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窗離開,重新轉身往前走刀。
女人的人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晰地映入眸中恍。
待人走得更近些,才發現她面頰微紅,襯得整個人多了幾分媚态。
描了眉,也點亮了唇色,在低迷的燈光下,眼神顯得異常的柔和。
顧又廷斜眼睨着她,黑沉的眸子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一直到那纖弱的身影走進門口,顧又廷方才收回視線,神色卻依舊凜然。
................
謹言走進酒店大門,看到牆上挂着的時鐘顯示已經是十二點,進到電梯後只想趕緊升到自己的樓層,然後回房洗個澡,抱着小熊睡個覺,暫且忘記那些擾亂她心扉的事情。
電梯門打開後,她走了出來,幾步路,就到了自己的套房門口。
謹言用卡刷開門,正尋思着把高跟鞋脫掉,避免走路聲吵到小熊。
這樣想着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黑暗裏走了出來。
謹言愣了一下,問:“怎麽這麽晚還沒有睡?小姨呢?”
邊說連伸手按開吊燈的開關,然後朝她走過去,将她抱起來。
“晚上小姨和我玩抓迷藏,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藏在被子裏已經睡着了,”小熊指了指房間的方向,然後雙手摟住她的脖頸,忽然聞到她身上的酒氣,“言言,你喝酒了?”
謹言知道自己騙不了她,點頭:“喝了一點。”
看見她黑葡萄大的眼睛溜溜地轉着,臉上的神情單純無邪,像是無瑕的白紙,沒有被玷過了任何黑漬,謹言想起這些日子為了單子的所作所為,還有今夜被人利用一事,再看着小熊幹淨無瑕的小臉,心裏被羞恥感填滿,十分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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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始有些想哭。
孩子很敏感,看着她此時的模樣,伸手貼在她臉頰上,似要給她安慰。
謹言握住了小熊的手,摟緊了她,臉貼在小熊的額上,
“小熊,媽媽在一件事情上,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
小熊好奇地問她:“言言做錯什麽了,像我一樣挑食,不肯乖乖吃飯嗎?”
謹言搖搖頭。
小熊說:“只要不像我一樣不吃飯,就不算很嚴重的錯誤。”
謹言有些吃驚了,揉着她軟軟的頭發:
“如果言言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算嚴重嗎?”
小熊還小,聽不懂她話裏的深義,只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前面的路不能走,言言可以轉彎走另一條路,有很多路都能走。”
謹言在心裏苦笑一萬遍,她這些天做的事情遠遠不是小熊所能想到的:“言言說的不是……真正的路,而是形容一件事情,我做得很不好。”
“言言教過我,今天做不好的事情,明天再繼續努力,就可以了。”
謹言有些愕然,是啊,明天再繼續努力,這不正是她教小熊的嗎?
良久,她輕聲問:“小熊,可是我說了謊騙人,你會讨厭這樣的言言嗎?”
這話說得真傻!言言不過是說了下謊,她就要讨厭了?
小熊說:“就算言言說很多的謊,我也會陪在言言的身邊,一直喜歡言言。”
謹言很長時間地看着她,突然抱緊了她,牽了牽嘴角,微笑起來。
對她來說,沉積了一天的壓力,終于消退了下去!
她想,未來的日子裏,只要小熊陪在身邊,所有的難題她都能咬牙面對。
她放松些,帶着一種欣慰的口氣說:“小熊餓不餓?”
小熊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道:“言言,我不餓,酒店的飯不好吃。”
她猶豫了一下,看到小熊的小嘴正撅着,很快猜了幾分。
這一周多的時間裏,
謹言有時候要出去談事情,她不放心讓小熊出去外面,都是讓家瑞陪着她,三餐也是在酒店點的餐,想必小姑娘早就已經吃膩了……
謹言想了想,便點了點她的鼻子:“那我們不吃酒店的飯?小熊去換身衣服,我們到樓下附近的店,吃pizza?”
