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七個串兒

傅晚凝提着的心一松, 微微笑道, “你真聰明。”

魏濂驕傲的撅一下嘴, “才被你發現了。”

傅晚凝難得見他這樣孩子氣的動作,看一眼還想看第二眼, 只瞅着他看不停。

魏濂也看她,看的她生羞了才沖屋裏喊,“拿個帏帽半天了,人呢?”

“來了!來了!”香閣沖出來,将帏帽給魏濂,“塞櫃子底下了,不好找。”

魏濂掀起帏帽給傅晚凝戴好,“等我會兒, 我換身衣裳。”

他進屋裏約半炷香,換了一身直綴,頭發也用玉冠束起, 面龐瑩白俊俏, 如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

“天快黑了, 我讓人在枕緣閣定了個雅間, 那邊的宮燈鳳尾蝦是整個淮安府做的最地道的。”

傅晚凝沒吃過蝦,但聽他說的也有些饞,她咽了咽道, “貴嗎?”

“不貴,”魏濂攙住她的手朝院外走,“離得近, 咱們走路過去。”

傅晚凝便小步和他出了藩司。

晚間涼風吹過,整條街順一溜挂着燈籠,人流湧動,街邊商販叫賣,倒比白日還繁華。

傅晚凝鮮少出門,穿梭在人群裏又緊張又歡快。

魏濂環住她的肩,将她籠在懷裏,笑道,“應該坐馬車的。”

傅晚凝小聲笑起,“我想看看。”

魏濂抱她走在沿邊,前方正見一群人簇擁着一尊神像過來,那神像面貌慈眉善目,須發并長,是個溫和的老人形象。

傅晚凝揭開一邊緯紗,瞅着他們問魏濂,“他們在幹什麽?”

魏濂拽着她尋一塊空地站定,“他們在祭神。”

香閣買了倆個糖畫,分一個給傅晚凝,傅晚凝伸舌舔了舔,甜香潤口,她盯着糖畫看一會兒,又跟魏濂道,“那個老人家是神?”

魏濂幫她放下緯紗,道,“你不清楚是正常的,這是劉猛将,屬于鄉村神靈,沒想到傳到淮安府來了,竟然擡街上□□,還挺稀奇。”

“劉猛将聽着像是位将軍,”傅晚凝吃掉一半糖畫覺得有點膩,咂嘴道。

魏濂拿掉她手裏的糖畫,吃着道,“是位厲害的将軍,不過現在已經是百姓心中的神了,我小的時候村裏一到春夏季就蝗蟲泛濫,大人們便會将他擡出來,圍着田地巡游一周,聽說蝗蟲見了都會躲起來。”

傅晚凝羞一下臉,捉他袖子道,“你別吃我吃過的。”

魏濂三兩口吃盡,笑她,“糟踐糧食天兒爺看得見,回頭不保佑你。”

傅晚凝愣住聲,“……下次不會了。”

魏濂撈起她的手攥住,沿着路邊慢慢走。

街上人越來越多,傅晚凝看的眼都不眨,快要到枕緣閣時,人潮驟然浮躁起來,隔的不遠還聽到男人的罵聲。

“個狗雜種!商稅交上去了嗎?在這裏擺攤,咱家看你是皮癢兒了,錢不交就給咱家滾,別占着這地兒!”

話剛停,就聽見鞭子抽人的聲音,那小販疾跑着沖出了人堆,雞賊的繞到其他攤邊躲了起來。

那太監跟着跑出來,尋不見人就照着路邊一順商販吼道,“都給咱家聽着,商稅不交就都滾,這片地不是你們這些窮鬼該待的地方!”

那些商販敢怒不敢言,皆彎着腰不作聲。

那太監大搖大擺的走到其中一個販子面前,手掌一伸道,“從你開始,交錢!”

“……李公公,您昨天才收的稅,今天又要小的們交,這賺的還不如交的多,叫小的們怎麽活啊?”那販子叫苦道。

李太監揚起手裏的鞭子對着他的臉一抽,“不交就滾!”

