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me-a1one2》看完,然後告訴我凱文有沒有被壞蛋抓走,好不好?”
小熊緊緊抱着謹言的脖子,趴在她耳朵上小聲說,“好……”
不多時,張先生親自打電話來詢問她幾時到,顧不得多聊,她立時出門。
.......................
與此同時,顧林集團總裁辦公室裏,林時啓正在和老板彙報工作。
“這次的投标會,上面有三家希望比較大,但報價偏高所以很渺茫,另有四家報價都屬偏低,但名氣遠遠不足夠,幾乎不納入考慮中,剩下一家價格适中,前景和名望都不錯,雖是比不上我們,但是聽說那裏面的關系打得很好。”
說完他自己都不免提了口氣,顧又廷卻神态自若,只簡單地‘嗯’了一聲。
工作已經報備完,他仍站在原地,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顧又廷擡頭掃了他一眼。
林時啓立刻說:“前幾天你讓我去捎話去給那個王尚,不必忌憚着顧林,只看對方的項目是否能給他帶來利益,我捎了,他今天早上回我了,說是夫……白小姐那邊已經沒有意向和他合作……”
林時啓斟酌了下用詞,盡量說得更加詳細些,“他透露了下,白小姐已經敲定和張氏那邊的合作,聽說今天就要進行簽約了。”
顧又廷聽了,心裏只是冷笑,既不回應,也不理會。
林時啓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把心裏疑惑道出:“一向聽說姓張的,都是眼高手低,一些背景實力不強大的,他都不放進眼裏,想不到白小姐這次能拿下他。”
顧又廷不以為意,很快擰眉,呆了片刻,這才如夢初醒。
他心裏冷笑一聲。
有點出息,耍點小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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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下一筆單子。
“你去撥個電話去給姓張的。”
顧又廷皺緊了眉,身子往大班椅內一靠,忽然說。
林時啓,愣住!
老板說的這句話,怎麽和上回王尚那會兒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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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你和路柏琛是什麽關系?
謹言住的酒店和張先生的公司不遠,但路上卻碰到了塞車。
離公司車距還有幾分鐘的路程,車子卻塞住不動了。
謹言只能臨時下車,準備跑過去。
結果上秒還晴空萬裏的天空漸漸烏雲密布…恍…
剛小跑了一小程路,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她趕緊從包裏拿出雨傘,撐上。
眼看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幾分鐘,就算踩到水窪濺濕褲子,她也無瑕去理會,打拐過街角,快步進去公司大樓的入口,她才敢稍作喘息,低頭間,看到自己被水窪打濕的衣服,還有些泥土痕跡的高跟鞋……
她看了眼手機,發現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很快去了洗手間整理儀容。
幾分鐘後從洗手間出來,正好碰到電梯門開着,她快步走了進去。
到了三樓,從電梯裏出來,就能看到招待的秘書。
“你好,我約了張總十點見面,請問他在嗎?”
秘書百無聊賴地望了她一眼,打量着她有些狼狽的外形,撇了撇唇,“你是白謹言?你的時間觀念也太差了吧,已經過了預約的時間啊。”
“過了?現在離十點還有五分鐘。”
秘書不再看她,百無聊賴地看着新做的指甲,又去整理桌上散落的文件。
謹言耐心地等着,半晌,聽到她口氣不算好地道:“你來之前沒有了解清楚張總的習慣嗎?一般在約定的時間裏,都要提前三十分鐘過來,否則就當無效!”
“哦,是嗎?他今天早上還給過我電話,說等我過來。”
手上拿着資料的女秘書擡起頭來,正好迎上謹言凜然的目光。
“那你自己去給張總說啊,反正我是照張總吩咐辦事,你如果不相信,大可在這裏等張總見完客戶,等會出來,你自己親自去問他!”說完,對方從鼻腔裏哼笑了兩聲。
謹言一怔,她已經抓起文件繞過自己,直接走開。
....................