小熊抿了抿唇,面上裝得很淡定,很矜持的應了一聲。
聲音聽着,卻是比平常時候的音量要大了些。
謹言心一動,只覺這個神态似曾相識,半晌,才想起原來是那人。
也難怪,小熊外形雖然像她,卻多少也遺傳了他一些。
所以有時候神情一致時,便會覺得有幾分熟悉。
..............
初冬的淩晨很寒冷,為了謹慎起見,謹言給小熊再穿了件毛衣衫在棉衣裏面,随即從行李箱裏拿出美國帶來的小貓圖案的羊毛帽套在她頭上,最後是迷你版的ugg。
看着包得圓溜溜的小熊,她這才放心,“好了,我們出門了。”
小熊肉呼呼的小手去牽她的手。
謹言先牽住她,一手去開門,很快就出了門。
.....................
夜很深。
s市酒店門口旁停着輛銀灰色路虎。
距離謹言回到酒店已經四十分鐘,顧又廷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直坐在車子裏,悠然地吸着煙,目光沉暗地看着酒店門口的方向。
他以前是很少吸煙的,這兩年集團發展愈加神速,事情越來越多,有時候忙起來沒日沒夜,他覺得心裏悶得厲害,才開始抽煙,剛開始瘾不大,偶爾才抽一支,現在則是到了戒不掉的程度。
此時,他邊吸着煙,這才開始想起與謹言之間的點滴。
曾經一度,謹言對他言聽計從,他一直認為自己可以把這個年輕的女人操縱于股掌之上,從而并不把她的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也是這個小他十歲,看着柔弱的女人有一天會用冷冷的眼光看向他,推開他,警告他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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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是林時啓:“顧總,你在哪兒?”
“停車場。”
那邊一愣,他接着說道,“什麽事?”
“剛才他們發了份新的報價過來,幾個同事還在加班,你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那邊穩穩地說着,因為顧又廷交代過,這種重要的東西,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
顧又廷望着前方,眼如深海,半晌,卻只是淡淡的道:“好。”
他挂斷電話,目光很淡的掃過那空蕩的方向,很快,車子駛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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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pIZZa回來,已經是午夜兩點半。
小熊疲倦地趴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謹言輕輕地替她蓋上薄被,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去開了電腦。
打開郵件,斟酌了一會,很快就迅速地敲打鍵盤。
她正在給總部寫請示報告,希望那邊可以調另個人過來替換她。
這是今晚,她在冷靜而理智的分析的情況下,做出的結果。
郵件寫完,她細細閱讀了一遍,确定沒問題後,點了發送。
電腦屏幕上剛跳出一個“發送成功”的字樣,謹言就感覺身後站了個人。
轉過頭,發現是家瑞,“醒了?”
家瑞站在她身旁,點了點頭,正凝目看着小熊,好一會兒,才轉過臉,求證似地看着謹言,低聲地問:“姐,小熊……很像那個人嗎?”
這麽多年,家瑞第一次提起有關于顧又廷的事情。這幾年裏下午,就算小熊的出世再突然,白母和家瑞都是把小熊捧在手上的疼。只是,她們喜歡小熊是一回事,但并不表示可以原諒讓謹言生下孩子,卻棄之不理的那個人。
“嗯,有的地方很像。”
之前不覺得,回國後,這些天
越看越像。
“姐,我記得你好像沒有說過,那個人是在做什麽工作的,他叫什麽名字?”
謹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靜了半晌,淡聲道:“顧又廷。”
家瑞何止是吃驚,簡直達到了受驚的程度。
她皺緊眉,“顧又廷?!是那個顧林集團的老總顧又廷?”
在家瑞的印象裏,顧林集團創辦這麽多年,能任職總裁的位子,就算是年邁的老人,也不可能年輕,這樣的人居然曾經是她的姐夫?!
家瑞回過神來,不覺道:“那怎麽辦?小熊要是被他知道了,小熊那麽可愛,萬一他想跟你搶小熊呢?如果小熊被搶走了,到時候媽肯定要打斷我的腿。”
她的擔憂不是沒有可能的,那個顧又廷目前無婚無子,若是年輕人還好,有玩性,未必想要個孩子在身邊吵鬧,但他卻是有了一定的年齡,她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稍微有點的錢,容易打發,他如果真的來這麽一次,她們一家可怎麽辦呢?
