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喵魚的争鋒

一大清早, 照例在義勇軍進行曲中清醒。

曾經試圖和綠蘿掰扯過能不能換首歌, 君戲九的意思是換首除了國歌以外的歌曲,卻被綠蘿誤認為換成其他的國歌。

綠蘿當場就氣炸了,義正言辭且嚴厲的批判了君戲九足足一個多小時,說他不愛國, 竟然想在其他國家的國歌中清醒,真是不可原諒。之後,君戲九就放棄換歌的想法了。

沐浴在國歌中起床,挺好。

慣例的跟陳教授打完一套拳, 在路過花園的水池時,陳教授拍了下腦門:“哎喲, 又忘記魚食快沒了,等會”

君戲九直接打斷道:“今天的天氣很熱,等會我出去一趟買。”前兩天陳教授輕微的中暑了, 君戲九不放心他在熱天出門了:“您想出門, 下午再出去。”

臨近九月,午後的太陽就沒那麽毒了。

陳教授滿臉笑容的一疊聲的應:“好好好, 不出去,我下午再出去。”曾孫孝順憂心他的身體,怎能不高興?

吃過早飯君戲九就出門了。

早點辦完事, 還能趁機多學習一會, 最好是趕在大學正式開課之前, 把拉下的薄弱部分的知識點都補上。

還有布置文昌陣的材料也不夠了, 一會再去買一些。他進度這麽快, 全托文昌塔的功效,學習進度最少能加兩倍。

花鳥市場中也有一個分區專門賣觀賞魚和烏龜兔子鳥雀什麽的,他跟着陳教授來過幾次,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好在花鳥市場的內部基本都是直線,順着道走到頭總能走出去。

陳教授有固定的購買店鋪,這家店的魚食是老板親自制作的,不過自制的精品只賣給少數的老客。

“呸,什麽小金魚,本王名叫龍将!”

君戲九剛進店門就聽見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雖然很盡力的想表達憤怒,但因為聲音還帶着奶味,怎麽聽怎麽可愛。

“媽媽,我要小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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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寶想要哪條?”

“媽媽,這條小金魚是不是死了?它翻肚皮了,我們家死掉的那幾條也這樣翻肚皮。”

“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這樣了?算了,這個缸裏的魚都不漂亮,小寶我們去其他魚缸看看去。”

那對母子剛走過去,君戲九就見那條翻肚皮的小金魚突然迅速的翻身,在缸裏快速的游來游去,魚鰓都氣鼓鼓的。

“你才醜八怪,本王明明最漂亮好不好?!”

小金魚在看到君戲九進來的時候,瞬間又蔫了下去,躲在魚缸內的一個假山石頭後面裝死。

老板此時正好轉過來,他看到君戲九立馬笑着道:“小九,來拿魚食的吧,都給你準備好了。”陳教授提前打過電話了,其實就是想炫耀一下曾孫的孝順。

君戲九颔首:“齊爺爺好,麻煩您了。”

這家店的齊老板是陳教授交好的老友之一的兒子,齊家其實是做水産生意的,規模還挺大的。只是齊老板不喜歡搞那些生意經,嫌棄累的慌。就早早的生了兒子扔給自家的老爺子調教了,他自己開了個小店怡然自得。

被叫爺爺,齊江海有些心塞的摸摸臉,他其實才四十多歲。只是幾個老爺子很看重輩分,君戲九也格外的禮貌。

“我去給你取東西。”齊江海走之前又随口說了句:“陳伯說你喜歡養一些小東西,你在店裏看看,有喜歡看得上的一會也一并給你帶走。”

君戲九沒應,一起跟來的橘座興奮的喵了聲,一個輕巧的跳躍,穩穩的站立在很薄的玻璃缸上,它還試圖用爪子撈了下:“喵要那條小金魚,吃起來味道一定很棒!”

躲在石頭下面裝死的小金魚龍将瑟瑟發抖,在心裏不停地尖叫:“啊啊啊,夭壽哦,怎麽會有貓妖啊!”好後悔剛才沒在那對母子面前好好表現被選中。

茍了辣麽久,難道今天就要命喪在此了麽?

君戲九走過去把橘座抱在懷裏,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腦闊:“不能吃。”吞噬開了靈智的生物,會對修行有礙的。

小金魚松了口氣,然後突然意識到不對的地方,試探的問道:“喂,人類,你是不是能聽懂本王的話?”

橘座猛的回頭呲着牙,彈出肉墊裏的利爪,流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兇狠的表情:“喵!”人類是喵的鏟屎官!

“喵喵喵”它辣麽醜,不要理他。

小金魚氣的當即就想吐橘座一臉口水,不過吐出來的确是一串的泡泡,它氣的直摔尾巴。

“噗噗噗”放肆,你個賤民!你才醜八怪,全身都是毛多難看,本王的鱗片更漂亮。

橘座也生氣了,他自覺不能在稱呼上認輸,擡頭挺胸的說道:“哼,朕的江山比你的大一百倍,你才這麽點地盤還和別的魚擠在一起就敢稱王,是誰給你的勇氣?躲在角落裏的那只小王八麽?!”

小金魚:“……”

好氣!

“本王只不過是龍落淺灘,暫時屈居于此而已,本王以前的龍宮還是很很很漂亮的!”