那位張先生有客戶,謹言也不敢貿然去打擾。
于是,她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等到他好不容易等到辦公室的門打開,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
她站了起來,調整好呼吸後才迎了上去。
“張總……”
那位張先生瞥了她一眼,很快就把視線轉移,只見他往一旁站着,裏面還有兩個男人正在先後地走出來,張總看着首位的男人,語氣甚是小心致意,“路總,我送你。”
另個醇厚的聲音道:“不用,你忙。”
說話的人不算年輕,但很沉穩。
渾身上下散發着屬于他所處的年齡階層才有的魅力。
謹言只見過他穿便衣的樣子,像這樣的西裝革履,還是第一次。
路柏琛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有幾分閃爍,停頓了下,才轉身離開。
助理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走向電梯。
待看到他們進到電梯,消失在視野裏,張總這才收起笑容,把注意力分了點給謹言,目光神情裏已沒有昨晚的和善,更似剛見面時的藐視,“白小姐,進來聊吧。”
謹言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到辦公室。
“坐下吧。”
謹言随之在他面前的座位坐下。
張某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在短暫的沉默後,方長開口。
“白小姐,我們早上召開緊急會議,項目很難通過。”
“請問是什麽地方不行?”謹言保持沉穩,低聲地質問。
“因為你們這個項目的條件還不到我期待的标準。”
謹言的眉間倏地緊皺起來,覺得不敢置信。
“關于這個項目,我可以确定這是我們今年花費最多人力財力的一個。”
她态度很婉轉,“這次的項目,雖然需要的投資比想像中高些。但也是因為項目選的地區和環境處于優勢
的原因,在這方面就已經需要花費不少錢。還有人力物力,我們都是請的專業人士。這個項目出來後,你會知道差別在哪裏。”
整個人靠在坐椅上的張先生,以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謹言。
“或許真的有如白小姐所說的那麽好吧,但這樣還是不行。”
“為什麽?”謹言如果定力差點,這時只怕已經坐不住了。
“關于這個項目你有問題,可以……”
“白小姐,我可沒有空閑給你們提意見。你自己應該心裏清楚,我是為了什麽想要和你簽下這個項目,可早上我收到個消息,對方告訴我,顧又廷可和白小姐沒有半點關系,這點你怎麽解釋呢?”
謹言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片刻後,因被識穿,倍感羞恥。
“好了,這次的項目企劃案既然不通過,今天的會面也就到此結束。白小姐,我現在還要出去參加個飯局,就不招待你了,期待和你下次的合作。”
說完,幾乎不再看她一眼,張先生率先走出了會議室。
................
謹言靜愣了半晌,才回過神,起身從辦公室出去,搭乘電梯離開。
電梯到了一層,慢慢打開。
路柏琛還沒有離開,正和助理在大堂談話。
只見他身軀直挺,神情沉穩,一副成功精英人士的做派。
她一路走來,都能聽到旁邊有幾個女同事邊走邊低聲議論:“這個路柏琛比電視上好看呢!他今天怎麽過來了?是不是要和咱們公司合作生意?這樣的話,以後就能經常看見了他!”
“對呀!聽說他離婚到現在七年,都還是單身一人呢!好男人呀!”
“……………”
經過他,謹言心想雖然和他有過兩面之緣,曾經他是她學生的家長,可是人家不一定還記得自己,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
不料路柏琛竟然叫住了她:“白小姐?”
白謹言聽到聲音,有些吃驚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随即站住了,鎮靜地跟他打招呼:“路先生,你好。”
路柏琛點了點頭,看她臉上有幾分焦急的臉色,問:“事情談完了?”
謹言胡亂的點了點頭,“嗯,路先生還不走嗎?”
距離她進辦公室已經有半多個小時。
可她出來後,他還在這裏,身邊只有個助理,又不見有其他人陪着談事。
“有一點其他的事,剛忙完。”路柏琛說,“白小姐,你一個人?”