“這個,家瑞你不用擔心。”話雖是這麽說,但謹言這些日子變得急功近利,卻也是因為有這一方面的顧慮,她想了想,說:“當時,在老家的診所,那個醫生答應過我,會幫我。所以就算他以後懷疑了,想要去查,也不會查得到。”
白家瑞一時心裏有些感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沉默了會,她問:“姐,你什麽時候能解決好項目,離開這裏回美國?”
“也就這幾天的事情吧,”謹言想了想,說:“我剛已經寫郵件給總部,讓他們另調個人過來,順利的話,下周我和小熊就能回去。”
家瑞這才松了一口氣,“哦,那就好。”
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也變不出什麽花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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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清晨七點被陽光打醒,起來關窗簾後,就看到總部回複的郵件。
郵件內容很簡單,讓她在s市稍候幾天,總部會召開會議,安排一個人過來。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燦爛,寒流減退,暖和了不少。
由于時間還早,謹言看完郵件,繼而又接着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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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昨晚淩晨近三點才睡,十點的時候小熊就精神奕奕地起床了,謹言迷糊時伸手慣性去樓小熊,發現摟了個空,愕了一愕,睜開眼,發現小熊确實沒有在床上。
她茫然地坐在床上,見小熊的身子從浴室出來,舒了一口氣:“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小熊已經自覺刷好牙洗好臉,看到她起床,立刻背起她的雙肩包,态度格外積極:“我都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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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這麽說,謹言起了床,還是給小熊重新換了件橘色的羊毛衣,還有件含絨的小馬甲,下面給她穿了一條鉛筆褲,腳上則是迷你版的新百倫,最後把她喜歡的熊熊雙肩包給她背上。
謹言則是穿了件高領毛衣,下面一條牛仔褲,自覺休閑得體。
這才拿起包,打開門。
牽着小熊從電梯下去,走到大堂,忽覺着四周人似乎多了點。
謹言沒有放在心裏,正想找個地方坐,等家瑞換好衣服下來,卻瞥到了辦手續的櫃臺前一擁人裏的林時啓,心裏随即打了個激靈,怔了一下,回過神,不動神色地緊抓着小熊的手,她心裏有些緊張,往另處張望去——
似乎為了驗證她的預想,此時,那人真的就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上午的陽光傾瀉,顧又廷此時的方向正朝向背光,他整個人沉浸在陽光裏,只是五官輪廓分明,線條硬朗,雖是有張英俊的臉,但是整個人都散發着冷冰冰的氣勢,沒有色彩的眼睛更像一潭深水,沒有一絲暖意。
大堂裏很暖,他這時已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他的領帶已經取下,襯衫上最上面的一粒紐扣也解了開來,顯得随性輕松,整個人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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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雖是頭也沒擡,正盯着手裏的資料,氣勢卻仍壓抑淩人。
謹言一顆心已是砰砰亂跳,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背脊上涼飕飕冒着冷汗,耳旁是小熊奶聲奶氣的催促,她雙腳像是被釘在地上,驚慌失措得似乎忘了如何動作,愣在那裏半響沒動作……
就算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是想必不會好看。
只怕他此時突然起身,或是随意一個擡眼,就發現了她和小熊……
她就連想像都覺得滲人。
這些日子以來,午夜時分醒來,偶爾還會想以後小熊和他撞面的情況,如今卻是連一刻都不敢去想,一時間頭也疼起來,太陽穴跟着突突直跳,她轉過身,想重回電梯裏,卻發現電梯剛要從七樓下來。
謹言下意識地咬了咬唇,已沒有半點耐心去等電梯了。
她驀然轉過身子,緊牽着小熊的手,步履輕快地,準備往樓梯入口走過去。
誰知小熊卻不開心了,拉着她的手不肯走,大喊,聲音比平常大了不少:
“言言,我好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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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號更新完。親愛的們留條言鼓勵下好伐?春春加更回報你們嘛~~
☆、早上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是誰!
