而什麽都沒有。
低下頭，忍不住心生失望，低喃道：“錯覺吧？”事到如今，他還在期待會有什麽奇跡？
【迷茫的少青年啊，你有什麽願望？】
雲清這次聽清楚了，絕對不是錯覺！
只是，剛才那個聲音似乎在稱呼他的時候本來是想說少年的吧，接着硬生生的又換成青年了吧？
太紮心了。
“我想離開這裏！”雲清大聲的喊道，他受夠了這個鬼地方了，風景再美，只有個人，遲早會瘋。
那個聲音久久不出聲，雲清頓時有些慌亂了：“只要能讓我出去，讓我做什麽都行。”
【你已經死了。】
雲清愣了下，一直被他忽視的問題又重新想起來了。
對啊，他已經死了。
當時電腦還沒關的時候，他還是能透過電腦看到自己的卧室的。門窗關的再緊還是會有縫隙的，鄰居回來在樓道上聞到了一股煤氣味，就找了小區物業破開他家的門。
發現他的屍體，有人報了警。
之後電腦關閉後，除了登錄界面內的景色他就再也看不到外界的情況了。因為他還有意識，還能動，時間長了，就下意識的忽略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雲清不是那種鑽牛角尖就出不來的人，他心态也好，只一會思考的時間就接受了他已經死亡的事實。
深思熟慮後，認真的說道：“我想最後再玩一次游戲。”
有些人可能覺得網絡中一切的東西都是虛幻的，對他來說卻是支撐他活下的精神支柱。他在現實中不太會處理人際關系，總是無意間就得罪了人。憋悶的現實生活，在游戲中卻能得到釋放，追尋到理想的人生。
至少，跟那些陪他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的好友們，道個別。
阿墨在雲清說出自己的願望後也松了口氣，她來之前就做了兩手打算。如果這個意識體願望是在網絡中活下來，她就立刻抹殺了對方，如果是其他的願望，那就當一切沒發生。
【那就與我丘比大神簽訂契約吧。】
雲清愣了下，接着死魚眼，面無表情的道：“雖然我是個糙漢，但還是看過魔法少女小圓的，QB必須死。”
阿墨：“……”
就不能讓她完整的裝個逼麽？
君戲九回到家，先是對方老師道歉。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自己遲到的行為，遲到就是遲到了。
方老師也知道自己的學生很特殊，經常會幫一些游魂實現心願，這種積德的事他是不會阻止的。對于學生的陳懇道歉，他只是點點頭沒有問其他，翻開教科書繼續講課。
等到課程結束後，阿墨才敢現身。
那個方老師身上的氣質讓她不禁回憶起以前被老師們支配的恐懼。阿墨在駭客界是著名的大佬，但也不代表她在其他知識方面也是學霸。
阿墨戳一戳震動手機，等君戲九注意到她後說道：“阿爸，雲清，就是那個意識體，想最後再玩一次游戲。”
君戲九連詫異都沒有，他實現了很多陰魂的願望，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玩游戲都不算是最奇葩的。
“那個登錄界面，能轉過來麽？”
阿墨舉手行了個軍禮，表示小意思。雲清玩的游戲是端游，需要在電腦上先下載相關的游戲。
陳教授有給君戲九買過一個筆記本，只是他開機的時間很少。阿墨接管了電腦後，一邊下載游戲，一邊吐槽這臺電腦的配置太辣雞，還不斷的安利君戲九各種配件。
君戲九看着購買清單那後面的一串零，果斷的拒絕。
他雖然是君家的少東家，但在沒死之前，就只能看着不能使用，其實還是很窮的。目前的所有財産，在交完學費後已經沒多少了。
其實陳教授給他買的電腦配置在普通用戶中也算是高端配置了，足夠流暢不卡的玩世面上的各種游戲，再說他又不打算做駭客，再高的配置對他來說都是擺設。
游戲很快就下載好了，阿墨把困住雲清的登錄頁面轉了過來。屏幕中的雲清還沒來得及看清外界什麽情況，就看到一只大手朝他抓了個過來。
來不及躲避不及，只能驚恐的閉上眼等死。片刻後沒感受到身體的疼痛，他試探的睜開眼，然後愣住了。
這是一件很古風的房間，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畢竟他能附身游戲的角色，穿越也不是不可能。
還沒來得及證實，接着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筆記本，還有那個困住他兩個月的登錄界面。
【我的身體可以讓你使用到明天清晨。】
雲清愣了下，想起之前那個問他有什麽願望的女孩，她說等會她阿爸會來幫他實現願望。再聯想到剛才腦海中的那個聲音，他這是暫時的附身別人的身體吧？
他看了下了自己的手，不對，這是別人的手。內心不禁感嘆了下，跟他又粗又短的還黑糙的手來比，這白皙修長骨節勻稱的雙手簡直像是藝術品。
用這雙完美的手來打游戲，感覺好糟蹋。
雲清感慨了下，然後坐到了電腦桌前。再次看到熟悉的登錄界面，心裏的情緒複雜。視線轉到角色腳下站立的那塊石臺時，心神又是一陣恍惚，他在上面睡了兩個月。