謹言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我正好要走,白小姐一起吧。”
白謹言還在猶豫的時候,路柏琛微笑說:“怎麽,白小姐,你是打算在這裏等到雨停?還是你更傾向于,冒着大雨出去外面打車?”
他語氣雖輕,卻頗有四兩拔千斤的氣勢。
外面仍在瓢潑大雨,她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于是不再堅持,道了聲謝。
....................
這一刻,這邊正在車裏翻找資料的張先生,好不容易找到,擡頭間,就看着謹言坐進路柏琛的車子裏的一幕,愣了一下,微微蹙眉,腦子裏倒是轉得飛快,顧又廷的林特助在電話裏告訴他,和這個女的毫無關系,讓他謹慎合作。
難道是因為她搭上了路柏琛,所以和顧又廷出現了分裂?
他被自己這想法驚一下,可聯想昨晚她和顧又廷的舉止,那會兒明明還打得火熱!
今天卻已經分裂!
再去看那輛離開的卡宴,他覺得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張某人默然,過了會兒,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在心裏沉思一會,撥了個電話到公司:“下午兩點開,召開所有人開會,商談一個城邊地區綠化的項目。”
-
下雨天車輛甚少,沒有碰到塞車,只花了十來分鐘就開到了酒店。
待車停穩在酒店門口,謹言對路柏琛道了謝,打開車門就要走
。
路柏琛叫住她,微笑說:“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但是總會過去的。我覺得比起現在的工作,你更适合當老師。但不管怎麽說,希望你的生活越來越好。”
謹言愣了一下,點點頭,說:“謝謝,我先走了。”然後下了車。
路柏琛目送她走進酒店大門,才收回視線,說:“開車。”
卡宴瞬時掉頭離開了。
....................
晚上,謹言和家瑞正陪着小熊拼圖,拼到一半接到了張先生的電話。
“什麽?”謹言驚訝之餘想不通為什麽。
“是的白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呢,今天上午我們的會議,出了些差錯,所以誤導了我,我下午又召開了會議,針對項目重新進行談論,發現就如白小姐說的似的,這個項目,确實值得。”
“……”
“白小姐,不知道你晚上有時間嗎?”
謹言靜了半響,忍不住開口:“張總,你的意思是……?”
“如果可以的話,晚上八點,白小姐過來久酒會所,我們把合約簽了!這回張某拿自己的興譽保證,肯定不會食言,還請白小姐,一定要賞臉過來!”
挂了電話,謹言仍百思不得其解。
那位張先生已五十多年紀,兩須發白,雖是性格虛榮,眼界高,但為人處事都很嚴謹,各方面都做得令人信服,家中有妻有子,婚姻尚屬于美滿,也從不貪戀美色。
所以,她一時想不通,沒了顧又廷那條線,他又是怎麽突然回心轉意了?
....................
“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熊纏着她拼完圖,才肯放她走,謹言趕來的時候已是八點過五分。
張先生一改白天的性情,揚起了笑臉,“不晚不晚,這個點算早了。”
謹言抿了抿唇,坐到座位上。
“白小姐,我聽說你2o多歲就去美國發展了?”
“對。”
“白小姐真是巾帼不讓須眉,比起許多人要更有志氣啊。”
聽着張先生的吹捧,謹言不知他究竟是作何它想,正思忖着,他身體微微往前傾,雙眼閃着微光,低聲地問她:“白小姐,今天上午你和路柏琛碰到,怎麽也不打聲招呼呢?”
路柏琛?
謹言凝眸,怔了一會,很快恍然大悟。
他這回約她出來,是為了路柏琛?
“路氏這幾年雖比不上顧林,但實力和名望都是很好的,在業界亦是有口啤的,但這工程審核實在太嚴,一般人可真的吃不消啊……”張先生仍盯着她,着急地追問,“白小姐,我冒昧地問你一句,你和路柏琛是什麽關系?”