不遠處傳來小孩的叫聲,顧又廷擰了下眉,冷冽的眸中掠過一縷詫異,微微擡起下颌,往前掃了一眼,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正在低頭哄着不停鬧的女兒,林時啓此時正好辦完開、房手續,走了過來。
“顧總,可以了。”
“皇朝那邊怎麽樣了?”
末了,他收回視線,仍是尋常神色,“嗯”了一聲,問道。
林時啓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他們最近私下頻繁和上層的人來往,剛才收到消息說,我們的報價雖是壓得要比他們低些,但和皇朝有關系的那人,堅持一已之見。我聽說皇朝那位副總是剛從英國回來,前兩年娶了皇朝的千金,才上了位,可他的關系卻是打得很好……”
顧又廷聲音十分低沉,神情平靜:“上面是哪個人在罩着他,名字知道嗎?”
“姓華的,他那麽公正的人,沒想到這回會偏幫着皇朝……恍”
“你去給些好處,不管多少,足夠讓他一碗水端平了就行。”
“可是,聽說那人從來不收好處的,上任二十年,多少人的好處都被打回來了,”林時啓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情,仍心有餘悸:“去年有家上市公司和我們争塊南區的地,本來是有幾成希望的,但投标前,他抱着伐幸的心态去走了後門,給姓華的送了東西,後來直接投标的名額都被取消了。”
林時啓說完,問了句,“顧總,您覺得我們這時候去找他,不會太冒險嗎?”
顧又廷淡淡地看着他,聲音不疾不徐,“你只管放心去做,一般這種表面看着清廉滴水不入的,要麽是無欲無求,要麽是比常人能忍!不然這二十年,為什麽他能穩如泰山地坐在這個位子上?想要回報就需要忍,像這種人越能忍,要的就越多。”
“好。”林時啓愣了愣,忙應,“我明天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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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謹言,早在小熊說話時,就彎腰抱起了她,飛快地向樓梯方向跑去。
着急地推開門,進去後,待門把她們和門外的一切隔絕,謹言松了口氣,抱着小熊的手卻還是有些顫抖,剛才那幕,回想起來仍是感覺心驚膽顫。
萬一小熊的存在被他發現,後果會如何,她甚至不敢去想像。
雖說他身邊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為他生的孩子,也許就算知道小熊的存在,也不過是無關痛癢的一件事?可是顧又廷那人性格狠辣,氣勢如狼,如若情況一旦超出預料,後果不堪設想……
這麽想着,謹言更是心慌意亂。
然而那人就在門外不遠的地方,她一時也不敢松懈,抱着小熊爬上樓梯。
回到六樓,正好遇到了剛關上房門,準備去找她們的家瑞。
“姐,你們怎麽又上來了?”不是說好在下面等她,一起去游樂園?
“進去說。”顧又廷他們不知道住在哪一層,随時有可能會碰見。
家瑞看了眼神色不算好的謹言,又看了眼正撇着嘴,一臉不高興靠在她肩上的小熊,也不多問,立刻應了一聲,重新從手提包裏翻出卡,“滴”的一聲刷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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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房間,謹言把扁着嘴的小熊抱進房,放在床上。
從房間出來,謹言去冰箱裏拿了酸奶還有芝士蛋糕,又再去洗了些草莓和葡萄,把橙子切成一小片片,端着這些東西重新回到房間,一一放在小熊面前,等她好聲好氣,溫言軟語地把那只炸毛的小熊安撫之後,她才終于從房間出來。
她剛關上門,一臉急色的家瑞立刻迎了上來,“姐?”
謹言這時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我剛和小熊碰到他了,就在樓下。”
家瑞震驚的看着她,“姐,你的意思是說,小熊的……”比想像中還要令她驚吓,不敢置信地确認,“顧又廷來了?他現在就來一樓大堂?你确定?”