那販子捂着臉上的傷從腰間摸出一把銅錢遞過去,被他一把搶在手裏,呸了一口道,“窮酸相,就留你幾日好活。”

接着其他販子也只能拿錢,李太監得了不少錢,将鞭子放回腰上,轉了身就往枕緣閣走。

傅晚凝瞧他過來,膽怯的朝魏濂靠去。

魏濂摟緊她的腰,帶着她也朝裏走,“咱們進去吧。”

“站住!”

身後那李太監那尖嗓門傳來。

魏濂頭都沒回,攬着傅晚凝跨門裏。

李太監頓時顯出惡,跑着要過去攔他們。

那手将要伸到傅晚凝肩上時,香閣一把掐住,猛地一擰便将他丢到一邊去。

李太監怔着眼,随即取出鞭子照他們身上抽去。

魏濂沒回頭,反手握住那鞭子往前一拉,直拉的他絆倒在門欄上,魏濂才松了手,緩着步朝裏走。

李太監吃了虧,朝地上吐一口吐沫,兇着聲道,“咱家叫你站住你聽不見是不是?”

魏濂果真頓住,他手在傅晚凝腰上沒放,在原地轉彎,冷冰冰地望着他道,“你叫我站住有事?”

李太監見着他的臉雙目泛光,色迷迷的蹿到他面前,啧啧着聲道,“咱家看你不像是本地人。”

魏濂寒聲一笑,“你猜的不錯,我确實不是本地人。”

李太監抱臂撫着下巴,眼睛滴溜溜的從他身上轉到傅晚凝這邊,“這是你夫人?”

傅晚凝腳往後退,所幸她帶着帏帽,看不出她怕。

魏濂攏緊她,身體微一側擋,将李太監的視線隔絕了,他道,“這位公公若沒事,我們要進去用膳了。”

李太監桀桀笑起,拿鞭子對着他們道,“咱家看上你們了,跟咱家回府去,保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傅晚凝愣怔,太監還能男女通吃。

魏濂邪肆一笑,“淮安府鎮守太監李長吉是你什麽人?”

“喲,咱家幹爹你都知道,”李太監對着他上下打量,越看越滿意,“你要是想伺候幹爹,咱家回頭給你引薦,只你這夫人得留給咱家,幹爹他不好女人。”

魏濂撇嘴笑,“你是李冒德?”

李冒德嘿一聲笑,“識貨,瞧你生的俊,以為腦子不中用,沒想到咱家的名諱你都聽過。”

魏濂揚手打一響指,十幾個番子跳出來将他們團團包住。

“把他綁了。”

李冒德左看看右看看,撒腿就想跑,可他人在其中,哪能跑的出去,才兩步就被番子扣在地上,他手中的鞭子也被搶走。

魏濂拿起那鞭子對着李冒德狠甩了兩鞭子,抽的他直往地上滾,可身子又被人壓着,他動都動不了,他憤恨道,“你敢打咱家!咱家的幹爹不會饒了你!”

魏濂便沖其中一個番子淺淺發話道,“去中軍都督府把李長吉叫來。”

“是,”那番子迅速離開。

李冒德便知惹到大人物了,瞬間癱到地上。

酒樓裏的人都站在一旁不敢動。

魏濂握着傅晚凝的手往樓上走。

香閣跟在後頭,沖那跑堂的道,“發什麽呆,還不快引我家主子進雅間。”

那跑堂的哈着腰當先跑上樓,引着他們進了最當中的雅間。

枕緣閣除了吃食有名,其所居位置也獨特,臨近清河邊,靠窗那一排皆是水色,夏季近末尾,清河中的銅錢草正瘋漲,估摸是被船家撈了不少,星星點點的飄在湖畔,搭着那小香蒲別有意境,此時正當夜晚,河裏有不少人放着花燈,整條河承載着燈火向下流彙去,真是妙景。

傅晚凝趴在窗戶邊,看着那湖邊人嬉鬧,豔羨道,“江南民風真的好,慵懶舒怡的頃刻就能放松。”

“淮安府也就這片看得過眼了,”魏濂給她夾一只蝦到她碗裏,那蝦肉晶瑩剔透,一眼瞧着就很有食欲,“嘗嘗,這宮燈鳳尾蝦在邺都可吃不到,就是皇上想吃,也得來淮安府。”