謹言飛快地反應過來,她終于明白,今晚這位張總反常的原因了。
只是,路柏琛?
他好像誤會了她和路柏琛的關系……
蹙眉,她正想要開口,包廂的門驟然被推開。
側眸望向門口的方向,來人正是路柏琛……
他是獨自一人,仍是白天所見的西裝革領,一絲不茍。
謹言神經緊繃。
“路總!”張先生立刻起身,迎上前。
路柏琛深邃的眼眸,此時正望向謹言這邊……
坐下後,張先生一個勁朝着她使眼色,似乎要她開口說什麽。
謹言心亂如麻,只當作沒有看見。
張先生忽然想到什麽,恍然大悟,道:“白小姐!今晚可是來簽約的,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步驟?正好路總在這,讓路總見證咱們合作的第一步!”
路柏琛沒有說話,無聲地望着她。
從坐下來後,他不管是舉手投足間,還是談吐間,都透露着良好的教養。
對于此時的情況,估計也心明如鏡,卻不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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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似乎只要趁着這個臺階下,把文件拿出來,就能順利完成任務。
等待了許久,這一刻終于到來,謹言卻覺得頭昏腦漲,一時說不出話。
謹言屏氣凝神半晌,忽然推椅子,站起身,笑說去一趟洗手間。
不管愣住的張先生,她一路奔出包房,直奔洗手間。
喘息了一會兒,才捧起冷水,往臉上灑了下。
謹言看着鏡子怔了半天,想到等會回去,只要虛與委蛇,便能拿下項目了。
盡管如此,她卻仍是心潮起伏。
那晚利用顧又廷,他怒目的臉孔在她的印象裏愈加深刻。
忽地又想起今日在那位張先生的辦公室裏,當時羞愧的心情。
她猛地清醒過來。
....................
好半晌,她才重新回到包廂。
謹言神色冷凝,張先生見狀,湊到她身邊低聲問:
“白小姐,怎麽了?快把合約拿出來啊?”
謹言有些不耐煩:“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張先生驚住,忙問:“怎麽突然就頭痛了呢?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見她神色決然,想了想,又放低了姿态,低聲說:“再堅持一會,白小姐把合約拿出來,和路總喝幾杯酒,再回去也不遲,你幫着我跟路總說說上個月那個沒通過的……”
話沒說完,謹言已經站起來,輕聲告辭。
路柏琛看向她,眸色似有訝異。
似是沒有想到這個突發情況,張先生一下急了,看了看路柏琛,“這個,路總,在你來之前,白小姐陪我喝了幾口酒,她酒量不佳,這會已經不太清醒了,想要先回去休息……你看,要不讓白小姐先回去?”
路柏琛說:“嗯,我也有事,先走了。”說着就起身。
張先生急的不得了:“路總,路總……我們還沒聊完呢……”
路柏琛卻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
冬夜裏十分寒冷,謹言纖瘦的身子包在大衣裏,出來的急,沒有顧及穿上羊毛衫,此時覺得有些冷,她雙手環抱着身體,站在路邊等車,一輛眼熟的卡宴緩緩開到她身旁,然後停下,車窗落下,露出路柏琛在黑暗夜顯得愈加深沉的臉,“上車,我送你。”
“不用了,我在這等等就行。”
他看了她兩眼,不動聲色開口,“上車吧。今晚大家都累了。”
謹言想到他今晚,也許是和她一樣,被那位張先生以借口叫來的,抿了抿唇,心裏猶有些不自在,卻不再拿喬,很快上了車。
上車後,倆人都默不作聲,謹言靠在靠墊上,靠着靠着,忽然就睡着了。
…………
不算寬敞的空間靜谧無聲。
眸光透過後視鏡落在謹言頸部。
她此時垂着頭的睡姿,衣領敞開,隐隐露出了一塊淡淡的青痕。
路柏琛眸色漸沉,半晌,收回視線。
……………………
等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謹言感覺到動靜,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路柏琛手從方向盤收回來,轉過頭看着她說:“你醒了?”