“嗯。”
“姐,s市那麽多酒店,他為什麽要住在這裏?你說會不會是特意的?”她覺得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那麽多酒店為什麽偏偏選了這一家?而且又不是五星級六星級!
謹言被家瑞的話問倒,正愣住時,手機響了。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有幾分驚訝,“李醫生?你找我有事?”
李醫生,五年前替她看診的婦科主診醫師,那個時候,她一心想要做手術,可以和那人斷得幹幹淨淨,考慮過後回去告訴李醫師,她确定要手術,後來臨進手術,她問,有什麽傷害,比得上一個女人從今以後再不能生育的遺憾,來得痛苦呢?也是那時候,謹言留下了小熊,而她同意替自己保留手術的紀錄。
“上個星期,有人來診所查你的人、流紀錄。”
白謹言心裏一驚,“誰?”
“這個我不清楚,那個人沒有表明身份,不過看上去來頭不小。”
“那他們有查什麽嗎?”
“沒有,你當年的人、流手術檔案醫院還保存着,他問完我以後,後來又把檔案翻了出來,确認了一遍後,很快就離開了。我知道你當年有苦衷,所以來告訴你這件事,就是想要提醒你,有人在查你和孩子的事情,讓你防着點,雖然醫院這邊做了萬全的準備,但難得會有個萬一,你自己私下多注意點。”
“好,我知道了。”
謹言說完,道了聲謝,那邊由于了來了病人,李醫師很快挂了電話。
手上還保持着拿手機的姿勢,謹言怔怔的想:誰會查小熊?
她在s市無親無故,朋友也不多,知道她的懷孕的人,更是沒有。
顧又廷嗎?
但是她從來沒有機會和他提起過這件事,結婚兩年,每次他都會做措施,唯一一次的意外,就是那夜他的暴怒,但連她都忘了要事後吃藥,他又怎麽會記得這種小細節?所以他應該沒有理由懷疑,去查小熊……
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姐,姐……”
家瑞見她挂了電話半天,還在出神,忍不住出聲喊她。
謹言回過神,還有些傻愣愣地,“嗯?”
“姐,是不是有什麽事?”
家瑞有注意到謹言望過來的目光有些微的閃爍不定。
“沒有,一個朋友的電話。”讓家瑞知道了,只會讓她更加擔心。
“是嗎?”家瑞心下懷疑,但此時還有更重要的問題在等着她們,看了眼緊關着的門,她忍不住問:“姐,我們現在怎麽辦?你想到法子了嗎?”人就在樓下,也許是要入住,那人還和小熊長得像……所以回頭要是不小心撞上面了怎麽辦?
謹言搖了搖頭,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眼神裏有複雜的情愫流轉,“暫時還沒有,我回頭再想想,大家都餓了,你去打電話叫酒店送餐吧,我進去看看小熊。”
......................
白謹言進到房裏,缺眠的小熊已經睡着了。
嘴巴還有些蛋糕屑,應該是吃着吃着就困了。
也難怪,昨晚兩點半睡的,因為去游樂園太興奮,一大早就起床了……
謹言抽過紙巾,輕輕擦拭小熊的嘴巴,忽然動作停頓,有幾分出神。
如果小熊以後不能陪在自己身邊,她怎麽辦?
這樣的問題是那五年時間裏從來沒去想過的,可如今一想,讓她心慌意亂。
小熊是她人生的希望,就算是活在黑夜裏,也能被照亮。
她還在想,小熊不用太快長大,慢慢的,慢慢的,就行了。
只要讓她陪在小熊身邊,見證她的點點滴滴,這樣便足夠。
她一直以為小熊只屬于她的,也許以後,可能就會不是了——
想到這,她忽然就感到驚恐。
...............
“我回不回s市關你什麽事情?”家瑞在客廳嚷,可還是壓低了聲音,“呵呵,你是懷疑我和我老板有一腿?葉震南,我告訴你,我倒是想呢!人家老婆讓嗎!”