橘座嗤鼻一笑:“喵喵喵”成王敗寇。

“再說你現在只是階下囚,朕不跟你計較,有失身份。”

橘座最近修煉上有個小突破,腦子更加的聰明了。他還學會了自己上網,天天看一些貓咪的視屏,最近正在聯合他地盤上的貓咪,計劃怎麽統治世界

君戲九伸手,安撫一下氣的在撞玻璃壁的小金魚。

這時候齊江海走了過來,拎着一個手提袋。看到君戲九手搭在玻璃缸外,有條小金魚隔着缸壁在親吻他的手。

“想要這條?成,看它也很喜歡你的樣子。”放下手中的東西,就從一旁的貨架上取了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缸,接了點水,順手拿起旁邊的漁網,就把那只小金魚撈了出來。

“回家和陳伯以前養的放在一起就行,這種魚攻擊性不強,也好養活,每天早晚撒點食就行了。”

被撈上來的就是那條名字叫龍将的小金魚,君戲九想了下還是接了過來。畢竟它已經開智了,目前看離化形還要好久,也沒什麽能力,中途很容易死在外界原因上。

就像剛剛那個熊孩子,已經糟蹋死十來條金魚了,幾乎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裏買幾條金魚。十幾塊的東西又不貴,家長也不在乎,能哄自家小孩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聊了兩句,君戲九就告辭了。已經來花鳥市場了,他出門後又順帶去了楊開成那裏打了個招呼,只是走的時候手裏又被強塞了一盆綠蘿。

嗯,長長的分支還被編成了可愛的辮子

君戲九:“……”

看來他喜歡給有長條植物編辮子的癖好是甩不掉了。

左手端着一盆綠蘿,右手拎着一缸金魚,肩頭還蹲着一只貓,君戲九這個造型走在大街上相當引人注目。

在路邊等公車的時候,旁邊有個抱着孩子的寶媽,他家的孩子非要摸摸橘座,不然就大聲的哭。

寶媽一開始不太想自己的孩子摸貓咪,要是身上有細菌寄生蟲之類的怎麽辦?在看到君戲九的正臉後,果斷抛棄心中的想法,轉換成,哎呀,這貓看着這麽幹淨,絕對打過針。

心裏也有些惋惜,怪她生錯了時間,又沒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如果她再小幾歲,絕對死命的倒追。

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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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戲九并不知道寶媽超豐富的心裏活動,示意橘座別亮爪子讓那個小孩子摸一下。小孩子也很乖,估計家裏的長輩有教過,摸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嘴上還說着要輕輕的。

公車很快就到站了,現在過了上班的高峰期,車上的人也很少,中途上車,座位還空了一小半。

君戲九随意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寶媽想多欣賞兩眼小帥哥,也跟着一起坐了過去。本來想和帥哥挨着坐的,只是在準備坐下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隔了一個位置。

坐都坐下了,寶媽也不好意再挪過去。她懷裏抱着的小孩突然甜甜的笑了下,軟軟的道:“阿姨好。”

寶媽扭頭看了下,他們斜對面的位置也有個抱着孩子的婦女,湊巧是一個小區的,見過幾面,也說話幾句話。

她起身幹脆抱着孩子做了過去,順路也能八卦點育兒經什麽的,而且在正面更加方便的欣賞小帥哥的盛世美顏。

君戲九把花放在一旁,拿出手機,戴上耳機,裝出一副在打電話的模樣,然後看向隔壁的空座位。

“你能看到我?”

在普通人眼中的空位置上,坐着一位年約三十左右的女人。她神色看上去充滿了疲憊,眉眼之間也帶着一絲憂愁。

君戲九輕微的颔首,壓低聲音問道:“你可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蘇青愣了下,陷入了沉思。

在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她媽媽就天天在她耳邊催她相親結婚。她不願意,想獨立自主。她媽媽就各種給她洗腦說女人就該找個男人結婚生子,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像她自己,嫁了個家庭條件好的老公,不用工作,只用輕輕松松的在家做做家務照顧好家人就行了。

她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何必非要依賴一個男人生存?

被煩的厲害了,蘇青幹脆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來到了大學朋友所在的外省工作。想做出一番成績讓她媽媽看看,女人是可以獨立自主的。

蘇青不是不婚的丁克主義者,結婚是可以,但不能是一方完全依賴另一方。夫妻之間的關系必須是平等的,她可不想和她媽媽一樣一輩子都做一個男人的附屬品。

她想挺直了腰板走出去,被別人說是,看,那人是蘇青。而不是被冠在他人的名下,用随意的态度說道:哦,她啊,是某某人的妻子,某某孩子的媽媽。

進了公司後她拼命地工作,下班也很少去玩樂。

為了升職加薪更是挖空了心思提高自己努力的去完成業績。加班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的常事,但她卻不覺得累,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這是她的人生,而不是為了某個男人而活。

付出是有回報的,前段時間公司空出一個主任的位置,她也在候補名單之內。為了能得到那個位置她更加賣力的工作,最後卻因為勞累過度,猝死。

過勞死後沒有事情幹了,蘇青想了很多。

她這麽拼命到底是為什麽?她不後悔自己對人生的想法和決定,重來一次還是會這麽做。只是有些後悔她為了争一口氣,異地工作近十年,在沒有做出成績之前,賭氣的從未回過一次家。

每個人都有對自己人生選擇的權利,她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看法不同就全盤否認她媽媽的人生。不管怎麽樣,她媽媽都把她養育成人并沒有虧待她什麽。

死了後,她沒見到傳說中的牛頭馬面接引使者,反而依舊在人世間漂泊。只是她是克死在異地他鄉的孤魂,想回家卻怎麽也走不出這個城市。所以她最近每天都嘗試做公車或者是其他的交通工具,試圖走出這個城市。

蘇青咬了下唇:“我想再吃一口我媽媽做的飯。”

然後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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