謹言“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清楚:“今天晚上……”
路柏琛望着她,“今晚怎麽了?”
她話鋒一轉,決定從另個角度來:“您今晚怎麽會過來?”
“張榮打電話過來時,我正在隔壁,就順路過來。”
知道那位張先生沒有在路柏琛的事上拿自己做功課,謹言這才松了口氣。
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走了幾步後,忽然想到了沒跟他道謝,一下有些羞愧,連忙走回去,彎下身向他致謝:“6先生,今晚麻煩你了。”
路柏琛扯了扯唇,道:“不麻
煩。”
謹言這才告別他,轉身回去酒店。
..........................
酒店門前一旁的停車場通宵,那方沒什麽光亮,顯得一排車子黑不見底。
車子裏,男人點了根煙,左手手肘支于車窗外。
他雙眸深邃如潭,神情裏頗有幾分陰晴不定,淡漠地看着從車裏走下來的女人。
走到一半,又見她轉過身,眉眼羞澀地彎下身,正埋首跟車內的人說着什麽。
男人擡腕看表,接近十二點。
眸子瞬時,染上幾分冷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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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今天更新畢!親愛的們,我們繼續明天上午見啦!
☆、下周她和小熊就回美國
盯着那個身影看了半晌,他氣勢凝重,心裏不知作何想。
他吸完了手裏的煙,繼而又掏出一只煙點燃接着吸,吞雲吐霧。
回過神,才發現那人已經從車窗離開,重新轉身往前走刀。
女人的人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地映入眸中恍。
待人走得更近些,才發現她面頰微紅,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媚态。
描了眉,也點亮了唇色,在低迷的燈光下,眼神顯得異常的柔和。
顧又廷斜眼睨着她,黑沉的眸子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一直到那纖弱的身影走進門口,顧又廷方才收回視線,神色卻依舊凜然。
.....................
謹言走進酒店大門,看到牆上挂着的時鐘顯示已經是十二點,進到電梯後只想趕緊升到自己的樓層,然後回房洗個澡,抱着小熊睡個覺,暫且忘記那些擾亂她心扉的事情。
電梯門打開後,她走了出來,幾步路,就到了自己的套房門口。
謹言用卡刷開門,正尋思着把高跟鞋脫掉,避免走路聲吵到小熊。
這樣想着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黑暗裏走了出來。
謹言愣了一下,問:“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小姨呢?”
邊說連伸手按開吊燈的開關,然後朝她走過去,将她抱起來。
“晚上小姨和我玩抓迷藏,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藏在被子裏已經睡着了,”小熊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然後雙手摟住她的脖頸,忽然聞到她身上的酒氣,“言言,你喝酒了?”
謹言知道自己騙不了她,點頭:“喝了一點。”
看見她黑葡萄大的眼睛溜溜地轉着,臉上的神情單純無邪,像是無瑕的白紙,沒有被玷過了任何黑漬,謹言想起這些日子為了單子的所作所為,還有今夜被人利用一事,再看着小熊幹淨無瑕的小臉,心裏被羞恥感填滿,十分苦澀。
她開始有些想哭。
孩子很敏感,看着她此時的模樣,伸手貼在她臉頰上,似要給她安慰。
謹言握住了小熊的手,摟緊了她,臉貼在小熊的額上,
“小熊,媽媽在一件事情上,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
小熊好奇地問她:“言言做錯什麽了,像我一樣挑食,不肯乖乖吃飯嗎?”
謹言搖搖頭。
小熊說:“只要不像我一樣不吃飯,就不算很嚴重的錯誤。”
謹言有些吃驚了,揉着她軟軟的頭發:
“如果言言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算嚴重嗎?”