謹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看到她,家瑞也無心戀戰,顧不得一腔怒火,匆匆結束了電話,“姐,你和小熊想吃什麽?我現在來訂餐……”剛被一個混蛋占線,害她都沒有訂到餐。
謹言見家瑞表情有幾分不自然,見她不想提起,也不去問她,只是順着她的話說,“不用了,我準備去買pizza,樓下那家還不錯。”小熊看上去也很喜歡。
“我也想吃pizza了!姐,我去買吧,你在這陪着小熊。”家瑞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瞥了眼,看到來電顯示,眉頭一擰,很快按掉了,又看向謹言,“姐,你們想要什麽口味……”
聲音很快又被堅持不懈的鈴聲打斷,她咬唇,神色有幾分猶豫。
“對方好像有急事的樣子。”
家瑞硬扯個笑容,“也還好了,就是個神經病,沒事找事的。”
她口是心非的樣子,還挺明顯的,謹言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
“pizza店我昨晚去過,比較熟,我去買就行,你接電話吧。”
“不用,不用,我幹嘛要接神經病的……”家瑞停了停,仍是不堅定,猶豫了幾秒,說,“姐,那你記得快去快回,我、我去接個電話……”
“好。”
家瑞的事情,她是了解一點的。
她們一開始在美國安定不下來,是那人在背地裏幫她們,家瑞的工作,有太多的變故和難題,她又年輕,卻也是那個人替她出面擺平,但這五年的時間,倆人都沒有确定關系,家瑞沒說,她也沒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有,家瑞也有。
..................
謹言從房間出來,幾步路,很快就到了電梯門口。
面前的電梯正巧從七樓下來,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按鍵。
謹言擡頭,一眼就瞧見顧又廷,他正站在裏間。
電梯裏的燈光将那人的眉眼照的分明,他還是一副漠然倨傲的模樣。
對于今天忽然出現在面前的第二次的這種局面,她有些措手不及。
男人眸子掃了她一眼,他基本上沒什麽變化,眉宇間是一貫的冷洌。
遠處有個人正拿着行李緩慢地跑來,一邊着急地喊着:“不好意思,那位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們等一下我,我要趕着去坐飛機,麻煩幫我按下電梯……”
謹言朝那人應了一聲,然後按了下電梯鍵,替她穩住。
電梯裏電梯外一片寂靜。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淩遲。
裏間那人雖離着有些距離,亦無發出任何的聲音,但天生的優勢,讓他就算是安安靜靜站時,亦顯得氣勢凜然,令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正頭痛間,那拖着行李的人終于趕過來了,氣喘籲籲,感激地朝着他們道謝:“真是太謝謝了,麻煩你們了,我現在要立刻去坐車,不然怕趕不上飛機,真是太謝謝你了……”
謹言朝她微微扯了扯唇,随即就想撒腿飛奔離開,不用再面對他。
林時啓喊住她:“……白小姐,你不一起嗎?”
謹言愣住,很快回:“嗯,我忘記帶錢包了,回去拿。”
聞言,顧又廷淡淡蹙眉,模樣比剛才嚴肅太多,嘴角帶上絲冷凝。
林時啓聽完,善意地提醒:“白小姐,你摸摸口袋,我有看到百元鈔。”
這話讓她愕了下,低頭間,才發現出門時不想帶錢包,她從裏面随意拿了幾只,就塞進了口袋裏,卻沒有塞得嚴實,此時正微微露出一角……
林時啓這時還在催促:“白小姐,大家都在等你呢,快進來吧。”
謹言無法,有些不情願地走進電梯,轉眼只見林時啓和女人都站在門口間的方向,她只能走向裏間,站在那人的一旁,卻仍是刻意保持開距離,不多時電梯門關上,她沉默,一言不發地垂下腦袋徑直地望着自己的腳尖。
電梯一口氣下了三層樓,都沒有人說話。
身上只穿了件高領毛衣,在寒冬的天裏,謹言卻覺得熱,快透不過氣。
電梯停在四樓,門口站一家六口子,地上全是一行李,前面的家長把行李先拿進了電梯裏,三個大行李箱一下占了不少位置,謹言往裏挨了點,空出位置給他們。
在那一家
六口後面,又進來了對情侶,人越擠越多,整個電梯都站滿了。
謹言一路被擠得肺部缺氧,身體無法動彈得,和他緊挨着一起……
待電梯門關上後,周遭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她垂下眼睛,被迫呼吸着他身上獨特的氣息。
三層樓的短暫瞬間,對謹言來說卻異常煎熬,內心起伏不停。
在她快要窒息,覺得無法呼吸之前,終于熬到了一樓。
站在前面的人接二連三地走出電梯,待面前的人開始走,謹言緊跟在身後,迫不及待地也要離開,剛走兩步,林時啓打破了沉寂,忽然出聲問她:“白小姐,我早上在酒店看到你,本來想打聲招呼,但看到你身邊帶着個小女孩,好像很着急,我還沒來得及叫住你,你就跑走了,是有什麽事嗎?那小女孩是誰啊?”