傅晚凝叨進口中,那酥嫩的口感令她眸中生亮,“确實美味。”

魏濂笑道,“明兒去香山寺,那裏還有廟會,齋菜也好吃。”

“我能去嗎?”傅晚凝略有疑問,寺廟和尚多,在邺都為了避嫌,女子若想燒香拜佛,大都去的尼姑庵,不過邺都的尼姑庵少,還有的打着尼姑庵的幌子養暗娼,所以女子外出的機會就更少了。

魏濂推給她一小盤活魚鍋貼,又給自己斟了杯酒,“有我陪着。”

傅晚凝欣喜的抿笑,拿湯勺舀起鍋貼慢慢咀着,“會不會太耽誤你的事?”

“不會,沒什麽事兒,”魏濂吃一口鹽水鴨,覺得鹹了,便置下筷子道,“這鴨別吃了,鹹的有點過。”

傅晚凝唔一下,吐話道,“你挑食。”

“往先兒窮,吃的用的都是我哥哥讨來的,現今也算富庶了,嘴兒養的刁,吃不慣一點偏味的,”魏濂看着手中的鬥彩團花酒盞,搖了搖,那酒水就漾出波紋,好看的晃眼。

傅晚凝瞧着他目中含哀,遲疑道,“你哥哥……”

“他死了,”魏濂嘆出氣,擡杯将酒悶下肚,“他去了八年,我如今都快記不得他長什麽樣兒了。”

傅晚凝心上起了疼,按下筷子殷殷看他。

魏濂崴一下肩,笑說,“看我這記性,他和我是雙胞胎,我長什麽樣他就長什麽樣,這都給忘幹淨了,沒準他在地下要罵我沒良心。”

傅晚凝蹙起眉,低話道,“他不會的。”

魏濂自嘲一笑,“他約莫恨着我,若不是我不懂事,他又怎會死?”

他陷在記憶裏,神情傷的難以掩飾。

傅晚凝急促的拉開椅子,走到他身旁,伸手抱住他道,“……他是你哥哥。”

他不會恨自己的弟弟。

魏濂回抱着她,臉色轉溫和,“叫你來安慰我了。”

傅晚凝和他貼着頭,軟聲道,“你別難過。”

魏濂挑起嘴角,“真受用。”

傅晚凝登時一僵,臉上禁不住暈出粉,想從他掌中抽出身,“你,你裝的。”

魏濂控着她,舒眉道,“你自己湊過來的。”

傅晚凝手還放在他肩邊,聽着話瞬時蜷到一起,她羞赧道,“不要抱我。”

“抱了會怎麽樣?”魏濂瞅着她的眼睛問。

傅晚凝避過眼,緊閉着唇不欲接話。

魏濂便愁着聲道,“總給我個指示吧。”

傅晚凝眼睫微動,沒話說。

魏濂擡首往她眼下吻了吻,沒察覺她抗拒,便擒住了她的唇,細細的研磨着,直感觸到她軟化才兜手抱到膝上,專心的挑逗着她的唇舌,潮氣翻湧,帶出了粘稠的濕熱。

傅晚凝攀在他的胸膛前,承受着他的攻勢,腰都依上了他的胳膊,她似嘆似怨的在他口中斷着話道,“……我沒,答應。”

魏濂揚手扳掉窗下支着的木栓,空一只眼看關上了,便放了她的唇,朝邊側連着吻,“那拒絕嗎?”

他的話語印在那玉白的耳垂邊,潤紅了她的頸側,她迷糊着就倒到他身上,任他掌控,他的手深入到那衣襟中,有板有眼的動着,使得她手足無措的偎在他身上哭,“……窗,窗戶。”

魏濂手一停,緩緩拿出來撫在她頭上,輕哄着道,“我關起來了,別怕。”

傅晚凝藏他頸窩裏,嗡聲道,“你亂來。”

“忍不住,看着就想摸一摸,親一親,”魏濂老實道。

随着他的話,傅晚凝乍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戳着自己,她微小聲道,“有東西戳我。”

“有嗎?”魏濂做不懂道。

傅晚凝移一下身,“……還在。”

魏濂繼續問道,“哪裏?”