小熊還小,聽不懂她話裏的深義,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前面的路不能走,言言可以轉彎走另一條路,有很多路都能走。”
謹言在心裏苦笑一萬遍,她這些天做的事情遠遠不是小熊所能想到的:“言言說的不是……真正的路,而是形容一件事情,我做得很不好。”
“言言教過我,今天做不好的事情,明天再繼續努力,就可以了。”
謹言有些愕然,是啊,明天再繼續努力,這不正是她教小熊的嗎?
良久,她輕聲問:“小熊,可是我說了謊騙人,你會讨厭這樣的言言嗎?”
這話說得真傻!言言不過是說了下謊,她就要讨厭了?
小熊說:“就算言言說很多的謊,我也會陪在言言的身邊,一直喜歡言言。”
謹言很長時間地看着她,突然抱緊了她,牽了牽嘴角,微笑起來。
對她來說,沉積了一天的壓力,終于消退了下去!
她想,未來的日子裏,只要小熊陪在身邊,所有的難題她都能咬牙面對。
她放松些,帶着一種欣慰的口氣說:“小熊餓不餓?”
小熊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道:“言言,我不餓,酒店的飯不好吃。”
她猶豫了一下,看到小熊的小嘴正撅着,很快猜了幾分,這一周多的時間裏,她不放心讓小熊出去外面,都
是讓家瑞陪着她,三餐也是在酒店點的餐,想必小姑娘早就已經吃膩了……
謹言想了想,便點了點她的鼻子:“那我們不吃酒店的飯??小熊去換身衣服,我們到樓下附近的店,吃pizza?”
小熊抿了抿唇,面上裝得很淡定,很矜持的應了一聲。
聲音聽着,卻是比平常時候的音量要大了些。
謹言心一動,只覺這個神态似曾相識,半晌,才想起原來是那人。
也難怪,小熊外形雖然像她,卻多少也遺傳了他一些。
所以有時候神情一致時,便會覺得有幾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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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淩晨很寒冷,為了謹慎起見,謹言給小熊再穿了件毛衣衫在棉衣裏面,随即從行李箱裏拿出美國帶來的小貓圖案的羊毛帽套在她頭上,最後是迷你版的ugg。
看着包得圓溜溜的小熊,她這才放心,“好了,我們出門了。”
小熊肉呼呼的小手去牽她的手。
謹言先牽住她,一手去開門,很快就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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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
s市酒店門口旁停着輛銀灰色路虎。
距離謹言回到酒店已經四十分鐘,顧又廷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直坐在車子裏,悠然地吸着煙,目光沉暗地看着酒店門口的方向。
他以前是很少吸煙的,這兩年集團發展愈加神速,事情越來越多,有時候忙起來沒日沒夜,他覺得心裏悶得厲害,才開始抽煙,剛開始瘾不大,偶爾才抽一支,現在則是到了戒不掉的程度。
此時,他邊吸着煙,這才開始想起與謹言之間的點滴。
曾經一度,謹言對他言聽計從,他一直認為自己可以把這個年輕的女人操縱于股掌之上,從而并不把她的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也是這個小他十歲,看着柔弱的女人有一天會用冷冷的眼光看向他,推開他,警告他的靠近。
………………
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是林時啓:“顧總,你在哪兒?”
“停車場。”
那邊一愣,他接着說道,“什麽事?”
“剛才他們發了份新的報價過來,幾個同事還在加班,你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那邊穩穩地說着,因為顧又廷交代過,這種重要的東西,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
顧又廷望着前方,眼如深海,半晌,卻只是淡淡的道:“好。”
他挂斷電話,目光很淡的掃過那空蕩的方向,很快,車子駛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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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pIZZa回來,已經是午夜兩點半。
小熊疲倦地趴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謹言輕輕地替她蓋上薄被,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去開了電腦。
查詢着回去美國的航班,這是今晚,她做出冷靜而理智的分析。
“姐,小熊……很像那個人嗎?”