謹言僵住。
那人目光冰冷,盯着白謹言,帶着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勢。
無法控制的懼意再次襲來,謹言心髒狂跳,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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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昨天的操作失誤,害有的親重複訂閱多花了次錢,555555真是抱歉,春春這兩天加更補償好嘛,下次一定謹慎!嗯嗯!握拳!話說明天是周一,工作日審核會及時,更新可以恢複到上午,親愛的們九點後來看更新哦╭(╯3╰)╮
☆、父女對手戲:你在看什麽呀?
她不敢回頭,去望身後的人的神情,也怕自己的神情會撞入他眸中,被察覺出異樣。現下任何一個微小動作都會暴露她內心的膽怯,想到李醫師那通電話,再聯想身後這個男人,事情愈加明朗,他已經有了懷疑,她更加不能輕舉妄動。
謹言努力控制住呼吸,極力保持平靜。
“是和父母走丢了的小女孩,讓我幫忙找爸爸媽媽。”
臨時編了個理由,她攥着手心,心慌的要命。
林時啓沒有多少感覺,既不驚也不詫異,但是,看向一旁的老板。
顧又廷抿住嘴唇,背脊挺直,英俊的臉繃得緊緊的——
是的,他比誰都清楚,面前這個女人做過人.流手術婕。
這一刻,想到這個,顧又廷眸間滲着冷意,不再看面前那身影。
他一聲不發,直接越過她,走出了電梯。
林時啓匆匆和白謹言道了聲,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目送高大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裏,才收回目光。
謹言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
...............
等了半小時,pizza和墨西哥烤小雞腿才做好,付完款,謹言回了酒店。
她輕手輕腳地将包裝袋放在桌上,怕小熊還在睡覺,不想吵醒她。
打開門,屋裏一片寂靜。
她有些遲疑,進洗手間看了一下,小熊沒在。
家瑞也不在,想到這,她正要打電話給家瑞,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正是家瑞的來電,她很快接了起來,正要詢問關于小熊和她的去向,家瑞焦灼的聲音傳來:“姐,小熊不見了……”
謹言一驚,挂掉電話,火速離開、房間,便飛奔下樓。
....................
言言言言言言——
言言去哪裏了,她好餓好餓,好想吃昨晚的至尊芝士pizza!
一抹橘色靓麗的小身影出現在大堂,有氣無力地走着。
顧又廷走在前方,聲音帶着絲不悅:“他們什麽時候到?”
“我剛聯系了那位副總,他那邊也不确定,說遇到雷暴雨,飛機降停了,現在所有人都滞留在機場,今天可能趕不過來了,如果明天早上暴雨能停,他們會搭最快一班的航班回來。”
顧又廷皺眉,正要說句什麽,迎面撞上一個小孩子,動作陡然一頓。
下意識垂眸望過去,是一個看上去年約三、四歲的小女孩。頭上戴着毛線帽子,身穿橘色的毛衣,眉眼清秀,白白淨淨,此時卻因為痛而皺