熟練的輸入賬號和密碼，他點擊了開始游戲。游戲界面一轉，再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座巍峨的建築物。
滴滴。
好友來信的提醒一直在響，雲清點進去，幾乎都是在詢問他怎麽還不上線。個別玩的好的，還隐晦的問他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家裏出了什麽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心裏劃過一陣暖意。
挨個的回複了信息，然後和他們聊了一會天，他就開始操縱者角色去刷日常，做活動。之前還嫌棄有些枯燥反複的事情，此時再做起來卻有點甘之如饴。
等待任務列表中的任務全部都顯示完成，每日的活動也都結束之後，雲清有些悵然的盯着游戲界面。
這次，就是徹底的結束了。
好友列表這時候開始閃爍，雲清點開，是他一個玩的比較好的朋友，也是第一個主動提到可以在現實中幫忙的朋友。
【困了，今天先這樣了，明天見啊。】
雲清剛在輸入框中打下他要退游的事情，對方的頭像已經灰了還是沒能好好的道別。
不想死。
雲清摸了下心髒，跳動雖然不是很有力，但規律的跳動代表着還活着。剛才他借着電腦黑屏時，看了眼這具身體的長相，比他印象中的明星也不差，看房間的擺設也知道他的家庭應該是不差錢的那種。
既然現在身體歸他使用，那麽
幾乎是心中的惡念剛起，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寒冷的氣息襲遍全身，仿佛靈魂都被冰凍。
不過也拖了這股寒氣的福，雲清的腦子也清醒了。同時在心中為自己有想趁機搶奪他人身體的想法而感到羞愧，人家好心幫他實現心願，他卻想恩将仇報。
人類的劣根性，一堆唾手可得的金銀珠寶放在眼前，心智再堅定地人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
君戲九是很特殊的聚陰體，就像幾乎萬能的O血型，能替代其他的血液。
他的身體也幾乎和任何靈魂的匹配度都會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相融性，可以說基本上附身君戲九身體的陰魂，十有八九都産生過想搶奪的念頭。
他們使用君戲九的身體時，會感覺特別的舒适，感覺就像是自己的一樣。加上陰魂本來就很容易被外界的東西所迷惑，雲清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很正常。
君戲九給與警告，有的人能及時醒悟過來，那就當做沒發生過。對于那些執迷不悟試圖搶奪到底的陰魂，他也不會客氣。
雲清打開好友列表，沒有群發，挨個的說明了他要退游的事情，并且把身上的裝備和東西都分送給幾個好友。
最後操縱者角色來到一個NPC面前。
【是否選擇輪回轉世？确認/取消。】
如果點擊确認，相當于角色自殺，再也不複存在。
雲清深呼吸了口氣，在世界頻道上發了句永別，把鼠标指針移到确認的選項上，閉上眼睛，然後點擊确認。
最後的留念也被斬斷，雲清的精氣神一下子被抽空。不過心中最後的遺憾也被滿足，身心也感覺到一陣輕松。
不對，是真的很輕。雲清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很輕，然後就發現他的魂魄從那具身體裏飄了出來。正面直視身體的主人，心裏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啊，真是帥啊。
如果他有這個長相，大學生活會更多姿多彩吧。
雲清沉默了下，小聲的說道：“DJJ的阿爸，謝謝你。”
他不知道君戲九的名字，那個DJJ是一開始接觸他的那個女孩的自稱。
看着挺年輕的啊，怎麽就都當父親了。不過對方擁有這種神奇的能力，保持皮相的年輕應該很容易吧？電視上演的天龍八部不也有個天山童姥麽？
星星點點的願力融入身體，因為被陰魂附體原本有些疲憊的精神瞬間變得很飽滿，只是被最後那句道別語弄得有些心塞。
阿墨還賣萌：“阿爸，我做的棒不棒？”
君戲九難得的露出一個微笑：“棒到我想在你腦闊上貼一張雷符。”最好把她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淨化幹淨。
阿墨瞬間回憶起被曾經被電擊五分鐘支配的恐懼，她用數據流塑造出一面牆，瑟瑟發抖的躲在牆角，就這時候了她還皮了下：“阿爸，難道你想當第二代的雷電法王？”
君戲九沒聽懂，他掏出一張雷符：“那個D的自稱，以後用一次，我就給你貼一張。”
這個名號曾經跟着她闖蕩出了多大的威名，阿墨不想放棄，還想維持一下自己的骨氣，不過再看到雷符閃爍的電火花時，求生欲很強的秒慫了：“那好吧，我以後改稱DMM。”
君戲九：“……”
總感覺哪裏不對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