這麽多年,家瑞第一次提起有關于顧又廷的事情。這幾年裏下午,就算小熊的出世再突然,白母和家瑞都是把小熊捧在手上的疼。只是,她們喜歡小熊是一回事,但并不表示可以原諒讓謹言生下孩子,卻棄之不理的那個人。
“嗯,有的地方很像。”
之前不覺得,回國後,這些天越看越像。
“姐,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說過,那個人是在做什麽工作的,他叫什麽名字?”
謹言靜了半晌,淡聲道:“顧又廷。”
家瑞何止是吃驚,簡直達到了受驚的程度。
“顧又廷?!是那個顧林集團的老總顧又廷?”在家瑞的印象裏,顧林集團創辦這麽多年,能任職總裁的位子,就算是年邁的老人,也不可能年輕,這樣的人居然曾經是她的姐夫?!
家瑞回過神來,不覺道:“那怎麽辦?小熊要是被他知道了,小熊那麽可愛,萬一他想跟你搶小熊呢?如果小熊被搶走了,到時候媽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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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擔憂不是沒有可能的,那個顧又廷目前無婚無子,若是年輕人還好,有玩性,未必想要個孩子在身邊吵鬧,但他卻是有了一定的年齡,她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稍微有點的錢,容易打發,他如果真的來這麽一次,她們一家可怎麽辦呢?
“這個,家瑞你不用擔心。”話雖是這麽說,但謹言這些日子變得急功近利,卻也是因為有這一方面的顧慮,她想了想,說:“當時,在老家的診所,那個醫生答應過我,會幫我。所以就算他以後懷疑了,想要去查,也不會查得到。”
白家瑞一時心裏有些感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沉默了會,她問:“姐,你什麽時候能解決好項目,離開這裏回美國?”
“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吧,”謹言想了想,說:“我正在寫郵件給總部,讓他們另調個人過來,順利的話,下周我和小熊就能回去。”
家瑞這才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
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也變不出什麽花樣來了………
..................
謹言清晨七點被陽光打醒,起來關窗簾後,就看到總部回複的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讓她在s市稍候幾天,總部會召開會議,安排一個人過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燦爛,寒流減退,暖和了不少。
由于時間還早,謹言看完郵件,繼而又接着睡了。
-
雖說昨晚淩晨近三點才睡,十點的時候小熊就精神奕奕地起床了,謹言迷糊時伸手慣性去樓小熊,發現摟了個空,愕了一愕,睜開眼,發現小熊确實沒有在床上。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見小熊的身子從浴室出來,舒了一口氣:“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她說,小熊已經自覺刷好牙洗好臉,看到她起床,立刻背起她的雙肩包,态度格外積極:“我都收拾好了。”
話雖是這麽說,謹言起了床,還是給小熊重新換了件橘色的羊毛衣,還有件含絨的小馬甲,下面給她穿了一條鉛筆褲,腳上則是迷你版的新百倫,最後把她喜歡的熊熊雙肩包給她背上。
謹言則是穿了件高領毛衣,下面一條牛仔褲,自覺休閑得體。
這才拿起包,打開門。
牽着小熊從電梯下去,走到大堂,忽覺着四周人似乎多了點。
謹言沒有放在心裏,正想找個地方坐,等家瑞換好衣服下來,卻瞥到了辦手續的櫃臺前一擁人裏的林時啓,心裏随即打了個激靈,怔了一下,回過神,不動神色地緊抓着小熊的手,她心裏有些緊張,往另處張望去——
似乎為了驗證她的預想,此時,那人真的就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謹言只覺一下心提到了喉嚨上,背脊上涼飕飕冒着冷汗,耳旁是小熊奶聲奶氣的催促,她雙腳像是被釘在地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愣在那裏半響沒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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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多字,九點要審核的,先更上來了,還差的一千明天補,繼續老時間見呀!
☆、下周她和小熊就回美國了
盯着那個身影看了半晌,他氣勢凝重,心裏不知作何想。
他吸完了手裏的煙,繼而又掏出一只煙點燃接着吸,吞雲吐霧。
回過神,才發現那人已經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