傅晚凝睜出一只眼往下看,定在一處甚覺羞臊,便又閉起來忍着道,“沒有了。”

魏濂撲着笑,也裝作不知,“還吃嗎?”

傅晚凝點着頭,問道,“那個鎮守太監要到什麽時候來?”

這一聲問,香閣在外面敲門了。

“老爺,李公公來了。”

魏濂放下傅晚凝,跟她道,“你先吃,我出去馬上回來。”

傅晚凝坐回到椅子上,抻着筷子繼續吃。

魏濂轉出雅間,就見李長吉攏着手恭敬地站在門邊。

“廠督……”李長吉讪笑着給他磕一個頭。

魏濂沒直接說話,擡步下了樓。

李長吉趕忙爬起跟着他跑下去。

魏濂下到一樓,尋了個靠窗地位置坐好。

番子把李冒德從外頭拖進來丢在地上,李冒德一見李長吉就哭的眼淚鼻涕一把,“幹爹救我!”

李長吉兇狠地瞪他一眼,不安地問魏濂,“廠督,不知他做錯了何事?”

魏濂冷眼看向李長吉,“你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都想抓咱家來伺候你。”

李長吉被這句話吓得立馬拜倒,“廠督,您別聽那小子胡說八道,他得了失心瘋。”

魏濂将手往桌子上一拍,那桌子頃刻坍碎,他狠唳一笑,“咱家派你駐守淮安府,你倒會作威作福,那些商販做生意賺的銀兩都進了你的口袋吧!”

李長吉直往地上叩首,“廠督您明鑒吶,奴才進了中軍都督府就鮮少外出,商販稅務都是手下人管,奴才從沒碰過這一塊,您是最公正的,萬不能把這過錯落到奴才頭上啊!”

倒是會推脫。

李冒德驚出了一身汗,他慌亂的去抓李長吉,“幹爹,幹爹,你不能抛下兒子不管啊!”

魏濂嗤笑一聲,伸腿朝他身上一跺,“你是個好兒子,可惜你幹爹不是個好爹,怪你命不好,認他做了爹,沒給你半分助力不說,出事了拿你頂出來擋,慘啊。”

李冒德挨了這一腳便不敢亂掙,他的眼神裏盡是憎恨,直對着魏濂道,“廠督大人,奴才沒那個本事向那些商販強加商稅,是李長吉布下的規定,奴才縱使再嚣張,也不能在這上面動手腳,這事整個淮安府的商販都清楚,您若不信随便抓個人來問就知道奴才是不是在說謊了。”

“廠督,您別聽他胡說,奴才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您不信奴才難道還不信您自個兒的眼光嗎?”李長吉痛心疾首道,那姿态就像是魏濂錯怪了他。

魏濂的指節擰緊,咯吱咯吱的響聲自他的手中發出,他還參着笑道,“你是說咱家的眼光差?”

李長吉萎着頭,身子貼地上不敢起,“不,不是……”

魏濂呵一聲,“咱家确實眼光不咋地,要不然怎麽就将你這個蛀蟲投放到淮安府裏,緣着你這整個淮安府的商戶還指不定背後怎麽怨怪咱家,咱家的名聲是不好,但也不是你能敗得起的,你約是想錯了,以為咱家向着你,咱家給你說個明白話,咱家向着的是能給咱家辦事的,像你這樣沒用的咱家見一個殺一個。”

李長吉如遭雷劈,他爬到魏濂腳邊,欲抱魏濂的腿,卻被魏濂一腳踢走,他便還垂死掙紮道,“廠督,奴才在這中軍都督府主管的是軍政,財務這一塊奴才真沒問過啊,奴才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篡改稅收……”

“你可真會裝慘,”魏濂噓着聲,手朝身旁的番子揮一下,“去路邊叫一個商販進來,咱家有話要問他。”

那番子便随話出了枕緣閣。

魏濂俯視着李長吉,他已然魂不附體,那心裏有鬼的樣子誰都一眼就看出。

沒會兒,番子拉了個青年商販進來。

魏濂望着那商販道,“你們商稅誰定的?”

