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買人
“公子，既然這宅子又有了主人，那只靠我們幾個就不行了，還是去買幾個下人吧。”吃完午飯，賈力提起了這事。
寒千璃右手微搖折扇，的确，她如果想從商的話，府裏是得再添置些人。
“好吧，賈叔，買幾個丫鬟仆人，再弄些護院。對了，我叫你做的藍府的匾額呢？”
“明天下午就能送到。”
“嗯，送來了就挂上去。正好我今天沒事，不如一起去人牙子那裏看看吧。”說着，寒千璃“啪”的一聲合上折扇站起來。
“好！”
人牙子，是專門買賣奴隸的人，那些奴隸中有男有女，有的是被父母賣的，還有的是一些沒落的官家公子小姐。
寒千璃走在前面，男子俊朗的外貌引得不少人偷偷瞄他，就連就連三四十歲的婦人也一樣，她們年紀大了是不錯，可也有追求美、欣賞美的權力啊！
膽子大些的，更是偷偷向她抛媚眼。
寒千璃兩眼直視，不理會那幾萬伏特的電壓，後面的賈力則是暗暗佩服他家公子的定力，他這老頭子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人牙子都會把人集中在一個市場，經過賈力的指引，沒一會兒就到了。
黑漆漆的地面，不知沾染了多少污垢，但人心的黑暗面永遠比這髒得多。
市場裏，人牙子們一邊兇神惡煞地瞪着那些奴隸，一邊點頭哈腰地笑臉相迎着買主，真是讓人驚嘆變臉的速度。
兩人來到奴隸最多的人販子那裏，打量地上蜷縮在一起的人，他們中最大的也只有十幾歲，還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在人牙子的粗暴對待下見到生人更是畏畏縮縮。
他們衣衫褴褛，渾身髒污，面黃肌瘦，如果是上輩子，寒千璃一定會慈悲心大發，可死過一次的她才明白，這就是命，在這個時代，是不可能人人平等的。
“呦，這位公子，您來我這兒算是來對了，我這兒的貨最全！您看看，這小丫頭，長得多水靈，還有這個，手腳可麻利着呢！”看見有人來了，大漢連忙吹噓起來。
Advertisement
呵呵，聽聽，在他們的眼裏，人就等同于貨品啊！
看見來了一個俊俏公子，女孩子們紛紛擡起頭看着她，眼裏閃着愛慕和渴望，希望她能買下她們，既然都要被賣，不如跟在這樣的人身邊。
寒千璃的目光一一掃去，被看到的人都在心中暗喊着“選我吧，選我吧！”
“你，還有你。”她指了兩個看上去清秀，又沒有用惡心的眼神看着她的人。
無望的人反而被叫到，心裏又是疑惑又是驚喜；沒被選上的人眼裏露出失望。
“賈叔，我只需要這兩個，其他的，你自己看着買吧。”
“是，公子。”
賈力那雙看過人間滄桑的眼睛一看，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們的心思就全暴露在他的眼下，不久，就又選出五名男孩兒三名女孩兒出來，并付了錢。
“哎呦，大爺真是爽快，下次買人還來我這裏啊！”剛剛還對寒千璃慈眉善目的人，一轉頭，看見那些沒被買走的人眼裏還在看着走遠的他們，狠狠朝地上甩了一鞭子，吓得大家顫抖地更厲害了。
“看什麽看，你們這些賠錢貨，什麽時候把你們都賣了我才省心！走過路過的大爺們，瞧一瞧看一看啦，各種各樣的奴隸都有，大爺，您看看吧，多水靈的娃……”
諸如此類的叫聲不停地響徹在她的耳邊。
“啪，啪，啪”
“你個小賤種，我讓你跑，以為我這兒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不成……”
一陣鞭子打在血肉上的聲音混合着人販子的叫罵聲傳來，快出了市場的寒千璃往那邊望了一眼。
只見一個只有七八歲髒得看不清面貌的男孩兒站在那裏，在人牙子的打罵下一聲不出，死死咬住嘴唇，挺直的脊梁也不肯彎一下，鞭鞭抽打在他的身上，本就破爛的衣服幾乎變成了布條兒，地上許多紅梅綻放。
寒千璃不由得停下腳步嗎，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男孩兒眼裏的倔強與不屈，他的恨和隐忍，讓她心驚。
“住手！”
一個清亮悅耳的男聲讓人牙子揮舞的手臂頓了頓，但還是繼續揮了下去。
“唰”的一聲，人牙子發現自己竟怎麽也揮不動鞭子了，沿着自己的肩膀往下看，最終才發現一只雪白纖細的手正搭在他的手腕上，自己則一動不能動。
“吧嗒”一聲，鞭子落地，寒千璃也松開了手。
現場除了賈力外，沒人看清她是什麽時候到了那裏，又是怎麽治住他的。
“這位爺，我只是管教逃跑的奴隸，您這是幹嘛呀！”
看出她的衣着不俗，人牙子不敢得罪連忙問道。
“沒聽見我剛剛叫你住手嗎？”
寒千璃對上那孩子疑惑又驚訝的臉，微微一笑，這淺淺的笑，竟迷花了衆人的眼，也迷亂了那男孩兒的心，好久，沒人這麽真誠地對自己笑了。
“這是我弄來的奴隸，愛怎麽管教是我的事，大爺您就別管了吧！”人牙子帶着讨好，深怕她用那只手下次掐的是自己的喉嚨。
“誰說是你的，這人我買下了，要多少銀子？”
人牙子賊眼轉了轉，伸出三根手指，“三兩。”
“上次二兩還沒人買呢，現在有人買了，改三兩了？”
“以後不在他這兒買了，真黑啊！”
“對對對……”
聽着周圍人的談論聲，人牙子冷汗直冒，複壓下一根手指，帶着疑問的語氣：“二兩？”
寒千璃嘴角挂着冷笑：“一兩，多一文也不行。”
想起剛才這人的手段，而且這小家夥好久了的确沒人要，留着浪費他的糧食，沒事兒還總想着逃跑，點了點頭。
“爺，這人可是我在琉環國遇到的，在我這兒總想逃，您買回去可得仔細盯着！”人牙子在接錢時壓低聲音道。
看人是人牙子最拿手的，當時他就覺得這小孩兒不簡單這才費盡心思擄來，誰知道沒人買，這才決定快點賣出去得了。
寒千璃只是看了看那男孩兒，沒理會人牙子的話。
當看到她交了錢，男孩兒才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向後倒去，寒千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
“公子，我來抱他吧。”
寒千璃擺擺手，一點也不在意被血和泥弄髒的白袍，小心地避開傷口，向藍府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