那商販見李長吉跪地上,便知這是個大人物,也屈腿給他磕頭道,“是,是李公公定的。”

“哪個李公公?”魏濂翹起腿,悠閑問道。

那商販瞟一眼李長吉,瞧他怕的直淌汗,心裏有了譜,道,“李長吉公公……”

魏濂笑了,“嗯。”

他從腰中摸出個銀錠子,丢給他道,“下去吧。”

那商販捧着銀錠子笑嘻嘻的退出了枕緣閣。

魏濂睨着地上兩人道,“你們父子也算是有始有終了,活着在一道兒,這死了還在一道兒,這不挺好,黃泉路山好作伴,總比做個孤鬼強。”

李長吉和李冒德急忙哭叫着求他。

“廠督,您饒了奴才吧!奴才一定改過自新……”

“廠督大人,奴才知錯了,您放過奴才吧!”

魏濂擰着眉跟站一邊的番子道,“抽四個人出來,把他們押回邺都,送東廠裏。”

他頓一下,又道,“拿筆紙來。”

番子便上前取出小櫃子,從中取出筆墨紙硯。

魏濂執筆沾墨,片時便寫下一封信,他把信遞給那番子,“淮安府這裏一團亂,盡早趕回去。”

那番子小心的将信放進腰間的信桶裏,朝他一抱拳,便着四人綁好李長吉和李冒德離開了枕緣閣。

事一完,魏濂一身輕,他晃悠着回樓上。

傅晚凝吃飽了,正卧在窗邊看河,瞧他來了,道,“我讓香閣叫了份小籠包,你吃麽?”

“給我點的?”魏濂在她身旁坐下,凝視她娟秀的眉輕笑着,“怕我餓?”

傅晚凝拘謹道,“菜都冷了。”

他下去那麽久,桌上的菜早不冒熱氣了。

魏濂拂去她額際的碎發,道,“枕緣閣的小籠包不太好吃。”

傅晚凝拿開他的手,将臉轉到窗外,“那,不吃了吧。”

聽着語氣是不樂意了。

魏濂把頭搭在她的肩膀上,斜眼望她道,“又不高興了。”

“……沒,”傅晚凝木讷着身子聳起肩,“點個其他的吧。”

魏濂從後面摟住她,極小聲道,“你點什麽我都吃。”

傅晚凝臉側暈燙只把頭往下垂,“我不愛聽。”

“真的嗎?”魏濂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樣子,伸一只手輕鉗着她的臉轉過來,“我不信。”

他們這樣的姿勢太近,傅晚凝盯着他點漆般的眸子轉不了眼,呆呆道,“我,我們太近了。”

魏濂湊到她嘴邊親了一下,“總要适應的。”

傅晚凝抿一下唇,沒眼看他了,“咱們不像正經人。”

魏濂朝她逼近,直把她困在窗戶和手臂之間,他說,“那咱們像什麽?”

傅晚凝推拒着他,腦袋朝外看,“有人看……”

魏濂團着她的身調了個頭,回手扣上窗戶,他追着話問道,“你還沒說,咱們像什麽?”

傅晚凝窘得眼睛到處看,“什麽也不像。”

魏濂抵着舌尖笑,“我幫你說?”

傅晚凝忙舉手将他的嘴捂住,皺起眼道,“你別說話。”

魏濂将嘴上的手攥進手心裏,痞笑着彎身與她的額頭相靠,“是不是像偷情?”

傅晚凝那臉兒眨眼紅的徹底,她張着唇結巴道,“不,不像。”

魏濂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順她的話道,“當然不像,你是我夫人。”

傅晚凝懵住,幾欲回話卻想不到要說什麽。

魏濂笑得歡樂,待想接着逗她,香閣敲門帶着人進來送小籠包。

作者有話要說:  太難了,六千寫了兩天,對不住,我手速太慢了,腦子想的快手跟不上,等我速度提上來了,到時候給大家再加更。

暫時日更三千哈,今天之後每晚九點準時更新,小天使們咱們不見不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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